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李元霸,重生了。重生在被我哥李世民灌下汤药,心智受损的前一刻。上一世,
我为他扫平天下,却只配得一个「死于意外」的结局。这一世,李世民依然端着那碗药,
温声哄我:「元霸乖,喝了药,病就好了。」我接过药碗,在他错愕的眼神中,一饮而尽,
然后「砰」地一声,将碗砸在地上,开始流着口水傻笑。没错,我喝了,但这一次,
我要让他看看,一个「疯子」为了活下去,能做出多么疯狂的事。药汁漆黑如墨,
滚过喉咙时带着一股烧灼般的苦杏仁味。是我熟悉的味道。上一世,就是这碗药,
烧坏了我的脑子,让我成了一个只知杀戮,不知疼痛的怪物。李世民,我的好二哥,
就用几块麦芽糖,哄着我为他踏平了半壁江山。最后,在他登基的前一夜,我「意外」
死于雷暴,尸骨无存。连一块墓碑都没留下。此刻,他俊朗的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担忧,
眼神深处却藏着一丝急切和狠厉。「元霸,感觉怎么样?头还疼吗?」
他伸手想来摸我的额头,试探我的状况。我猛地抬起头,咧开一个痴傻的笑,
口水顺着嘴角滑落,滴落在前襟上。「糖,吃糖。」我含糊不清地喊着,
伸出脏兮兮的手去抓他的衣袖。李世民的眉头几不可见地皱了一下,迅速后退半步,
躲开了我的手。他眼中的嫌恶一闪而过,快得仿佛是我的错觉。
但他脸上的笑容却愈发温和:「元霸真乖,二哥这就给你拿糖吃。你先好好休息。」
他转身离去,脚步轻快。我知道,他要去向父亲李渊报告,他最锋利的刀,已经淬炼完成了。
我脸上的傻笑缓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冷的死寂。
我低头看着自己尚且瘦弱但蕴含着无穷力量的少年身躯,握了握拳。筋骨齐鸣的声音,
悦耳动听。真好,一切都还来得及。门外传来脚步声,是我的贴身侍女,春桃。上一世,
她哭着求李世民不要给我喂药,被他一脚踹断了肋骨,拖了出去。后来我神志不清,
再也没见过她。这一世,她端着水盆进来,眼眶红红的,显然是刚刚哭过。「三公子……」
她声音哽咽,想说什么又不敢。我继续扮演着我的傻子角色,抓起桌上的糕点就往嘴里塞,
弄得满脸都是碎屑。「好吃,好吃!」春桃看着我这副模样,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
却还是尽职地拿起毛巾,想为我擦脸。就在她的手靠近时,我「无意」间一挥手。
「别动我的糕点!」「啪」的一声,她手中的铜盆被打翻在地,热水溅出,烫得她惊呼一声。
更引人注目的是,铜盆滚落的方向,正好是门口。刚刚走到门口,
准备进来查看情况的大哥李建成,被这飞来横祸绊了个结结实实。「哎哟!」
他狼狈地摔在地上,沾了一身的灰。我歪着头,嘴里塞满了糕点,
口齿不清地拍手叫好:「摔倒了,摔倒了!好玩!」
李建成身边的侍从们手忙脚乱地将他扶起,他看着我,脸色青一阵白一阵。「三弟这是……」
不等他说完,闻声而来的李世民已经赶到,他快步上前,一把将我拉到身后,
对着李建成满脸歉意。「大哥,元霸他刚喝了药,神志不清,你别和他计较。」
李建成整理着衣袍,冷哼一声:「我自然不会和一个傻子计较。只是二弟的手段,
真是越来越高明了。」他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李世民,眼神锐利。我躲在李世民身后,
透过他臂膀的缝隙,看到大哥李建成眼中的猜忌和二哥李世民眼中的暗沉。很好。
一个合格的疯子,首先要学会的,就是如何精准地挑拨离间。李家要反了。这个念头,
像一颗野草的种子,在父亲李渊的心里疯长。而我,李元霸,就是他最锋利,
也最让他忌惮的武器。上一世,我就是从太原起兵开始,一路杀到了长安。
我记得每一场战役,记得每一个死在我锤下的亡魂,
也记得李世民每一次许诺给我糖吃的温柔笑脸。书房里,
李渊、李建成、李世民正在沙盘前激烈地争论着。我像个没骨头的泥鳅,瘫在门槛上,
用手指头在地上画着圈圈。「……晋阳以北,突厥虎视眈眈,若我们尽起大军南下,
老巢危矣!」这是大哥李建成的声音,一如既往的稳重,或者说,保守。「大哥此言差矣!
