刺耳的刹车声和剧烈的撞击,是我留在这个世界最后的记忆。当我再次恢复意识时,
一片纯白,我以为这里是天堂。直到一个声音,
一个我从未听过的、直接在我脑海中响起的声音,告诉我:“读心术已激活。”我出了车祸,
昏迷三天,醒来后,获得了读心术。这听起来,像是上天对我大难不死的恩赐。
直到我那慈爱的父母,推开病房的门。“儿子!你醒了!”妈妈张翠花扑到我的床边,
眼圈通红,紧紧握住我的手,声音因激动而颤抖,“谢天谢地!你要是再不醒,
妈就活不下去了!”我心中一暖,刚想开口安慰她。她的心声,却像一把淬了毒的冰锥,
狠狠扎进我的脑海。【太好了!终于醒了!医生说再昏迷下去,器官活性就要降低了。
现在正好,各项指标都是最新鲜的。】我的血液,瞬间凝固。爸爸林国富走过来,
一脸沉痛地拍着我的肩膀:“小默,你受苦了。家里不能没有你啊。
”他那张写满关切的脸上,每一条皱纹都仿佛在诉说着对我的爱。可他心里的算盘,
却敲得比谁都响。【他的心脏能卖五十万,肾一对四十万,
眼角膜三十万……加起来一百二十万。给小辉买婚房的钱,这下是彻底够了。
就是不知道那个张医生靠不靠谱,能不能把手续做干净,别留下什么麻烦。
】我僵硬地躺在床上,感受着母亲手掌的“温暖”,聆听着父亲肩膀上那“沉重”的父爱。
我一生二十四年,循规蹈矩,孝顺父母,友爱弟弟。我工作后的大部分薪水都交给了家里,
自己省吃俭用。我以为我拥有一个全世界最幸福的家庭。原来,在他们眼里,我不是儿子,
不是哥哥。我只是一堆行走的、明码标价的器官。我那即将结婚的弟弟,林辉,他的婚房,
需要用我的心脏来付首付,用我的肾来装修,用我的眼角膜来办一场风光的婚礼。
多么“伟大”的亲情。多么“感人”的牺牲。妈妈还在哭泣,一声声“我的儿”,
叫得肝肠寸断。【这孩子命真硬,这么严重的车祸都没死。也好,省得解释死亡原因了。
直接让张医生想办法,做成植物人,再慢慢操作成脑死亡,一切都顺理成章。
】爸爸在一旁附和着安慰她,眼神却不时地瞟向我身上连接的各种仪器,
像是在估价一件商品。【这小子身体一直不错,不抽烟不喝酒,器官质量肯定很高。
买家那边催得紧,得让张医生快点。】我缓缓闭上了眼睛。泪水,冰冷的泪水,从眼角滑落,
隐没在枕头里。恩赐?不。这不是恩赐,这是上天递给我的一把手术刀。
一把用来亲手解剖这世间最丑陋、最肮M脏的人性,然后,再将他们一片片凌迟的,
复仇之刃。爸,妈,我亲爱的家人们。你们不是想要我的器官吗?别急。
我会让你们在无尽的痛苦和贫穷中,忏悔余生。我会让你们的每一个细胞,
都在悔恨的火焰里尖叫。我会亲手,把你们送进地狱。而我,
将是你们唯一的、永恒的典狱长。2第二天,我“愚蠢”的弟弟林辉,
带着他那妆容精致的未婚妻李倩,来看我了。他们提着一个廉价的果篮,
脸上挂着程式化的担忧。“哥,你感觉怎么样?你可吓死我了!
”林辉一进门就咋咋呼呼地叫起来,脸上挤出几分恰到好处的焦急。【可算醒了,
再不醒我的婚事都要黄了。李倩家里催得要死,非要全款婚房,我上哪儿弄那么多钱去?
