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十八岁生日宴的水晶灯,是苏振邦三个月前特意从意大利空运来的。
灯盏缀着三百二十六颗施华洛世奇水晶,
点亮时像把整片星空揉碎了撒在宴会厅里——可这片星光,
在林婉芝把亲子鉴定甩到她脸上时,瞬间变成了扎进皮肤里的碎玻璃。“苏晚!你看清楚!
”林婉芝的声音发颤,指尖死死掐着那张薄薄的纸,
红色的“鉴定专用章”在灯光下泛着冷光,“你根本不是我们苏家的女儿!
当年在医院被抱错了,这才是我们的亲生女儿,苏清月!
”宴会厅里的窃窃私语像潮水般涌过来。苏晚下意识看向身边的苏振邦,
那个从小把她架在肩膀上摘樱桃、会偷偷给她塞零花钱的男人,此刻却垂着眼,
喉结滚了两滚,终是没说出一个字。
她又看向不远处的宾客——张阿姨正捂着嘴和李叔叔对视,
眼神里满是“果然如此”的探究;隔壁班的江浩皱着眉,手里还攥着准备送给她的生日礼物,
那是她提过一次的考研真题集。“姐姐,对不起。”一道怯生生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苏晚转头,看见个穿月白色连衣裙的女孩站在那里,手里紧紧抱着个洗得发白的布娃娃。
那娃娃的布料是苏晚再熟悉不过的——是她七岁那年,苏振邦去外地出差,
特意给她买的“兔子公主”,娃娃左耳后面还绣着个小小的“晚”字。可现在,
那娃娃被苏清月抱在怀里,像是一件宣示**的战利品。苏清月的眼泪掉得又快又急,
睫毛湿漉漉地粘在眼下:“我不是故意要抢你的人生……我爸妈去年车祸走了,
我一个人太苦了,我只是想有个家。”她顿了顿,抬头看向林婉芝时,
眼神里多了点小心翼翼的依赖,“妈,我以后会很乖的,会帮姐姐做家务,会好好读书,
不惹你生气。”“乖孩子,快过来。”林婉芝瞬间红了眼,快步走过去把苏清月护在身后,
转头看向苏晚时,眼神里的温情全变成了冰冷,“苏晚,我们苏家养了你十八年,供你吃穿,
给你最好的教育,仁至义尽了。现在清月回来了,你该走了。”“走?去哪里?
”苏晚的声音发紧,指尖攥着裙摆,指甲几乎嵌进肉里。
她看着客厅角落堆着的行李箱——那是她的东西,刚才她在楼上吹蜡烛时,
家里的佣人已经悄无声息地把她的衣服、书本全打包好了。
最上面那本《考研英语真题》的封面被踩出了个黑脚印,是刚才苏清月“不小心”踢到的。
“哪里来的回哪里去!”林婉芝拔高了声音,伸手推了苏晚一把,
“你本来就是我们从孤儿院领养的,现在我们找到亲生女儿了,你还赖在这里干什么?
