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生命被医生按下了倒计时,仅剩三个月。也好,
正好够我拖着那个抛弃我的女人和她最疼爱的顶流儿子,一起坠入地狱。我潜伏在他身边,
做他最危险的替身,策划着最完美的毁灭。却没算到,他身边那个叫宋暖的女孩,
会用一束微光,将我所有的恨意照得寸草不生。当死亡的阴影笼罩,我才发现,这场复仇,
从一开始就错了。01医生将那张CT片“啪”地一声按在灯箱上时,
我的世界也跟着暗了下去。“脑干肿瘤,恶性。不建议手术,没意义了。”“还有多久?
”我问,声音平静得像是在问今天天气。“乐观的话,三个月。”我走出医院,
抬头看了看灰蒙蒙的天,笑了。三个月,足够了。
足够我找到那个二十七年前抛弃我的女人——如今大名鼎鼎的金牌**人苏玉清,
和她那个被捧在手心、红得发紫的顶流儿子许嘉言,然后,亲手毁掉他们的一切。我叫陈默,
一个无名无姓的武行替身。第二天,我出现在了电影《焚天》的片场,
成了许嘉言的专属武替。第一场戏,就是从三十米高的楼台跳下,没有任何防护,
全靠身下的气垫。许嘉言站在监视器前,穿着精致的戏服,眉头紧锁,
似乎在为我这个替身的安危担忧。他的母亲苏玉清,一身高定香奈儿,优雅地端着咖啡,
眼神却比冬日的冰还冷,只是淡淡地扫了我一眼,对导演说:“让他快点,
嘉言的时间很宝贵。”真不愧是我的好母亲,连多看我一眼都觉得浪费。我站在高台边缘,
风声在耳边呼啸。所有人都以为我是在为钱卖命。只有我自己知道,我是来索命的。
我对着底下那个光鲜亮丽的许嘉言,比了个中指,然后纵身一跃。身体失重下坠的瞬间,
我看到了人群中一个女孩,她叫宋暖,是许嘉言的生活助理。
她不像别人那样举着手机看热闹,而是双手紧紧捂着嘴,眼睛里蓄满了泪水,
那是我从未见过的,纯粹的担忧。砰!身体砸在气垫上,剧痛传来,但我却笑了。游戏,
开始了。我从气垫上爬起来,浑身像散了架,却径直走向苏玉清。“苏制片,”我咧开嘴,
露出一个带血的笑,“这条过了吗?不过的话,我再跳一次。
”苏玉清的眼神终于有了一丝波动,不是关心,是厌恶。“滚开,别弄脏了我的地毯。
”许嘉言快步走过来,挡在我面前,脸上带着歉意:“辛苦了,你的医药费,
我会双倍……不,十倍给你。”他以为钱能解决一切。我看着他那张和我依稀有几分相似,
却干净得没有一丝人间疾苦的脸,心里的恨意如同野草般疯长。“钱?”我嗤笑一声,
“我不要钱。”“我要你,亲自跳一次。”全场哗然。所有人都用看疯子的眼神看着我。
许嘉言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你什么意思?”“字面意思。”我一步步逼近他,
“你拿着天价片酬,享受着粉丝的追捧,就该**该干的活。怎么,怕了?”“你放肆!
”苏玉清厉声喝道。我没理她,只是死死盯着许嘉言。就在这时,
那个叫宋暖的女孩突然冲了过来,张开双臂挡在许嘉言面前,像一只护崽的母鸡。
她通红着眼眶,对我吼道:“你太过分了!嘉言他有恐高症!你这是要逼死他!”恐高症?
真是个好借口。我看着她,这个唯一为我担忧过的女孩,
此刻却为了另一个男人对我怒目而视。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捏住,有点闷。
我突然觉得有点累,头也开始隐隐作痛。算了,来日方长。我转身,拖着一身伤痛,
准备离开这个令人作呕的地方。“等等!”宋暖又叫住了我。我回头,
只见她手里拿着一瓶矿泉水和一个小小的医药箱,快步跑到我面前,
不由分说地把东西塞进我怀里。她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颤抖。
“不管怎么样……先处理一下伤口吧。”我看着手里的东西,又看了看她清澈的眼睛,
那里面没有鄙夷,只有最纯粹的善意。我突然想知道,如果有一天,
她知道了我接近许嘉言的真正目的,这双眼睛里,会是什么样的神情?