爸妈也真是的,动作这么慢,早点把他的器官卖了,钱不就到手了吗?】我看着他,
我这从小最疼爱的弟弟。他想要的玩具,我买。他被人欺负,我替他打架。他上大学的学费,
是我加班加点工作挣出来的。原来,他嫌我死得太慢了。他的未婚妻李倩,
则矜持地站在一旁,用一种挑剔的目光打量着这间单人病房,眉头微蹙。“阿辉,
你哥没事就好。叔叔阿姨也真是的,怎么不给你哥换个VIP病房?这里又小又破,
消毒水的味道真难闻。”她嘴上说着关心的话,声音却嗲得发腻。而她内心的声音,
比消毒水还要刺鼻。【切,还住单人病房,真是浪费钱。这笔钱省下来给我买个包包不好吗?
要死就死远点,别在这里碍眼。林辉这个废物,连套房子都搞不定,
要不是看在他哥还能“卖”个百八十万的份上,我早跟他分了。】【等拿到钱,
必须让他把房产证只写我一个人的名字。他家这群穷鬼,我可不想跟他们扯上任何关系。
用一个死人的钱住新房,想想还真有点晦气。不过,为了钱,忍了。
】我听着这些世界上最恶毒的诅咒,看着眼前这对郎才女貌的“璧人”,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林辉还在那里演戏:“哥,你放心养病,钱的事你别担心。等你好了,我和倩倩结婚,
你可得来当我们的证婚人啊!”【等你死了,我用你的钱结婚,到时候给你烧柱香,
就算对得起你了。谁让你是哥呢?当哥的,不就得为弟弟付出一切吗?这是你欠我的。
】欠你的?我闭着眼,嘴角,却不受控制地微微向上翘起。李倩似乎注意到了我的异样,
她拉了拉林辉的衣角,心里嘀咕着:【他怎么在笑?笑得好吓人。不会是脑子撞坏了吧?
要是成傻子了,器官还能卖出去吗?可别影响价格。】她小心翼翼地探过头,
柔声问:“大哥,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叫医生?”我没有理她。
我正在聆听一段更有趣的对话。我爸妈,正陪着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男人在走廊的尽头说话。
那个男人,应该就是他们口中的“张医生”。张医生的心声清晰地传来:【这家人真是疯了,
居然想卖自己儿子的器官。不过,风险高,回报也高。五十万的报酬,够我还清赌债了。
只要手脚干净,做成医疗意外,谁也查不出来。反正这种事,我也不是第一次干了。
】我妈张翠花的声音,带着哭腔,压低了声音说:“张医生,一切都拜托您了。
我们家小辉的幸福,可就全指望这件事了。”她的内心,却冷静得可怕。【必须让他快点。
夜长梦多。这个林默,从小就倔,万一让他知道我们的计划,非闹得天翻地覆不可。
就今天晚上,找个机会,加**醉剂量,让他再也醒不过来。】原来,他们已经等不及了。
今晚,就要对我执行“死刑”。好的很。我亲爱的家人们,你们为我精心准备的死亡盛宴,
我收到了。那么,作为回礼,我也该为你们,拉开一场……地狱狂欢的序幕了。3夜色,
如同浓稠的墨汁,泼满了窗外。病房里很安静,只有仪器发出的、有规律的“滴滴”声。
这声音,像是在为我即将逝去的生命倒数计时。我爸妈没有离开,他们以“照顾我”为由,
留了下来。妈妈坐在床边,为我掖着被角,爸爸则在一旁,看似疲惫地打着盹。
多么温馨的画面。如果忽略他们内心的魔鬼之声,这简直可以入选年度感动人物。
张翠花的心声:【张医生已经打点好了,护士站那边也说好了。后半夜两点,
等巡房护士过去后,他会亲自过来操作。到时候,就说是突发性脑干衰竭。谁也看不出破绽。
】林国富的心声:【这笔钱到手后,得先防着张翠花这个败家娘们。
她娘家那边就是个无底洞。钱必须我来管,一分都不能让她碰。小辉的婚房,地段要最好的。
剩下的钱,我得留着养老。】看,我的好父母。还没拿到钱,就已经开始计划着如何分赃,
如何背叛彼此了。多么可笑,又多么可悲。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
