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谢拂雪,一个平平无奇的宗门小师妹,正在过“炼心路”。
这是每个修士晋升金丹时都必须闯的关卡,据说会映照出你内心最深的恐惧和执念。然后,
我进入了一个幻境。一个好得不能再好的世界。在这里,我那曾经天赋平平的哥哥,
成了宗门千年不遇的奇才。我那严苛的师尊,对他赞不绝口,视若亲子。
就连我那青梅竹马的师兄,也和师尊最疼爱的女儿,那个被誉为宗门明月的“白月光”,
成了一对神仙眷侣。所有人都幸福、美满、前途无量。而我,是这个世界里,
唯一一个被废了灵根,无法修行的凡人。他们所有人都对我很好,
用一种怜悯的、感激的、带着愧疚的好,将我圈养起来。
直到他们为了让我哥哥的道途更进一步,让我心甘情愿地献出心脏时,我才笑出了声。
他们说,这是为了天下苍生,是为了宗门大义。他们说,我的牺牲,
会成就一个更伟大的存在。他们说,我会永远活在他们的记忆里。
我看着他们一张张“为我好”的脸,轻轻地说:“很好,但若我的牺牲才能换来你们的幸福,
那这样的幸福,不要也罢。”1、入局,名为‘长乐’我睁开眼。
入目是一片暖融融的橘色光晕。鼻尖是熟悉的,清心檀木的香气。这是我住了十几年的房间。
一个温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拂雪,醒了?今天感觉怎么样?”我转过头,
看见一张俊朗的脸。是我哥,谢长风。他正坐在我的床边,手里端着一碗还冒着热气的药。
我眨了眨眼,撑着身子坐起来。“哥,我没事。”声音有些沙哑,带着久病之人的虚弱。
谢长风眉头一皱,满脸心疼。“还说没事,脸都白成什么样了。快,把药喝了,
这是师尊特意为你求来的‘九转还春丹’,化在药里,对你身子好。
”他小心翼翼地把碗递过来。我顺从地接过,低头看着黑漆漆的药汁。哦,炼心路开始了。
心魔给我安排的剧本,还挺温情。我进来之前,长老特意嘱咐过。炼心路,
映照的是你最怕的东西。有人怕穷,就会在里面穷困潦倒,受尽白眼。有人怕背叛,
就会被至亲好友捅穿心脏。可我这个开局,有点意思。我成了个体弱多病的凡人。
而我那个现实里资质平平,需要我时时提点的哥哥,此刻却气息沉稳,灵力充沛,
俨然已是筑基后期的修为。他看我的眼神,是怜悯,是疼爱,还藏着一丝……愧疚。
我一口气把药喝完。苦涩的药汁滑入喉咙,却带不起一丝灵力波动。这具身体,确实是凡人。
“真乖。”谢长风接过空碗,又递给我一颗蜜饯,“师尊说了,你为宗门做了这么大的贡献,
我们绝不会亏待你。”我含着蜜饯,甜味在嘴里化开。我点点头,声音软软的。“我知道,
哥哥和师尊对我最好了。”贡献?我垂下眼。我这具凡人之躯里,原本应该有一副天生剑骨,
千年难遇。现在,它不见了。而我哥,谢长风,一个原本只有三灵根的普通修士,
现在却有了天才之名。答案不言而喻。心魔想玩“牺牲小我,成全大我”的戏码。
用所有人的幸福和美满,来反衬我一个人的凄惨。想用这种方式,告诉我,
我的牺牲是“值得”的。从而动摇我的道心。真是有够恶趣味的。谢长风看我乖巧,
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你好好休息,再过几日,就是宗门大庆。到时候我带你去看,
