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续一周,我总在凌晨两点接到陌生来电,接起来却只有哭声。今晚,
来电显示是我自己的手机号。电话那头的声音说:“快逃!她根本不是人!
”1手机屏幕亮起,来电显示赫然是林默自己的号码。他盯着那串熟悉的数字,
手指悬在接听键上方。凌晨三点十七分,卧室里只有空调运转的细微声响。"又是骚扰电话?
"林默瞥了眼身旁熟睡的苏晚。她栗色长发散在枕头上,睫毛在壁灯下投出细小的阴影。
上周刚换的手机号,连快递都没来得及更新。听筒里传来电流杂音,接着是粗重的喘息声。
林默后颈汗毛竖起,这声音像是被人掐住脖子发出的。
"别挂......"沙哑的男声突然响起,"我是三天后的你。"林默差点笑出声。
他轻手轻脚走到阳台,夜风灌进睡衣领口。"哥们,诈骗也得讲基本法。
我银行卡余额还没你电话费多。""2047年4月7日,你会被挖掉右眼。
"电话那头传来金属碰撞声,"苏晚左手小指,你看过吗?"林默握紧栏杆。
上周苏晚切水果时划伤手指,包扎时他确实注意到她小指短了一截。
当时她说小时候被门夹的。"你脖子上有蝴蝶胎记。"对方继续说,"现在摸一下。
"林默下意识触碰颈侧。这个胎记从出生就有,连苏晚都不知道具体形状。
冷汗顺着脊梁滑下,他回头透过玻璃门看向卧室。苏晚翻了个身,被子滑落露出白皙的肩膀。
"她不是人。"电话里的声音突然急促,"周晓楠怎么死的?查她日记!
老刀在旧货市场最里面......"通话戛然而止。林默发现掌心全是汗,
手机屏幕显示"通话时长00:47"。最近总在半夜响起的骚扰电话,
每次接起来只有女人哭声,这次却......浴室突然亮起灯。林默慌忙删除通话记录,
苏晚揉着眼睛走出来:"默默?怎么不睡觉?""抽根烟。"他举起根本不存在的香烟。
苏晚走近时,他不由自主看向她的左手。粉色创可贴边缘,小指确实短了半节。
苏晚突然抱住他:"做噩梦了吗?你心跳好快。"她身上有淡淡的沐浴露香气,
和林默用的是同一瓶。这个认知让他稍微放松下来。"没事。"林默抚摸她长发,"去睡吧。
"躺回床上时,林默想起周晓楠。公司前台上个月跳楼自杀,当时苏晚还陪他去参加了葬礼。
如果那通电话是真的......苏晚的呼吸渐渐平稳。林默悄悄解锁手机,
搜索"周晓楠日记"。
第三条结果让他手指僵住——本地论坛有人发帖称在遗物里发现画满扭曲钟表的笔记本。
2窗外传来野猫叫声。林默盯着天花板,第一次注意到卧室挂钟没有秒针。
这个认知让他猛地坐起,钟面反射的月光正好照在苏晚脸上。她闭着的眼皮底下,
眼球正在快速转动。林默盯着苏晚紧闭的眼皮,那下面眼球的转动越来越快,
像在做一场激烈的梦。他屏住呼吸,轻轻掀开被子一角。月光从窗帘缝隙漏进来,
照在苏晚搭在床沿的左手上。粉色创可贴边缘,有什么东西在蠕动。林默凑近,
看到一条细如发丝的黑色触须正从伤口处探出,又迅速缩回。他捂住嘴,胃里翻涌起酸水。
"默默?"苏晚突然睁开眼,触须瞬间消失。她撑起身子,长发垂落在林默手臂上,
"怎么还不睡?""去趟厕所。"林默逃也似地钻进卫生间。反锁上门后,他打开水龙头,
冷水泼在脸上。镜中的自己脸色惨白,脖子上蝴蝶胎记格外明显。
他想起电话里说的周晓楠日记。公司储物柜应该还没清理。明天得找个借口去趟办公室。
水流声中,他听见苏晚在门外轻声问:"不舒服吗?""吃坏肚子了。"林默扯下毛巾擦脸,
突然注意到洗手台下的垃圾桶。里面有个烧焦的纸角,隐约可见"周"字。他蹲下身,
用牙刷拨开其他垃圾,更多焦黑的纸片露出来。门把手转动的声音让他猛地站起。
苏晚推开门,手里端着温水:"喝点热的。"她的目光扫过垃圾桶,嘴角微微抽动。
林默接过水杯,故意晃了下,水洒在垃圾桶里。"哎呀,我去换个垃圾袋。
"他趁机把湿透的纸片捏在掌心。回到床上,林默背对苏晚装睡。直到听见均匀的呼吸声,
他才悄悄展开掌心的纸片。被水浸湿后,焦黑部分化开,
露出几个残缺的字:"不要相信...表...晓楠绝笔..."月光移到了衣柜上。
林默想起苏晚总锁着的那个抽屉。他数着苏晚的呼吸,等了十分钟才慢慢起身。
钥匙就在苏晚的化妆包里,金属的冰凉让他手指发抖。抽屉里整齐码着几本相册,
最下面压着个黑色笔记本。林默翻开第一页,公司抬头下写着周晓楠的名字。
他快速翻到最后,整页画满扭曲的钟表,所有指针都指向4:07。2"你在找什么?