我能清晰地“听”到走廊里护士的脚步声,能“听”到其他病房里病人痛苦的**,
能“听”到隔壁房间家属压抑的哭泣。世界的声音,从未如此清晰,也从未如此嘈杂。而我,
是这片嘈杂中,唯一的、清醒的死神。我开始执行我的计划。
一个在脑中演练了无数遍的、微小却致命的计划。我的身体还很虚弱,四肢几乎无法动弹。
但我能感觉到,我的右手食指,在我的极力控制下,有了一丝极其微弱的知觉。够了。
这就够了。我用尽全身的力气,驱使着那根食指,极其缓慢地,极其轻微地,
向着床沿的一个按钮移去。那个按钮,是紧急呼叫铃。但我不是要按响它。在按钮的侧下方,
有一个极小的、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缝隙。那里,
是这台先进的医疗监护仪的一个微型重启端口。正常情况下,需要用专门的工具才能触及。
而我的指甲,就是最好的工具。我将所有的意念,都集中在那一根手指上。一下,
两下……我的指甲,终于,触碰到了那个隐藏在缝隙深处的、冰冷的金属触点。“滴——!!
!”一声尖锐的、完全不同于正常警报的长鸣,瞬间划破了病房的死寂!床头的监护仪,
屏幕猛地一黑,随即,所有的指示灯开始疯狂地、毫无规律地闪烁起来!数据流,
在屏幕上变成了一片乱码!“怎么回事?!”林国富被惊得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张翠花也吓得脸色惨白:“仪器坏了?快!快叫医生!”他们慌了。因为,
这不在他们的剧本之内。一个值班医生和两个护士匆忙跑了进来,看到眼前混乱的景象,
也是一脸错愕。“奇怪,监护仪系统崩溃了?这是德国进口的最新型号,从没出过这种问题!
”值班医生一边检查,一边打电话给设备科,“马上派人来检修!病人生命体征不稳定,
需要立刻转移到重症监护室(ICU)!”ICU。那里,有最严格的监控,
最多的医生和护士。那里,是张医生那只黑手,暂时伸不进去的地方。我的第一步计划,
成功了。我被手忙脚乱地推出了病房。在与我爸妈擦身而过的瞬间,我用尽全力,
微微睁开了一丝眼缝。我看到了他们眼神深处的惊慌与怨毒。
张翠花的心声:【该死的小畜生!早不坏晚不坏,偏偏这个时候坏!这下进了ICU,
还怎么动手?】林国富的心声:【是不是哪里走漏了风声?不行,必须想办法把他弄出来。
在ICU里,一天就是好几万的费用,这花的,可都是我儿子的买房钱!
】我听着他们恶毒的心声,在心中冷笑。亲爱的爸妈,别急。这只是开胃菜。
我为你们准备的死亡剧本,才刚刚拉开帷幕。现在,我,这个你们眼中的“演员”,
正式登台了。4重症监护室(ICU),是一个与世隔绝的白色牢笼。这里没有日夜之分,
只有冰冷的仪器和行色匆匆的医护人员。但这对我来说,是暂时的天堂。因为,在这里,
我父母那双肮脏的手,暂时够不到我。更重要的是,这里聚集了全医院最顶尖的专家,
他们每一个人的大脑,都是一座对我敞开的、信息量巨大的宝库。我像一块贪婪的海绵,
疯狂地吸收着。通过听取主治医生们查房时的心声,
我迅速掌握了自己身体的真实状况:颅内有轻微血肿,但正在自行吸收,身体多处骨折,
但没有致命伤。结论是,只要静养,完全可以康复。他们对我求生意志的“顽强”,
啧啧称奇。我还听到了更多。那个想对我下黑手的张医生,本名张德全,
是外科的一个副主任。【妈的,就差一点!都怪那个多事的值班医生,把他弄进了ICU。
林家那对蠢货还在催我,催催催,催命啊!现在这情况,鬼才有机会下手!而且,那五十万,
他们居然想事成之后再给,当我傻吗?】我从他的心声中,
捕捉到了几个关键信息:他嗜赌如命,欠了高利贷,急需用钱。而且,他为人贪婪,
生性多疑。一个完美的、可以被利用的棋子。我的父母,每天只能在规定的探视时间,
隔着厚厚的玻璃看我几分钟。他们脸上的焦虑,一天比一天真实。张翠花的心声:【怎么办?