很热闹的。”我乖巧地点头。“好。”他摸了摸我的头,转身出去了。门被关上,
房间里又恢复了安静。我脸上的乖巧笑容,一点点淡了下去。我抬起手,
看着自己毫无血色的指尖。炼心路,是吧?行。我倒要看看,你们这个“幸福美满”的世界,
能演到什么地步。也让我看看,我的牺牲,到底有多“值得”。
2、温情脉脉的囚笼接下来的几天,我彻底当起了一个废人。一个被所有人捧在手心里的,
珍贵的废人。父亲,也就是宗主,每天都会来看我。他不再是那个一心只有宗门,
对我严厉要求的父亲。他会带着我小时候最爱吃的桂花糕,坐在我床边,
絮絮叨叨地讲一些宗门趣事。讲我哥谢长风又在哪次历练中拔得头筹,为宗门争了光。讲完,
他总会叹口气,怜爱地看着我。“拂雪啊,委屈你了。爹知道你心里苦,
但长风他……他也是为了宗门。”我总是微笑着摇头。“爹,我不苦。哥哥能有出息,
比什么都强。”他就会露出欣慰又愧疚的表情,然后赏赐我更多华而不实的东西。夜明珠,
鲛人纱,漂亮的凡人衣裳。这些东西,对修士毫无用处,却是一个凡人能享受到的极致奢华。
他们用这些东西,圈养我。像在补偿一件被用坏了的珍贵器物。除了父亲,
还有一个人也经常来。是我的青梅竹马,陈屿。在现实里,他和我一样,是内门的核心弟子,
我们时常一起练剑。但在这里,他看我的眼神,充满了复杂的同情。他不再与我论剑,
而是给我讲山下的故事。讲哪家的小吃好吃,哪家的评书有意思。好像在告诉我,当个凡人,
也挺好。“拂雪,你别多想。就算你不能修炼了,我……我们都会照顾你一辈子的。
”有一次,他这么对我说。我看着他。在幻境的设定里,他已经和师尊的女儿,柳絮因,
定下了婚约。柳絮因,宗门里所有男弟子的白月光。温柔,美丽,天赋又好。在现实里,
陈屿因为道心不坚,迟迟无法突破,柳絮因对他向来是不假辞色的。可在这里,
他们是人人称羡的一对。我笑了笑,说:“师兄和柳师姐真是天生一对,你们以后,
一定会很幸福的。”陈屿的表情僵了一下。他大概是希望从我脸上看到嫉妒或者悲伤。
可我没有。我只是平静地祝福他。他张了张嘴,最后什么也没说,落荒而逃。你看。
他们不仅要我牺牲,还要我心甘情愿,无怨无悔。甚至,要我为他们的幸福,
献上最真诚的祝福。如果我表现出一点点不甘,他们就会觉得,我的“奉献”有了瑕疵。
这天,我哥谢长风又来了。他这次带来了一个消息。“拂雪,再过几日,就是宗门大庆,
届时会有一场大比。我想……拿下魁首。”他的眼睛里闪着光,那是对力量的渴望。
“只要拿下魁首,我就能得到那枚‘破障丹’,到时候,我就能冲击金丹了!
”我抬头看他:“那很好啊,哥哥一定可以的。”谢长风却面露难色。他犹豫了一下,
才开口:“只是……我最近修炼,总感觉灵力不稳。想来是我这剑骨,
与我自身融合得还不够完美。”他终于提到了重点。“我需要一味药材来稳固根基,
叫‘龙血草’。它生长在后山的断龙崖,那里妖兽众多,十分危险……”他看着我,
眼神里带着期盼和请求。我懂了。这是心魔给我的第一个测试。一个看似无理,
但又在他们逻辑之内的要求。我一个凡人,去危险的断龙崖?他当然不是让我去送死。
断龙崖的外围,相对安全。而龙血草,偶尔也会生长在边缘地带。他是在赌,赌我会为了他,
去冒这个险。用我的“微不足道”的凡人安危,去换他“前途无量”的仙途稳固。
