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死对头陆淮被困在了总裁办的私人电梯里。信号全无,一片漆黑。
我俩从商战对手骂到人身攻击,直到他突然沉默。黑暗中,
他声音里带着一丝我听不懂的破碎:“林溪,如果今天会死,我不想有遗憾。”“我喜欢你,
从大学第一眼见到你开始。”我愣住了,这是他新想出来的羞辱我的方式吗?可下一秒,
我口袋里一个老旧的MP3突然自动播放起来。里面传来一个女人虚弱的声音:“林溪,
我是十年后的你,相信陆淮,他是唯一能救你的人。”“你的未婚夫,张诚,
正在赶来杀你的路上。”“他会在电梯外制造坠落事故,伪装成意外。”“记住,
龙骨藏生路……”1MP3里女人的声音戛然而止,电梯里死一般的寂静。
我的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鼓,血液冲上头顶,又瞬间冰冷。“什么东西?
”陆淮的声音打破了沉默,他似乎想朝**近。我猛地后退一步,
后背重重撞在冰冷的金属壁上,“你别过来!”这太荒谬了。十年后的我?未婚夫要杀我?
死对头是救我的人?这一定是陆淮的阴谋。他知道我最近在和张诚筹备婚礼,
所以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来挑拨离间,想看我出丑。“林溪,你冷静点。”陆淮的声音很近,
带着一种强压的克制。“我冷静?陆淮,你是不是觉得耍我特别有意思?”我气得发抖,
口不择言地嘲讽。“怎么,商场上玩不过我,开始玩这种装神弄鬼的把戏了?
你找的声优不错啊,模仿我的声音还挺像,花了多少钱?”黑暗中,
我能感觉到他的呼吸一滞。他没有反驳我的羞辱,
反而问了一个不相干的问题:“你还留着这个MP3?”我愣了一下。这个MP3,
是我大学时买的,也是我……和陆淮分手时,被我一怒之下砸坏,后来又偷偷捡回来修好的。
它是我青春里一道无法愈合的疤。“关你屁事!”我嘴硬地回敬。就在这时,
“叮”的一声轻响,电梯外亮起一道光线,随即传来一个我再熟悉不过的声音。“溪溪?
你在里面吗?”是张诚。我的未婚夫。我浑身一僵,MP3里的警告在脑海里疯狂回响。
“张诚!”我几乎是本能地喊出声,带着一丝连自己都没察觉的求救意味。“溪溪,别怕,
电梯好像出故障了,我正在联系物业。”张诚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
充满了安抚人心的力量。“你一个人在里面吗?有没有受伤?”他温柔的问话,
此刻却让我背脊发凉。MP3里的警告……“他会以为你一个人在里面”。
我下意识地看向陆淮所在的方向,黑暗中,我看不清他的表情。“我……”我该怎么回答?
说陆淮也在?那不是正好遂了陆淮的愿,让他看我和未婚夫反目成仇的笑话?说我一个人?
万一……万一那段录音是真的……“溪溪?”张诚的声音带着一丝催促。
陆淮突然在我身边极低地、极快地说了一句:“说你一个人。”我猛地转头,虽然看不见,
但我能感觉到他的视线。为什么?他为什么要我这么说?来不及细想,
求生的本能让我做出了选择。我对着电梯门喊道:“嗯,我一个人,你快点,这里好黑,
我害怕。”我听到自己声音里的颤抖,不知道是演的,还是真的。
门外的张诚立刻用一种更宠溺的口吻安慰我:“乖,别怕,我马上就救你出来。
可能是系统紊乱,我试试重启一下外部主控程序,你站稳一点。”“好。”我应着。然而,
下一秒,电梯顶部传来一阵刺耳的金属摩擦声,像是有人在用工具强行撬动什么。紧接着,
整个电梯猛地一晃!我尖叫一声,身体失去平衡,直直地朝前倒去。
一双有力的手臂瞬间揽住了我的腰,将我带进一个坚实的怀抱。属于陆淮的,
清冽的木质香气将我包裹。“他不是在重启系统,”陆淮的声音在我头顶响起,
每一个字都砸得我心头发颤,“他是在破坏缆绳的制动装置。”2“你胡说!
