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把我关进了黑暗里。
**着冰冷的墙壁。
大口喘气。
心脏跳得快要炸开。
手里的棍子“哐当”掉在地上。
手心全是汗。
冰凉。
身体因为激动和恐惧微微发抖。
但很奇怪。
心里那片堵了十几年的浊气。
好像散了一点。
透进了一丝光。
柴房又冷又黑。
只有门缝里透进一丝微弱的光。
我蜷缩在角落。
抱着那个冰冷的木匣。
肚子饿得咕咕叫。
刚才那点硬气支撑不了多久。
现实像冰冷的潮水。
重新涌上来。
锁住了门。
锁住了我的活路。
她们想饿死我?
还是冻死我?
就像当年。
她们对付我娘那样?
无声无息。
让一个碍眼的姨娘“病故”?
我打了个寒噤。
不行。
不能坐以待毙。
我摸索着木匣。
冰凉的触感**着指尖。
娘咽气前的话又在耳边响。
“活下去……”
这东西。
真能帮我活下去?
我借着门缝那点微弱的光。
仔细看这木匣。
很旧了。
乌沉沉的颜色。
没有任何雕花。
只在匣子底部。
似乎刻着一个模糊的印记。
像字。
又像图。
看不清。
我用手使劲抠了抠。
纹丝不动。
不是钥匙孔。
那是什么?
我把它翻来覆去地看。
摸索。
用指甲抠。
用石头敲。
毫无反应。
折腾了半天。
又冷又饿。
力气耗尽。
我绝望地把它扔在一边。
难道真是个没用的东西?
**着墙。
昏昏沉沉。
不知道过了多久。
“吱呀——”
门锁被打开了。
微弱的光线里。
一个瘦小的身影溜了进来。
是小桃。
我的贴身丫鬟。
其实。
她也只是个半大的孩子。
面黄肌瘦。
手里紧紧攥着一个小布包。
“**!**你怎么样?”
她扑到我身边。
声音带着哭腔。
“她们……她们没打你吧?”
我摇摇头。
喉咙干得发不出声。
小桃赶紧打开布包。
里面是半个硬邦邦的窝窝头。
还有一小块咸菜疙瘩。
“我……我偷偷藏的,**你快吃!”
我饿极了。
顾不上许多。
抓起来就往嘴里塞。
干硬的窝头噎得我直翻白眼。
小桃赶紧拍我的背。
“慢点……**你慢点……”
我狼吞虎咽地吃完那点可怜的食物。
胃里有了点东西。
人才算活过来一点。
“外面……怎么样了?”
我哑着嗓子问。
小桃脸上露出害怕的神色。
“夫人发了好大的火!”
“说……说**你疯了,竟敢打她的人……”
“要……要好好治你……”
“老爷……老爷在大**那边,高兴着呢……”
她声音越说越小。
“大**得了好多添妆,穿金戴银的……”
“府里都在忙她的事……”
“没人……没人管我们……”
果然。
意料之中。
我那个爹。
心里只有他的官位和体面的嫡女。
我们这些庶出?
死活都是小事。
“小桃,”我抓住她的手,冰凉。
“我们得想办法出去。”
小桃瞪大了眼。
满是惊恐。
“出……出去?”
“我们能去哪儿?”
是啊。
天地之大。
两个无依无靠的小丫头。
能去哪儿?
卖身为奴?
或者饿死街头?
这念头只是一闪。
就被我压了下去。
总比在这里等死强。
“天无绝人之路,”我喃喃道,更像是在给自己打气。
“先想办法弄开这锁。”
小桃瑟缩了一下。
“我……我不敢……”
“不用你去弄锁。”
我示意她靠近点。
压低声音。
“你去帮我办件事。”
“去……去大厨房后面,那个堆放杂物的小院。”
“墙根底下,最角落,有一丛狗尾巴草。”
“你仔细看看,那草根旁边,有没有一种贴地长的,叶子是暗紫色的,像个小巴掌的草?”
小桃努力回想。
眼睛亮了亮。
“好像……好像有!那种草怪怪的,别的草都黄了,它还绿着!”
我心里一动。
“对!就是它!叫紫背草。”
“你小心点,别让人看见,偷偷拔几株,连根带泥的,用布包好给我。”
小桃虽然不明白我要干什么。
但她对我有种盲目的信任。
用力点点头。
“**你放心!我这就去!”
她像只受惊的小兔子。
又溜了出去。
门重新被锁上。
黑暗重新笼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