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妙音接过手帕,眼眶更红了,哽咽着说道:“苏**,谢谢你。”
“不用谢。”苏清鸢笑了笑,“牡丹开得正好,我们一起赏吧?”
李妙音用力点头,跟着苏清鸢和林婉儿一起,走到牡丹花丛边。有了苏清鸢和林婉儿的陪伴,李妙音渐渐放松下来,开始和她们一起讨论花的品种和颜色,脸上也露出了笑容。
萧策远远地看着苏清鸢的身影,她正低头听李妙音说话,嘴角带着温柔的笑意,阳光洒在她身上,像是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光。他忽然想起三年前,陛下赐婚那天,苏清鸢也是这样站在相府的庭院里,对着他浅浅一笑,说:“将军放心,日后我定会尽我所能,做好将军的妻子。”
那时他心里满是对柳嫣然的愧疚,只觉得苏清鸢的笑容太过客套,甚至有些虚伪。可现在再想起那个笑容,他才发现,那笑容里藏着的,是她的从容和通透。他忽然意识到,自己好像从来没有真正了解过苏清鸢。
“阿策,你在看什么?”柳嫣然的声音打断了萧策的思绪。
萧策回过神,摇了摇头:“没什么,只是觉得这牡丹开得不错。”
柳嫣然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正好看到苏清鸢和李妙音说笑的场景,心里的醋意更浓了。她强压着心里的不快,说道:“阿策,长公主好像在那边等我们,我们过去吧。”
萧策点了点头,跟着柳嫣然走向长公主。可他的目光,却总是不自觉地飘向苏清鸢的方向。
赏花宴进行到一半,长公主提议大家一起玩投壶游戏。投壶是京城贵女们常玩的游戏,既能娱乐,又能展现才艺。
众人围在投壶场地周围,轮流投壶。林婉儿兴致勃勃地上去试了试,可惜技术不佳,十支箭只中了三支。轮到柳嫣然时,她拿起箭,眼神却不经意地看向萧策,希望能得到他的关注。
柳嫣然的投壶技术还算不错,十支箭中了六支。周围响起一阵夸赞声,柳嫣然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看向萧策:“阿策,我厉害吗?”
萧策点了点头:“不错。”语气却没什么起伏,目光还在四处张望,像是在找什么人。
柳嫣然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正好看到苏清鸢站在人群外围,手里拿着一支箭,似乎在犹豫要不要参加。柳嫣然心里一动,笑着说道:“苏**,你也来试试吧?大家都想看看相府嫡女的投壶技术呢。”
周围的人听到柳嫣然的话,都纷纷看向苏清鸢。有人好奇,有人等着看她出丑——毕竟在大家印象里,苏清鸢一直是个文静的姑娘,不像是会玩投壶这种游戏的人。
苏清鸢本不想参加,可柳嫣然都这么说了,若是拒绝,倒显得她怯场了。她笑了笑,走上前,拿起一支箭:“既然柳姑娘盛情邀请,那我就试试,献丑了。”
萧策看到苏清鸢拿起箭,心里莫名的有些紧张。他不知道苏清鸢会不会投壶,万一她投不中,那些人肯定又会说闲话。
苏清鸢站在投壶前,深吸一口气,目光专注地盯着壶口。她小时候跟着父亲的幕僚学过一点投壶,虽然不算精通,但也不至于太差。
她手腕微扬,箭稳稳地飞向壶口,“叮”的一声,正好落进壶里。
周围响起一阵惊叹声,林婉儿更是激动地喊道:“清鸢,好样的!”
苏清鸢笑了笑,又拿起一支箭。这一次,她的动作更加从容,箭再次准确地落进壶里。
一支、两支、三支……苏清鸢十支箭中了八支,成绩远远超过了柳嫣然。
周围的夸赞声此起彼伏,连长公主都笑着说道:“苏丫头,没想到你还有这本事,真是深藏不露啊!”
苏清鸢对着长公主微微欠身:“长公主过奖了,只是运气好罢了。”
萧策看着苏清鸢从容的样子,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又酸又软。他以前怎么没发现,苏清鸢还有这么耀眼的一面?她不仅聪慧懂事,还藏着这么多他不知道的才艺。
柳嫣然站在一旁,脸色难看极了。她本想让苏清鸢出丑,没想到反而让她出了风头。看着萧策眼中毫不掩饰的欣赏,柳嫣然心里的不安越来越强烈。
投壶游戏结束后,苏清鸢正准备和林婉儿去吃些点心,却被萧策叫住了。“苏**,等一下。”
苏清鸢回头,疑惑地看着萧策:“将军还有事吗?”
萧策走到她面前,犹豫了一下,说道:“你刚才的投壶技术很好,以前经常玩吗?”
