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我扯了扯嘴角,“我只是觉得可惜。他还没帮我彻底‘治好’,就这么死了。以后,谁来负责我的‘康复’呢?”
顾明轩不耐烦地插嘴:“行了沈舟,有完没完?你一个瘫子,操心这么多干嘛?公司的事情,有我妈和我呢,你好好躺着等死就行了。”
“等死?”
我重复着这两个字,然后,笑了。
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中,我对着身边的姜月,伸出了我的手。
“姜月,扶我起来。”
整个客厅,瞬间陷入了一片死寂。
柳玉蓉和顾明轩的表情,像是活生生见了鬼。
“你……你说什么?”顾明轩结结巴巴地问,脸上的嚣张瞬间荡然无存。
我没有理他,只是看着姜月。
姜月走上前,握住我的手,用力。
我感受到她手心传来的力量,然后,我撑着轮椅的扶手,用尽了三年来积蓄的所有力气。
颤颤巍巍地,我站了起来。
虽然双腿还在不受控制地打颤,虽然我需要姜月在一旁搀扶才能勉强站稳。
但我,确确实实地,站起来了。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顾明轩失态地从沙发上跳了起来,指着我大叫,“你不是瘫了吗?你不是个废人吗?!”
柳玉蓉的瞳孔缩成了针尖大小,她死死地盯着我,脸上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净。
她比任何人都清楚,王医生的药,只会让我越来越糟,绝不可能出现“奇迹”。
除非……
除非,我从一开始,就在骗她!
我冷冷地看着他们母子俩脸上那副精彩绝伦的表情,心中涌起一股报复的**。
我一字一句地,清晰无比地说道:
“我,要回公司。”
这句话,像一颗惊雷,在客厅里炸响。
顾明轩还在尖叫:“你骗人!你一直在装病!”
我懒得再看他一眼,目光转向早已面无人色的柳玉蓉。
“或许是爸爸在天有灵,不忍心看他一手创办的家业,落入某些宵小之手吧。”
“柳总,你说呢?”
柳玉蓉毕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
震惊过后,她迅速地调整好了自己的表情。
下一秒,她的眼眶就红了,脸上挤出狂喜的表情,甚至还流下了几滴“激动”的眼泪。
“阿舟!你……你真的能站起来了?太好了!这真是太好了!我就知道,老天有眼,不会让你一直这么躺着的!”
她冲过来,想要抱住我,却被我一个冰冷的眼神制止了。
“这都是柳总您请来的王医生医术高明啊。”我“感激”地看着她,“只可惜,他死得太早了。”
柳玉蓉的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
她知道,我已经什么都清楚了。
我们之间,彻底撕破了脸。
“既然阿舟你的身体好转了,那确实该回公司看看了。这样吧,我明天就为你举办一个盛大的欢迎会,让所有人都知道这个好消息!”她假惺惺地说道。
“不必了。”
我冷声拒绝了她的“好意”。
“我现在的身体,还不适合太过操劳。回公司,也只是为了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康复’。”
我顿了顿,目光落在身边的姜月身上。
“从今天起,姜月就是我的康复助理。我在公司的所有事务,都由她全权代表我处理。”
“什么?!”柳玉蓉再也装不下去了。
让一个小保姆做我的助理,还全权代表?
这相当于在我身边,安插了一双合法的眼睛和手,可以随时随地监视她,插手公司的事务。
“这不合规矩!”她厉声反对。
“规矩?”我笑了,“我才是沈氏集团法定的第一顺位继承人。我任命自己的助理,需要经过谁的同意吗?”
“还是说,柳总你心里有鬼,怕我回公司,查出些什么不该查的东西?”
我步步紧逼,让她哑口无言。
柳玉蓉气得脸色发青,胸口剧烈起伏,却一个字都反驳不出来。
因为,我说的都是事实。
在法律上,我依旧是沈氏集团最大的个人股东和唯一继承人。
“好了,我累了。”
我重新坐回轮椅,对姜月说:“推我回房。”
姜月推着我,与脸色铁青的柳玉蓉母子擦肩而过。
第二天,我坐着轮椅,由姜月推着,时隔三年,再次踏入了沈氏集团那栋标志性的摩天大楼。
大厅里,所有员工的目光,都像探照灯一样,聚焦在我的身上。
有同情,有好奇,有惊讶,也有不屑。
我知道,从我踏入这扇门开始,这场战争,才算真正的开始。
顶楼,总裁办公室里。
柳玉蓉看着监控里我的身影,拿起桌上的红色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
她的声音,阴冷得像是从地狱里传来。
“他回来了,比预想的,要麻烦得多。”
“启动‘第二方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