如今杨广昏聩,天下大乱,正是我等建功立业之时!畏首畏尾,只能坐失良机!」
李世民的声音慷慨激昂,充满了煽动性。我抠了抠脚,打了个哈欠。真没意思,
和上一世的台词一模一样。他们的争论陷入僵局,李渊愁眉不展,目光无意中落在了我身上。
「元霸。」我抬起头,一脸茫然。李渊指着沙盘,像是想到了什么,对我招了招手:「你来。
」李建成和李世民都愣住了,不明白父亲想做什么。我慢吞吞地爬起来,走到沙盘边,
好奇地戳了戳上面代表城池的小旗子。「爹,这是什么?能吃吗?」李渊的嘴角抽了抽,
但还是耐着性子,指着代表我们晋阳的旗子:「这是我们的家。」然后又指着遥远的南方,
那面代表着大兴城(长安)的旗子:「那是杨广的家。我们想去他家,但路上有很多坏人,
怎么办?」他想用这种方式,看看我这个天生神力的「傻子」有没有一点本能的军事直觉。
上一世,他问了同样的问题。我当时指着地图上的一条直线,含糊地说:「打,打过去。」
那句无心之言,被李世民解读为「勇往直前,神挡杀神」,大大助长了他的主战气焰。
这一次……我看着沙盘,眼神呆滞,口水都快流出来了。所有人都屏息凝神地看着我。
我忽然伸出手,一把抓住了代表突厥势力的那一大片黑色石子,然后猛地扬手,
洒向了代表李家军的红色旗子。「下雨啦!回家收衣服啦!」我欢快地叫着,拍着手。
沙盘上,瞬间一片狼藉。象征着李家未来的红色旗子,
被代表着突厥威胁的黑色石zǐ淹没得一干二净。书房里死一般的寂静。李渊的脸黑如锅底。
李建成的眼中闪过一丝惊惧,随即变成了深深的忧虑。只有李世民,他死死地盯着我,
那眼神,不再是看一个傻子,而是在看一个……不祥的预兆。我迎着他的目光,咧嘴一笑,
露出一口白牙。二哥,别急。这才只是开始。李家最终还是决定起兵。李世民的野心,
像一团烈火,足以烧掉李建成所有的谨慎。出征前,府中大宴。名义上是壮行,
实际上是各方势力最后的试探和站队。我作为李渊的第三子,自然也要出席。只是我的位置,
被安排在了最角落,仿佛一个上不得台面的摆设。宴会上,觥筹交错,人人意气风发,
仿佛江山已经唾手可得。李世民作为主战派的领袖,被众人簇拥着,言笑晏晏,风光无两。
他端着酒杯,一路敬来,最后走到了我的面前。所有人的目光都跟随着他,
落在了我这个痴傻的三公子身上。我正埋头对付着一只烧鸡,吃得满嘴是油。「元霸,
二哥敬你一杯。」他举起酒杯,笑容温和,「此去前路艰险,还需你多多出力。」
他这是在向所有人宣示,我这件最强兵器,是属于他的。周围的人都带着看好戏的神情。
一个傻子,能懂什么?估计连酒杯都拿不稳。我抬起油腻腻的头,看着他,
含糊不清地问:「喝酒?有糖好吃吗?」李世民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
但立刻恢复如常:「当然,只要元霸听话,打了胜仗,二哥给你买全天下的糖。」又是这句。
上一世,我就是为了这句虚无缥缈的「糖」,杀红了眼。我放下烧鸡,接过他递来的酒杯。
入手微沉,是上好的青玉杯。在所有人注视下,我没有喝酒,而是把酒杯举到眼前,
好奇地端详着。「亮晶晶,好看。」我傻笑着,然后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目瞪口呆的举动。
我张开嘴,把那只青玉酒杯,塞进了嘴里。「咔嚓!」清脆的碎裂声在喧闹的宴会厅里,
显得格外刺耳。我嚼着满嘴的碎玉,就像在嚼一块酥脆的糖块。鲜血顺着我的嘴角流下,
和油渍混在一起,说不出的诡异。「咯嘣,咯嘣……」咀嚼声还在继续。整个大厅,
鸦雀无声。所有人都被这疯狂血腥的一幕吓傻了。李建成惊得站了起来,满脸的不可置信。
李渊手里的酒杯「当啷」一声掉在地上。而李世民,他脸上的笑容彻底凝固了。他看着我,
眼神里第一次出现了他无法掩饰的……恐惧。他以为他掌控了一头猛虎,却没想到,
这头猛虎,是会噬主的。我吐出满是鲜血的玉石碎渣,对着他咧嘴一笑。「二哥,这糖,
不好吃。」「太硬了,硌牙。」说完,我低下头,继续抓起那只烧鸡,旁若无人地啃了起来。
仿佛刚刚那个生吞玉杯的疯子,不是我。宴会不欢而散。我「疯」名远扬。当晚,
李世民没有来。来的是大哥李建成。他屏退了左右,看着我正在用舌头舔伤口的嘴,
