篮球馆内人声鼎沸,新学期招新果然热闹非凡。
我站在角落的阴影里,看着陆沉舟游刃有余地处理着现场秩序。他天生就是焦点,无论是在教室还是在球场。阳光透过高窗洒在他身上,仿佛给他镀上一层金边。
多少女生为他疯狂,但他身边的位置,一直只留给我。
或者说,留给他想象中的那个“需要被保护”的我。
“学姐也是来看陆学长的吗?”一个清脆的声音在旁边响起。
我转头,看到一个扎着马尾辫的女生,眼睛亮晶晶地盯着陆沉舟的方向。
“不是,我只是路过。”我说。
女生这才看向我,惊讶地睁大眼睛:“你是...经常和陆学长在一起的学姐?”
我点点头。看,这就是我的标签——“陆沉舟身边的那个女生”。
“真好呐,”女生羡慕地说,“能和陆学长那么熟。听说你们是青梅竹马?”
“嗯。”
“那你知道他喜欢什么样的女生吗?我这次报名篮球部经理,就是想离他近一点...”女生脸红红地confess。
我打量着她。典型的活泼学妹款,正是陆沉舟曾经随口说过“挺可爱”的类型。
“他喜欢...”我故意停顿,看着学妹期待的表情,“聪明的女生。”
学妹愣了一下:“聪明的?”
“比如,能自己修复系统崩溃的技术达人?”我若有所指地看向刚刚恢复正常的报名处。
学妹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然后突然想起什么:“对了学姐,我是计算机社的,我们社正在招新,你要不要来看看?虽然女生很少,但社长很帅哦!”
我笑了:“谢谢,但我对计算机不太感兴趣。”
这是实话。我对“计算机”不感兴趣,只对“黑客技术”感兴趣。
正当我准备离开时,广播突然响起:“通知,请计算机社社长林修同学立刻到招新处,系统再次出现故障...”
学妹惊呼:“又坏了?今天怎么回事!”
我皱眉。不应该啊,我明明已经让系统恢复了。
走到招新处,只见陆沉舟正焦头烂额地对着一台电脑,屏幕上一片乱码。
“副部长,现在怎么办?这么多人都等着报名呢!”一个部员焦急地问。
陆沉舟不耐烦地松了松衣领:“林修呢?怎么还没来?”
“林学长说他在市里参加编程大赛,赶不回来...”
现场一片混乱。我本可以悄悄解决这个问题,但看着陆沉舟焦急的侧脸,一个念头突然冒了出来。
“让我试试吧。”我轻声说。
周围瞬间安静下来。陆沉舟转头看我,眉头紧锁:“别闹,阿璃。”
那个计算机社的学妹也拉我衣袖:“学姐,这个很复杂的,还是等专业人士来吧...”
但我已经坐在了电脑前。手指落在键盘上的瞬间,我感觉到了熟悉的掌控感。
十指翻飞,代码在屏幕上快速滚动。周围的声音渐渐消失,我的世界只剩下问题和解决方案。
三分钟后,系统恢复正常。
我站起身,对目瞪口呆的工作人员微笑:“好了,可以继续报名了。”
寂静。然后是窃窃私语。
“她怎么做到的?”
“苏璃不是文科班的吗?”
“从来没听说她会计算机啊...”
陆沉舟一把将我拉到后台休息室,关上门。
“解释一下。”他的声音低沉,带着我从未听过的严肃。
我歪着头,装傻:“解释什么?我刚好知道怎么修复那个系统而已。”
“刚好?”他逼近一步,“那个系统连计算机社的人都搞不定,你‘刚好’会修?”
我后退,腰抵在桌边:“人都有一些不为人知的小技能,不是吗?”
他的目光锐利得像要剥开我的表皮,看到真实的我:“你还有多少事情是我不知道的,苏璃?”
如此近的距离,我能数清他的睫毛,能感受到他的呼吸。曾经,我多么渴望他这样专注地看着我,而不是透过我看着那个他想象出来的影子。
现在,他终于开始看见真正的我了。
“很多。”我迎上他的目光,“比如,我知道你电脑密码是我们的生日;知道你偷偷关注了一个叫‘Q’的黑客论坛;还知道你在那里提问如何追女生,虽然你没认出那个给你支招的人就是我。”
陆沉舟的表情从震惊到难以置信,最后定格在一种被欺骗的愤怒中。
“你耍我?”他几乎是咬着牙问。
“我只是没有告诉你全部。”我纠正他。
门外传来敲门声:“副部长!校长让你和苏璃学姐去一趟大礼堂!”
我们之间的紧张气氛被打破。陆沉舟深吸一口气,拉开距离:“这事没完。”
我整理了一下衣领,微笑:“随时恭候。”
大礼堂里,全校师生齐聚一堂。校长满面红光地站在台上:“同学们,今天我们有幸请到了著名作家‘琉璃’来我们学校交流!”
台下响起热烈的掌声。‘琉璃’是当下最火的青年作家,作品畅销百万,但从未公开露面,神秘感十足。
陆沉舟在我耳边低声说:“就是你最喜欢的那个作家?难怪你今天这么反常。”
我但笑不语。
校长继续说:“而且非常巧合的是,‘琉璃’就是我们学校的学生!”
全场哗然。学生们四处张望,猜测是谁。
“让我们欢迎——苏璃同学!”
聚光灯打在我身上的瞬间,我听到了陆沉舟倒吸冷气的声音。
在全场注视下,我缓缓走上台。经过陆沉舟身边时,我看到他脸上那副世界崩塌的表情。
拿起话筒,我看向台下,目光最终落在陆沉舟身上。
“大家好,我是琉璃。今天我想和大家分享的是——永远不要根据表面判断一个人,因为你永远不知道,她有多少个隐藏的身份。”
台下,陆沉舟的目光紧紧锁着我,那双总是漫不经心的眼睛里,终于有了我期待已久的东西——重视、好奇,和一丝慌乱。
我的竹马,游戏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