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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世，宋湘灵倾尽全族之力辅助太子登上帝位，哪知她的夫君一登基就灭了她的九族。
就因为他的父亲间接害死了他宠幸的宫女。宋湘灵重生了，这一世她说什么都要退婚，
她倒要看看，失去了她母族的支持，他还能否坐稳龙椅。一冷宫的地板渗着刺骨的寒意，
毒药穿肠过，宋湘灵蜷缩在地板上，每动一下都像是魂魄被撕裂。今日，血染红了京城，
凄惨的叫声响彻云霄。
她的父亲、母亲、兄长、弟弟......“为什么……”她的声音嘶哑得像破旧的风箱，
血沫从嘴角不断涌出。脚步声由远及近，明黄色的龙袍在昏暗的冷宫里格外刺眼。“为什么？
”他笑了，笑声里裹着淬毒的冰碴，“宋湘灵，你看看这双手。”他举起自己的手，
白皙修长，曾无数次抚摸过她的发鬓，为她描过眉，为她剥过荔枝，可现在，
它们沾着她宋家满门的血。宋湘灵的心脏像是被无形的手攥紧，痛得无法呼吸。
“我为你做了这么多……”她的眼泪混着血滑落，“我那么爱你……”“爱？
”楚宸猛地抓起她，掐住她的下颌，强迫她抬头看着自己，
那双曾盛满温柔的眼睛如今只剩下翻涌的恨意。
“当你父亲把容悦送去和亲害她在塞北的风沙里自缢，我对你们只有满腔的恨意。
”宋湘灵浑身一震，像是被一道惊雷劈中。容悦，那个曾在他的母后去世后与他为伴的宫女。
见宋湘灵没有解释，楚宸猛地松开手，宋湘灵重重摔在地上，她骨头欲裂。
她看着楚宸转身离去的背影，龙袍曳地，带着睥睨天下的冷漠。“楚宸，
”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嘶吼，“你有没有……哪怕一瞬……爱过我？
”楚宸的脚步顿住了。他没有回头，声音冷得像来自九幽地狱：“朕看见你，
就想起容悦在花轿里流的泪。宋湘灵，你和你那满门忠烈的家族，都该为她陪葬。
”血色映红了半边天，宋湘灵躺在冰冷的血泊里，意识渐渐模糊。
她仿佛又看见那年梨花满地，少年对她笑得眉眼弯弯，说：“湘灵，等我登基，
许你凤冠霞帔，一生一世。”原来，从始至终，都是她的一场幻梦。
......二“**醒了？”贴身侍女紫鹃端着铜盆走进来，见她坐在床上发怔，
连忙放下铜盆走上前，“可是魇着了？方才听您睡得不安稳，一直在呓语呢。”紫鹃！
居然是紫鹃！宋湘灵看着她，眼眶忽然一热。上一世，紫鹃为了护她，被楚宸的人活活打死。
“紫鹃。”宋湘灵的声音有些沙哑。“奴婢在呢。”紫鹃笑着为她理了理鬓发，
“**今日醒得早，要不要再睡会儿？老夫人说您昨日为了赶制给太子殿下的香囊，
熬到了深夜呢。”太子殿下。楚宸。这两个词像针一样刺进宋湘灵的心脏。她猛地抬眼，
看向梳妆台上的铜镜。黄铜镜面打磨得光亮，映出一张尚带稚气的脸庞。柳叶眉弯弯，
杏核眼清澈，唇边还带着少女特有的丰润，只是脸色有些苍白，眼底藏着一丝未散的惊惧。
这是她十七岁的模样。不是那个在冷宫里被折磨得形容枯槁的将死之人。宋湘灵踉跄着下床，
扑到梳妆台前，手指抚上镜中的脸颊。冰凉的触感传来，她才敢相信这不是梦。她重生了。
回到了裕德十年，她还未嫁之时。“**，您怎么了？”紫鹃被她的举动吓了一跳，
连忙扶住她。“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宋湘灵摇摇头，目光扫过梳妆台上的香囊，
上面的并蒂莲，她整整绣了三天三夜。上一世，她满心欢喜地将这个香囊送给楚宸，