神情复杂。「三弟,你……真的是疯了吗?」我抬起头,眼神依旧是那副痴傻的样子,
嘴里还哼着不成调的歌。李建成叹了口气,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瓷瓶。「这是上好的金疮药,
你……」他的话还没说完,我突然暴起,一把抢过他手中的药瓶,
然后像献宝一样塞到他手里。「给大哥!大哥不摔跤!」我指着他白天被绊倒的地方,
笑得前仰后合。李建成看着手里的药瓶,又看看我天真无邪的傻笑,
眼神中的探究慢慢变成了怜悯和无奈。他摇了摇头,走了。在他转身的瞬间,
我脸上的笑容消失了。我知道,我的表演,又成功了一次。李建成会认为,
我只是一个喜怒无常,无法被任何人控制的疯子。而李世民,他会开始怀疑,
他引以为傲的「驯兽」手段,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就会生根发芽。
而我,只需要静静地等待,等待它长成参天大树,彻底撑裂他们兄弟之间的信任。大军开拔,
第一战,攻打西河郡。守将是隋将高德儒。一个无能的酒囊饭袋。上一世,
李世民派了区区几百轻骑,就轻松拿下了。但这一世,他改变了主意。「父亲,西河郡虽小,
却是我军南下的第一个关隘,必须一战而下,以壮声威!」李世民在军帐中侃侃而谈,
「我愿为先锋,但元霸天生神力,若有他相助,必能事半功倍!」他的目光转向我,
充满了期待。我正蹲在角落里,用两根手指捏着一只蚂蚁,玩得不亦乐乎。李渊看向我,
有些犹豫。我生吞玉杯的那一幕,显然给他留下了不小的阴影。「元霸他……神志不清,
上阵杀敌,恐怕……」「父亲多虑了!」李世民打断他,「正因他神志不清,才不知畏惧!
战场之上,需要的正是这种悍不畏死的勇士!我会亲自看着他,绝不会出乱子。」
他话说得漂亮,但我知道他打的什么算盘。他要用这场毫无悬念的胜利,来向所有人证明,
他依然能控制我。他要用敌人的鲜血,来洗刷我带给他的那份恐惧。「元霸,过来。」
李渊最终还是被说服了。我慢吞吞地走过去,眼睛还盯着地上的蚂蚁。
「想不想玩个好玩的游戏?」李世民蹲下来,用哄孩子的语气对我说,
「看到前面那座城了吗?你用你的大锤子,把城门砸开,就算你赢。赢了,有糖吃。」
他指着远处的西河城。我的擂鼓瓮金锤就立在帐外,那是两柄重达四百斤的巨锤。上一世,
我就是用它,砸开了西河的城门,也砸开了李家的帝王之路。我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
眼神呆滞。然后,我摇了摇头。「不玩。」李世民的笑容一僵:「为什么?」「锤锤,
要睡觉。」我指着我的双锤,一脸认真地说道。军帐内一片寂静。
所有将领都用一种看傻子的眼神看着我,然后又用一种同情的眼神看着李世民。
李世民的脸涨成了猪肝色。他深吸一口气,还想再劝。我却突然一**坐在地上,
开始嚎啕大哭。「哇——!你们欺负人!不让锤锤睡觉!我要告诉娘!」我哭得惊天动地,
鼻涕眼泪糊了一脸,还在地上打滚。一个身高近丈,力能扛鼎的猛将,
此刻像个三岁孩童一样撒泼打滚。那画面,极具冲击力。将领们想笑又不敢笑,
一个个憋得满脸通红。李渊的额角青筋暴跳。李建成的嘴角,则勾起了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够了!」李渊终于忍无可忍,怒喝一声。我被他吓得一哆嗦,哭声戛然而止,
变成了小声的抽噎。「成何体统!简直是胡闹!」李渊气得来回踱步,「世民,
我看元霸的状态,确实不适合上阵!先锋一职,还是你亲自……」「父亲!」李世民急了,
他不能接受失败,尤其是在李建成面前,「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能说服他!」他说着,
快步走到我面前,从怀里掏出一块晶亮的麦芽糖。「元霸你看,这是什么?」
我的眼睛瞬间亮了,伸手就要去抢。他却把手一缩。「砸开城门,这块糖就给你。」
他循循善诱。我盯着那块糖,口水直流。所有人都以为我这次总该动心了。我确实动心了。
我猛地站起来,一把夺过他手中的糖,塞进嘴里。然后,在李世民错愕的目光中,
我扛起我的擂鼓瓮金锤,大步流星地……走向了李家军的粮草大营。「砰!」「砰!」
