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薇薇,你的志愿表怎么是师范大学?"
班主任拿着一张表格,眉头紧皱地看着我。
我愣住了,猛地从座位上站起来,"不可能!我填的是京都医科大学!"
整个教室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我。
我大步走到讲台前,抢过那张志愿表。表格上清清楚楚地写着我的名字,但第一志愿的位置,赫然填着"京都师范大学"。
字迹是我的,但内容绝对不是。
"这不是我填的!"我声音颤抖,"我明明填的是医科大学!"
班主任皱眉道:"薇薇,你别开玩笑了。这是你的笔迹,还有你的签名。现在已经提交了,改不了了。"
我的脑子一片空白。
十八年的努力,为了考上京都医科大学,我每天学习到深夜,从来没有松懈过。模拟考试我稳居全校第一,考上医科大学根本不是问题。
可现在,我的志愿变成了师范大学。
"是不是搞错了?我真的没有填师范!"我近乎哀求地看着班主任。
就在这时,坐在我后桌的沈景行慢悠悠地站了起来。
"薇薇,你怎么能这样呢?"他的声音里带着某种我从未听过的冷漠,"昨天你明明说想当老师,觉得医生太辛苦了。"
我猛地转头看向他。
沈景行,我的青梅竹马,从小一起长大的发小。他永远温柔地笑着,永远站在我身边支持我。
可现在,他的眼神让我感到陌生。
"我什么时候说过这种话?"我死死盯着他,"沈景行,你在说什么?"
"薇薇,你忘了吗?"他走到我面前,脸上还是那副温和的表情,但眼神深处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昨天晚上你给我打电话,说考虑了很久,觉得还是当老师比较好。你说想要一份稳定的工作,不想像医生那样承担那么大的压力。"
班里的同学开始窃窃私语。
"对啊,我也听薇薇说过想当老师。"
"她成绩这么好,当老师也挺好的。"
"可能她临时改主意了吧。"
我感觉整个世界都在旋转。
这些人在说什么?我什么时候说过要当老师?我从小的梦想就是当医生,救死扶伤,这个梦想从来没有改变过!
"沈景行!"我抓住他的胳膊,"你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低头看着我抓着他的手,然后轻轻挣脱开。
"薇薇,你怎么了?是不是太紧张了?"他的声音依然温柔,但我却从中听出了某种令人不寒而栗的东西,"你确实给我打过电话,说要改志愿。我还劝你不要冲动,要考虑清楚呢。"
"我没有!"我几乎要喊出来,"我从来没有说过要改志愿!"
班主任不耐烦地挥挥手:"好了好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志愿已经提交了,改不了了。林薇薇,你回去好好准备,师范大学也不错。"
我站在那里,感觉血液都凝固了。
沈景行走回自己的座位,经过我身边时,他停了一下,在我耳边轻声说道:"薇薇,别太激动。师范大学也很好啊,我们还能在同一个城市。"
我猛地抬头看他,却发现他已经坐回了位置,正低头整理着桌上的书本,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但我清楚地看到,他的嘴角有一丝几不可察的笑意。
那一刻,我突然明白了什么。
这不是意外,这是有预谋的。
而这个人,是我最信任的沈景行。
下课铃响了,同学们陆续离开教室。我依然站在讲台前,手里攥着那张该死的志愿表。
沈景行走到我面前,关切地问:"薇薇,你还好吗?要不要我送你回家?"
我抬起头,第一次仔细地审视这个陪伴了我十八年的男孩。
他还是那么好看,清秀的五官,温和的笑容,就像邻家大哥哥一样让人信任。
可我现在看着他,只觉得毛骨悚然。
"沈景行,"我的声音很轻,轻得连我自己都听不清,"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他装作不解的样子。
"为什么要改我的志愿?"
他愣了一下,然后苦笑道:"薇薇,你真的是太紧张了。你自己改的志愿,怎么能怪到我头上呢?"
"我没有改!"我抓住他的衣领,"沈景行,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当老师!你知道的,我的梦想一直是当医生!"
他轻轻掰开我的手,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厌烦。
"薇薇,我知道你现在很难接受,但事实就是这样。"他的声音依然温柔,但我却感受到了其中的冷漠,"也许你真的忘了给我打电话的事情。你最近压力太大了,可能记忆有些混乱。"
我死死盯着他,突然问道:"你的第一志愿是什么?"
他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僵硬,然后很快恢复正常:"京都医科大学啊,你忘了吗?我们一直说要一起考医科大学的。"
一起考医科大学。
是的,我们确实这样约定过。从小一起长大,一起立志要当医生,一起为了这个目标而努力。
可现在,只有他能去京都医科大学,而我却要去师范大学。
"沈景行,"我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你是不是怕我考得比你好?"
他的脸色变了变,然后很快笑了起来:"薇薇,你在说什么傻话?我们是最好的朋友,我怎么会怕你考得好?我巴不得你考得比我好呢。"
朋友。
他说我们是朋友。
可我一直以为,我们之间不仅仅是朋友那么简单。
我看着他脸上完美的笑容,心里的某种东西彻底碎掉了。
"好,"我点点头,"我知道了。"
我转身准备离开,却听到他在身后说:"薇薇,别难过了。师范大学也很好,而且我们还能经常见面。说不定这样反而更好呢。"
我的脚步停住了。
更好?
毁掉我的梦想,对他来说更好?
我没有回头,直接走出了教室。
但我已经决定了。
既然沈景行可以暗中算计我,那我也没必要再对他客气。
他想要的是什么?无非就是想要我永远留在他身边,永远做那个仰望他的林薇薇。
可惜,他选错了对手。
我林薇薇从来都不是什么善茬,之前的温顺,只是因为我以为他值得。
现在看来,我想错了。
走出教学楼,我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喂,妈?是我。我有事要跟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