"苏晚的声音在背后响起。林默手一抖,笔记本掉在地上,
摊开的那页正好是张照片:周晓楠站在公司前台,身后挂钟停在4:07。
苏晚弯腰捡起笔记本,小指创可贴突然脱落。林默看见那截缺失的指节处,
密密麻麻的黑色触须正在蠕动。她歪着头微笑:"看来你都知道了?"空调突然停止运转,
卧室陷入死寂。林默后退撞上衣柜,听见里面传来"咔嗒"声,像是机械表开始走动。
苏晚的瞳孔在黑暗中泛出诡异的银光。"周晓楠太吵了。"苏晚翻开笔记本另一页,
露出更多烧焦的照片,"她总在半夜打电话哭诉。"触须从她指尖伸长,缠住林默的手腕,
"现在轮到你了。"林默猛地扯下脖子上的吊坠砸向苏晚。那是他奶奶给的盐袋,
细白的盐粒洒在触须上,发出"滋滋"声。苏晚尖叫着后退,触须缩回伤口。趁这空隙,
林默抓起笔记本冲向客厅。身后传来重物倒地的声音,接着是骨骼错位的"咔咔"声。
他不敢回头,直奔大门却发现门锁纹丝不动。"默默,"苏晚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
"你要去哪?"天花板开始渗出水珠,每一滴都在地板上凝成小小的钟表形状。
挂钟突然发出巨响,玻璃表面炸裂开来。林默躲进厨房,反锁上门。
他颤抖着翻开笔记本最后几页,发现周晓楠潦草的笔迹:"老刀说盐和镜子有用,
但必须找到锚点..."字迹到这里戛然而止,后面被撕掉了。冰箱门突然弹开,冷气涌出。
林默看见保鲜层里摆着七块停止的手表,每块表盘都刻着名字。最边上那块显示着周晓楠,
秒针正在逆向转动。"找到你了。"苏晚的脸出现在玻璃门上,她的脖子扭转了180度,
左手已经完全变成黑色触须团。林默抓起烟罐砸向窗户,玻璃碎裂的瞬间,
他听见远处传来熟悉的手机**——是他自己的号码。林默踉跄着冲出厨房,
破碎的玻璃划破了他的手臂。那熟悉的手机**越来越近,像是从客厅茶几上传来。
他跌跌撞撞扑过去,屏幕上闪烁的正是自己的号码。"喂?"林默压低声音,
眼睛紧盯着厨房方向。苏晚的触须正在门缝下蠕动。
3电话那头传来沙哑的喘息:"去旧货市场...找老刀..."信号断断续续,
"他摊位有七块表...盐和镜子..."厨房门突然被撞开,
苏晚的身体扭曲成不可思议的角度。林默抓起茶几上的水果刀,刀尖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默默,"苏晚的声音突然变得温柔,"把电话给我好吗?