02回到那个不足十平米的出租屋,我随意地处理了一下伤口。宋暖给的医药箱很齐全,
连创可贴都是卡通图案的。我看着镜子里那张伤痕累累的脸,
和我右手指骨上那道狰狞的旧疤,自嘲地笑了笑。这道疤,是十五岁那年,
为了跟野狗抢一个发霉的馒头留下的。从那天起,我就告诉自己,不能哭,不能软弱,
因为没人会心疼。第二天去片场,许嘉言主动找我道歉,姿态放得很低。“陈默,
昨天是我态度不好,对不起。我确实有严重的恐高症,不是借口。”**在墙上,没说话。
“这是二十万,算是我的补偿。”他递过来一张银行卡。又是钱。我没接,只是看着他,
“我说了,我不要钱。”“那你到底想怎么样?”许嘉言的耐心快要耗尽了。“我想看你哭。
”我一字一句地说。许嘉言的脸瞬间涨红,像是受到了巨大的侮辱。
他身后的宋暖看不下去了,走上前拉了拉他的胳膊。“嘉言,别跟他一般见识,我们走。
”许嘉言深吸一口气,像是忍住了动手的冲动,转身离开。宋暖落后一步,回头看了我一眼,
眼神复杂,有不解,有愤怒,还有一丝……失望。接下来的几天,我成了整个剧组的瘟神。
我用最搏命的方式完成每一个动作,将许嘉言这个“养尊处优”的顶流衬托得像个笑话。
导演对我是又爱又恨,爱我的专业,恨我的桀骜不驯。而许嘉言,在苏玉清的授意下,
开始有意无意地针对我。今天说我站位不对,明天说我动作不到位。我懒得争辩,
只是用一次比一次完美的表现,狠狠地打他的脸。“爽点”就这么来了。一场爆破戏,
需要演员在爆炸的瞬间从三楼破窗而出。许嘉言试了几次,都找不到感觉,要么早了,
要么晚了。导演急得满头大汗。我走上前,淡淡地说:“我来。”许嘉言看了我一眼,
没作声,算是默许了。我没穿任何防护服,只穿着单薄的戏服。宋暖跑过来,
递给我一副护目镜,小声说:“小心点,别逞强。”我看了她一眼,
第一次没有推开她的关心。“爆破准备!”“3——2——1!”轰然巨响,火光冲天!
我算准了时机,在玻璃被震碎的前一秒,蜷身撞了出去,身体在空中划出一道利落的弧线,
稳稳地落在安全垫上。整个过程行云流水,堪称完美。全场寂静了几秒,
然后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导演激动地冲过来抱住我,“YYDS!陈默,
你简直是为动作戏而生的!”我从垫子上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目光越过所有人,
直直地看向许嘉言。他的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嫉妒和难堪。
苏玉清的脸色更是阴沉得能滴出水来。这种感觉,真爽。收工后,我一个人坐在角落里,
头疼得像要裂开。这是肿瘤在提醒我,我的时间不多了。一只手递过来一瓶冰水。是宋暖。
“用这个敷一下额头,会舒服点。”她在我身边坐下。“你好像……总是在受伤。
”她看着我,轻声说。“习惯了。”我淡淡地回答。“为什么要做这么危险的工作?
”“为了活着。”为了在死前,拉两个垫背的。她沉默了,过了一会,才说:“其实,
嘉言人很好的,他只是……”“只是被他妈宠坏了。”我打断她。她愣了一下,没有反驳。
“你好像对苏制片……有很大的意见。”“何止是意见。
”我看着远处和许嘉言言笑晏晏的苏玉清,眼神冰冷,“我恨不得她死。
”宋暖被我话里的恨意吓到了,身体不自觉地向后缩了缩。我意识到自己失态了,
收回了目光。“抱歉,吓到你了。”“没……没事。”她小声说。气氛一时间有些尴尬。
“那个……”她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东西递给我,“这个给你。”是一个小小的,
手工缝制的平安符。“我……我求来的,希望能保佑你平平安安。”她说完,脸颊有些泛红,
不等我反应,就起身跑开了。我捏着那个还有些温热的平安符,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二十七年来,第一次有人,祝我平安。可是宋暖,你不知道。我的人生,从出生的那一刻起,
就注定了,不得平安。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是一个陌生号码。我接起电话,
那边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是……是陈默吗?”我愣住了。这个声音……“我是王妈,
你还记得吗?当年把你从孤儿院……抱出来那个。”王妈?我怎么会不记得。
当年苏玉清把我扔在孤儿院门口,是王妈,一个孤儿院的清洁工,偷偷把我抱回家,
用她微薄的薪水养了我三年。直到她病重,才不得不把我送回去。她是我短暂的童年里,
唯一的光。“王妈,您怎么……”“我快不行了,小默。”王妈的声音很虚弱,“走之前,
有件事,我必须告诉你……关于你母亲……”我的心猛地一沉。
“她当年……不是故意抛弃你的……”王妈的话还没说完,电话那头突然传来一阵嘈杂声,
然后,电话被挂断了。我再打过去,已经是关机状态。不是故意抛弃我?这怎么可能!
