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年,我们说好的丁克,这辈子都不要孩子。”“可我妈快被你气死了,她就想要个孙子!
苏晴,你就不能体谅我一次?”男人眼底的不耐烦像根针,扎进苏晴心里。为了让他体谅,
她放弃了上大学的机会,陪他来到这偏远的部队。为了让他体谅,她忍受婆婆五年的刁难,
小姑子三天的嘲讽。如今,他却要为了他妈,和一个乡下女人生孩子,
还让她这个正妻“体谅”?上一世,她就是太体谅了,才落得个家破人亡,郁郁而终的下场。
重活一回,当男人再次将一份“假离婚”协议推到她面前时,苏晴笑了。“可以啊,离。
”“不过,不是假离,是真离。现在,立刻,马上!”1国营饭店里,吊扇吱呀呀地转着,
吹不散一桌的沉闷。苏晴看着对面穿着一身笔挺军装的男人,顾昭年。他剑眉星目,
鼻梁高挺,是整个军区大院里最让人眼热的男人。也是她结婚五年的丈夫。“阿晴,
你别闹脾气。”顾昭年拧着眉,把那份写着“离婚申请”的纸又往她面前推了推,“我说了,
只是暂时的。等林晓娟把孩子生下来,我就跟她离,然后我们复婚。
”他的口吻带着一丝施舍。仿佛让她这个正妻,给一个素未谋面的女人生下的孩子当后妈,
是天大的恩赐。苏晴垂下眼,长长的睫毛掩去了一切情绪。上一世,她就是在这个地方,
哭着问他为什么。他也是这般不耐烦地告诉她,他妈以死相逼,他没有办法,
这只是一个下下策。她信了。结果呢?她等来的不是复婚,而是他跟林晓娟出双入对,
是整个大院的嘲笑,是婆婆愈发刻薄的嘴脸。“你不同意,我妈就要跳楼了,
你就当可怜可怜我,行吗?”当年的话,仿佛还在耳边。苏晴拿起桌上的搪瓷杯,
喝了一口凉透了的麦乳精,甜得发腻。她抬起头,迎上顾昭年不耐的审视。“我同意。
”顾昭年愣住了。他准备好的一肚子说辞,瞬间卡在了喉咙里。他以为她会哭,会闹,
会像以前一样质问他。可她没有。她平静得可怕。“你说什么?”他怀疑自己听错了。
“我说,我同意离婚。”苏晴一字一句,说得清晰无比,“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顾昭年松了口气,只要有条件就好,就怕她油盐不进。“你说,只要我能办到。
”他恢复了那副高高在上的姿态。“不是假离婚,是真离。”苏晴的声音不大,
却像一颗炸雷,在顾昭年耳边轰然炸响。整个饭店似乎都安静了一瞬。“苏晴!
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顾昭年猛地站了起来,高大的身影带着一股迫人的气势。
邻桌吃饭的人纷纷侧目。他压低了火气,“我是在跟你商量,不是在通知你!这个家,
不能没有你。”多可笑啊。不能没有她,却能有别的女人和别的女人的孩子。
苏晴也站了起来,直视着他。“顾昭年,这个婚,我离定了。你要是不想闹得人尽皆知,
让你在部队里丢脸,就安安分分地跟我去办手续。”她拿起自己的挎包,转身就走。
没有一丝留恋。顾昭年彻底懵了。这和他预想的剧本,完全不一样。苏晴不是最爱他了吗?
不是把他当成天吗?怎么可能说离婚就离婚?他快步追了出去,一把抓住她的手腕。
她的手腕纤细,带着一丝凉意。“苏晴,你到底想怎么样?是不是我妈又跟你说什么了?
你别听她的,她就是那个脾气。等我们有了孩子,一切都会好的。
”他还在试图用那套说辞来稳住她。苏晴甩开他的手,眼神冷得像冰。“顾昭年,
收起你那套吧。你和你妈打的什么算盘,我一清二楚。
”“你无非就是想找个女人给你生儿子,又舍不得我这个免费的保姆。既能堵住**嘴,
又能保住你的好名声,一箭双雕,对吗?”顾昭年的脸,瞬间白了。这些话,
他只在心里盘算过,从未对任何人说起。她是怎么知道的?“你……你胡说什么!
