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战死沙场,尸骨未寒。我的妻子,尊贵的长乐公主,在我头七之日,
与我亲如手足的副将厮混在了一起。他们不仅霸占我的一切,还将我的功劳尽数抹去,
让我背上通敌叛国的骂名。当我含恨而终,再一睁眼,却发现自己回到了出征之前。
公主正哭得梨花带雨,抱着我不肯松手。“夫君,战场凶险,你不要去!
”我温柔地为她拭去眼泪,心中却盘算着该如何让她和那个奸夫,
一起体会我前世所受的凌迟之苦。我扭头看向门外等候的副将,对他露出了一个冰冷的微笑。
1公主在我怀里瑟瑟发抖,鼻尖是我亲手为她调制的龙涎香。前世,我就是闻着这股味道,
被她和陈煜送上了黄泉路。现在,这香气像一条毒蛇,钻进我的肺里,
提醒我每一分刻骨的仇恨。“明月,别哭。”我抚摸着她柔顺的长发,
声音是我自己都陌生的温柔。“为夫怎舍得离开你。”她梨花带雨的脸上,
瞬间闪过一丝不易察服的窃喜。她以为,她又一次用眼泪拿捏住了我。我心中冷笑不止。
我的好公主,你这点伎俩,我看腻了。我话锋一转。“但将在外,君命难违,
此战关乎大燕国运,我必须去。”她脸上的笑容僵住了。门外,一道身影探了进来,
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担忧。是陈煜。我一手提拔的副将,我视若亲弟的兄弟。前世,就是他,
用我教他的枪法,挑断了前来为我收尸的旧部手筋。“大哥,该出发了。”他恭敬地垂着头,
不敢看公主。演得真好。我对他招了招手,笑容和煦。“阿煜,进来,我们兄弟好好聊聊。
”我当着公主的面,一把拉过陈煜的手,紧紧握住。他的手心,已经有了薄汗。“此去边关,
山高路远,我最不放心的,就是公主。”我转头看向李明月,她娇羞地低下头,
像一朵不胜凉风的水莲花。“我走后,府中内外,你要多帮我照看公主。她胆子小,
爱胡思乱想。”陈煜立刻挺直了胸膛,声音洪亮地保证。“大哥放心!嫂子就是我亲嫂子!
”“谁敢动嫂子一根头发,我陈煜第一个不放过他!”亲嫂子?前世你们在我的灵堂之上,
可真是“亲”密无间。那翻云覆雨的动静,大到连跪在灵堂外的老家奴都听得一清二楚。
我拍着他的肩膀,力道一分分加重。骨头与骨头挤压的轻微声响,只有我们两人能听到。
他的脸色白了一瞬。我嘴角的笑意却更深了。“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我松开手,
他踉跄了一下,额上已满是冷汗。我不再看他们,转身拿起挂在墙上的佩剑。“明月,
等我回来。”等我回来,亲手为你们敲响丧钟。2我入宫面圣,请辞出征。父皇,
也就是当朝皇帝,假意挽留了几句。“萧策啊,你刚新婚不久,朕实不忍让你夫妻分离。
”我顺势露出为难的神色。“陛下,为国尽忠,是臣的本分。”“臣唯一牵挂的,是长乐。
”我顿了顿,声音里带着一丝“忧虑”。“臣听闻京中有些许风言风语,说臣出征在外,
公主孤单寂寞,言语间多有编排。”“臣不愿公主受此等委屈。”我跪下,重重磕了一个头。
“臣恳请陛下下旨,在臣出征期间,许公主在府中静养,不必参加任何宫宴社交。
”“一来可堵住悠悠众口,二来,也让臣在前线能少一分牵挂。”皇帝果然龙颜大悦。
“爱卿真是用情至深!好!朕准了!”“朕会派禁军守护将军府,任何人不得叨扰公主清修。
”他以为这是对我的恩宠,是对他女儿的爱护。他不知道,他亲手为自己最宠爱的女儿,
铸造了一座华丽的牢笼。从今天起,没有我的允许,李明月别想踏出将军府一步。
军事会议上,气氛凝重。此次对阵的北蛮异常凶悍,先锋一职,九死一生。
几个老将争论不休,谁也不愿让自己的心腹去送死。我一直沉默不语,
直到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我身上。我缓缓起身,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整个大帐。
“末将以为,此任非我副将陈煜莫属!”满座哗然。陈煜自己也愣住了,
脸上是难以置信的狂喜。我走到地图前,朗声道。“陈煜有勇有谋,是我一手带出来的兵,
他的能力,我最清楚!”“由他担任先锋,定能出其不意,杀敌军一个措手不及!