“小时候学过一点,很久没玩了。”苏清鸢淡淡说道。
“哦。”萧策点了点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看着苏清鸢清澈的眼睛,心里有很多话想说,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就在这时,柳嫣然走了过来,挽住萧策的胳膊,笑着对苏清鸢说道:“苏**,刚才真是不好意思,我只是想让你一起玩,没有别的意思。”
苏清鸢笑了笑:“柳姑娘不必介意,我知道你是好意。”
说完,她对着萧策和柳嫣然微微颔首:“将军,柳姑娘,我还有事,先失陪了。”
看着苏清鸢转身离开的背影,萧策心里莫名的有些失落。他总觉得,自己和苏清鸢之间,好像隔着越来越远的距离。
柳嫣然感受到萧策的失落,心里更加不满,却还是强装笑容:“阿策,我们也去吃些点心吧,我听说今天的桃花糕很好吃。”
萧策点了点头,跟着柳嫣然走向点心区,可他的目光,却始终停留在苏清鸢的背影上,再也挪不开。
赏花宴接近尾声时,长公主邀请众人去湖边的凉亭休息。湖边种满了柳树,微风一吹,柳枝摇曳,景色十分优美。
苏清鸢和林婉儿坐在凉亭里,喝着茶水,聊着天。李妙音也坐在她们身边,偶尔插几句话,气氛十分融洽。
萧策和柳嫣然也来到了湖边。柳嫣然看到湖边有一艘小船,眼睛一亮,拉着萧策的手说道:“阿策,我们去船上看看吧,从船上看湖景肯定更好看。”
萧策本不想去,可看着柳嫣然期待的眼神,还是点了点头:“好。”
两人走上小船,船夫慢慢将船划向湖中心。柳嫣然站在船头,风吹起她的裙摆,看起来十分飘逸。她转头看向萧策,希望能看到他欣赏的目光,可萧策的目光,却落在了湖边凉亭里的苏清鸢身上。
柳嫣然心里的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她忍了一上午,本以为萧策只是一时走神,可没想到他心里一直想着苏清鸢。她深吸一口气,强压着心里的怒火,笑着说道:“阿策,你看这湖景多好看,你怎么一直看着那边啊?”
萧策回过神,尴尬地笑了笑:“没什么,只是觉得那边的凉亭不错。”
柳嫣然没有拆穿他,只是走到船边,假装欣赏湖景。忽然,她脚下一滑,身体向后倒去。“阿策,救我!”
萧策吓了一跳,连忙伸手去拉她。可柳嫣然却故意一用力,将萧策也拉得失去了平衡。两人一起掉进了湖里。
“扑通”一声,湖水溅起巨大的水花。周围的人听到声音,都纷纷围了过来。
“将军和柳**落水了!快救人啊!”
“快来人啊!”
萧策会游泳,落水后很快就稳住了身体。他抬头一看,只见柳嫣然在水里挣扎着,看起来十分害怕。萧策心里一紧,连忙游过去,将柳嫣然抱在怀里,向岸边游去。
岸边的侍卫早已准备好,等萧策和柳嫣然上岸后,立刻递过干毛巾和披风。
柳嫣然浑身湿透,脸色苍白,靠在萧策怀里,瑟瑟发抖:“阿策,我好冷……刚才吓死我了。”
萧策拍了拍她的背,安慰道:“别怕,没事了,我在这里。”
周围的人都在议论纷纷,有人同情柳嫣然,有人觉得她不小心。只有林婉儿,皱着眉头对苏清鸢说道:“清鸢,你有没有觉得,柳嫣然刚才好像是故意的?”
苏清鸢点了点头:“确实有点奇怪。不过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先看看他们怎么样吧。”
萧策抱着柳嫣然,正准备去旁边的房间换衣服,忽然看到苏清鸢站在人群里,眼神平静地看着他。萧策心里莫名的有些慌乱,他总觉得,苏清鸢好像看穿了刚才的事情。
“阿策,我们快走吧,我好冷。”柳嫣然拉了拉萧策的衣袖,声音带着哭腔。
萧策回过神,点了点头,抱着柳嫣然快步离开。
苏清鸢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心里没有丝毫波澜。她早就知道柳嫣然对萧策的心思,也知道柳嫣然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只是她没想到,柳嫣然会用这么拙劣的手段来博取萧策的同情。
“清鸢,你说萧策会不会看出来柳嫣然是故意的?”林婉儿问道。
苏清鸢笑了笑:“也许吧。不过这些都和我们没关系了。我们还是早点回去吧,这里人太多了。”
林婉儿点了点头:“好,我们回去。”
苏清鸢和林婉儿、李妙音告别后,便带着青杏离开了长公主府。
回到相府,苏清鸢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坐在暖阁里看书。青杏端着一杯热茶走进来,说道:“**,刚才听府里的下人说,将军把柳**送回柳府后,又去了一趟太医院,给柳**拿了些驱寒的药,还在柳府待了很久才离开呢。”
苏清鸢抬起头,看了青杏一眼:“知道了。”
青杏撇了撇嘴:“**,你说将军是不是真的喜欢柳**啊?他刚才在赏花宴上,虽然一直看你,可柳**一落水,他就那么紧张。”
苏清鸢放下书,喝了一口热茶:“青杏,感情的事情很复杂,不是我们能随便判断的。萧策喜欢谁,和我们没关系。我们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好。”
青杏点了点头:“我知道了,**。可是我还是觉得,柳**配不上将军,将军要是和你在一起,肯定会更幸福的。”
苏清鸢笑了笑,没有说话。她心里很清楚,自己和萧策之间,早就结束了。就算萧策现在后悔,她也不会再回头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