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半部分:地狱绘图与徒劳反抗
意识是被恶臭强行拽回来的。
它像一条黏腻冰冷的舌头,舔舐着周小贱的每一寸皮肤,钻进他的鼻腔,糊住他的气管,甚至让他感觉眼睛都被腌入了味。
“呕——!”
他趴在地上,胆汁都吐了出来。视线模糊,看到的是污秽的泥地,几只肥硕的苍蝇正欢快地在不远处一滩不明液体上开派对。
“醒了?小凳子,还不滚起来干活!等着杂家请你吗?!”一个尖利得像指甲刮黑板的声音在头顶炸响。
周小贱茫然抬头,看到一个面白无须、穿着深色宦官服的老太监,正用一方丝帕捂着口鼻,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厌恶和轻蔑。他手里拎着一根油光发亮的皮鞭。
小凳子?叫我?周小贱低头,看见自己身上粗糙破烂、沾满污渍的古代布衣,肩膀上还压着一根冰冷沉重的木制扁担。他摸了摸脸,入手是粗糙的皮肤和硌手的骨头。
穿越了?!
这个念头如同冰水浇头,让他瞬间清醒,随即是更深的恐惧和荒谬!他不是刚要去买煎饼果子吗?不是被共享单车撞了……然后……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我……我是周小贱!周氏地产的少爷!你们是什么剧组?我警告你们,这是非法拘禁!放我出去!我爸不会放过你们的!”他猛地跳起来,色厉内荏地吼道,试图用往日的威风吓住对方。
老太监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鞭子“啪”地一声抽在旁边的桶上,溅起几滴“金汁”:“周氏地产?少爷?我看你是失心疯!进了这净军作坊,是龙你得盘着,是虎你得卧着!挑你的桶去!再敢胡言乱语,杂家打断你的狗腿!”
**辣的疼痛从背上传来,不是鞭子直接抽中,但飞溅的污物和恐吓让他浑身一颤。他试图讲道理,试图用钱收买:“放我走,我给你钱!一百万!一千万!我爸有的是钱!”
老太监嗤笑一声,眼神如同看一堆垃圾:“钱?在这宫里,你这等贱奴的命,还不如这桶里的‘金汁’值钱!”他挥挥手,对旁边两个膀大腰圆的太监吩咐:“看来是还没清醒,带他去‘醒醒神’!”
所谓的“醒神”,就是被按着头,近距离“欣赏”了半个时辰坑里蛆虫的蠕动盛宴。周小贱吐得昏天暗地,最后一丝反抗的力气和念头也被那视觉和嗅觉的双重地狱给磨没了。
他认命了。或者说,暂时屈服了。
他像个提线木偶,被驱使着挑起那对他而言如同大山般的大桶。扁担深深嵌进他娇生惯养的肩膀,每走一步都钻心地疼。
完了,全完了。跑车,豪宅,网红女友,纸醉金迷的生活……都像上辈子的事。现在,他是紫禁城里最低等的太监,小凳子。而且,他妈的还是个……没净身干净的!
这个发现是在第一次集体如厕时确认的。躲在最阴暗的角落,看着其他太监那空荡荡的位置,周小贱只觉得自己的不是宝贝,是个随时会爆炸的**包!
隐藏!必须不惜一切代价隐藏!
他学会了夹腿走路,学会了捏着嗓子说话,学会了在所有人面前扮演一个真正的、卑微的、被去了势的奴才。白天在恶臭和劳累中麻木自己,晚上则对着冰冷的墙壁,无声地流泪,怀念那个再也回不去的世界。
下半部分:牛马与友谊
这天,负责运送肥料去远处皇家菜园的牛马病了,人手短缺。管事的便把主意打到了他们这些最低等的杂役太监身上。
“你,你,还有你!小凳子,小钱子!过来!”管事太监指着周小贱和另一个看起来同样瘦弱的年轻太监,“套上辕,今天你们俩就当一回牲口了!”
周小贱看着那副沉重的木辕,眼前一黑。让他挑金汁已经是极限,现在居然要像牲口一样拉车?!
和他一起被点名的那个太监,叫小钱子的,倒是没什么特别反应,只是默默走过去,熟练地捡起套索,仿佛早已习惯。
“磨蹭什么!找死吗!”鞭子抽在空地上,发出威胁的响声。
周小贱咬着牙,屈辱地走过去,学着小钱子的样子,把粗糙的套索套在自己肩膀上。木辕压在肩胛骨上,几乎让他窒息。
“一二!拉!”管事太监在后面吆喝。
周小贱使出吃奶的力气,木车纹丝不动。旁边的小钱子似乎也没多大力气,车子只是轻微晃了晃。
“没用的东西!”管事太监骂骂咧咧,上来对着周小贱的**就是一脚。
周小贱一个趔趄,肩膀上的套索一滑,整个人失去平衡,猛地向前扑倒!“哐当!”他不仅自己摔了个狗吃屎,还连带着把旁边的小钱子也拽倒了!更糟糕的是,牛马车因为失去平衡,猛地一晃,车上一个小桶倾倒,“哗啦”一下,浇了两人满头满脸!
“噗——呸!呸!”周小贱疯狂地吐着嘴里的污物,恶心得几乎要把胃掏出来。旁边的小钱子也是狼狈不堪,但他抹了把脸,第一反应却不是抱怨,而是下意识地低声骂了一句:
“我真的会谢!”
这句话声音很轻,但在周小贱耳中,却不啻于一道惊雷!这不是这个时代该有的词!这是……!
周小贱猛地扭头,死死盯住小钱子。对方也似乎意识到失言,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镇定下来,低下头去。
管事太监的鞭子和咒骂如同雨点落下,两人被抽打着,不得不再次套上套索,像真正的牲口一样,艰难地、一步一步地拖着沉重的木车前行。
一路上,周小贱的心砰砰直跳。他偷偷观察着小钱子,发现他的眼神不像其他人那样麻木,偶尔会闪过一丝灵动的、与这环境格格不入的光。
休息的间隙,两人靠在宫墙根下,尽量远离那辆车,但身上的味道依旧浓郁。周小贱深吸一口气,压低声音,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音量,试探性地开口:
“宫廷玉液酒?”
小钱子身体猛地一僵,难以置信地看向周小贱。
周小贱心脏狂跳,继续盯着他,一字一顿:“奇变偶不变?”
小钱子的嘴唇开始颤抖,眼睛瞬间就红了。他几乎是扑过来,抓住周小贱的胳膊,用带着哭腔的公鸭嗓压抑着低吼:
“符号看象限!挖掘机技术哪家强?!”
“中国山东找蓝翔!”周小贱几乎是同时接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