”我话说得滴水不漏,皇帝和兵部尚书都露出了赞许的神色。陈煜激动得满脸通红,
当即跪下谢恩。“末将定不负将军厚望!”他眼中的野心和贪婪,像火一样燃烧,
藏都藏不住。他以为,这是我送给他平步青云的天大功劳。他不知道,
这是我送他去鬼门关的第一张门票。会议结束后,我将他单独留下。
我从怀中掏出一份羊皮地图,塞进他手里。“阿煜,这是我为你准备的奇兵之策,
一条无人知晓的近路。”我压低声音,故作神秘。“此计,只你我二人知晓,切记,
不可为外人道也。”那上面画的,是前世我军大败亏输的绝龙谷。他感激涕零地收下,
对我重重磕了三个响头。“大哥的恩情,陈煜没齿难忘!”出征前夜,公主在府中为我饯行。
陈煜作陪。三人围坐,气氛“融洽”。我举起酒杯,敬我眼前这对狗男女。“祝我们,
旗开得胜。”也祝你们,早日共赴黄泉。3战报雪花似的飞入中军大帐。“报!
陈副将的先锋营,被敌军围困在绝龙谷!死伤惨重!”帐中诸将焦急万分,纷纷请战。
“将军!快发兵去救吧!”“再晚就来不及了!”我端坐不动,
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桌面。我在等。等陈煜的锐气被磨光,等他的兵被杀尽,
等他从天堂跌入地狱。我在等他最绝望的那一刻。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帐中的空气几乎凝固。
直到又一个传令兵连滚带爬地冲进来。“将军!先锋营……快撑不住了!”我猛地起身,
拔出佩剑。“全军出击!营救陈副将!”我率领主力,从正确的路线迂回包抄,如一把尖刀,
狠狠刺入敌军的后心。北蛮军队瞬间大乱,被我们杀得溃不成军。我一马当先,冲入重围。
远远地,就看见陈煜浑身是血,状若疯狗,还在拼死抵抗。他身边,
已经没有一个站着的亲兵。我一枪挑飞他面前的敌将,状似关切地大喊。“阿煜!
我来救你了!”他看到我,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眼中爆发出狂喜。混乱中,
一支流箭朝我面门射来。我手腕一抖,枪杆不着痕跡地一拨。那支箭改变了方向。
“噗”的一声闷响。箭矢精准地射穿了陈煜持剑的右肩胛骨。他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手中的武器“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我顺势俯身,一把将他捞上马背。“撑住!
我带你杀出去!”我抱着“昏迷”的他,冲出重围,对全军高声宣布。“陈副将为国尽忠,
身受重伤,虽中埋伏,却死战不退,为我军争取了宝贵的时间!”“此战首功,当记他一笔!
