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我把宝全押在落魄书生身上,助他登顶权力之巅。等他终于位极人臣,
我收拾包袱准备走人。他却将我堵在门口,眼底猩红:"利用完就想跑?这辈子,
你只能是我的妻。"1我死了。死在侯府后宅最偏僻的那个小院里。腊月的风像刀子,
从破败的窗棂往里灌。我蜷在冰冷的榻上,身上是早已看不出原色的薄被。真冷啊。
比那年冬天,顾怀远站在我家门外求我别走时,他眼底的冰还冷。
肠子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狠狠搅动。是了,沈逸那个畜生,厌弃了我,又怕我出去乱说,
给我下了慢性的毒。喉咙里涌上腥甜。我咳着,血沫溅在干裂的手背上,
像雪地里开出的残败梅花。意识渐渐模糊。我这一生就是个笑话。富甲一方的苏家独女,
爹娘的掌上明珠。却瞎了眼,看上了侯府世子沈逸的风流皮囊。嫌顾怀远穷,
嫌他除了满腹诗书给不了我锦衣玉食。我当着所有人的面,
把顾怀远精心准备的及笄礼——一支他刻了整夜的木簪扔在地上。我说:“顾怀远,
你配不上我。”我记得他当时的眼神。像是星子骤然熄灭,沉入永夜。
然后我义无反顾地跟沈逸走了。私奔,多**啊。我以为那是话本里的爱情。结果呢?
爹娘被我气病,相继离世。家产被沈逸一点点蚕食殆尽。新鲜感过了,
我就成了他后院里一件蒙尘的摆设。他抬了一房又一房美妾。我争过,闹过,
换来的只有更恶毒的羞辱和拳脚。“商户女,果然上不得台面。”“真以为本世子看得上你?
不过是你苏家那几个臭钱。”……后悔吗?肠子都悔青了。听说顾怀远中了状元。
听说他入了翰林。听说他官越做越大。听说他……至今未娶。心口像被钝刀子反复切割。
比毒发更疼。黑暗彻底吞没了我。…………疼。刺骨的疼。不对,死人怎么会疼?
我猛地睁开眼。入目是熟悉的绣着缠枝莲的锦帐。鼻尖萦绕着苏合香的清甜。
这是我未出阁时的闺房!“**,您醒啦?”贴身丫鬟春桃惊喜的脸凑过来,“快亥时了,
您再不起来梳妆,世子爷该等急了!”世子爷?沈逸?我心脏骤停。
春桃还在絮叨:“您不是说,今夜子时,要和世子爷去江南看烟花吗?
马车都备好啦……”私奔前夜!我竟然回到了这一天!巨大的震惊和狂喜冲击着我,紧接着,
是排山倒海的恨意!沈逸!那个毁了我一生,害死我爹娘的畜生!“**?您怎么了?
脸色好白……”春桃担忧地问。我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腾的情绪。“现在什么时辰?