”他有些恼羞成怒。“我是不是胡说,你心里清楚。”苏晴冷笑一声,
“想让我给你当垫脚石,成全你们一家子的美梦?上辈子我傻,这辈子,不可能了。
”“什么上辈子这辈子的,你发什么疯!”顾昭年觉得今天的苏晴,陌生得可怕。
她以前看他的眼神,总是带着光,像只温顺的小猫。可现在,那双眼睛里,
只有一片死寂的寒潭。“我没疯,我清醒得很。”苏晴往后退了一步,拉开两人的距离,
“明天早上九点,部队政治处,我等你。你不来,后果自负。”说完,
她头也不回地汇入了街上的人流。顾昭年僵在原地,看着她决绝的背影,
心脏莫名地抽痛了一下。他想,她一定是在欲擒故纵。对,一定是这样。她那么爱他,
怎么可能真的舍得离婚。明天,她肯定不会去的。他这样安慰着自己,心里却越来越慌。
2第二天早上八点五十分,苏晴准时出现在了部队政治处的门口。
她穿了一件洗得发白的碎花衬衫,黑色的长裤,头发利落地梳在脑后。她的手里,
拿着户口本和结婚证。政治处的干事看到她,有些惊讶。“小苏,你来办什么事啊?
昭年没跟你一块儿来?”“王干事,我来办离婚。”苏晴把手里的东西递了过去。
王干事手一抖,差点把杯子打翻。“离……离婚?小苏,你没开玩笑吧?
你跟昭年感情不是一直挺好的吗?这年轻人吵架,床头吵床尾和,可不能把离婚挂在嘴边啊。
”苏晴淡淡地笑了笑,“王干事,我们没吵架,是认真考虑过的。
”“这……”王干事犯了难。军婚可不是想离就离的,
尤其是顾昭年这种正在上升期的年轻军官。要是传出去因为感情问题离婚,对他影响太大了。
“昭年呢?他同意了吗?他怎么没来?”话音刚落,顾昭年就黑着一张脸,大步走了进来。
他一夜没睡。他想了一万种可能,唯独没有想过,苏晴真的会来。
看到桌上那两本鲜红的结婚证,他的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砸了一下。“昭年,
你来得正好,你看看小苏,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王干事像是看到了救星。
顾昭年一把将苏晴拉到门外。“你非要闹成这样吗?”他咬着牙,压低了嗓子,“跟我回家!
”“回家?”苏晴觉得好笑,“哪个家?那个马上要迎来新女主人和新孩子的家吗?
”顾昭年的脸一阵青一阵白。“那都是我妈的意思!我从来没想过要跟你分开!
”“你只是想让我暂时让位而已。”苏晴平静地戳穿他。“苏晴!
”顾昭年感觉自己的权威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挑战,“你别得寸进尺!我能跟你解释,
是看得起你!别给脸不要脸!”“你的脸,还是留给你妈和那个林晓娟吧。
”苏晴的声音不大,但每一个字都像巴掌,扇在顾昭年脸上。她挣开他的手,
重新走进办公室。“王干事,麻烦您了,这是我们双方的意愿。”王干事看看苏晴决绝的脸,
又看看顾昭年铁青的脸,叹了口气。清官难断家务事。“昭年,你的意见呢?
”顾昭年死死地盯着苏晴的背影。他以为她会回头,会服软。哪怕只要一个眼神。可是没有。
她站得笔直,像一棵准备挣脱土地的白杨。一股无名火直冲天灵盖。离就离!他就不信,
离了他顾昭年,她苏晴还能活下去!一个连工作都没有的女人,在城里能做什么?不出三天,
她就得哭着回来求他!“离!”顾昭年从牙缝里挤出这个字。手续办得很快。
当离婚证拿到手的那一刻,苏晴感觉压在心口五年的大石头,终于被搬开了。
她捏着那本崭新的绿色小本子,对顾昭年说:“房子是部队分的,我不能住。
我收拾一下东西,今天就搬走。”顾昭年没说话,只是冷冷地看着她。他倒要看看,
她能硬气到什么时候。回到那个曾经被她收拾得一尘不染的家,苏晴没有丝毫留恋。
她打开衣柜,里面大部分都是顾昭年的军装和常服。她的衣服,只有寥寥几件。五年婚姻,
她活得像个影子。她只拿走了自己的几件换洗衣物,和母亲留给她的一只木匣子。拉开抽屉,
里面是她这些年省吃俭用攒下的三百多块钱。这是她全部的家当。也是她重活一世,
最大的本钱。她把东西装在一个小小的包袱里,拎着就准备出门。顾昭年就站在客厅中央,
像一尊门神。“苏晴,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他开了口,
语气里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苏晴回头,看了他一眼。“顾昭生,我最后纠正你一次。
第一,我们已经离婚了,请叫我苏晴。第二,我这辈子做的最不后悔的决定,就是今天。
”说完,她拉开门,走了出去。阳光洒在她身上,她眯了眯眼,感觉整个世界都明亮了。
再见了,顾昭年。再见了,我那愚蠢绝望的上一世。顾昭年看着空荡荡的门口,
心里第一次涌上一股说不出的恐慌。他好像,真的失去她了。
3苏晴刚走出军区大院的家属楼,就迎面撞上了两个不速之客。顾昭年的母亲,周玉芬,
和他的妹妹,顾昭月。两人脸上挂着如出一辙的得意笑容,仿佛是特地来欣赏她落魄模样的。
“哟,这不是我那前儿媳妇吗?拎着个小包袱,这是被我们家昭年给赶出来啦?