”我下意识地反驳,身体却因为恐惧而僵硬地靠在他怀里,汲取着那份不该属于我的安稳。
“我胡说?”陆淮冷笑一声,手臂却收得更紧。“林溪,
你那个好未婚夫学的专业是精密仪器,硕士读的是机械自动化。
你以为我这几年在商场上跟你斗,只是为了好玩吗?我查过他,查过你身边所有的人!
”他的话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我的心上。我从来不知道张诚的专业背景,他告诉我的,
他是学金融的。我们是商业联姻,感情建立在利益和长久的陪伴之上,我自以为足够了解他。
电梯外,张诚的声音再次传来,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焦急:“溪溪,怎么了?
是不是晃了一下?别怕,系统重启可能会有点反应,很快就好了。”他的声音依旧那么温柔,
那么令人信赖。可结合陆淮的话,这温柔的表象下,仿佛藏着一条冰冷的毒蛇。“陆淮,
你放开我!”我的理智在疯狂叫嚣着要推开他,远离这个危险的源头,可身体却不听使唤。
“放开你?然后让你那个未婚夫把我们一起摔成肉泥吗?”陆淮的胸腔因为说话而震动,
“林溪,用你那颗聪明的脑袋想一想,如果我想害你,现在,在这里,
我是不是有无数种方法?我需要编造这么离谱的故事吗?”是啊,
在这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里,他想对我做什么,易如反掌。可他没有。他只是抱着我,
稳住我。巨大的恐惧和混乱让我无法思考,一段被我刻意尘封的记忆却在此刻破土而出。
那是大二的夏天,午后的阳光透过图书馆的玻璃窗,洒在陆淮英挺的侧脸上。
他穿着简单的白衬衫,正在帮我解一道我怎么也想不通的高数题。“猪脑子,
”他用笔敲了敲我的额头,嘴角却带着宠溺的笑,“这个公式都记不住。
”“我就是记不住嘛,”我捂着头,不服气地嘟囔,“你再讲一遍。”他无奈地叹了口气,
凑过来,温热的呼吸喷在我的耳廓,声音压得低低的,带着少年人特有的清朗。“你看,
这里,把这个变量替换掉……”那个下午,阳光很好,他身上的味道,和现在一样,
是清冽的木质香。我以为,我们会永远那样好下去。直到我看见他和别的女人拥抱的照片,
直到张诚,他当时最好的朋友,拿着那些照片,一脸痛心地告诉我,陆淮他,只是玩玩而已。
回忆像一根针,扎得我心脏生疼。“滋啦——”又一阵刺耳的金属切割声从头顶传来,
比刚才更加尖锐,更加疯狂。电梯猛地向下一沉!“啊!”我失声尖叫,
死死抓住陆淮的衣服。“抱紧我!”陆淮低吼一声,一手护住我的头,
另一只手迅速在电梯控制面板上摸索。“他在切断备用缆绳!”陆淮的声音因为用力而绷紧,
“来不及等救援了,我们必须自救!”他摸索着,似乎找到了什么,撬开了一块面板。
“里面有红色的紧急制动闸,我需要你的帮助,林溪!”他语速极快,不容置疑,
“听我指挥!”门外,张诚的声音带着一丝诡异的兴奋,仿佛在欣赏一场好戏。“溪溪,
再坚持一下,我感觉门就快开了!你是不是很期待见到我?
”3张诚那句“你是不是很期待见到我”让我如坠冰窟。期待?
我期待他像个英雄一样撬开电梯门,然后看到我和陆淮一起摔死的惨状吗?“林溪!
