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牢,最深处。
潮湿,阴暗,散发着腐朽和血腥的味道。
张博远被铁链锁在墙上,起初,他还叫嚣着“本官是冤枉的”、“你们这是构陷”、“皇后娘娘和宁王殿下不会放过你们的”。
可三天过去,没有任何人来看他,送来的饭菜,馊得连狗都不吃。
他的傲气,被消磨得一干二净。
第四天,赫连烬来了。
他没有带任何刑具,只是搬了张椅子,坐在张博远面前,慢条斯理地擦拭着手中的佩剑。
“张大人,你的主子们,好像把你忘了。”赫连烬轻声道。
“你胡说!”张博远色厉内荏地吼道。
赫连烬笑了笑,从怀里拿出一份供状,在他眼前晃了晃。
“你的副手,刘侍郎,已经全招了。他说,是你一人主谋,买通宫女,在太子妃的饮食中下毒,事成之后,你就扶摇直上,做下一任宰相。”
“血口喷人!”张博远目眦欲裂。
“哦,是吗?”赫连烬又拿出一封信,信上的字迹,是宁王的亲笔。
“‘张博远知道的太多,务必让他闭嘴,事成之后,他全家,本王会代为照料’。”
赫连烬一字一句地念着,眼神怜悯地看着张博远,“张大人,你听听,写得多情真意切啊。”
那份供状是假的。
那封信,也是我模仿宁王笔迹伪造的。
可身处绝境的张博远,根本无法分辨!
他只知道,自己被卖了!
被当成弃子,毫不留情地抛弃了!
他的主子,现在不仅不想救他,还想让他死在天牢里!
“不……不……”
张博源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了。
他像一条疯狗,疯狂地摇着铁链,发出绝望的嘶吼。
“是宁王!是宁王和皇后!都是他们指使**的!”
“我有证据!我有他们贪墨军饷、买官卖官的账本!我都藏起来了!”
“殿下!太子殿下,我全都告诉你!我全都招!求您给我一条活路!一条活路啊!”
赫连烬缓缓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可以。”
“本宫,给你这个机会。”
他走出天牢,刺眼的阳光让他微微眯起了眼。
我正撑着伞,站在不远处等他。
“如何?”我问。
赫连烬走到我身边,接过我手中的伞,为我遮挡住日光。
“他比我想象的,还要怕死。”
他将那份新鲜出炉、写满了宁王累累罪证的供状递给我。
我接过,满意地笑了。
“很好。”
“鱼饵已经招了,是时候让父皇看看,他钓上来的这条鱼,有多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