”我的声音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冷。“戌、戌时三刻。”距离子时,还有一个多时辰。
来得及,一切都还来得及。我看着镜子里那张稚嫩娇艳的脸。十六岁的苏锦,
眼里还没有经历后来的风霜和绝望。只有被宠坏的天真,和一丝对所谓“爱情”的盲目憧憬。
蠢货,我在心里骂了一句。“春桃,”我开口声音平静得可怕,“去,把我爹请来。
就说……我有要紧事,关乎苏家存亡。”春桃愣住了。“**……”“快去!”我厉声道。
春桃被我的眼神吓到,慌忙跑了出去。我走到梳妆台前,打开那个紫檀木匣子。
里面躺着沈逸送我的珠钗,还有……那支被我扔掉的,顾怀远亲手刻的木簪。鬼使神差地,
我把它捡了回来,却从未再看过一眼。我拿起那支木簪。打磨得并不光滑,
上面歪歪扭扭地刻着一株锦葵。他说,锦葵向阳,就像我,粗糙却带着笨拙的真心。
指尖拂过刻痕,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了一下。钝痛难当。前世临死前,
听到的最后一个消息。是顾怀远官拜首辅,权倾天下。他站在了我曾经梦寐以求的权势之巅。
却始终孤身一人。为什么……为什么不娶?是因为……我吗?这个念头一旦升起,
就像野草般疯长,带着蚀骨的悔恨,几乎将我淹没。“锦儿!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爹爹焦急的声音由远及近。我回神,将木簪紧紧攥在手心。冰冷的木头,硌得掌心生疼。
我看向爹爹那张尚还年轻、充满关切的脸。眼眶瞬间就红了。爹,娘。这一世,
我绝不会再让你们因我而死。苏家的家产,谁也夺不走。
沈逸……还有顾怀远……我深吸一口气,将所有情绪压回心底。眼神重新变得冷静,
甚至带上了前世临死前的几分厉色。“爹,”我迎上去,声音清晰而坚定,
“取消所有和侯府的生意往来。”“什么?”爹爹愕然。“另外,”我顿了顿,一字一句道,
“派人去城西的山神庙,找到顾怀远。”“告诉他,苏锦……求见。”2我爹愣在原地,
像看陌生人一样看着我。“锦儿,你糊涂了?不是你说侯府门第高,
要紧紧抓住世子……”“我错了。”我打断他,声音斩钉截铁。“沈逸非良人,
侯府是虎狼窝。”我爹张了张嘴想摸我额头,被我躲开了。“爹,信我一次。”我看着他,
眼神是前所未有的清明和决绝。“现在,立刻,去切断和侯府的联系。”“再去山神庙,
请顾怀远。”我重复了一遍,“请”字咬得格外重。我爹眉头紧锁,但看我神色不似作伪。
他经商多年,自有决断。“好。”他深深看我一眼。“爹信你这次。”他转身快步离去,
衣角带风。我松了口气,身子却还在微微发抖。是兴奋,也是恐惧。改变的第一步,
我踏出去了。子时将至。我站在苏府后门的阴影里。远远地,
一辆马车悄无声息地驶来停在巷口。车帘掀开一角,露出沈逸那张我曾痴迷过的脸。
他穿着月白长衫,故作风流,眼里却藏着不耐。他朝我招手示意我过去。前世,
我就是在这个瞬间,被所谓的“爱情”冲昏头脑,义无反顾地奔向他。奔向万劫不复。现在?
我冷笑,从阴影里缓缓走出,却没有走向他。而是停在了离他三步远的地方,冷冷地看着他。
“锦儿,快上车!”他催促,眉头微蹙。“江南的烟花不等人。”我没动。“世子爷。
”我开口,声音像这夜风一样凉。“您请回吧。”沈逸脸上的笑容僵住。“你说什么?
”“我说,”我一字一顿,清晰无比,“我不去了。”“苏锦!你耍我?”他脸色沉下来,
带着惯有的倨傲。“是您先耍我的。”我迎上他的目光。“您与我接近,
看中的不过是我苏家的钱财。”“真以为我不知道,您在外欠了多少赌债?
”“需要我苏家这个钱袋子来填?”沈逸瞳孔一缩,脸色瞬间变得难看。
他显然没料到我会知道这些。“你胡说什么!”他厉声呵斥,试图掩饰慌乱。“是不是胡说,
世子心里清楚。”我懒得再与他纠缠。“从今往后,苏家与侯府,桥归桥,路归路。
”“您那些风流债,赌坊的账,自己想办法吧。”说完,我转身就走,毫不留恋。“苏锦!
你给我站住!”他在身后气急败坏地喊。“你敢走!你信不信我让你在京城混不下去!