发什么呆!”陆淮的低吼将我的神思拉回。他的手摸索着抓住我的手,
强行按在一根冰冷的杠杆上。“这是手动制动闸,拉到底!用你全身的力气!”他命令道。
我咬紧牙关,用尽了吃奶的力气去拉动那根杠杆。杠杆纹丝不动。
“不行……我拉不动……”我带着哭腔,绝望瞬间淹没了我。“该死!”陆淮咒骂一声,
他的身体紧紧贴着我,用他的力量包裹着我的手,和我一起发力。“听着,林溪,
”他在我耳边喘着气,灼热的气息烫得我发颤,“我们大学分手那天,你问我为什么,
我没回答。”我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说这个,我的脑子一片空白。“因为张诚,
”陆淮的声音里带着滔天的恨意。“他给我喝的酒里下了药,找人拍了那些照片。那个女人,
是他找来的。他从一开始就嫉妒我,他想抢走你。”“不……不可能……”我喃喃自语,
这比张诚要杀我这件事,更让我无法接受。张诚,那个在我被“背叛”后,
一直默默陪在我身边,安慰我,鼓励我,最终成为我未婚夫的男人……原来从一开始,
他就是那个导演了所有悲剧的刽子手?“不可能?”陆淮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凄凉的自嘲。
“那你告诉我,为什么我们分手第二天,他就跟你告白了?为什么我最好的朋友,
会在我最痛苦的时候,去追我最爱的女人?”“我……”我哑口无言。是啊,为什么?
当时我沉浸在被背叛的痛苦中,张诚的出现,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我从未怀疑过他的动机。
我只觉得,是陆淮渣,是陆淮对不起我。“我后来去找过你,想解释,
”陆淮的声音越来越低,带着一种被时光碾碎的疲惫。“可你每次看到我,都像看到仇人。
而张诚,总会恰到好处地出现,把你护在身后,用一种胜利者的姿态看着我。”“林溪,
你恨了我十年,”他一字一句地说。“可你知不知道,我爱了你十三年。从大一开学典礼,
你作为新生代表上台发言,我就爱上你了。”“现在,用你恨我的力气,拉动它!活下去,
然后你才有机会去问他,去查**相!拉!”他爆喝一声,全身的力量都通过我们的手臂,
灌注到那根制动闸上。“啊——”我嘶吼出声,将十年来的委屈、悔恨、愤怒,
全部化作力气。“哐当——”一声巨响,制动闸被我们合力拉到了底。
电梯发出刺耳的摩擦声,猛地一震,然后以一种极其缓慢的速度,卡在了电梯井的轨道上。
停住了。我浑身脱力,软倒在陆淮怀里,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外面,
张诚似乎也察觉到了不对劲。“溪溪?里面发生什么了?怎么这么大动静?”他的声音里,
温柔的伪装开始剥落,透出一丝不耐烦的狰狞。“张诚,”我扶着墙,颤抖着站直身体,
用尽全身力气,对着门外喊道,“你不是想救我吗?我现在告诉你,电梯里,不止我一个人。
”“陆淮,也在这里。”4我的话音落下,电梯外陷入了长久的死寂。
我几乎能想象出张诚此刻脸上错愕、震惊、继而转为狰狞的表情。
他精心设计的“意外杀妻”戏码,因为一个最大的变数,彻底偏离了剧本。陆淮没有说话,
只是将我更紧地护在身后。过了足足有半分钟,张诚的声音才再次响起,
那层温柔的假面被彻底撕碎,只剩下**裸的阴毒。“陆淮?”他笑了,
那笑声让我毛骨悚然。“他怎么会跟你在一起?溪溪,你是不是背着我,跟他旧情复燃了?
”“你可真是我的好未婚妻啊。我在这里辛辛苦苦地‘救’你,
你却在里面跟我的死对头卿卿我我。”他颠倒黑白的能力,简直炉火纯青。“张诚,
你这个畜生!”我气得浑身发抖。“是你,是你想要杀我!”“杀你?”张诚的笑声更大了,
充满了荒谬和嘲讽。“宝贝,你睡糊涂了吗?我为什么要杀你?杀了你,
你名下那庞大的家产,我不就一分钱都拿不到了吗?哦,对了,我们的婚前协议签了,
一旦结婚,我们财产共有。我爱你还来不及呢,怎么会杀你?”原来,他图的,
从来都不是我的人,而是我的钱。“那陆淮呢?”我听到自己用一种陌生的、冰冷的声音问,
“你为什么要害他?为什么要拆散我们?”“哦?他都告诉你了?