在ICU里一天就要两万块!这都是小辉的钱啊!林国富这个没用的东西,就知道催我,
自己怎么不想想办法!】林国富的心声:【这个败家娘们,肯定又在骂我。
必须尽快把林默弄出去。张德全那边也靠不住了。要不要,找找那个放高利贷的,
给张德全上点压力?】看,他们又开始互相猜忌,互相怨恨了。我需要一个传声筒,
一个能将我的“意愿”传递出去的工具。很快,我找到了目标。
一个年轻的、刚来实习的护士,叫陈雪。她家境贫寒,工作勤恳,但因为性格内向,
总被一些老护士欺负。【今天又被护士长骂了,说我笨手笨脚。我只是想多学点东西而已。
唉,要是我能早点转正,拿到奖金,就可以给妈妈交手术费了。】她的内心,干净、善良,
充满了对家人的爱。与我父母的肮脏,形成了最鲜明的对比。时机,在第三天到来。那天,
陈雪在为我做日常护理时,不小心将一管药剂掉在了地上。她吓得脸色发白,手足无措。
【完了完了,这药很贵的。护士长知道了,肯定又要扣我工资了。
妈妈的手术费……】就在她快要哭出来的时候,我,这个所有人都以为还在昏迷的病人,
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缓缓地,抬起了我的右手,轻轻地,碰了碰她的手背。陈雪吓了一跳,
随即是巨大的惊喜。“你……你醒了?!”我无法说话,只能虚弱地眨了眨眼。然后,
我用手指,极其艰难地,在她的手心上,划了几个字。不是汉字,而是她大学时期,
因为兴趣学过、但早已生疏的……摩斯电码。
这是我从一位来会诊的、爱好无线电的老教授脑中,“偷”来的技能。
我敲出的信息是:【别怕。药。床下。】陈雪愣住了。她下意识地朝床下看去,
在最角落的阴影里,竟然真的还放着一管备用药剂!那是之前设备科的人检修仪器时,
不小心遗落的。她惊愕地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不可思议。我再次,艰难地,在她的手心上,
敲下了一串改变我们两人命运的电码。【帮我。给你。妈妈。手术费。】陈雪的呼吸,
瞬间停止了。她看着我,这个躺在病床上,孱弱得仿佛随时会死去的青年,眼神里,第一次,
燃起了希望的火焰。她不知道,她答应的,不是一个病人的请求。而是一份,
来自魔鬼的契约。5与陈雪的联盟,在无声中达成。她成了我与外界沟通的唯一桥梁,
我的手,我的口。我教她如何利用读心术,去观察,去分辨。她则将我需要的信息,
写在纸上,让我“看”。我们的交流,在旁人眼中,
只是一个尽责的护士在照顾一个无法言语的病人。第一步,
是瓦解我父母与张德全的“攻守同盟”。我让陈雪“无意中”向张德全透露,
我父母正在寻找新的“医生”,并且对他的“办事效率”极其不满。这个消息,
精准地刺中了张德全多疑的软肋。我通过ICU的玻璃,清晰地“看”到了他内心的变化。
【这两个老东西,还想黑吃黑?想把我甩开?没那么容易!不给我钱,你们也别想拿到器官!