”我脚步没停,只留下一句。“拭目以待。”回到闺房,心还在狂跳。不是怕,是痛快。
亲手撕碎虚假幻梦的感觉,真好!春桃看着我,眼神惊惧。“**,
您……您真的不去江南了?”“不去了。”我坐下,给自己倒了杯冷茶,一饮而尽。
冰冷的液体滑入喉咙,压下翻涌的情绪。“那……我们去山神庙吗?”春桃小声问。“去。
”我放下茶杯。“但不是现在。”我要等。等爹爹的消息。等一个……合适的时机。
天快亮时爹爹回来了。带着一身夜露的寒气,脸色复杂。“锦儿,顾怀远……他还在山神庙。
”我的心一紧。“他怎么说?”“他没说什么。”爹爹叹了口气,“我去时,
他正在灯下读书。”“我说你想见他。”“他只问了一句,‘苏**有何指教?
’”“我说不清楚。”“他便不再问,只说,‘知道了’。”知道了,多么平淡的三个字。
我却能想象出他说这话时的神情。必然是疏离的,戒备的。像前世最后一面时,
他看我的眼神。我心里一阵刺痛。“备车,”我站起身。“去山神庙。”这一次换我去找你。
破庙比我想象中更残破。断壁残垣,蛛网遍布。只有一角勉强能遮风挡雨。
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霉味,和淡淡的墨香。我看见他了。
坐在一堆干草上借着微弱的油灯光亮,捧着一本泛黄的书。身影清瘦,脊背却挺得笔直。
像风雪中不肯弯腰的青竹。他听见脚步声抬起头,目光平静地落在我身上。没有惊讶,
没有愤怒,甚至没有一丝波澜。就像看一个陌生人。我的心,狠狠一沉。3他就那样看着我,
不说话。油灯的光晕在他脸上跳跃,明明灭灭。那双曾盛满星子的眼,如今深得像潭水,
冷得刺骨。我喉咙发紧,准备好的说辞全堵在了嘴边。“顾……”我刚开口。他却已低下头,
重新看向手中的书卷。仿佛我只是一阵无关紧要的风。春桃在我身后,大气不敢出。
破庙里只剩下灯花偶尔爆开的噼啪声。还有我越来越响的心跳。不行。不能这样。
我深吸一口气,压下翻涌的酸楚。走到他对面,隔着那盏昏黄的油灯。“顾怀远。
”我叫他全名。他翻书的指尖微微一顿,没有抬头。“我们做笔交易。”我直接切入主题。
他终于再次抬眼,目光里带着审视。“交易?”“是。”我迎着他的目光,
“我知道你的抱负。我也知道,前方有陷阱在等你。”他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三日后,书院旬考。”我继续道,“有人会在你的考卷上做手脚,诬你舞弊。
”这是前世真实发生过的事。他因此被书院除名,蹉跎了近一年才得以翻身。
顾怀远的神色终于变了。他放下书卷,身体微微前倾。“谁?”“吏部侍郎的公子,李铭。
”我吐出这个名字,“他嫉妒你的才学,更受了他父亲的示意。因为你不肯接受他们的招揽。
”顾怀远沉默了。他看着我的眼神,充满了探究和难以置信。“你如何得知?
”“你别管我怎么知道。”我避开他的问题,“你只需知道,我能帮你避开这次灾祸。
不止这次,以后还有很多。”“条件?”他问得干脆。“我助你青云直上,他日你位极人臣,
需护我苏家周全。”我顿了顿,补充道,“保我一生富贵无忧。”这是我为自己,也为苏家,
找的最坚实的靠山。也是……弥补我亏欠的,唯一方式。他久久没有说话。
像是在衡量我话里的真伪。像是在判断我这突如其来的转变背后,藏着什么目的。
破庙里安静得可怕。我能听到自己血液流动的声音。终于,他开口声音低沉。“为什么是我?
”我心一抽。为什么是你?因为我知道你未来的高度。因为我知道你重诺守信。
因为……我欠你的。这些话,我不能说。“因为我看好你。
”我逼自己露出一个近乎商人的、精明的笑,“投资,总要选潜力最大的,不是吗?