”周玉芬尖着嗓子,刻薄的话像是刀子。顾昭月在一旁煽风点火:“妈,你小点声,
好歹夫妻一场,给人家留点面子嘛。嫂子……哦不,苏晴,你以后可怎么办呀?
一个女人家家的,没工作没住处,总不能回乡下吧?”上一世,她们也是这副嘴脸。
在她最痛苦的时候,狠狠地踩上一脚。那时的她,只会哭着辩解,说昭年不会不要她的。
换来的,是她们更肆无忌惮的嘲笑。但现在,苏晴只是平静地看着她们,
像在看两个跳梁小丑。“让你们失望了,不是他赶我走,是我不要他了。
”周玉芬和顾昭月脸上的笑容僵住了。“你……你说什么胡话!我们家昭年是团长,
多少女人排着队想嫁给他,你不要他?你脑子被门挤了?”周玉芬拔高了音量。
“可能就是被你家门挤了吧,所以现在清醒了。”苏晴晃了晃手里的离婚证,“喏,看清楚,
新鲜出炉的。以后,我跟你们顾家,再无瓜葛。”那本绿色的离婚证,刺痛了周玉芬的眼睛。
她策划了这么久,又是装病又是上吊,就是想逼苏晴同意昭年纳个小的进来生孩子,
可没想过让他们真离婚啊!苏晴这个不下蛋的母鸡走了,
昭年上哪再去找个这么听话好拿捏的媳妇?“你……你这个扫把星!你是不是在外面有人了?
怪不得这么痛快就离婚!”周玉芬气急败坏地开始泼脏水。“妈,你跟她废什么话!
肯定是她做了对不起我哥的事,我哥才不要她的!”顾昭月附和道。苏晴笑了。
“我有没有人,你们不清楚吗?倒是你们,这么着急地把那个叫林晓娟的女人弄到昭年身边,
安的是什么心,当我不知道?”周玉芬和顾昭月脸色大变。这件事,她们做得极为隐秘,
连顾昭年都只以为是母亲凑巧找的人。苏晴是怎么知道的?“你……你别血口喷人!
”“我是不是血口喷人,你们自己心里有数。”苏晴往前走了一步,压低了声音,
“你们以为找个乡下女人,生了孩子就能拿捏住顾昭年?我告诉你们,那个林晓娟,
可不是省油的灯。你们今天算计我的一切,总有一天,会加倍奉还到你们自己身上。
”这番话,如同魔咒,让周玉芬和顾昭月不寒而栗。
她们看着苏晴那双仿佛能洞悉一切的眼睛,第一次感到了害怕。苏晴不再理会她们,
径直朝大院门口走去。恰好,顾昭年不放心,跟了出来,正好听到了最后那句话。
他看着自己母亲和妹妹惊慌失措的表情,再看看苏晴挺直的背影,
心里那个叫“怀疑”的种子,破土而出。难道……这件事,真的是他妈和妹妹一手策划的?
他一直以为,苏晴和母亲关系不好,是因为苏晴生不出孩子,性格又倔。可刚刚苏晴的话,
却让他动摇了。“昭年,你可算出来了!你看看她,她咒我们呢!”周玉芬看到儿子,
立刻告状。“哥,她肯定是在外面有野男人了,不然怎么一点都不伤心!
”顾昭月也急着撇清自己。顾昭年没有说话,只是看着苏晴的背影越走越远,
直到消失在拐角。他的心里,空落落的。他回到家,那个原本温馨的屋子,
此刻显得异常冷清。桌上没有热好的饭菜,地上一尘不染,所有东西都摆放得整整齐齐。
可就是少了点什么。少了那个无论他多晚回来,都会留一盏灯等他的身影。
顾昭年烦躁地扯了扯领口。他告诉自己,这只是暂时的不习惯。等林晓娟来了,
家里有了孩子,一切都会好起来的。苏晴,迟早会后悔的。而离开了顾家的苏晴,
只觉得浑身轻松。她没有回娘家。上一世,她离婚后无处可去,回了娘家,
却被嫂子视为累赘,受尽了白眼。这一世,她谁也不靠。她拿着三百多块钱,
坐上了南下的绿皮火车。目的地,鹏城。八十年代的鹏城,是冒险家的乐园,
是遍地黄金的梦想之城。她记得,就在今年,电子表和蛤蟆镜会席卷全国,
成为最时髦的玩意儿。而鹏城,就是这一切的源头。火车咣当咣当,
载着她驶向一个全新的未来。她靠在窗边,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景象,心里没有迷茫,
只有前所未有的坚定。顾昭年,周玉芬,顾昭月……所有伤害过她的人,她一个都不会放过。
而她自己,要活出一个完全不一样的人生。要站在最高处,让他们所有人都仰望。
4绿皮火车摇晃了三天三夜,终于在一片嘈杂和湿热中,抵达了鹏城车站。
空气里弥漫着海腥味和尘土的味道,到处都是扛着大包小包、眼神里闪烁着野心和渴望的人。
苏晴深吸一口气,感觉自己体内的血液都开始沸腾。这就是八十年代的鹏城,一切皆有可能。
她没有急着去找出租屋,而是把包袱寄存在车站,直奔最繁华的电子一条街。街道两旁,
简陋的铺面里摆满了各种新奇的电子产品。录音机、收音机,还有一些她叫不上名字的零件。
空气中飘荡着邓丽君甜腻的歌声。她走进一家看起来最大的店铺,柜台后面,
一个穿着花衬衫、头发抹得油光锃亮的老板正在打着算盘。“老板,有电子表吗?
