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瘫坐在冰冷的楼道里,直到巡夜的保安发现异常的手电光,脚步声和惊呼声才将我拉回现实。
我指着消防通道,声音发颤:“医生……摔下去了……”
现场一片混乱。报警,笔录,警察用审视的目光看我,问我和医生是否熟识,最近是否与人结怨。
我全程扮演一个受惊过度的女儿,语无伦次,眼泪恰到好处。他们最终以“意外失足”草草结案。
我知道,这事没完。那无形的杀手,下一个目标会是谁?
回到家,反锁房门,我第一件事就是检查所有监控。客厅、走廊、母亲卧室门口的摄像头,画面一切正常,记录完整。唯独楼道那个拍下医生死亡瞬间的探头,存储卡里是一片空白雪花。
这不是技术故障。这是警告,或内侧者说,是宣告——一切常规手段,无效。
我强迫自己冷静,开始重新布置防线。我在门窗贴上极细的鱼线,连接着易拉罐做的简易警报器;在母亲床头柜显眼位置放了一瓶维生素,却把真正的药分藏在不同的地方。
做完这一切,天已蒙蒙亮。我累极了,靠在母亲房门口的椅子上想眯一会儿。
迷迷糊糊中,我听到细微的响动。是母亲起来了。我立刻惊醒,透过门缝看去。
她没有像往常一样茫然踱步,而是径直走到穿衣镜前。镜面蒙着一层薄灰,映出她模糊的身影。她抬起手,不是整理头发,而是用指尖,在镜面上缓缓划动。
一下,两下……像是在书写。
我屏住呼吸,心脏狂跳。她在写什么?
就在这时,镜子里她的影像,突然动了!不是同步的动作,而是……镜中的“她”缓缓转过头,那双本该浑浊的眼睛,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着一种冰冷的、非人的光泽,直勾勾地穿透镜面,看向门缝后的我!
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
几乎同时,我眼前的母亲身体一软,向地上倒去。我顾不上恐惧,冲进去扶住她。
就在我触碰到她的一瞬间,镜面像是水波一样荡漾开来,一只苍白、浮肿的手,猛地从镜子里伸出,抓向我的手腕!那手上带着浓重的腥湿气,像在水里泡了几天几夜。
我汗毛倒竖,想后退已经来不及。手腕被冰冷的触感箍住,一股巨大的力量要把我拖进镜子里!
电光石火间,我瞥见梳妆台上放着一把修剪花枝的银质小剪刀。求生本能压倒恐惧,我另一只手抓起剪刀,毫不犹豫地朝着那只鬼手狠狠扎了下去!
没有声音,但抓住我的力量骤然一松。那只手像被烫到一样缩回镜中,镜面恢复平静,只留下几点暗红的水渍,和空气中若有若无的腥味。
我瘫坐在地,大口喘气,手腕上留下一圈青黑的指印。
母亲在我怀里**一声,悠悠转醒,眼神恢复了一片茫然:“念念……我怎么了?”
我看着那面恢复正常的镜子,心沉到了谷底。陷阱?我设的陷阱在它面前像个笑话。
它不怕光,不怕声音,甚至不怕物理伤害。它来自另一个维度。
对付这种东西,防狼喷雾和鱼线有什么用?我需要的是……能对付“非人”的力量。
我必须找到同类。在下一个“它”,或者“它们”,找上门之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