”他看着我,眼神深邃,仿佛要看到我灵魂深处去。我几乎要撑不住这虚伪的笑容。“好。
”他吐出一个字,干脆利落。我悬着的心,落下一半。“这个,你拿着。
”我从袖中取出一个沉甸甸的荷包,放在他面前的干草上。里面是足够的银两,
足以让他离开破庙,租一间像样的屋子安心备考。他看了一眼荷包,没有推辞,也没有感谢。
“三日后,书院见分晓。”他重新拿起书,下了逐客令。
“若你所言非虚……”他后面的话没说完。但我懂了。我深深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开。
脚步比来时轻松了许多。却又更加沉重。第一步,总算迈出去了。春桃跟在我身后,
小声嘀咕。“**,您怎么知道书院的事?还有,您对顾公子……好像不一样了。
”我看着远处泛白的天际没有回答。怎么知道?用一条命换来的。
至于不一样……死过一次的人,怎么可能还一样。回到苏府,我立刻开始行动。第一件事,
是梳理我名下的产业和私房钱。前世被爱情蒙蔽,对这些从不关心。现在,
这些是我安身立命,也是“投资”顾怀远的本钱。数目比我想象的还要可观,
足够我施展拳脚。第二件事,是派人去盯着沈逸和那个李铭。知己知彼。
银子如流水般花出去,换来我想要的消息。沈逸果然暴怒。正在四处打听我的事,
放话要给我好看。李铭那边,也隐约有了动作。一切,都在按照前世的轨迹发展。
却又都将因我而不同。三日后,我坐在苏家名下的一间茶楼雅间里。临窗的位置,
正好能看到书院门口。心跳得有些快。虽然知道结果,但还是忍不住紧张。时辰到了,
学子们陆续走出来。顾怀远走在最后,身姿依旧挺拔。很快,一个小厮气喘吁吁地跑上来。
“**,事了了!”“据说顾公子的考卷被人动了手脚,夹带了小抄。但他当场识破,
反而揪出了动手脚的人,正是李铭公子身边的书童!”“现在书院山长大发雷霆,
李公子已经被带走了!”我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茶香氤氲中,我闭上眼。第一步棋,
落子了。顾怀远,你我的纠缠,这才刚刚开始。4茶楼的喧嚣仿佛隔着一层纱。
我慢慢放下茶杯,指尖有点凉。事情成了,和我预料的分毫不差。可心里并没有太多喜悦,
反而沉甸甸的。像是亲手推开了一扇门,门后是已知又未知的路。“**,
顾公子往这边来了。”春桃小声提醒。我抬眼透过半开的窗。看见那道清瘦的身影穿过街道,
停在茶楼门口。他抬头目光精准地投向我的雅间。隔着距离,我看不清他眼底的情绪。
但他站在那里,本身就是一种态度。他上来了,脚步声不疾不徐,停在雅间门外。“进。
”我开口,声音还算平稳。他推门而入,身上还是那件洗得发白的青衫。气质却已然不同,
少了些落魄,多了几分沉静的力量。他看着我没说话。从袖中取出那个荷包,
放在桌上推到我面前。荷包是瘪的,里面的银两不见了。“这是何意?”我挑眉。“租金,
打点,购置笔墨。”他语气平淡,“账目清楚,余钱在此。”荷包里还剩一些碎银。
我看着他忽然笑了。“顾公子这是要与我划清界限?”“不敢。”他垂眸,
“只是无功不受禄。”“无功?”我身体前倾,盯着他。“我帮你躲过一劫,保住清名,
这不算功?”“算。”他承认得干脆,“所以,我来了。”来了站在这里,用他特有的方式。
表达了他的“感谢”和……界限。聪明人从来都不好掌控。“好。”我拿起那个空荷包,
在手里掂了掂。“银钱两清。”“那我们的交易?”“继续。”他吐出两个字。我松了口气,
