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季霜,清音阁著名咸鱼。毕生追求就是躺平,奈何被师父一脚踹来万仙大会凑数。行吧,
凑数就凑数,上去弹个曲子走人。结果,惊雷宗那个脑子被门夹过的少主雷钧,
非要在我弹《高山流水》的时候,给我加一段魔音BGM。想让我在全天下修士面前出丑?
我看着他那副胜券在握的蠢样,笑了。魔音是吧?伴奏是吧?行。下一秒,
我的琴音从潺潺流水,变成了千军万马。免费送他一曲《破阵乐》,不用谢。他吐血的时候,
我甚至觉得,那画面给我这曲子配得还挺应景。本以为事情就这么结束了,
我可以继续回去躺着。谁知道,我好像不小心……揪出了一个藏在仙盟里的大耗子?麻烦。
真麻烦。1.我就是那条咸鱼我叫季霜。清音阁首席咸鱼。如果躺着不动也算一种修为,
我大概已经原地飞升了。“季霜!”师父中气十足的吼声穿透了我的房门,
震得窗户纸嗡嗡响。我翻了个身,把头埋进枕头里。装死。这是我应对师父的独门绝技。
“别装死!为师知道你在里面!再不出来我拆了你的门!”我叹了口气。完了,这招失灵了。
慢吞吞地从床上爬起来,我趿拉着鞋去开门。门口站着我那胡子都快翘起来的师父,
清音阁掌门,何远山。他瞪着我,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你看看你!像什么样子!
衣服皱皱巴巴,头发乱得跟鸡窝一样!我清音阁的脸都被你丢尽了!”我打了个哈欠。
“师父,大清早的,有什么事直说。没事我回去补觉了。”“你!”何远山指着我,
手指头都在抖。“万仙大会!下个月!你去!”我脑子里的瞌睡虫瞬间跑光了。“我不去。
”我回答得干脆利落。万仙大会,那是整个修真界年轻一辈精英们扎堆炫技的地方。
去的不是名门大派的首席,就是天赋异禀的奇才。我一个只想躺平的咸鱼,去那里干嘛?
看别人发光发热,然后显得自己更咸?“不行!你必须去!”师父的态度很坚决,
“你几个师兄都闭关了,年轻一辈里就你闲着。”我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师父,
我修为低微,才筑基中期。去了也是丢人。”“谁说你修为了?你是音修!
我们清音阁是音修门派!你去表演个才艺,弹个琴,凑个数就行!”“不去。”“季霜!
”何远山气得吹胡子瞪眼,“宗门养你这么多年,现在需要你为宗门争一丢丢光的时候,
你就这个态度?”我沉默了。他开始打感情牌了。“你想想,我们清音阁现在是什么光景?
老一辈的就我一个金丹撑着,年轻一辈青黄不接。再不出去露露脸,过几年,
谁还记得修真界有个清音阁?”“这次万仙大会,是仙盟主持的,去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你只要上去,安安稳稳弹一首曲子,让大家知道,我们清音阁还没死绝,就行了!
”他说得声泪俱下。我心里盘算了一下。去万仙大会,路途遥远,很累。但是……“管饭吗?
”我问。师父愣了一下。“管!不但管饭,住的还是仙盟最好的客栈!吃的都是灵食!
”“行,我去。”为了那口吃的,我季霜,可以暂时放弃咸鱼的尊严。师父顿时喜笑颜开,
拍着我的肩膀。“好徒儿!为师就知道你深明大rightesns!”我没理他,
转身回屋,直接倒回床上。天大地大,睡觉最大。至于宗门荣誉?那是什么东西,能吃吗?
反正到时候上去随便弹一首,弹完就开溜,谁也别想耽误我吃饭睡觉。2.万仙大会,
全是显眼包一个月后,我被师父打包扔上了前往万仙大会的飞舟。飞舟上,除了我,
还有两个战战兢兢的师弟。他们是去见世面的,而我,是去丢人的。
至少宗门里所有人都这么认为。飞舟晃晃悠悠,我睡得昏天黑地。等被师弟摇醒的时候,
已经到了万仙大会的举办地——云海之巅。这里是仙盟的总部,悬浮在九天之上,云雾缭绕,
仙气逼人。金碧辉煌的宫殿,白玉铺就的广场,空中飞来飞去的都是些修为高深的修士。
我看着这一切,唯一的想法是:这里的地这么大,扫起来一定很累。下了飞舟,
立刻就感受到了那种无形的压力。周围全是穿着各色华丽道袍的年轻修士,一个个器宇轩昂,
眼神里带着傲气。他们身上的灵力波动,最差的也是筑基后期。像我这种筑基中期的,
简直就是底层中的底层。“哟,这不是清音阁的人吗?你们也敢来?”一个刺耳的声音响起。
我抬头看过去。一群穿着紫色雷纹道袍的年轻人走了过来,为首的是个长相英俊,
但满脸写着“老子天下第一”的家伙。我身边的师弟小声说:“师姐,
是惊雷宗的人……那个是他们的少主,雷钧。”我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惊雷宗,
修真界新晋的暴发户宗门,主修雷法,攻击力霸道,这几年风头正盛。最喜欢干的事情,
就是踩着我们这些没落的老牌宗门往上爬。雷钧走到我面前,用一种挑剔的眼神上下打量我。
“清音阁是没人了吗?派个筑基中期的黄毛丫头来参加万仙大会?你们是来搞笑的?