”苏晴开口问道。老板抬了抬眼皮,打量了她一下。看她穿着朴素,不像是有钱的样子,
有些爱答不理。“有,那边自己看。”他指了指角落的一个玻璃柜台。柜台里,
稀稀拉拉地摆着几块电子表,款式老旧,一看就是积压的存货。苏晴知道,
真正的“爆款”还没到。她也不着急,装作很感兴趣的样子,一块一块地看过去。“老板,
你这表怎么卖啊?”“五十块一块,不讲价。”老板头也不抬。五十块,
在这个人均工资几十块的年代,是天价了。“太贵了。”苏晴摇摇头,“老板,
我不是自己戴,我是想拿货。量大,你这价格不行。”老板这才正眼看她,
手里的算盘也停了。“你要多少?”“先拿一百块。”苏晴伸出一根手指头。老板嗤笑一声,
“小姑娘,口气不小啊。一百块,你吃得下吗?”“只要价格合适,别说一百块,
一千块我也吃得下。”苏晴的语气很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她知道,
现在鹏城的这些小老板,大部分都是摸着石头过河,胆子大的,也就一次进个几十块。
一次要一百块的,绝对是大客户。老板的态度果然变了。他从柜台后面走出来,
脸上堆起了笑。“小妹,怎么称呼?看你面生,第一次来鹏城?”“我姓苏。
是不是第一次来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带了诚意来。”苏晴不卑不亢。
她指着柜台里的一款银色方形电子表,“这款,三十块一块,我拿一百块。
”老板的脸抽了抽。“小妹,你这价砍得也太狠了。我进价都不止这个数。”“老板,
明人不说暗话。”苏晴笑了,“这批货你在手里压了多久了?卖不出去,就是一堆废铁。
三十块给我,你清了库存,回了本,还能小赚一笔。拿着这笔钱,
你才能去进真正好卖的新款。”老板彻底震惊了。他看着眼前这个年纪轻轻的姑娘,
感觉自己被看穿了。这批货确实是他半年前头脑一热进的,结果根本没人要,砸在手里,
**都困难了。她是怎么知道的?“你……你怎么知道的?
”“我不仅知道你这批货卖不出去,我还知道,不出一个月,
会有一批带着七彩灯、能唱歌的电子表从香江那边过来,那才是真正的抢手货。到时候,
你这些老款,就真的一文不值了。”苏晴的话,像重锤一样,一下下敲在老板的心上。
关于新款电子表的消息,他也只是听到一点风声,还没得到证实。这个小姑娘,
居然说得如此笃定。他额头上渗出了汗。“你要是真想要,三十五,不能再少了。
”他开始松口。“三十。”苏晴不为所动,“老板,我给你的是一个机会。你把货给我,
我帮你打开销路。以后有好东西,我们还可以继续合作。”她顿了顿,又加了一句,
“我只要这一款,其他的,我不要。”这句话,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她精准地挑出了他库存里数量最多,也最难卖的一款。这说明,她不是在瞎蒙,
而是真的有备而来。老板咬了咬牙,“行!三十就三十!一百块,你现在就要?”“对,
现在就要。现金交易。”苏晴从挎包里,掏出了厚厚一沓用手帕包好的钱。三千块。
这是她从顾昭年那里分来的全部家当,加上自己那点可怜的积蓄。
当三千块现金拍在柜台上时,老板的眼睛都直了。这个年代,能一次性拿出几千块现金的人,
绝对不是普通人。他再也不敢小瞧眼前这个穿着朴素的姑娘。交易很快完成。
苏晴没有在鹏城多做停留,她用剩下的钱,又进了一批时髦的蛤蟆镜和喇叭裤。然后,
她坐上了北上的火车。她的战场,不在鹏城。而在那些信息闭塞,
但人们的消费欲望正在被点燃的内陆城市。她要做的,就是利用这种信息差,赚取第一桶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