还好。他没打算就此结束。我们在京城安顿下来。我用剩下的私房钱,
盘下了一个不大不小的铺面。做的是绸缎生意。前世跟着沈逸,别的没学会。
对这些高门大户的喜好,摸得一清二楚。我知道今年宫里会流行什么花色。
我知道哪位大人家的女眷偏爱哪种料子。我知道如何用最小的成本,获取最大的利益。
铺子很快上了正轨,银子像雪球一样滚起来。我雇了可靠的掌柜自己很少露面。大部分时间,
我待在租住的小院里。整理我知道的,关于未来几年会发生的大事。关于顾怀远会遇到的坎。
哪些人可以结交,哪些人必须避开。我把这些信息,用只有我能懂的方式一点点记录下来。
这是我的底牌,也是我“投资”顾怀远的最大依仗。顾怀远搬出了山神庙,
租了一处清静的小院。离我的院子不远不近,他大部分时间在书院。
偶尔会过来送一些他抄录的,他认为对我“有用”的书。或是市面上难寻的游记杂谈。
我们不常见面,见了面也多是谈论正事。我告诉他哪些官员家风清正,可以结交。
哪些人家看似光鲜,内里早已腐朽。他听着,偶尔会提出不同的见解。他的敏锐和远见,
常常让我心惊。我越来越确信我没有选错人。只是我们之间,始终隔着一层看不见的墙。
客气,疏离,像真正的……合伙人。这天,我刚从铺子对账回来,春桃就急匆匆迎上来,
脸色发白。“**,不好了!”“外面……外面都在传……”“传什么?
”“说您……说您嫌贫爱富,当初看不上顾公子,跟人私奔,如今见顾公子有了出息,
又巴巴贴上来,把人从破庙里接出来养着……”“话说得可难听了!”春桃气得眼睛都红了。
我端起茶杯,吹了吹浮沫。不用猜也知道是谁的手笔。沈逸,他还是那么沉不住气。
“还有呢?”我问。“还说……还说顾公子靠女人,吃软饭……”我放下茶杯笑了。“**,
您还笑!”春桃快急哭了。“急什么。”我走到窗边,看着外面熙攘的街道。“他这招,
太蠢。”毁我名声?我早就不在乎了。毁顾怀远的名声?那就更可笑了。“去,
”我吩咐春桃,“把之前让你收着的,关于侯府世子在外包养戏子,
还有他欠下的那些赌债的凭证,抄录几份。”“找几个机灵的小乞丐。
”“去京城最热闹的茶楼酒肆。”“好好说道说道。”“记得,要‘无意间’让人看到。
”“是!”春桃眼睛一亮,立刻去了。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沈逸!你想玩。我奉陪。
流言很快转了风向。关于侯府世子的风流债和巨额赌债,成了新的谈资。据说沈逸大发雷霆,
砸了不少东西。据说侯爷气得差点动了家法。我听着这些消息,无动于衷。
这天傍晚顾怀远来了。他站在院子里。暮色为他周身镀上一层柔和的光晕。“流言的事,
”他开口,“我听说了。”“嗯。”我应了一声,等着他的下文。是来质问?
还是觉得被我连累?他看着我眼神复杂。“你不必如此。”他顿了顿。“清者自清。
”我愣了一下随即明白过来。他以为我散布沈逸的丑事,是为了替他出头,挽回他的名声?
我忽然觉得有点好笑。“顾公子想多了。”我语气平淡。“他惹到我头上,我自然要还击。
”“与你无关。”他沉默了片刻。“无论如何,”他声音低沉,“多谢。”说完,
他转身离开。背影在暮色里显得有些孤寂。我看着他走远。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谢我?
顾怀远。你若知道我做这一切,不过是为了赎罪和利用。你还会谢我吗?