如果不是故意的,那二十七年来,她为什么对我不管不问?如果不是故意的,
她为什么可以心安理得地享受荣华富贵,看着自己的亲生儿子在泥潭里挣扎?我不信!
这一定是她为了洗白自己,又编造出来的谎言!我死死地攥着手机,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不管真相是什么,都改变不了我要复仇的决心。苏玉清,许嘉言,你们等着。这出戏,
才刚刚开始。03第二天,片场的气氛有些诡异。王妈的那个电话,像一颗石子投进我心里,
虽然我嘴上不信,但终究还是泛起了涟漪。我看着不远处正在补妆的苏玉清,第一次,
除了恨,心里多了些别的东西。今天的戏,是一场雨中追逐。人工降雨把整个片场浇得湿透,
气温骤降,所有人都冻得瑟瑟发抖。我只穿着一件薄薄的T恤,
在冰冷的雨水里一遍遍地奔跑、摔倒。许嘉言的戏份很简单,只需要站在屋檐下,
做出焦急的表情。一个镜头拍了七八遍,导演才喊“卡”。我浑身湿透,冻得嘴唇发紫,
牙齿都在打颤。宋暖第一时间拿着毛巾和姜茶跑了过来。“快擦擦,喝点热的,别感冒了。
”她手忙脚乱地帮我擦着头发,热气腾起,带着一丝甜甜的姜味。我的目光却越过她,
看向了苏玉清。她正一脸心疼地给许嘉言披上厚厚的外套,嘴里念叨着:“怎么淋了这么久,
会不会生病啊?”许嘉言不耐烦地推开她,“妈,我没事,就是站了一会。”“那也不行,
你身子弱。”同样的雨,同样的场景。一个被嘘寒问暖,一个被视若无睹。
我心里的那点涟漪,瞬间被刺骨的寒意冻结。看,陈默,这就是答案。你还在期待什么?
我一把推开宋暖,将她手里的姜茶打翻在地。滚烫的液体溅到她手背上,瞬间红了一片。
“啊!”她痛呼出声。所有人都看了过来。“陈默,你干什么!”许嘉言怒吼着冲过来,
一把将宋暖护在身后。我看着宋暖那双写满震惊和受伤的眼睛,心里一阵烦躁。别对我好,
宋暖。我这种活在地狱里的人,不配拥有温暖。“我没事,嘉言。”宋暖忍着痛,
拉了拉许嘉言的衣角,“他可能只是……太冷了。”到了这个时候,她还在为我说话。
我感觉自己像个小丑。“收起你那可怜的同情心。”我冷冷地对她说,“我不需要。”说完,
我头也不回地走了。那天晚上,我发了高烧。肿瘤加上淋雨,我的身体终于撑不住了。
我躺在冰冷的出租屋里,烧得浑身滚烫,意识都开始模糊。
就在我以为自己会就这么死掉的时候,门被敲响了。我挣扎着起身开门,门口站着的,
竟然是宋暖。她手里提着一个保温桶,看到我满脸通红的样子,吓了一跳。“你发烧了?!
”她伸手探了探我的额头,烫得吓人。她二话不说,扶着我回到床上,
从包里拿出退烧药和温度计,熟练地照顾起我来。我烧得迷迷糊糊,看着她忙碌的身影,
恍惚间,好像看到了王妈。“你来干什么?”我声音沙哑地问。“我……我给你熬了姜汤。
”她打开保温桶,一股浓郁的姜味飘散开来,“你今天淋了雨,我怕你生病。
”她明明被我伤了心,却还是记挂着我。这个傻姑娘。“我下午……不是故意的。
”我鬼使神差地解释了一句。她盛汤的手顿了一下,然后抬头对我笑了笑,“我知道。
”她的笑容,像冬日里的暖阳,轻易地就驱散了我心里的阴霾。我喝着她喂到嘴边的姜汤,
从胃里暖到心里。“你手怎么样了?”我看着她手背上被烫出的水泡,问。“没事,小伤。
”她不在意地摇摇头。“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我忍不住问。她沉默了一会,
才轻声说:“因为……我感觉你和我弟弟很像。”“你弟弟?”“嗯,他跟你差不多大,
也在外面打拼,很辛苦,也总是……不让人省心。”她说着,眼圈有些泛红。原来,
我只是个替代品。心里的那点暖意,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我突然觉得很可笑。
“我不是你弟弟。”我冷冷地说。她愣住了,似乎没想到我会是这个反应。
“我……”“你可以走了。”我下了逐客令。“陈默,你怎么了?”她不解地看着我。
“我让你走!”我加重了语气。我不想再看到她,不想再从她身上汲取任何温暖。
因为我知道,这些温暖,终究不属于我。宋暖被我吼得眼圈都红了,她默默地收拾好东西,
站起身。走到门口,她又回过头,对我说:“药在桌上,记得按时吃。如果实在难受,
就去医院。”说完,她才关上门离开。我听着她下楼的脚步声越来越远,终于忍不住,
一拳砸在了墙上。鲜血顺着指缝流下,我却感觉不到疼。陈默,你真是个**。就在这时,
我突然听到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和争吵声。“宋暖,我跟你说了多少次,
离那个姓陈的远一点!他就是个疯子!”是许嘉言的声音。“他不是!嘉言,
你根本不了解他!”“我不需要了解他!我只知道他会伤害你!”“他没有!