他却随手丢给了容悦。后来她在容悦的房里看到那个香囊，被随意地扔在角落里，
上面沾着灰尘和酒渍。“太子殿下……”宋湘灵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心头的翻涌，
“他现在在哪里？”“太子殿下？”紫鹃愣了一下，随即说道，“方才听小厨房的人说，
太子殿下已经在皇宫的太和殿外跪了一天一夜了。听说……是为了宫里那个叫容悦的宫女，
求陛下恩准他纳其为侧妃呢。”果然是这一天。宋湘灵闭上眼，脑海中瞬间闪过无数画面。
父亲在朝会上递上和亲奏折时的严肃表情。楚宸跪在殿外时的执拗眼神。
容悦被塞进花轿时的绝望泪水。还有最后，楚宸猩红着眼睛对她说“你爹害死了容悦，
你宋家满门都该为她陪葬”时的疯狂。心口像是被巨石压住，闷得发疼。“**，
您脸色好差。”紫鹃担忧地看着她，“要不请个大夫来看看？”“不用。
”宋湘灵睁开眼，眼底的惊惧已经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冷的平静，“备水，
我要梳洗。”“是。”紫鹃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但还是依言去准备了。
宋湘灵走到窗前，推开窗户。暮冬，冰天雪地，但春天不远。这是她曾经最爱的季节，
也是她噩梦开始的季节。上一世，她就是从这一天开始，一步步走向毁灭。她为楚宸求情，
劝父亲收回成命，却被他视作理所当然。她为他周旋于朝臣之间，助他稳固太子之位，
却换来他登基后的屠刀。她以为自己的深情能换来他的回眸，却没想到，
到头来只是一场笑话。“楚宸，容悦……”宋湘灵轻声念着这两个名字，
唇边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意。这一世，我不会再拦着你们了。你们不是情深意重吗？
那我就成全你们。三太和殿前的青石板积雪，楚宸的膝盖陷在雪里，浑身颤抖。
可他依然背脊挺得笔直，即便下颌线绷出了青黑的胡茬，
即便冻得发紫的唇瓣抿成了僵硬的直线。可他害死跪了一天一夜，不肯起。
“求父皇赐容悦为侧妃。”他对着紧闭的朱门开口，声音嘶哑得像被砂纸磨过。
“求父皇成全——”此时，宋湘灵走来，给楚宸投入一丝阴影。楚宸抬眸，眼里憎恨。
“你来做什么？”“我和容悦是谁都拆不散的，你休想......”“臣女愿成全殿下。
”楚宸吃惊。“宋湘灵，你又在耍什么花招，莫不是见我为容悦求娶，便想以退为进？
”楚宸扫了一眼宋湘灵鬓间的金镶玉凤钗，轻蔑一笑，那是他俩定亲时他所赠。
还不是舍不得这虚名。宋湘灵垂眸缓缓屈膝，膝盖磕在冰冷的地面上，
寒意顺着裙裾攀上脊梁：“请陛下恩准臣女与太子殿下解除婚约。”楚宸震惊，愤怒。
他踉跄着爬起，锦袍沾满泥污，却仍强撑着储君的威严：“宋湘灵，
别以为以退为进就能改变什么。孤的心里只有容悦”“太子妃的位置给你，孤的爱只给容悦。
”他忽然逼近，“滚回去待嫁，孤可以既往不咎，继续让你做这空有虚名的太子妃。
”宋湘灵抬眼，目光如淬了毒的匕首般精准刺向他眼底的虚伪：“太子殿下错了，
臣女今日不要虚名，只要自由。”她拔下发间的金镶玉凤钗，递给他，
“就像殿下对容悦姑娘的深情，臣女也不愿再做这无爱的傀儡。”楚宸狠狠扔到地上，
金玉凤钗碎裂，他瞳孔剧烈收缩。在他记忆里，宋湘灵永远是那个对他痴心的温婉女子，
怎么赶都赶不走，何时竟变得如此锋利？圣上终究看不下去了，把宋湘灵和楚宸都叫进殿内。