”他身后的跟班们发出一阵哄笑。我两个师弟气得脸都红了,但又不敢反驳。我打了个哈欠,
没搭理他。跟傻子吵架,会拉低我的智商。我的无视显然激怒了雷钧。“你这什么态度?
本少主跟你说话呢!”“哦,”我懒洋洋地应了一声,“听到了。说完了吗?
说完我去找地方歇着了。”雷钧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他大概从没被人这么敷衍过。“你!
”他往前一步,身上噼里啪啦地泛起电光。一股强大的威压朝我压了过来。金丹期。
这家伙年纪轻轻,居然已经结丹了。周围看热闹的人纷纷后退,准备看好戏。
我那两个师弟更是吓得腿都软了。我站在原地,动都没动。就在那股威压快要碰到我的时候。
“雷少主,何必跟小辈一般见识。”一个温和的声音响起。
一位穿着仙盟长老服饰的老者从天而降,轻描淡写地挥了挥袖子,雷钧的威压就烟消云散了。
“见过孙长老。”雷钧虽然嚣张,但也不敢在仙盟长老面前放肆,不情不愿地行了个礼。
孙长老看了我一眼,眼神里有些惊讶,似乎在奇怪我为什么能在那样的威压下毫无反应。
他大概以为我是被吓傻了。“好了好了,都散了吧。万仙大会,以和为贵。”雷钧冷哼一声,
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算你运气好。等到了才艺展示上,我倒要看看,你们清音阁的音律,
是不是跟你的骨头一样硬!”说完,他带着他的人扬长而去。我揉了揉耳朵。真吵。
跟这种人计较,都耽误我打瞌睡。还是赶紧找客栈,吃饭,睡觉。这才是正经事。
3.上台前,赌局都开好了仙盟安排的客栈确实不错。单人单间,床又大又软,
推开窗就是云海翻涌。灵食也很好吃。我吃了三大碗灵米饭,心满意足地躺平了。
接下来的两天,我一步都没出过房门。外面那些天才们的切磋交流,对我来说,
还不如多睡一个时辰。我师弟倒是每天都跑出去,回来就唉声叹气。“师姐,
外面的人都说我们清音阁要完蛋了。”“师姐,惊雷宗的雷钧放话了,
说要让你在台上哭着下来。”“师姐,现在外面开了个盘口,赌你能不能完整弹完一首曲子,
赔率一赔十。”我翻了个身。“哦。”“师姐你怎么一点都不着急啊!”师弟快急哭了。
“着急有用吗?”我问他,“能让雷钧闭嘴,还是能让我的琴弹得更好听?”师弟哑口无言。
“那……那我们怎么办?”“睡觉。”我闭上眼,不再理他。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
万一真塌了,我这种矮子,跑也跑不掉,不如躺平享受。终于,到了才艺展示那天。
巨大的白玉广场上人山人海,正中间搭着一座高台。仙盟的几位大能坐在最上首,
下面是各大宗门的席位。我跟着师弟们,在最角落的位置坐下。
这里偏僻得连阳光都懒得照过来。正好,方便我打瞌睡。才艺展示开始了。不得不说,
这些天才们确实有两把刷子。有耍剑的,剑气纵横,寒光四射。有炼丹的,现场开炉,
丹香四溢。还有画符的,凌空画符,引来天雷阵阵。场下的欢呼声一浪高过一浪。
雷钧也上场了。他表演的是一手控雷之术,掌心雷球吞吐,电蛇狂舞,引来一片叫好。
他下台的时候,还特意朝我的方向投来一个轻蔑的眼神。我假装没看见,继续闭目养神。
“下面,有请清音阁弟子,季霜,为我们带来一曲《高山流水》。
”主持的长老念到我的名字时,声音都有点虚。估计他也觉得,在一堆打打杀杀的节目后面,
来个弹琴的,有点不合时宜。全场的目光“唰”一下集中到了我们这个小角落。我睁开眼,
站起身。“师姐,加油……”师弟的声音都在抖。我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安心。然后,
在无数道同情、嘲笑、看热闹的目光中,我慢悠悠地走上了高台。高台上只放着一张琴案,
一把古琴。我坐下,试了试音。嗯,琴还不错。台下,雷钧和他那帮跟班的嘲笑声毫不掩饰。