这也是一种牺牲。我看着他充满期盼的眼睛,心里觉得好笑。好啊。你想让我去,那我就去。
我倒要看看,为了你的仙道,你们能让我这个凡人妹妹,做到什么地步。
我露出一个柔弱又坚定的微笑。“哥,你别担心。我去帮你找。”谢长风的眼睛瞬间亮了。
他激动地握住我的手。“拂雪,我就知道,你最疼我了!”我笑了。是啊。我“最疼”你了。
3、第一根刺我真的去了断龙崖。一个凡人,穿着普通的布衣,背着一个小药篓。
谢长风“贴心”地把我送到外围的入口。“拂雪,就在这附近找找就行,千万别往里走。
找不到也没关系,安全第一,知道吗?”他叮嘱我的样子,情真意切。
好像真的只是让我来碰碰运气,而不是把我当成一个有求必应的工具。我点头,让他放心。
他走后,我脸上的柔弱就收了起来。我打量着眼前的山林。
空气里弥漫着潮湿的土腥味和妖兽的淡淡腥气。对凡人来说,这里确实很危险。
但对我来说……一个刚刚还在炼心路外准备冲击金丹的修士来说,这里的门道,
我比谁都清楚。心魔想看我狼狈求生的样子。想看我为了拿到那株龙血草,被妖兽追赶,
摔得一身泥泞,最后“幸运”地完成任务。用这种艰辛,来加深我“牺牲”的重量。我偏不。
我没有像无头苍蝇一样乱闯。而是抬头看了看天色,辨认了一下风向。龙血草,喜阴,好潮,
通常生长在背光的石缝里,且周围必有水源。我顺着一阵极细微的水汽,
不紧不慢地往一个方向走。我走的都是林间小兽踩出的小径,避开了大型妖兽的领地。
一路上,我甚至有闲心采了几朵可以入药的凡草。大约半个时辰后。
我在一处背阴的山涧石壁上,看到了一抹鲜红。龙血草。而且不止一株,是三株。我笑了。
心魔还真是“贴心”。生怕我找不到。就在我准备过去采摘的时候,
一阵低吼声从旁边的灌木丛里传来。一头吊睛大虫跳了出来。是这个世界里,
最低阶的一级妖兽,黑斑虎。对凡人来说,是致命的威胁。它喉咙里发出威胁的咕噜声,
一双兽瞳死死地盯着我。这是幻境安排的“意外”。是增加我获取龙血草难度的“情节”。
按照剧本,我现在应该吓得尖叫,转身就跑,然后上演一场惊险的追逐戏。我没动。
我只是静静地看着那头黑斑虎。然后,我弯下腰,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不大不小,
刚好一手握住。黑斑虎大概是没见过这么淡定的猎物,它有些疑惑地歪了歪头。下一秒,
它猛地朝我扑了过来。带着一股腥风。就在它扑到我面前的一瞬间。我侧身,躲开它的利爪。
同时,我手里的石头,用一种凡人能达到的最快速度,最刁钻的角度。
狠狠地砸在了它柔软的眼窝上。“嗷!”黑斑虎发出一声惨叫,捂着眼睛在地上打滚。
我没停。捡起另一块石头,对着它另一只眼睛,又是一下。两下。精准,利落。
这头在凡人眼中凶猛无比的妖兽,就这么废了。它在地上疯狂翻滚,再也构不成任何威胁。
我甚至没有多看它一眼。绕过它,走到石壁前,小心翼翼地把那三株龙血草都采了下来,
放进药篓。做完这一切,我才慢悠悠地往回走。下山的时候,我故意在地上滚了一圈。
把干净的衣服弄得又脏又破。还用手在脸上抹了两道泥。最后,在胳膊上轻轻划了一道口子,
渗出一点血。等我回到宗门,回到我那个小院时。我就是一副劫后余生,虚弱不堪的样子了。
谢长风一看到我,立刻冲了过来。“拂雪!你怎么样?受伤了?
”当他看到我药篓里的三株龙血草时,眼睛都直了。“你……你真的找到了?