"她的左臂已经完全变成黑色触须,右脸却还保持着人形。林默后退到阳台,猛地拉开窗户。
冷风灌进来,他翻身跳下二楼花坛。落地时脚踝传来剧痛,但他不敢停留,
一瘸一拐地冲向小区后门。天边泛起鱼肚白时,林默躲进了24小时便利店。
他掏出湿透的笔记本,周晓楠的笔迹已经模糊不清。收银员狐疑地看着这个浑身是伤的男人。
"需要帮忙吗?"收银员递来纸巾。林默摇头,目光落在墙上的时钟上。4:07。
这个数字让他胃部抽搐。他掏出手机搜索"旧货市场老刀",
跳出一条三年前的论坛帖子:"找老刀修表,摊位最里面"。正午的旧货市场人声鼎沸。
林默戴着鸭舌帽,汗水浸透了后背。他在迷宫般的摊位间穿行,直到看见最角落的帆布棚子。
满脸疤痕的男人坐在木箱上,面前铺着红绒布。七块停走的手表排成一列,
表盘都指向4:07。林默的呼吸停滞了,这些表和冰箱里的一模一样。"修表?
"老刀头也不抬,用锉刀打磨着齿轮。林默蹲下身,假装挑选手表。
最近那块表盘背面刻着小小的蝴蝶。"有人让我来找你,"他压低声音,
"关于...影噬者。"老刀的手停顿了一下。他抬起浑浊的眼睛,
疤痕像蜈蚣般爬满半边脸。"周晓楠的朋友?"他咧嘴笑了,露出参差不齐的牙齿。
"你怎么知道?"林默心跳加速。老刀从怀里掏出怀表,打开盖子。里面是张泛黄的照片,
年轻时的老刀搂着个女孩,女孩手腕上戴着蝴蝶手链。"我女儿,"他声音沙哑,
"二十年前,她也遇到过影噬者。"林默盯着照片,突然认出女孩脖子上的蝴蝶胎记。
和他的一模一样。"这是..."4"时间闭环。"老刀合上怀表,
"每次吞噬都会留下印记。"他指向七块手表,"这些都是受害者。"远处传来小孩的尖叫。
林默回头,看见气球升上天空。再转回来时,老刀手里多了面铜镜和一小袋粗盐。
"镜子反射月光,盐制造屏障,"他塞给林默,"但只能暂时困住它。""怎么彻底消灭?
"林默攥紧盐袋。老刀突然抓住他的手腕,翻开掌心。那里不知何时出现了细小的黑色纹路,
像时针在皮肤下游走。"你已经被标记了,"老刀的声音变得尖锐,
"找到时空锚点才能打破循环!"林默缩回手,黑色纹路又消失了。"什么锚点?
""死者最后看见的东西。"老刀指向最旧的那块表,"我女儿的表停在4:07,
因为她死前..."话没说完,他突然瞪大眼睛看向林默身后。林默转身,
看见市场入口处闪过栗色长发。苏晚穿着白色连衣裙,正在水果摊前挑选苹果。
她抬头微笑的瞬间,林默看清她左手小指完好无损。"不可能..."林默浑身发冷,
"我明明看见..."老刀猛地拽他蹲下。"别直视它!"他呼吸急促,"它在狩猎,
还没发现你。"他从摊位下抽出木箱,里面堆满发黄的报纸。头条照片上,
周晓楠坠楼的地面画着巨大钟表图案。"这是..."林默喉咙发紧。。
"老刀撕下报纸一角,"找到剩下的六个,在月全食时烧掉。"他突然剧烈咳嗽起来,
吐出的痰里带着黑色丝状物。林默扶住他摇晃的身体,摸到后背黏腻的触感。掀开衣角,
老刀脊椎上布满时钟纹路,时针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移动。
"你也是...""第七个受害者。"老刀惨笑,"但我逃出来了。
"他指向自己脸上的疤痕,"用镜子碎片...割断了连接。"市场那头传来骚动。
苏晚不知何时站在了五米外的玩具摊前,正拿起一个发条玩偶。玩偶的眼睛突然转动,
直勾勾看向林默的方向。"快走!"老刀推了他一把,从怀里掏出怀表,"记住,
月全食前..."怀表盖子弹开的瞬间,整个市场的灯光突然闪烁起来。林默低头狂奔,
耳边响起此起彼伏的尖叫声。他撞翻几个摊位,在混乱中冲出市场。拐过三条街后,
他瘫坐在小巷里,发现手中攥着老刀塞给他的怀表。
5表盖内侧刻着行小字:"当第八块表开始走动,循环将重启。"林默颤抖着打开表盘,
秒针正在逆向旋转。而表盘背面,除了蝴蝶图案外,
还多了一行新出现的数字:2047.4.7。林默盯着怀表上跳动的数字,
2047.4.7像烙铁般灼烧着他的视网膜。巷口传来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
他猛地合上表盖,后背紧贴潮湿的砖墙。"默默?"苏晚的声音甜得发腻,"你怎么在这儿?