在所有人惊骇欲绝的目光中,我抡起大锤,一锤一个,将装着军粮的麻袋砸得稀巴烂。
米粒混着尘土,漫天飞舞。「吃饱了,才有力气睡觉!」我一边砸,一边含糊不清地喊着。
李世民彻底傻了。李渊气得差点一口气没上来。整个大营,乱成了一锅粥。而我,
站在一片狼藉的粮草堆里,嚼着嘴里的糖,看着脸色惨白的李世民,
露出了一个天真无邪的笑容。二哥,你的糖,我收下了。但你的命令,我拒绝。
粮草被毁了一半。李世民的先锋大将之职,也被父亲李渊怒气冲冲地撤了。
他被罚跪在帅帐里,整整一夜。我则被关了禁闭,身边围了十几个亲兵,寸步不离地看着我,
生怕我再发疯。我抱着我的大锤,在房间里睡得口水横流。我知道,李世民不会善罢甘休。
他越是失控,就越是想证明自己能掌控。第二天,一个意想不到的人,来看我了。
河东裴氏的嫡女,裴寂的侄女,裴悦见。也是我名义上的未婚妻。这门亲事,
是父亲李渊为了拉拢河东大族裴氏而定下的。上一世,在我「疯了」之后,
裴家几番想要退婚,都被李渊压了下来。后来李家得了天下,裴悦见还是嫁了过来,
成了我的王妃。一个守活寡的王妃。我们甚至没见过几面。她死在李世民登基后的第三年,
据说是郁郁而终。此刻,她穿着一身素雅的白裙,站在门口,身后跟着两个侍女,
气质清冷如月。「我奉父亲之命,前来探望三公子。」她的声音也如她的人一样,清清冷冷,
没什么情绪。看守我的亲兵不敢怠慢,连忙通报。我从地上爬起来,揉着眼睛,
装出一副刚睡醒的迷糊样。裴悦见走进房间,目光在我身上打量了一圈,
最后落在我嘴角残留的口水渍上。她的眉头微不可见地蹙了一下。「三公子,别来无恙?」
我歪着头看她,嘿嘿傻笑:「姐姐,你长得真好看,像天上的月亮。」裴悦见愣了一下,
似乎没想到一个傻子会说出这样的话。她身后的侍女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裴悦见的脸上泛起一抹不自然的红晕,但很快又恢复了清冷。她从侍女手中接过一个食盒,
打开。里面是几样精致的点心。「听闻三公子喜欢甜食,这是家厨新做的,你尝尝。」
我眼睛一亮,扑过去就要拿。她却轻轻一合食盒,躲开了我的手。「三公子,想吃点心,
要先回答我一个问题。」她看着我,眼神里带着一丝探究。「什么问题?」我舔了舔嘴唇,
眼巴巴地看着食盒。「你为什么要砸了李家的粮草?」她的声音很轻,但这个问题,
却像一根针,精准地刺向我伪装的核心。我脸上的傻笑僵住了。
房间里的气氛瞬间变得有些凝重。我看着她,她也看着我,那双清冷的眸子,
仿佛能看穿人心。我沉默了片刻,突然指着窗外,大声喊道:「看!飞碟!」
裴悦见和她的侍女下意识地回头。就在这一瞬间,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
抢过她手中的食盒,抱着就往床角缩。「我的!都是我的!」我护食地喊着,
抓起点心就往嘴里塞。裴悦见转过头,看着我狼吞虎咽的模样,眼神复杂。她没有生气,
只是静静地看了我许久,然后叹了口气。「罢了,你吃吧。」她转身准备离开。
就在她走到门口的时候,我含糊不清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米……太多了……会……撑死……」声音很小,混在咀嚼声里,几乎听不见。
但裴悦见的脚步,却猛地顿住了。她豁然转身,死死地盯着我,眼中充满了震惊和不敢置信。
米太多了,会撑死。一句傻话。但结合我砸毁粮草的行为,却有了另一层含义。李家起兵,
看似声势浩大,但后勤补给,尤其是粮草,一直是大问题。我砸了一半的粮草,
看似是疯狂之举,却逼得李渊不得不放缓进军的脚步,重新审视后勤问题。这看似是拖延,
实际上,是救了整个李家军。因为我知道,就在三天后,一场连绵的暴雨将会席卷整个河东。
上一世,李家军就是因为急行军,粮草辎重在暴雨中损失惨重,大军一度陷入断粮的绝境。
是李世民力排众议,亲率精锐,奇袭了隋军的粮仓,才化解了危机。也因此,
他在军中威望大涨,彻底盖过了李建成。而这一世,我亲手毁掉了他成名的垫脚石。
裴悦见站在那里,看着我这个满脸糕点碎屑的「傻子」,嘴唇翕动,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