”张诚的语调变得轻快起来,像是在谈论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这可就没意思了,
我还想看你们俩在下面做一对糊涂鬼呢。为什么?当然是因为我嫉妒他啊。
”“凭什么他生来就什么都有,家世好,长得好,连你林溪,我喜欢了那么多年的女人,
眼睛也只看得到他。我不甘心啊。”“所以,我只好让他拥有的东西,都变成我的。
他的朋友,他的女人,他的事业……我一样一样地抢过来,这种感觉,实在是太美妙了。
”他毫无廉耻地炫耀着自己的恶行。我只觉得一阵反胃。我爱了十年的男人,
竟然是这样一个心理扭曲的怪物。“你不会得逞的,”陆淮终于开口,声音沉稳而坚定。
“张诚,你现在收手,去自首,还能争取宽大处理。”“收手?哈哈哈哈!
”张诚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陆淮,你是不是脑子也被门夹了?事到如今,
你们以为你们还能活着出去吗?”“这个紧急制动,撑不了多久的。而且,”他顿了顿,
声音里充满了恶毒的快意。“我刚刚接到了一个电话,我的小宝贝,陈薇薇,
她已经拿到了你公司的内部资料,现在,
外面铺天盖地都是你公司资金链断裂、濒临破产的新闻。”陈薇薇!我新来的秘书!
那个看起来天真无害,一口一个“林溪姐”的小姑娘!“就算你们能从这个铁罐头里爬出去,
林溪,你的公司也完了!你将一无所有!”张诚的声音充满了胜利的癫狂。
“等你们的尸体被发现,我就是那个悲痛欲绝的未婚夫,而你陆淮,就是畏罪自杀的凶手!
所有人都只会同情我,赞美我!”“享受你们最后的时光吧!”话音刚落,
电梯顶部再次传来剧烈的撞击声!这一次,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猛烈。“哐!哐!哐!
”是消防斧!他在用消防斧砍最后的支撑结构!
我们刚刚拉下的紧急制动闸在剧烈的震动下发出了“咯咯”的悲鸣,似乎随时都会崩断。
整个电梯开始剧烈摇晃,像是狂风暴雨中的一片孤叶。“他疯了!”我尖叫。“他不是疯了,
他是要我们死!”陆淮死死地抱着我,用身体替我抵挡着撞击。
“咯嘣——”一声清脆的断裂声,从头顶传来。是制动闸的零件!电梯,
再一次失去了所有支撑,带着我和陆淮,朝着深不见底的深渊,笔直地坠落下去!
5失重感瞬间攫住了我。尖叫卡在喉咙里,大脑一片空白,
死亡的阴影以前所未有的清晰笼罩下来。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陆淮猛地将我推向电梯的一侧角落,自己则以一个不可思议的速度,扑向了控制面板下方。
“砰!”他似乎用尽全力踢开了某块金属板。电梯下坠的速度快得惊人,风声在耳边呼啸。
我眼睁睁地看着他半个身子探进那个黑洞洞的窟窿里,疯狂地摸索着什么。“陆淮!
”我嘶声力竭地喊。他没有回头,只是用尽全力吼道:“录音!那段录音最后一句是什么!
”录音?“龙骨藏生路……”我像是被电击了一般,
瞬间记起了那句被惊恐所忽略的、最关键的线索。“龙骨藏生路!”我冲他喊,
“是龙骨藏生路!”“龙骨……”陆淮重复着,他的手在黑暗中摸索得更快了。
我公司的名字叫“龙腾集团”,这个总裁办的私人电梯,是我亲自参与设计的,
为了彰显企业文化,我在电梯内壁上,设计了一整面墙的金属浮雕,
图案正是一条腾飞的巨龙。而龙的脊骨位置,为了追求立体感,
是一条凸起的、蜿蜒的金属条。“是墙上的浮雕!”我瞬间明白了过来,
连滚带爬地扑到那面墙上,用手疯狂地抚摸着那条冰冷的“龙骨”。“这里!
这里有一个地方是松的!”我摸到了一块可以按压下去的金属片。我用尽全力按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