5日子在表面的平静下暗流涌动。我的绸缎庄生意愈发红火。借着前世记忆,
我总能精准押中最时兴的花样。连宫里几位不得宠的娘娘,都悄悄派人来采买。
银子流水般进来。我又暗中盘下两家铺面,做了米行和书局。不为赚钱。
只为织一张更密的信息网。顾怀远依旧埋首书卷。旬考风波后,他在书院名声大噪。
却也树敌更多。他偶尔会来我院里坐坐。带几卷书,或一包新茶。我们很少谈论风月。
多是说些朝堂动向,市井传闻。像两个对弈的人,交换着彼此手中的棋子。他看我的眼神,
依旧带着探究。但那份冰冷的戒备,似乎淡了些。这让我心安,又隐隐不安。
乡试的日子近了。空气里都透着紧绷。我知道,沈逸和李铭绝不会善罢甘休。
前世的舞弊案被我用掉了。他们一定会想出更恶毒的法子。果然。派去盯梢的人传回消息。
沈逸最近和李铭走得极近。频繁出入京城最大的赌坊“千金阁”。
还秘密见过几次主考官家的管家。我心下一沉。千金阁……那是三皇子暗地里的产业。
前世顾怀远最终是站在太子一边的。难道他们想借此把顾怀远拖入皇子争斗的浑水?
我立刻加派人手,盯紧千金阁和那位管家。三日后。一个更确切的消息传来。沈逸和李铭,
设了一个局。他们重金买通了顾怀远同院的一个寒门学子,叫赵平。许诺他若事成,
便替他偿还家中巨债,保他后半生富贵。他们在赵平身上藏了一份“投诚信”。信中,
顾怀远言辞恳切,愿为三皇子效犬马之劳,并附上了一首暗藏三皇子名讳的“反诗”。
他们计划在乡试入场搜身时,由赵平“意外”撞到顾怀远,将信悄无声息地放入顾怀远袖中。
科举考场携带此等物件,是杀头的大罪!更别提牵扯到敏感的皇子党争!好毒的计!我听完,
后背沁出一层冷汗。若让他们得逞,顾怀远必死无疑!甚至可能牵连九族!不能再等了。
乡试前夜,我去了顾怀远的小院。他正在灯下温书。眉宇间有淡淡的倦色。见我深夜来访,
他有些意外。“明日便要入场,长话短说。”我直接切入主题,“沈逸和李铭,
买通了你的同窗赵平。”我快速将他们的计划说了一遍。顾怀远听着,脸色一点点沉下去。
握着书卷的手指微微收紧。“他们竟敢……”他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意。“他们有什么不敢?
”我冷笑,“你挡了他们的路。”“你待如何?”他看向我,眼神锐利。“将计就计。
”我吐出四个字。我走近一步,压低声音,将我的计划细细道来。他听着,
眼中的惊愕渐渐化为一种复杂的深沉。“你……”他看着我,欲言又止。“无毒不丈夫。
”我迎上他的目光,“他们既下了死手,我们何必留情?”他沉默良久后点了点头。“好。
”乡试当天贡院外人头攒动。学子们排着长队,等待搜身入场。我坐在不远处的马车里,
透过车帘缝隙紧紧盯着。顾怀远站在队伍中,气定神闲。赵平在他前面不远处,神色紧张,
不时左右张望。轮到赵平了。他接受搜身,通过。紧接着是顾怀远。
就在顾怀远即将被搜查时。异变陡生!人群后方忽然响起一声凄厉的哭喊。“天杀的贼子!
还我血汗钱!”一个披头散发的中年妇人猛地冲出来,扑向正准备离开的赵平!
她死死抱住赵平的腿,哭天抢地。“赵平!你爹病重在床,你竟拿了他救命的银子去赌!
你还是不是人!”场面瞬间大乱!侍卫们急忙上前拉扯。赵平又惊又怒,脸色煞白,
拼命想挣脱。“胡说八道!我不认识你!”混乱中无人注意。顾怀远袖中滑落一个小小纸团,
悄无声息地滚到赵平脚边。而另一个几乎一模一样的纸团,被那妇人挣扎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