大不了鱼死网破,我把你们全举报了!】贪婪与恐惧,是最好的催化剂。
张德全开始反向威胁我父母,索要一笔“封口费”,否则,
就把他们“买凶杀子”的计划捅出去。我父母的内心,瞬间被恐慌淹没。
张翠花:【这个天杀的张德全!他怎么敢!他就不怕我们把他收黑钱的事说出去吗?
】林国富:【不行,不能撕破脸。他就是个亡命徒,我们斗不过他。先把钱给他,稳住他。
钱……家里的存款不够了。得想办法。】他们被迫东拼西凑,甚至开始变卖家里的首饰,
才凑够了十万块钱,堵住了张德全的嘴。家庭的经济基础,出现了第一道裂痕。而这,
仅仅是个开始。下一步,是激化他们和我那个“好弟弟”之间的矛盾。我让陈雪,
以一个“同情我遭遇”的匿名者身份,给我弟弟林辉发了一条短信。
短信内容很简单:“你爸妈最近在外面借了很多钱,还卖了**金镯子,
好像是给你哥治病。但你哥的医药费,一直有保险公司在处理,根本用不了那么多。
你要不要问问,钱去哪了?”林辉那个被惯坏的、自私自利的大脑,瞬间被点燃了。【什么?
借钱?卖首饰?我怎么不知道!我买房的钱,他们是不是偷偷拿去干别的了?这两个老的,
不会是想背着我藏私房钱吧?!】他立刻气冲冲地跑回家,一场家庭战争,如期爆发。
我虽然身在ICU,却仿佛亲临现场,清晰地“听”到了他们三个人内心最丑陋的嘶吼。
林辉:【你们是不是把我的钱给花了!那是我结婚的钱!你们到底安的什么心!
】张翠花:【你这个不孝子!我们为了谁?还不是为了你!
要不是你那个扫把星大哥躺在医院里,家里会出这么多事吗?!】林国富:【都别吵了!
家里的钱,都是我挣的!我想怎么花就怎么花!你当儿子的,有什么资格管老子!】争吵,
谩骂,推搡。那个曾经被他们用“爱”精心粉饰的家,第一次,
露出了它布满蛆虫的、腐烂的内里。最终,这场战争以林辉的“胜利”告终。
我父母被迫承诺,等我“死”后,卖器官的钱,一分不动,全部用来给他买房。
而他们欠下的那笔高利贷,和用来堵张德全嘴的十万块钱,成了一笔悬在头上的血债。
这一切,都只是我布下的第一张网。我的身体在一天天好转,血肿已经完全吸收。
医生们都说这是个奇迹。他们不知道,支撑着我的,不是求生的意志。而是复仇的火焰。
我知道,我离开ICU的日子,不远了。当他们把我当成一个“康复”的正常人时,
我的游戏,才算真正开始。6半个月后,我被转入了普通病房。我依然无法流利地说话,
四肢也仅仅是恢复了部分知觉。在所有人眼中,我是一个“虽然保住了命,
但很可能落下终身残疾”的可怜人。这种“可怜”的形象,是我最好的保护色。
它让我父母放松了警惕。【还好,没死,但看样子也废了。一个瘫子,更好控制。
卖器官的计划,得换个方式,从长计议。】这是他们共同的心声。而我,则利用这段时间,
疯狂地为自己积累着复身之仇的第一个筹码——钱。医院,是一个信息高度集中的地方。
每天,都有各行各业的人出入。商界大佬,金融精英,政界要员。他们的每一次探病,
每一次私下交谈,甚至每一次打电话时的内心独白,都成了我的情报来源。
我盯上了一个目标。住在隔壁VIP病房的,是本市一个著名的私募大佬,姓王。
他因为突发心梗入院,公司的事务暂时交给了副手。每天,他的副手都会来向他汇报工作。
我将我的床,挪到了靠近墙壁的一侧。然后,我将耳朵,贴在了冰冷的墙壁上。
我不是在偷听。我是在“阅读”。王总的心声:【这个小李,还是太嫩。
他看好的那支‘远航科技’,短期看涨,但实际上,他们的核心技术有重大缺陷,三个月内,
必然爆雷。我真正布局的,是那支不起眼的‘东升材料’,下周,
他们会公布一项和军方合作的新材料技术,股价至少要翻三倍。
】副手小李的心声:【王总怎么一直不说话?他是不是不信任我?