”苏晚踉跄着后退两步,后腰撞到了餐桌腿,疼得她倒抽一口冷气。她还想再说什么,
却看见苏振邦终于抬起头,眼神复杂地看着她:“晚晚,听话,先出去住一段时间,
等我们……等我们理顺了再说。”这句话像最后一根稻草,压垮了苏晚所有的支撑。
她没再争辩,弯腰捡起那本被踩脏的真题集,抱着箱子一步步走出苏家别墅。
门外的冷风卷着落叶扑在她脸上,十月的夜已经有了寒意,她走在路灯投下的光影里,
影子被拉得又细又长,像个无家可归的幽灵。就在她蹲在路边,
手指摩挲着真题集上的黑脚印,快要忍不住掉眼泪时,
脑海里突然响起一道冰冷的机械音:【叮!溯源系统已激活,绑定宿主苏晚。
】【当前世界线:身份错位疑云。
】【初始任务:找回被篡改的1999年苏家村卫生院出生证明,任务时限:48小时。
】【任务奖励:1999年苏家村卫生院监控片段(10分钟,未公开版)。
】【任务失败惩罚:永久失去查询“身份错位真相”的权限,
宿主将被默认接受“领养弃婴”身份。】苏晚猛地抬头,路灯的光映在她眼里,
像燃起了一点微弱的火苗。她不是没想过“抱错”的可能性——小时候翻家里的相册,
她百天照的背景是苏家村卫生院那面写着“安全生产”的旧墙,可苏清月昨天跟她聊天时,
却说自己“出生在市第一医院的VIP病房,妈妈说当时还请了月嫂”;还有林婉芝,
去年整理阁楼时,她曾看见妈妈慌乱地藏起一个牛皮纸档案袋,
袋口露出的纸上写着“苏晚”两个字,当时她问起,妈妈只说是“旧账本”,
可那字迹明明是医院的病历字体。系统的出现,让那些模糊的疑点突然有了清晰的指向。
苏晚深吸一口气,擦干眼角的湿意,打开手机地图——苏家村在市郊,
距离这里有四十多公里,最早的一班公交车要凌晨五点才发车。她抱着箱子走到公交站,
坐在冰凉的长椅上,借着路灯的光翻看着系统界面。界面很简洁,
只有“任务”“线索”“奖励”三个板块,目前“线索”板块是空的,
只有“任务”板块亮着红光,提醒她时间紧迫。凌晨四点半,天刚蒙蒙亮,
苏晚就背着书包、拖着行李箱往苏家村赶。路上遇到个开三轮车的大爷,
听说她要去苏家村找卫生院,大爷叹了口气:“姑娘,那卫生院早改成养老院了,
老院长前年退休,回村西头养老了,你找他干啥?”“我找他要一份1999年的出生证明。
”苏晚说。大爷愣了愣,随即了然地笑了:“又是来查身世的吧?前两年也有个姑娘来问,
说自己是1999年在那儿出生的,
结果老院长说档案早丢了……”苏晚心里一紧——前两年的姑娘?会不会是苏清月?
赶到苏家村时,已经是上午九点多。村西头的老院长家很好找,
门口挂着个“退休医师”的木牌。苏晚敲了敲门,里面传来个苍老的声音:“谁啊?
”开门的是个头发花白的老人,戴着老花镜,手里还拿着本医学杂志。看到苏晚,
老人愣了愣:“你是……”“院长爷爷,我叫苏晚,
我想找您要一份1999年在苏家村卫生院出生的证明,我是那年3月12号出生的。
”苏晚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老院长的脸色瞬间变了,他侧身让苏晚进来,
关上门后才压低声音:“姑娘,你怎么知道1999年的出生证明在我这儿?
当年卫生院改制,所有档案都移交给市卫生局了,我这儿没留存……”“您有。
”苏晚盯着老院长的眼睛,“我妈妈林婉芝,1999年就是在您这儿生的孩子,
您当时是主治医生。去年我妈妈整理阁楼时,我看见过您给她的档案袋,上面有您的签名。
”老院长的手顿了顿,手里的杂志“啪”地掉在地上。他弯腰捡起来,
指尖有些发抖:“你妈妈……她还跟你说过什么?”“她什么都没说,
可我知道那档案袋里是我的出生证明。”苏晚放软了语气,“院长爷爷,我不是来闹事的,
我只是想知道真相。前两年是不是有个叫苏清月的姑娘来找过您?