“哈哈哈,还真敢上啊?”“看她那没睡醒的样子,估计一会儿弹着弹着就睡着了。
”“我赌她弹不过三句,绝对会因为紧张而出错!”我听着这些噪音,心里毫无波澜。
甚至有点想笑。你们对力量一无所知。我将手轻轻放在琴弦上,整个世界的喧嚣,
仿佛都在这一刻静止了。行吧。弹完这首,我就能去吃庆功宴了。
虽然我也不知道有什么好庆功的。4.他来了,他带着魔音来了我拨动了第一根琴弦。
“铮——”一声清越的琴音,像是山涧里最清澈的泉水,叮咚一声,滴入所有人的心湖。
喧闹的广场,瞬间安静了下来。那些原本准备看笑话的人,脸上的表情都凝固了。
他们大概没想到,一个看起来普普通通的咸鱼,能弹出这样干净的琴音。我笑了笑,
手指开始在琴弦上舞动。《高山流水》。这是音修的入门曲,也是最考验心境的曲子。
我的琴音,时而如高山巍峨,沉稳厚重;时而如流水潺潺,灵动清澈。一幅壮丽的山水画卷,
在所有人的脑海中缓缓展开。人们仿佛看到了云雾缭绕的山巅,听到了飞流直下的瀑布。
就连上首那几位仙盟大能,都露出了赞许的神色。师弟们在台下激动得脸都红了,
腰杆挺得笔直。我瞥了一眼惊雷宗的方向。雷钧的脸色很难看。他没想到我能弹得这么好,
这让他觉得很没面子。他的眼神变得阴狠起来。来了。我心里想着。
就在琴音进入到最空灵的一个段落时。一股极其细微,但异常尖锐的杂音,像是毒蛇一样,
钻进了我的耳朵里。那不是普通的杂音。那是一种经过特殊功法催动的音波,直指人的神识,
能扰乱心神,让人灵力错乱。是魔音。而且是相当高明的魔音之术。施术者显然是个中好手,
将魔音的频率控制得非常刁钻,除了被攻击的本人,修为稍低的人根本无法察受。
在场能察觉到这股魔音的,恐怕不超过十个人。那魔音像无数根细小的钢针,
疯狂地刺向我的识海,企图将我构建出的“高山流水”意境撕成碎片。一旦意境被破,
我的琴音就会中断,甚至会遭到反噬,当场出丑。好手段。够阴险。雷钧坐在台下,
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容,眼神里满是得意。他以为我一定会手忙脚乱,心神失守。
他以为他赢定了。周围看热闹的人还没察觉到任何异常,依旧沉浸在我的琴音里。
只有上首的几位大能,脸色微微变了。他们显然察觉到了。但他们没有出手。万仙大会,
也是一种考验。他们想看看,我这个清音阁的弟子,要如何应对。我能怎么办呢?
我当然是……很高兴啊。正愁这首《高山流水》弹得有点腻了,就有人送上门来给我当陪练。
还送来了这么有趣的魔音。这股魔音的力量,虽然阴毒,但本质上,也是一种声音。
只要是声音,就在我的掌控之内。我非但没有感到惊慌,反而有了一丝见猎心喜的兴奋。
来得好。就让我看看,是你的魔音厉害,还是我的琴音更胜一筹。我的脸上,
露出了一个极浅的,几乎无法察觉的微笑。手指,依旧在平稳地拨动琴弦。但琴音,要变了。
5.免费的陪练,不用白不用那股魔音越来越猖狂。在我的感知里,
它已经化作了无数条黑色的毒蛇,嘶吼着,撕咬着我用琴音构建出的山水世界。
青山开始出现裂痕,流水变得浑浊。雷钧脸上的得意之色更浓了。
他似乎已经看到我心神崩溃,口吐鲜血的狼狈模样。上首的孙长老眉头紧锁,
手已经微微抬起,似乎准备随时出手救我。台下的师弟们虽然听不到魔音,
但也感觉到气氛不对,紧张得手心全是汗。而我,在干什么?我在分析这股魔音。嗯,
结构很精妙,利用了人神识最脆弱的几个频率进行攻击。施术者对音律的理解,有点东西。
可惜。太粗糙了。就像一个拿着精美工具的学徒,只学会了怎么用力,却不懂得什么是技巧。
他的魔音,在我听来,破绽百出。就像一张渔网,看起来吓人,但到处都是大窟窿。
我的识海,是深不见底的大海。他这点小动作,连一朵浪花都翻不起来。
“陪练”也差不多到此为止了。再玩下去,
我的山水意境真要被他这横冲直撞的搞法给破坏了。那多可惜。我指尖的力道,
悄然发生了变化。原本轻柔抚过琴弦的动作,变得像是铁钩,狠狠一划。“锵!