‘远航科技’的财报这么漂亮,为什么他看起来一点都不激动?难道有什么我不知道的内幕?
】信息差,就是财富。我立刻让陈雪,用她攒下的、准备给她母亲做手术的两万块钱,
加上我用各种理由让她从我父母那里“骗”来的三万块生活费,总共五万块,全部,立刻,
买入“东升材料”。陈雪很害怕。【这可是我妈的救命钱。万一……万一亏了怎么办?
林默他……真的可信吗?】我看着她,眼神坚定。我用还能动弹的左手,
在纸上写下歪歪扭扭的两个字:“信我。”她咬了咬牙,选择了相信。一周后。
“东升材料”的公告,如期而至。股价,如同坐上了火箭,连续三天,一字涨停!
五万块的本金,在短短几天内,翻滚到了接近二十万!当陈雪看着手机上那个刺眼的数字时,
她激动得浑身发抖,眼泪夺眶而出。【天啊!是真的!是真的!我妈的手术费够了!
林默……他到底是什么人?】我看着她,内心毫无波澜。这点钱,只是一个开始。它证明了,
我的读心术,在这个世界上,是最强大的武器。它也让我明白,
我不再需要依靠那对禽兽父母的施舍。我可以,也必须,建立属于我自己的、复C仇的帝国。
我让陈雪,将盈利的钱取出来,一部分给她母亲做手术,剩下的,作为我们的“复仇基金”。
当陈雪含着泪,将厚厚的一叠现金塞到我手里时,我第一次,
感受到了金钱那带血的、冰冷的质感。我亲爱的家人们,你们不是爱钱吗?很快,
我会让你们知道,什么叫做,一无所有。7我的“康复”,成了我们家的一件“大喜事”。
在一个周末,我爸妈和弟弟林辉,以“庆祝我出院”为名,在一家中档酒楼里,
订了一个包间。一场虚伪的家宴,正式上演。我坐着轮椅,被推了进去。
我的口齿依然“不清”,四肢依然“不便”。我像一个提线木偶,任由他们摆布。酒桌上,
他们言笑晏晏,其乐融融。妈妈不停地给我夹菜,嘘寒问暖。【多吃点,吃胖点,
身体养好了,肾才能卖个好价钱。上次那个买家,因为他身体差,压了不少价。
这次不能再吃亏了。】爸爸则端起酒杯,发表着感人肺腑的祝酒词。【来,我们一家人,
为小默大难不死,干一杯!以后,我们家一定会越来越好!】【哼,这个废物,
现在成了我们家的摇钱树了。等他再养养,就把他弄到乡下老宅去,找个机会,
就说他旧病复发,人没了。到时候,神不知鬼不觉。】弟弟林辉,则满脸堆笑地给我敬酒。
【哥,你真是我的福星。等你‘走’了,我一定给你立个长生牌位,天天供着你。
】我默默地看着眼前这三个我血脉相连的“亲人”,他们每一句温馨的话语背后,
都藏着一把准备捅进我心脏的刀。我像一个局外人,冷眼旁观着这场滑稽的戏剧。酒过三巡,
他们终于露出了狐狸尾巴。爸爸清了清嗓子,
用一种商量的、充满“父爱”的口吻对我说:“小默啊,你看,
你现在身体也恢复得差不多了。之前你不是在炒股吗?听说还赚了点小钱?你弟弟结婚,
还差不少钱。要不……你把你的那些门道,也教教家里?”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