“宋氏女，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帝王不怒自威。“陛下，臣女心意已决。若蒙陛下恩典，
臣女愿削发为尼，永不再涉这皇家是非。”这话惊得龙椅上的帝王微微前倾，
楚宸更是脱口而出：“你敢！”却换来宋湘灵一记轻蔑的冷笑，那笑容如同一记重锤，
狠狠砸在他引以为傲的自尊上。圣上端起茶盏的手顿了顿，
茶汤在珐琅彩盏中泛起细密的涟漪。他扫过座下神色各异的众人，
最终将目光落在宋湘灵身上：“既然如此，朕准了。削发为尼就不必了，念宋氏有功社稷，
封宋氏女为县君，入皇后宫中教养。”退婚旨意落下的刹那，
宋湘灵起身时故意推开楚宸伸来阻拦的手。她望着他眼底翻涌的震惊与愤怒，
忽然凑近轻声道：“太子殿下不是最爱看容悦姑娘落泪么？
往后可要看仔细了——”宋湘灵转身离去，不曾回头。楚宸望着她消失在风雪的方向，
攥紧的拳头里渗出鲜血，却分不清是被金玉碎片割伤，还是被她那句未说完的话刺痛。
“不过是做戏，过不了几天，她还会回到孤的身边的。”四椒房殿，
这是宋湘灵上一世的寝宫。此时的主人是皇后谢氏。宋湘灵踏入殿门时，
正见谢氏对着铜镜簪花，鎏金步摇垂落的珍珠映得她眼角细纹愈发清晰。
这位出身江南士族的继后，虽无子嗣却稳坐中宫十年，靠的从来不是圣宠。“见过皇后娘娘。
”宋湘灵福身。“起来吧。”谢氏放下步摇，指尖掠过镜中自己的凤冠，
“听说你自请退婚？傻孩子，何苦与太子置气？”“娘娘明鉴，臣女非是置气，
实在是明白太子殿下心中无我。与其守着空名，不如求娘娘指点，做个对皇室有用的人。
”谢氏转身时，凤袍上的翟纹与宋湘灵裙裾的缠枝莲错叠，竟似浑然一体。
“哀家瞧着你聪慧，不如留在哀家身边，替哀家照料‘皇儿’。
”她特意加重“皇儿”二字，而刚才内侍就一直在传二皇子回京了。
这位二皇子原是冷宫弃妃的孩子，被谢皇后过继至自己名下，久居幽州，上一世，
宋湘灵对他没什么映像。谢氏无子嗣，过继楚翊不过是权宜之计，毕竟楚宸势大，与她不亲，
她需要一个和她亲的儿子。而她宋湘灵，既是宋氏族长的嫡长女，又与楚宸决裂，
倒是可以拉拢。“臣女愿为娘娘分忧。”她跪地叩首，谢氏有心拉拢，
她正好利用谢氏的正宫之位，为自己和宋氏一族争取一线生机。
圣上一直为储君之选烦忧不已，长子楚宸虽自幼得悉心栽培，
却终是朽木难雕；次子楚翊又羽翼未丰，难堪大任。父亲。宋湘灵记得，
上一世二皇子来京就被幽禁。如今想来，事有蹊跷，她得问一下。她不知此时，金銮殿内，
御案上的朱砂墨汁尚未干透，案头堆满弹劾楚翊在幽州鱼肉百姓的奏折，字字如刀剜心。
“昨晚，陛下歇在本宫宫中，将召回翊儿的令箭交给本宫，你说说看是何意？”谢皇后问。
宋湘灵垂眸盯着令箭上缠绕的红绸，
隐约窥见圣上紧握令箭的手背上青筋暴起——那是天子盛怒下仍在克制的裂痕。
谢皇后：“想必你也猜到了，速去阻拦翊儿。”暮色漫过宫墙时，
宋湘灵攥着令箭行至朱雀门，忽见一道玄色身影走来。他与圣上七分相似的剑眉，
正是二皇子楚翊。他铠甲未卸，衣襟还沾着幽州边境的雪粒，
眼中却凝着焦虑：“听闻父皇龙体抱恙，我连夜...”“噤声！
”宋湘灵猛地按住楚翊的手，冰凉的甲胄触感惊得她指尖一颤。她环顾四周，
压低声音道：“太子诬陷殿下在幽州苛政，圣上此刻见你，便是断头台！
”望着楚翊骤然苍白的脸色，她咬咬牙扯住他的衣袖，“随我来！冷宫旧殿有密室，
待圣上火气消了，再递折子自辩！”宫道上暮色渐浓，宋湘灵提着裙裾在宫墙阴影里疾行，
身后楚翊的脚步声与她的心跳几乎重合。推开冷宫斑驳的朱漆缝隙渗出的血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