”我虚弱地对他笑了笑。“哥,幸不辱命。”然后,我眼前一黑,“恰到好处”地晕了过去。
倒在他怀里之前,我看到他脸上混杂着激动、心疼,还有一丝理所当然的欣慰。演得真好。
我心里冷笑。只是,你们的剧本,从现在开始,要由我来写了。这,只是第一根刺。
一根扎在你们“完美幸福”画卷上的,微不足道的刺。
4、师尊的‘大义’我“昏迷”了整整一天。等我“醒来”的时候,床边围满了人。父亲,
我哥谢长风,甚至连师尊玄清道尊都来了。玄清道尊,在现实里,他是一个极其看重天赋,
对我和谢长风这种普通弟子不屑一顾的人。但在这个幻境里,他看着我的眼神,
充满了慈爱和赞许。“好孩子,辛苦你了。”他声音温和,带着一股让人信服的力量。
“长风都与我说了,你为了他,不顾自身安危,闯入断龙崖,实在是……有情有义。
”我挣扎着想坐起来行礼。“师尊……”他立刻抬手虚扶。“躺着,你身子弱,不必多礼。
”他看着我,话锋一转。“拂雪,我知道,将你的天生剑骨移植给长风,
是你做出的巨大牺牲。你心里,或许会有一丝不平。”来了。正题来了。
在给予了足够的温情和赞赏之后,开始进行价值观的灌输。也就是,道德绑架。我垂下眼,
不说话,扮演一个默认了委屈,但不敢说的角色。玄清道尊很满意我的反应。
他继续说道:“但你要明白,这不是普通的牺牲。你是在成全一个天才,
一个能带领我们清玄宗走向辉煌的未来。你的剑骨,在你身上,
或许只能让你成为一个不错的剑修。但在长风身上,它能化为宗门的擎天之柱,
能庇护成千上万的弟子。”他顿了顿,语气变得更加语重心长。“这,就是大义。
为了这份大义,个人的得失,又算得了什么呢?你看,现在不就很好吗?长风不负众望,
即将结丹。而你,虽然失去了灵根,却得到了整个宗门的敬重和爱护。
我们会让你一生衣食无忧,长乐安康。”他说得慷慨激昂,正气凛然。
好像我用一副剑骨和一辈子不能修行的代价,换来衣食无忧,是一种天大的恩赐。
我心里冷笑。好一个“大义”。好一个“长乐安康”。说白了,
就是让我当个被拔了牙的宠物,在他们划定的笼子里,安安稳稳地活到死。我抬起头,
眼睛里蓄起一点水光,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师尊,我明白。为了哥哥,
为了宗门,我……我做什么都愿意。”我把一个被成功洗脑,
为自己的奉献感到“光荣”的角色,演得淋漓尽致。玄清道尊露出了满意的微笑。他觉得,
我这块顽石,已经被他点化了。父亲和谢长风也松了口气。他们最怕的,就是我不甘心,
就是我闹。现在我这么“懂事”,他们自然高兴。“好孩子,你能这么想,为师很欣慰。
”玄清道尊从怀里拿出一个小小的玉瓶。“这里面是三颗‘固本培元丹’,
虽不能让你重塑灵根,但能让你延年益寿,百病不侵。算是宗门对你的补偿。”补偿。
说得真好听。我用我的仙途,换了他们几颗不值钱的丹药。这笔买卖,真是划算。
我“感激涕零”地收下了。“谢谢师尊。”他们又安慰了我几句,便心满意足地离开了。
房间里,只剩下谢长风。他看着我,眼神比之前更加柔和。他觉得,
我已经彻底接受了自己的命运。“拂雪,你放心。等我将来得道成仙,我一定想办法,
为你重塑仙骨!”他给我画了一张巨大的饼。一张永远不可能兑现的饼。我只是对他笑了笑。
“哥,我相信你。”他感动地走了。我看着他离开的背影,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
我拿起那瓶丹药,打开闻了闻。确实是固本培元丹,凡人吃了,能活到一百五十岁。
一百五十年。在一个动辄闭关就是几十上百年的修仙世界里,不过是弹指一挥间。
他们要用这一百五十年的“恩赐”,来买断我的一切。买断我的不甘,我的怨恨,
我的所有可能性。我把丹药倒在手里。然后,走到窗边,推开窗。窗外是一个小小的花圃。
我随手将那三颗在他们看来珍贵无比的丹药,丢进了泥土里。当花肥,都嫌不够有劲。
