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在这里,人多。”
宋清禾几乎是咬着沈叙白的耳垂低语。
沈叙白听到她这么说,覆在她腰后揉捏的手掌骤然停住。
他俯身靠近,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耳边,他的声音沙哑得不像话。
“好的,晚上回家再做。”
尾音拖得有点长,带着几分刻意的叹息,他轻轻咬了咬宋清禾的耳垂,才补充道。
“不过..你得补偿我。”
话里带着不容拒绝的强势,手掌重新贴住她的腰。
只是这一次不再是温柔的揉捏,而是带着几分克制、狠狠的重压。
宋清禾立刻抽身,脸颊滚烫。
避开他灼人的视线低声急促的说:
“我去下洗手间。”
她转身匆匆离开包厢。
今天是沈叙白的生日。
窝在沙发里的几个男人,是他一起长大的发小,今天为给他庆生特地攒了局。
刚刚就是几个朋友起哄让他亲宋清禾。
周临川把玩着打火机,眼神带着几分玩味,对着沈叙白那张英俊的脸扬了扬下巴:
“叙白,你跟她玩真的啊?”
他眼神瞥向刚关上的包厢门,“她”是指谁意思不言而喻。
陈言坐在沙发上听到嗤笑一声:
“什么真的假的啊,成年人上个床怎么了啊。再说了,他俩都住一起,这不是常有都事儿。”
他斜睨周临川,语气带着惯常的浪荡:
“你没睡过姑娘啊?装什么情圣。”
周临川啜了一口酒,语气正经了点:
“睡姑娘归睡姑娘,但这个宋清禾之前你也知道...”
他似乎在找合适的表达。
“失忆后变得老实得很,她一直都不太像是咱平时玩的那个路数。现在她性格变了,就怕以后缠上你。”
“如果你没太大兴趣的话,要不就算了吧。”
“况且她跟以前不一样了,再弄的到时候甩手麻烦。”
他想起刚才那女人红着脸匆匆离开的样子,像只受惊的兔子。
沈叙白没接话,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周临川看着沈叙白无动于衷的样子,声音压低了些:
“而且万一她哪天想起来了,发现你诓骗她,你别忘了你们之前是怎么散的,到时候闹出大动静对谁都不好。”
这边话还没落地,就被陈言一声冷笑截断。
“你说什么屁话呢。”
“是不是叙白救的她?是不是他砸钱找了国内最好的骨科和神经科医生在那儿守着?嗯?”
陈言的指关节重重敲了下桌面,他刻意停顿,字字清楚。
“不然她那双画画的手,现在还能稳稳拿住笔?能保住命就不错了。”
周临川还想说点什么,但看沈叙白脸色已经不太好就没说话了。
这时一直沉默着的沈叙白开口了,声音冷沉:
“你们别老提这事儿。”
他抬眼,目光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扫过众人。
“之前的事情,谁都不许再提,我不想宋清禾知道。”
“一会儿别在宋清禾面前胡说八道。”
众人听闻都没再吭声。
*
那边洗手间里,镜子上清晰地映出宋清禾的身影。
冰凉的水被她一捧捧扑在脸上,试图驱散脸颊的高热。
闭眼的瞬间,她想起三个月前的场景。
那时的她醒来就身在医院,但忘了发生了什么。
“你醒了。”
一个低沉而温和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好点了吗,还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
那人影微微俯身靠得更近。
她努力聚焦,视野清晰起来。
一张极其英俊、轮廓深刻的男人的脸突然占满了她的视线。
他是谁?
“你是?”
她张了张嘴,声音沙哑干涩。
困惑占据了她的头脑。
她对这张脸,完全陌生。
那男人没立刻回答,只是伸手,动作无比自然地替她掖了掖滑到肩下的被角。
就在这时,旁边一个带了点戏谑笑意的男声插了进来,打破了两人的静默:
“哟,你醒啦?能在这鬼门关口寸步不离守着你的还能是谁?除了你的爱人。”
爱人?男朋友?
她无措地看向床边那个英俊而陌生的男人,他正用一种无法言喻的复杂眼神看着她,并没有反驳刚刚的话。
就在这时,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推门而入。
“宋**,你遭遇了严重的车祸。目前诊断是阶段性失忆。”
医生顿了顿。
“另外,你的手臂损伤非常严重,多处复合型骨折,神经也受到挤压挫伤,手术迫在眉睫,必须尽快安排。”
听完后巨大的恐惧瞬间笼罩住了她,嘴唇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脸色苍白如纸。
她确实忘记了些什么,但她记得,自己这双手是要画画的。
“手术安排最快的。”
突然听到刚刚那个被说是她爱人的男人的声音清晰的想起。
“找国内最好的骨科和神经修复专家来主刀,务必医治好宋**。”
医生点点头,没再多言,轻轻退出病房。
“清禾。”
那个男人低沉温和的声音让她混乱颤抖的思绪突然找到了一个支点。
“别怕。”
他开口,声音并不高昂,但清晰地钻进她混乱不堪的心绪里。
“你安心休息。”
“不用为其他事情担心。一切有我。”
没有华丽的辞藻跟夸张的许诺。
一股无助和巨大感激的情绪猛地冲上她的眼眶,让她眼前男人的脸孔变得模糊摇晃。
“对不起,我居然把你忘了,忘了我们的..”
后面的话被哽咽堵在喉咙口,那“过去”两个字怎么也说不出来,因为她对眼前的男人毫无记忆。
但这男人能在她如此情况下照顾在眼前。
宋清禾相信了对方是他的爱人。
她看着他,眼神里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愧疚,仿佛忘记他是天大的罪过。
“你是?”
沈叙白的目光在她哭泣的小脸上停留了几秒,那他眉头极其细微地蹙了一下,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
她真的把自己忘了,或许对自己来说也是一件好事。
他薄唇微启,吐出三个字,声音依旧低沉平缓:
“我是沈叙白。”
宋清禾几乎是耗尽了刚刚恢复的力气,伸出唯一还能活动的左手,紧紧环抱住了他腰侧。
沈叙白站在床边,身体因为这突如其来的拥抱而瞬间僵硬。
在失忆之前,宋清禾清楚的说过:“沈叙白,到此为止吧,该结束了。”
但他知道,宋清禾因为周临川的一句话,也或许是因为车祸失忆后的无助,自己当前对她的贴身照料。认真的把自己当成她的爱人了。
并且她真的忘了之前的事儿,车祸之前他们是分手了的,是宋清禾不要他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