"林默把怀表塞进裤兜,盐粒从指缝漏出来。他强迫自己抬头,苏晚站在巷口逆光处,
白色连衣裙被风吹得贴在身上,勾勒出完美的曲线。"公司临时有事。"他扯松领口,
喉结上下滚动,"你怎么..."苏晚歪着头,栗色长发垂在胸前:"买菜路过呀。
"她举起塑料袋,里面装着鲜红的苹果,"你最爱吃的。"林默盯着她完好的左手小指,
指甲盖泛着健康的粉色。冷汗顺着太阳穴滑下,他想起老刀说的"狩猎状态"。
"脸色这么差。"苏晚突然凑近,冰凉的手指抚上他额头,"发烧了?
"林默闻到她身上淡淡的茉莉香,和家里沐浴露一模一样。
这个认知让他胃部绞痛:"可能中暑了。""我们回家吧。"苏晚挽住他手臂,
力道大得惊人。林默瞥见巷口水果摊老板正用抹布擦拭案板,对这场面视若无睹。
出租车里空调开得很足。苏晚靠在他肩上哼歌,指尖在他掌心画圈。
林默盯着计价器跳动的数字,突然发现显示屏变成了4:07。"师傅,表坏了。
"他声音发颤。司机头也不回:"啥表?"林默再看时,数字已经恢复正常。后视镜里,
苏晚正对着镜子补口红,镜面却映出她左脸腐烂的皮肉。他猛地掐住大腿,幻象消失了。
"到了。"司机踩下刹车。林默掏钱时,一张照片从钱包滑落。周晓楠的入职照,
背面用红笔画着扭曲的钟表。苏晚弯腰捡起:"这是谁呀?"她的指甲突然变长,
在照片上划出裂痕。"前同事。"林默抢回照片,发现周晓楠的眼睛在流血泪。
他急忙塞回钱包,金属卡扣夹到了手指。电梯里只有他们两人。苏晚突然转身,
双手捧住他的脸:"你最近好奇怪。"她的瞳孔在昏暗灯光下泛着银光,
"是不是工作太累了?"林默盯着电梯按键,所有数字都变成了4。
他摸到裤兜里的盐袋:"有个项目要赶...""叮"的一声,电梯门开了。
苏晚蹦跳着去开门,裙摆扬起时,林默看见她小腿上布满时钟纹路。"我煮了排骨汤。
"苏晚在厨房里喊。林默趁机检查大门锁,发现锁芯里卡着几根黑色丝状物。
他想起老刀说的"时空锚点",目光扫向客厅挂钟。钟面玻璃映出他扭曲的脸。林默走近,
发现钟摆静止不动,而秒针正在逆时针旋转。冷汗浸透了衬衫。6"吃饭啦。
"苏晚端着汤碗出来,左手小指又变成了缺失状态。林默数着她的脚步,
正好齐步走到餐桌前。汤面浮着诡异的油花。林默假装喝汤,实际把汤汁倒进脚边的盆栽。
苏晚托着腮看他,嘴角越咧越大:"好喝吗?""有点咸。"林默擦嘴时,
摸到口袋里突然多出的硬物。那是个银色打火机,侧面刻着"2047"。苏晚突然站起,
椅子在地板上刮出刺耳声响:"我忘了拿勺子。"她转身时,连衣裙后背裂开细缝,
露出脊椎上转动的时针。林默颤抖着点燃打火机,火苗竟是诡异的蓝色。
厨房传来瓷器碎裂声,他看见苏晚的影子在墙上膨胀,长出无数触须。"默默,
"苏晚的声音从厨房传来,带着金属摩擦声,"能帮我捡一下碎片吗?"林默握紧打火机,
火光映出餐桌上的异样。七根骨头在汤碗里摆成钟表形状,最长的骨头上刻着周晓楠的名字。
"马上来。"他强作镇定,手伸向装着盐袋的裤兜。突然一阵剧痛,
掌心的黑色纹路像活物般蠕动起来。苏晚哼着歌走近,
手里拿着沾血的陶瓷碎片:"怎么不过来呀?"她的左眼完全变成了银白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