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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我败下阵来。
不是屈服,而是我知道,在彻底失去自由的此刻,硬碰硬没有任何好处。
我需要保存体力,我需要……等待机会。
我极其缓慢地,极其艰难地,张开了干裂的嘴唇。
她看着我的动作,眼底深处似乎掠过一丝极其微弱的、满足的光亮,快得让我以为是错觉。
她小心翼翼地将杯沿凑近我的唇,微微倾斜。
温热的牛奶流入喉咙,缓解了干渴,却让我心里一片冰凉。
我像一个失去灵魂的木偶,被动地接受着她的投喂。
她喂得很仔细,很耐心,甚至偶尔会用指尖揩去我唇边并不存在的奶渍。
指尖冰凉,每一次触碰都让我控制不住地泛起一阵战栗。
她似乎很享受这个过程,享受这种完全掌控的感觉。
喂完牛奶和大部分食物后,她放下了杯子。
然后,她的目光落在了我受伤的肩膀上。
“衣服脱了。”她忽然说。
我一愣,随即警惕地看着她:“你想干什么?”
“换药。”她不知从哪里拿出了一个小小的医药箱,打开,里面纱布、碘伏、药膏一应俱全。“伤口感染了会很麻烦。”
她的理由听起来无懈可击,甚至带着一丝关心。
但我只觉得荒谬和恐惧。
“不用你假好心!”我咬牙拒绝。
她看着我,眼神一点点冷下去。
“苏寒,不要挑战我的耐心。”她的声音低沉下去,“是你自己脱,还是我帮你脱?”
又是这种选择题。
我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压下胸腔里翻涌的怒火和屈辱。
我知道反抗无用。
用还能活动的右手,我颤抖着,极其缓慢地,解开了衬衫的纽扣。
纽扣一粒粒解开,露出昨晚被她咬伤的肩膀。
伤口周围的肌肤已经红肿,齿痕清晰可见,凝结的血痂看起来有些狰狞。
她的目光落在伤口上,眼神骤然变得复杂起来。
有痛楚,有后悔,有疯狂,还有一种……近乎痴迷的占有。
她伸出手指,冰凉的指尖轻轻触碰了一下伤口周围的红肿。
我疼得倒吸一口冷气,身体猛地一颤。
她却像是被我的反应取悦了,指尖微微一顿,然后更加轻柔地抚过那伤痕。
“疼吗?”她低声问,语气里竟然带着一丝……心疼?
这虚伪的关心让我恶心。
“你说呢?”我冷笑反问。
她沉默了一下,然后拿起碘伏棉签,动作异常轻柔地开始为我清洗伤口。
她的动作很熟练,很仔细,仿佛做过无数次。
微凉的碘伏**着伤口,带来一阵刺痛,但我咬着牙没有出声。
她清洗完,又仔细地涂上一层药膏,最后用纱布和胶带妥善地包扎好。
整个过程,她一言不发,神情专注得仿佛在对待一件珍贵的艺术品。
只是她的眼神,始终胶着在那伤口上,带着一种让我无法理解的、扭曲的眷恋。
仿佛这个由她造成的伤痕,是什么值得纪念的印记。
包扎完毕,她并没有立刻离开。
她的手指依然停留在我的肩膀附近,若有似无地触碰着我的皮肤。
她的呼吸似乎变得有些急促。
房间里的空气陡然变得暧昧而危险起来。
我全身僵硬,一动不敢动。
她的目光从我的肩膀,缓缓移到我**的胸膛,再慢慢上移,最后定格在我的嘴唇上。
她的眼神变得幽深,带着某种毫不掩饰的渴望。
我心脏狂跳,几乎要冲出胸腔。
她……她想干什么?
就在我以为她要俯身下来的时候,她却猛地直起了身子,转开了视线,快速地将医药箱收好。
她的耳根,似乎泛起了一丝极淡的红晕。
“今天我会在家办公。”她背对着我,声音恢复了一贯的冷静,只是稍微有点快,“中午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我没有回答。
她似乎也不在意,拿着医药箱和托盘,径直走向门口。
走到门边,她停下脚步,却没有回头。
“苏寒,”她的声音很轻,却清晰地传入我的耳中,“试着习惯我的存在,好吗?”
“就像我……早已习惯了你一样。”
说完,她打开门,走了出去。
“咔哒。”
门再次被反锁。
我独自躺在凌乱的床上,左手被铐,衣衫半解,肩膀上还残留着她指尖冰凉的触感和药膏的清苦气味。
空气中,似乎还弥漫着她身上那冷冽的香水味,以及一种无声的、令人窒息的占有欲。
我看着窗外渐渐明亮的天空,心底却是一片无尽的荒芜和冰冷。
习惯她的存在?
习惯这种被囚禁、被当作所有物一样对待的生活吗?
不。
绝不。
我的目光缓缓扫过这间豪华的卧室,扫过那扇被反锁的门,最后落在床头柜上那把……她刚才用来涂抹黄油的小巧银质餐刀上。
她的疏忽?
还是……又一个试探?
我的右手,慢慢地,极其缓慢地,朝着那把餐刀伸去。
我的指尖,距离那把银质餐刀光滑冰凉的柄,只有不到一寸的距离。
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跳动,撞击着肋骨,声音大得仿佛能在这死寂的房间里产生回响。
血液轰隆隆地冲上头顶,又迅速回流,带来一阵阵冰冷的眩晕感。
机会吗?
这是她故意留下的破绽?一个测试我是否安分的陷阱?还是真的疏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