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世,我助萧玄策登上帝位,他却在我封后大典前日,灭我满门。
只因我的庶妹姜月瑶说,她要做皇后,而我姜家是她最大的阻碍。
他一边喂我喝下鸩酒,一边许诺姜月瑶凤位。
他说:“阿翎,月瑶有了我的骨肉,你让一让。”
我含恨而死,再睁眼,却回到了他向我求亲的那一日。
这一次,我看着眼前这个满眼算计的男人,笑了。
好啊,这通往地狱的路,我陪你们一起走。
只是这一次,谁是猎物,谁是猎人,就说不定了。
他以为我还是那个爱他入骨的蠢女人。
姜月瑶以为我还是那个任她拿捏的傻姐姐。
他们不知道,从地狱爬回来的我,心里只剩下复仇的恶火。
我要的,不止是他们的命,我要他们珍视的一切,都在我面前化为灰烬。
“姐姐,该上路了。”
姜月瑶的声音又甜又腻,像抹了蜜的毒药。
她手里端着一杯酒,酒色碧绿,在昏暗的冷宫里泛着幽光。
我被两个粗壮的婆子死死按在地上,动弹不得。
喉咙里火烧一样疼,已经喊不出一个字。
我只能用眼睛死死瞪着她,瞪着这个我曾真心疼爱过的庶妹。
她穿着一身大红的喜服,凤冠霞帔,刺得我眼睛生疼。
明天,就是她和萧玄策的封后大典。
而我,这个曾经的正宫皇后,就要变成一具无人问津的尸体。
“为什么?”我用尽全身力气,从嗓子眼里挤出三个字。
声音嘶哑,像破旧的风箱。
姜月瑶笑了,蹲下身,用手帕轻轻擦拭着我嘴角的血迹。
动作温柔,眼神却淬着冰。
“姐姐,你什么都好,就是太蠢了。”
“你真以为,陛下爱的是你吗?”
“他爱的,是你身后姜家的兵权,是你父亲镇国公的赫赫威名。”
“如今,他已是九五之尊,不再需要姜家了。”
“而我,”她凑到我耳边,声音低得像耳语,“我有了陛下的孩子。”
我猛地睁大了眼。
这个消息像一把利刃,瞬间捅穿了我的心脏。
原来,他们早就暗通款曲。
我真是个天大的笑话。
我为了他,忤逆父亲,背弃家族,助他一步步从一个不受宠的皇子登上太子之位,再到君临天下。
我以为,我们是情深意笃的夫妻。
到头来,我只是他用完就丢的一块垫脚石。
“你父亲,你哥哥,都已经下去陪你了。”
“黄泉路上,你们一家人,整整齐齐,不孤单。”
姜月瑶笑得花枝乱颤,将那杯鸩酒递到我嘴边。
“姐姐,喝了吧。陛下说了,给你留个全尸,是他对你最后的恩典。”
碧绿的酒液顺着我的嘴角灌进喉咙。
五脏六腑瞬间被灼烧殆尽。
剧痛中,我看到冷宫的门被推开。
萧玄策一身龙袍,站在门口,逆着光,看不清表情。
我的意识开始模糊。
在彻底陷入黑暗之前,我好像听见一声凄厉的哭喊。
“娘娘!”
是小福子,我宫里那个不起眼的小太监。
他疯了一样冲进来,却被侍卫死死拦住。
他为什么要哭?
我这一生,识人不清,满盘皆输。
死,或许才是我最好的解脱。
……
猛地,我睁开了眼睛。
入眼是熟悉的流苏帐幔,鼻尖是淡淡的檀香。
这不是冷宫。
这是我出嫁前住的闺房。
我僵硬地抬起手,手腕光洁,没有一丝伤痕。
我不是死了吗?
“**,您醒了?”
贴身丫鬟云珠端着水盆走进来,看到我醒了,一脸惊喜。
“您都睡了一天了,国公爷和夫人快担心死了。”
我愣愣地看着她。
云珠……她不是早就被姜月瑶杖毙了吗?
“现在是什么时候?”我的声音有些发颤。
“回**,现在是永安三年的春天。”
永安三年……
我重生了。
回到了萧玄策派人来提亲的这一天。
心脏狂跳起来,不是因为喜悦,而是因为滔天的恨意。
老天爷给了我一次重来的机会。
萧玄策,姜月瑶。
上一世你们欠我的,这一世,我要你们千倍百倍地还回来!
“**,五皇子派人送来了聘礼,就在前厅候着呢,国公爷让您准备一下,过去见见。”云珠叽叽喳喳地说着。
我掀开被子,坐了起来。
镜子里,映出一张十五岁的脸,稚嫩,却也明媚。
只是那双眼睛,再也没有了少女的天真,只剩下死水般的沉寂和仇恨。
“云珠。”
“奴婢在。”
“去,把我那件石青色的常服取来。”
云珠愣了一下。
“**,今天是大喜的日子,穿石青色是不是太素了些?”
我扯了扯嘴角。
大喜的日子?
不。
是他们地狱开门的日子。
今天,就是我复仇的第一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