”“你还替他说话?你是不是喜欢上他了?”门外,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过了很久,
我才听到宋暖带着哭腔的声音。“是,我就是喜欢他,不可以吗?”04门外,
宋暖的那句“我就是喜欢他”,像一颗炸雷,在我脑子里轰然炸响。
我浑身的血液似乎都在那一刻凝固了。许嘉言也愣住了,过了半晌,
他才难以置信地开口:“你……你说什么?宋暖,你疯了?”“我没疯!我很清醒!
”宋暖的声音不大,却异常坚定,“我就是喜欢他,喜欢他的坚强,喜欢他的不屈,
哪怕他浑身是刺,我也想抱抱他!”“你……”许嘉言气得说不出话来,“他有什么好?
他就是个社会底层的烂人!他连给我提鞋都不配!”“许嘉言!”宋暖的声音陡然拔高,
充满了失望,“我没想到,你是这么看他的。”“我……”“道不同,不相为谋。从今天起,
我辞职。”说完,我听到一阵急促的下楼声。许嘉言似乎想追,但最终还是没有动。
**在冰冷的门板上,心脏跳得飞快。宋暖,她怎么会……喜欢我?我这样一个人,
一个活在黑暗里,马上就要死的人,有什么值得她喜欢的?第二天,宋暖真的没有来片场。
许嘉言像是丢了魂一样,一整天都心不在焉,NG了十几次。苏玉清的脸色很难看,
整个剧组的气氛都压抑到了极点。我成了众矢之的。所有人都认为是我的出现,
才搅乱了这一切。我不在乎。我只是……有点想她。想她递过来的那瓶水,想她唠叨的关心,
想她那个傻乎乎的平安符。我拿出手机,想给她打个电话,却发现我根本没有她的号码。
我们之间,除了在片场,没有任何交集。晚上收工,我鬼使神差地走到了宋暖家楼下。
我不知道她家具体住哪一户,只能像个傻子一样,站在楼下,一根接一根地抽烟。直到深夜,
我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从远处走来。是宋暖。她看起来很憔悴,眼睛红红的,显然是哭过。
我刚想上前,就看到另一个人追了上来,是许嘉言。他拉住宋暖的胳膊,
语气近乎哀求:“暖暖,你别这样,我们谈谈好吗?”宋暖甩开他的手,
“我们没什么好谈的。”“就因为那个陈默?”许嘉言的声音里充满了不甘,
“我到底哪里比不上他?”“你没有比不上他。”宋暖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只是,
我的心,不在你这里。”许嘉言彻底破防了。“为什么?我认识你三年了!这三年来,
我对你怎么样,你感觉不到吗?”“嘉言,你的好,我都知道。可感情的事,是不能勉强的。
”“我不信!”许嘉言的情绪有些失控,“一定是他!一定是他对你做了什么!”他说着,
就想强行去拉宋暖。我再也忍不住,冲了过去,一拳将许嘉言打倒在地。“离她远点!
”我将宋暖护在身后,像一头被激怒的狮子。许嘉言从地上爬起来,擦了擦嘴角的血,
眼神怨毒地看着我。“陈默,你敢动我?”“动你怎么了?”我冷笑一声,“我还想杀了你。
”“你!”“够了!”宋暖突然大喊一声,制止了我们。她看着我,
眼神里充满了失望和疲惫。“陈默,我们能聊聊吗?”我沉默地点了点头。
我们走到附近的一个小公园。夜很静,只有几声虫鸣。“为什么打他?”宋暖先开了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