你们的“大义”,我听到了。你们的“补偿”,我也收到了。现在,轮到我出招了。
你们的幸福,建立在我的痛苦之上。那我就要看看,当这痛苦,开始反噬的时候,
你们的幸福,还剩下几分。5、柳絮因的眼泪宗门大庆的日子,越来越近。
谢长风服下了龙血草,修为果然稳固了不少。他整个人意气风发,每天都在为大比做准备。
所有人都觉得,这次的魁首,非他莫属。整个清玄宗,
都沉浸在一种即将诞生一位绝世天才的喜悦中。而我,作为这位天才背后的“奠基石”,
也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关怀”。这天,柳絮因来找我了。师尊的女儿,我哥的“白月光”,
也是陈屿的未婚妻。她穿着一身流云白裙,不施粉黛,却美得像一朵沾着露水的梨花。
她一见到我,眼圈就红了。“拂雪师妹。”她没有叫我名字,而是叫我师妹。仿佛在提醒我,
我曾经也是他们中的一员。她拉着我的手,让我坐下。她的手很凉,带着一丝颤抖。“师妹,
我……我是来谢谢你的。”她说着,眼泪就掉了下来。“如果不是你,
长风师兄他……他根本不可能有今天。我……我们……”她欲言又止,脸上飞起一抹红霞。
那副样子,任谁看了都会觉得,她对我哥谢长风,情根深种。我心里觉得可笑。在现实里,
柳絮因对我哥,可是连正眼都懒得瞧一下的。幻境为了让这个“幸福世界”显得更真实,
还真是下了血本。我抽出手,递给她一张手帕。“柳师姐,你别哭。我为我哥做的一切,
都是应该的。”我用他们教我的那套话术,来回应她。柳絮因擦了擦眼泪,看着我,
眼神里充满了感激和……同情。“师妹,你真是太善良了。你不知道,
看到长风师兄现在这么优秀,我有多为他高兴。”她的演技,比我哥还要好。眼泪说来就来,
情绪饱满,情感真挚。她铺垫了很久,终于说到了正题。
“只是……长风师兄他虽然稳固了根基,但那毕竟是天生剑骨,太过霸道。师尊说,
他冲击金丹时,恐怕还会有心魔之险。”她担忧地蹙起眉头,那样子我见犹怜。
“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吗?”我“天真”地问。柳絮因等的就是我这句话。她立刻握住我的手,
好像抓住了救命稻草。“有!师妹,你一定可以的!”她从自己的储物袋里,
拿出一个晶莹剔的玉佩。“这是‘暖魂玉’,是我娘留给我的遗物,能滋养神魂,抵御心魔。
但……它只有一半,另一半在你那里。”我低头。我的脖子上,
确实挂着一块一模一样的玉佩。这是我娘留给我的。在现实里,只有我这一块。
幻境倒是会自作主张,给它编了个“成双成对”的设定。柳絮因的眼泪又流了下来,这次,
比刚才更汹涌。“师妹,我知道这个要求很过分。这是伯母留给你的念想,对你意义非凡。
可是……可是长风师兄他……他不能出事啊!”她哭得梨花带雨。“只要他能平安结丹,
我……我愿意做牛做马报答你!求求你了,拂雪师妹,你就当可怜我,成全我和他,好不好?
”她把姿态放得极低。用她的眼泪,用她和我哥的“爱情”,来对我进行情感勒索。
她不是在“要”,她是在“求”。仿佛我不答应,就是拆散有情人的恶人。
就是那个见不得我哥好的,心胸狭隘的妹妹。这是心魔给我的第二个测试。
从身外之物的药草,升级到了对我个人有特殊意义的遗物。它在一步步地试探我的底线。
想看看我能为这个虚假的“幸福”,付出多少。我看着她哭得发红的眼睛,沉默了很久。
久到柳絮因的哭声都渐渐小了下去,开始不安地看着我。然后,我笑了。我抬起手,
轻轻摸了摸我脖子上的暖魂玉。玉佩温润,仿佛还带着我娘的体温。我对柳絮因,摇了摇头。
6、我的东西,你别碰柳絮因脸上的表情,僵住了。她可能设想过我会犹豫,会不舍,
但她一定没想过,我会拒绝得这么干脆。“拂雪……师妹?”她试探地叫了我一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