她说她也是1999年在这儿出生的?”老院长沉默了很久,
才从书柜最底层抽出一个铁盒子,打开后,里面放着一叠泛黄的纸。他翻了半天,
拿出一张折叠整齐的出生证明,递给苏晚:“这是你的,当年你妈妈特意跟我交代,
让我把这份档案留下来,说以后可能有用。前两年那个姑娘来问,我说档案丢了,
是怕她把事情闹大——她来的时候,身后跟着个穿黑衣服的男人,看着就不像好人,
我怕她是来抢这份证明的。”苏晚接过出生证明,展开一看,
心脏猛地一沉——证明上的“接生医生”签名是打印的,
而下方的“婴儿健康状况”一栏写着“疑似先天性心脏病,建议转院治疗”,最关键的是,
证明的右下角有个模糊的指纹,看起来像是被人故意蹭过。“院长爷爷,
1999年3月12号,除了我,还有别的孩子出生吗?”苏晚问。“没有。
”老院长很肯定,“那年春天流感严重,卫生院里没几个产妇,
3月12号就你一个孩子出生。而且你出生时哭声特别响,我记得清清楚楚,
怎么会有心脏病?当时是市医院来的一个专家会诊,说你心脏有杂音,建议做进一步检查,
可你妈妈当天就抱着你走了,没去复查。
”苏晚的脑子里“嗡”了一声——如果3月12号只有她一个孩子出生,
那苏清月为什么也是3月12号生日?她的身份证上明明写着1999年3月12号!
就在这时,苏晚的手机响了,来电显示是“苏家司机”。她犹豫了一下,接起电话,
里面传来司机熟悉的声音:“苏**,先生让您赶紧回来一趟,说有重要的东西要给您,
还说……还说清月**有点不舒服,想跟您道歉。”苏晚捏着手机,指节泛白。
她看了眼手里的出生证明,又看了眼老院长担忧的眼神,
心里突然有了个猜测——苏振邦让她回去,恐怕不是要给她东西,
而是冲着这份出生证明来的。“院长爷爷,谢谢您。”苏晚把出生证明折好,
放进贴身的口袋里,“如果有人来问您要这份证明,您就说已经交给我了,
其他的什么都别说。”老院长点点头:“姑娘,你自己小心点,苏家那事儿,
没你想的那么简单。”苏晚回到苏家时,客厅里的气氛很诡异。水晶灯没开,
只开了几盏壁灯,光线昏暗。苏振邦坐在沙发上,手里夹着根烟,
烟灰已经积了很长一截;林婉芝坐在旁边,眼眶红红的,
手里攥着块手帕;苏清月靠在林婉芝怀里,脸色苍白,像是真的不舒服。
还有两个陌生男人坐在对面的沙发上,穿着黑色西装,
领口别着银色的徽章——是市公安局的人。“晚晚,你终于回来了。”苏振邦掐灭烟,
声音有些沙哑,“把你从卫生院拿的东西交出来吧,清月说你偷了她的出生证明,
这对她以后出国留学很重要,公安同志也在这儿,你别让大家难办。”苏清月听到这话,
立刻抬起头,眼里含着泪:“姐姐,我知道你不想认我这个妹妹,
可出生证明对我真的很重要,你还给我好不好?我以后再也不跟你抢东西了,妈妈买的裙子,
爸爸给的零花钱,我都给你……”“苏清月,”苏晚打断她,声音冷得像冰,
“你说出生证明是你的,那你告诉我,1999年3月12号,苏家村卫生院的产房里,
挂在墙上的锦旗写的是什么字?”苏清月的脸色瞬间白了,
眼神慌乱地看向林婉芝:“我、我那时候太小了,不记得……”“你当然不记得,
因为你根本不是在苏家村卫生院出生的。”苏晚一步步走到她面前,从口袋里掏出出生证明,
“这份证明上的接生医生签名是打印的,可院长爷爷告诉我,1999年的所有档案,
医生签名都是手写的——这说明有人篡改了我的出生证明,
把‘苏晚’的名字换成了‘苏清月’,还伪造了健康状况。”她转头看向那两个公安同志,
把出生证明递过去:“警察叔叔,我怀疑苏清月伪造身份信息,冒用我的出生年月,
还篡改我的档案。另外,我这里有个疑点——苏清月的身份证生日是3月12号,
和我一模一样,可1999年3月12号,苏家村卫生院只有我一个孩子出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