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什么都知道,却偏要在纪念日那天,对着宋子阳单膝跪地。
现在再提纪念日,未免也太过讽刺。
我们之间,从来就没有过真正的婚姻。
我抬起眼,冷倦的眸子直直望进她眼底,一字一顿反问:“那你,做过对不起我的事吗?”
白菀清隔着餐桌握紧我的手,“阿川,我说过,你是我的命。”
“要是我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情,就让我彻底失去你。”
她凝视着我,眼底满是真诚:“所以,阿川,我永远都不会对不起你。”
我垂眸,笑出了声。
“好,我知道了。”
如你所愿。
很快,你就会彻底失去我了。
显然,白菀清会错了意。
她抬手做了个手势,窗外骤然亮起万千光点。
数万架无人机腾空而起,在夜空中拼凑出相拥的男女剪影。
众人的惊呼与艳羡声浪里,她钻进我怀里。
当空中光影变幻出【YC,我爱你】的字样时,她的气息拂过我耳畔,深情告白:”阿川,我会永远爱你。”
我抬头看天,那交缠的”YC”最终晕染成模糊的”ZY”,缓缓消散在夜色里。
我讽刺一笑。
转头时,正撞进她骤然失焦的目光。
她正盯着餐厅角落那抹身影——是宋子阳。
男人面前摆着两个空酒瓶,脊背佝偻着像株被雨打蔫的铃兰,那副落寞姿态,倒真把”孤独惹人怜”演得入木三分。
她握着我的手骤然收紧。
直到我痛得闷哼出声,她才猛地回神,连声道歉:”对不起,阿川,公司有急事,我让司机送你回去。”
我望着满桌未动的晚餐,嘴角勾起抹嘲讽的弧度。
我在街角叫停了车,支走司机,调转车头折了回去。
远远就看见她半扶半抱地搀着瘫软的宋子阳,火急火燎地冲上救护车。
我驱车跟到医院,眼睁睁看着她跟着担架车疯跑,声嘶力竭地喊:
”医生!我老公酒精过敏,快救救我老公!”
护士将宋子阳推进急救室时,她脱力般跪倒在地。
那模样让我心脏猛地一抽。
像极了当年我从白家闯出来时,她也是这样惊慌失措,摇摇欲坠地抓住医生的手祈求:”救救阿川,他是我的命......”
相似的场景,可她眼里的人、嘴里念着的名字,却换了。
她那些”永远爱你”的誓言,就像气泡一样,消散得彻底。
宋子阳被推出来时,她立刻扑上去攥住他的手:”老公,你想做什么我都答应,别再吓我了。”
宋子阳虚弱地偏过头:”你去陪他吧,我本就是个外人。你不是说爱他吗?何必管我的死活。”
她慌忙捂住他的嘴,眼底是从未对我有过的急切:
”老公,我们之间,他才是外人。答应我,别再伤害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