”一声激昂的变奏,毫无征兆地响起。原本潺潺的流水,瞬间凝结成冰。巍峨的青山,
转眼间变成了刀山。整个曲子的意境,在这一秒钟,从宁静祥和,彻底转入了肃杀与峥嵘。
台下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惊得一哆嗦。他们脸上的沉醉表情瞬间消失,
取而代住的是茫然和震惊。怎么回事?《高山流水》怎么会弹出这种调子?
雷钧的笑容僵在了脸上。因为他发现,他释放出去的魔音毒蛇,像是撞上了一堵无形的铁墙。
不,不是铁墙。是无数柄由声音化作的,锋利无比的刀刃。我的琴音,化作了刀。
那些黑色的毒蛇,被切割得七零八落。“噗噗噗!”无声的交锋,在他的识海里炸开。
雷钧的脸色“唰”一下白了。他感觉到一股无比锋利的杀伐之气,顺着他和魔音之间的联系,
反冲了回来!他想切断联系,但已经晚了。我的琴音,像是有生命一般,锁定了他的神识。
想跑?门都没有。既然你主动把头伸过来,就别怪我的刀不长眼。我嘴角的笑意,深了一些。
好戏,才刚刚开始。你们不是喜欢看打打杀杀吗?那我就用琴,给你们弹一场千军万马。
弹一曲《将军令》,送你上路。怎么样,这个节目,够**吧?
6.弹一曲《将军令》送你上路“锵!锵!锵!”我的手指在琴弦上急速扫过,
带起一连串金铁交鸣之声。每一个音符,都像是一把出鞘的利剑。每一个节拍,
都像是一面擂响的战鼓。《高山流水》的温婉意境被彻底撕碎,取而代之的,是金戈铁马,
是狼烟四起,是尸山血海!众人脑海中的山水画瞬间被染成了血色。
他们仿佛被拖入了一个巨大的古代战场。耳边是士兵的怒吼,是战马的嘶鸣,
是刀剑碰撞的脆响。一股惨烈、雄浑、霸道的气息,从高台上席卷而下,笼罩了整个广场。
修为低的弟子,在这股肃杀之气的冲击下,脸色发白,呼吸困难,
感觉自己就像是战场上一个随时会被碾碎的小兵。就连那些金丹期的修士,都感到心神震颤,
不得不运起灵力抵抗。这哪里是弹琴?这分明是在用声音杀人!“这……这是什么曲子?
”“太可怕了!我的剑心都在颤抖!”“清音阁……清音阁的音律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霸道了?
”台下一片哗然。上首的几位仙盟大能,眼睛里已经不是赞许了,而是惊骇。
孙长老抬起的手,僵在了半空中。他看着台上那个神情淡然,手指却弹奏出尸山血海的女孩,
感觉自己的世界观受到了冲击。这就是那个被他们认为是来凑数的清音阁弟子?这叫凑数?
这是来砸场子的!而此刻,最痛苦的人,是雷钧。我的琴音,
已经不只是单纯地切碎他的魔音了。那些化作刀刃的音符,正通过他和魔音的联系,
疯狂地涌入他的识海。在他的感知里,有千军万马正踏过他的神经,
有无数刀剑正在劈砍他的灵魂。“啊!”他忍不住发出一声压抑的痛呼,双手抱住了头。
他脸上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净,冷汗瞬间浸湿了他的道袍。他想站起来,想逃离,
但他发现自己动不了了。我的琴音形成了一个无形的气场,将他死死地锁在原地。
他身边的那些跟班,早就被这股杀伐之气吓得屁滚尿流,连滚带爬地躲开了。
整个惊雷宗的席位,只有他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那里,像是在承受某种酷刑。
我看着他痛苦的模样,眼神没有一丝波动。是你自己要来招惹我的。我只是个咸鱼,
只想安安静静地弹完曲子去吃饭。是你,非要把事情闹大。那么,求仁得仁。我抬起手,
重重地按在琴弦上。“嗡——”仿佛是将军下达了总攻的命令。所有的琴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