”士兵们爆发出震天的欢呼。陈煜废了。他引以为傲的右臂,以后连一把刀都提不起来。
但他想要的“功劳”,我给他了。我看着他死灰般的脸,心中畅快无比。
这只是第一道开胃菜。陈煜,你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4回到大帐,
我亲自为陈煜处理伤口。军医剪开他血肉模糊的衣衫,露出的伤口深可见骨。我叹了口气,
声音里满是“痛心”和“惋惜”。“你的右臂……唉,伤到了筋骨,以后怕是难再上战场了。
”陈煜躺在床上,面如死灰,眼中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怨毒。但他什么都不能说。
他中了埋伏,损兵折将,是无可辩驳的事实。我“神兵天降”救了他,还把首功记在他头上,
更是天大的恩情。他只能挣扎着起身,想要给我叩谢。“大哥……”我按住他。“好好养伤,
什么都别想。回京之后,我会亲自为你向陛下请功。”他眼中最后一丝光亮也熄灭了。回京,
意味着他将彻底离开军队,离开这个能让他建功立业的地方。我写了两封信。
一封是给皇帝的捷报,信中我用尽溢美之词,大肆夸赞陈煜如何“英勇无畏”,
如何“以身犯险”。另一封,是给公主的“情书”。
我将两封信都交给即将护送陈煜回京的心腹,影七。我叮嘱他,给公主的信,
务必让陈煜“顺路”带给公主。我知道,这封信,陈煜一定会偷看。信里,
我这样写道:“明月亲启。”“听闻京中有些许风言风语,污你我夫妻情分,甚至牵扯阿煜。
我只当是宵小嫉妒,一笑置之。”“我信你,也信我亲如手足的兄弟。”“在我心中,
你们都是我最重要的人。”“待我凯旋,必将那些碎嘴之人揪出,还你和阿煜一个清白。
”这番话,就像一根毒刺。只会让他们觉得我已经起了疑心,这是在敲打他们。
出于被“冤枉”的**和做贼心虚的逆反,他们反而会更快、更肆无忌惮地走到一起。
用实际行动,来“坐实”我的“猜疑”。我就是要让他们在猜忌和恐慌中,紧紧抱在一起,
走向毁灭。我让影七带领一队最精锐的亲卫,“护送”陈煜回京。名为护送,实为监视。
他在京城的一举一动,尤其是与公主的任何来往,都必须详细记录,一丝一毫都不能放过。
我站在城楼上,目送陈煜的车队在漫天黄沙中远去。一张巨大的网,正在京城的上空,
缓缓收紧。而我,就是那个收网的人。5影七的密信,随着军报一同抵达。
信是用特制的药水写的,只有经过火烤才会显现字迹。“九月初三,陈煜抵京,
入府拜见公主。二人于书房密谈一个时辰,似有争执。”“九月初五,
公主遣心腹侍女为陈煜送去伤药。陈煜拒收。”“九月初七,陈煜深夜翻墙入府,
与公主在西厢偏院私会。属下已将偏院所有下人调离。”果然不出我所料。寂寞,恐慌,
加上被我那封信挑起的逆反心理,是最好的**。我专门为他们准备的“安全”密室,
成了他们苟且的温床。影七的记录极为详尽。时间,地点,甚至连他们幽会时的谈话内容,
都一字不差。“……他是不是知道了什么?我好怕。”这是李明月的声音。“怕什么!
他远在边关,能知道什么!就算知道了又如何?一个武夫而已!”这是陈煜。
“可是……我总觉得心里不踏实。”“别想了!他让你守活寡,难道还不许你找点乐子?
再说,你我本就两情相悦……”后面的话,污秽不堪。我面无表情地将信纸凑到烛火上,
看着那些字迹化为灰烬。然后,我提笔,写了另一封信。我将影七记录的内容,
抹去了所有**细节,只保留了关键信息。“长乐公主与废将陈煜深夜密会,
疑似商议军中要事。”“陈煜多次向公主打探边关布防图。”“两人形迹可疑,图谋不轨。
”我将这封信,通过军中特殊的渠道,送到了太子手中。太子李承,生性多疑,善于权斗。
他一直视我为眼中钉,忌惮我功高震主。如今见我“后院起火”,且涉及军权和他的亲妹妹,
他不可能坐视不理。他一定会派人去查。这就够了。我要的,就是让他成为我的另一双眼睛,
帮我盯死那对狗男女。我则在边关继续我的表演。又一场大胜。捷报再次传遍京城。
我的声望,如日中天。与京城那两个在阴暗角落里苟且偷生的蠢货,形成了鲜明对比。
为了让火烧得更旺一些,我故意在一次追击中,“不慎”被敌军的流矢划伤了手臂。
“将军为国负伤”的消息,立刻八百里加急传回京城。这下,李明月和陈煜更慌了。
他们一定会以为,这是我在试探他们,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在太子和我布下的双重监视中,
他们幽会得更频繁,行为也更大胆。他们不知道,他们每多见一次面,就离深渊更近一步。
他们走的每一步,都在我的棋盘之上。6我凯旋了。皇帝亲率百官,出城十里相迎。
京城百姓夹道欢迎,万民空巷。“战神”的呼喊声,响彻云霄。我的声望,
在这一刻达到了顶峰。李明月一身盛装,站在皇帝身边。她看着我的眼神里,含着泪水,
充满了“思念”与“爱慕”。演技比从前更精湛了。陈煜也一瘸一拐地跟在后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