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雷霆一击,王朝变天入冬的第一场雪,来得无声无息,却带着刺骨的寒意。
督主府书房内的炭火烧得正旺,却驱不散空气中那股山雨欲来的凝重。
李玄(谢远)站在窗前,看着外面被白雪覆盖的庭院,他穿着一身寻常的黑色常服,
但那挺拔的背影,却像一柄即将出鞘的利剑,锋芒毕露。“消息可靠吗?”他没有回头,
声音低沉而冷静。苏月将一张小小的纸条,投入了眼前的火盆中。
橘红色的火焰瞬间将它吞噬,连一丝灰烬都没有留下。“绝对可靠。”她的声音同样平静,
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决断,“是我安插在宁王府的‘眼睛’,用性命换来的消息。
宁王已经察觉到你在调查他的私兵和账目,他等不及了。明晚,父皇的万寿节,
就是他动手的日子。”李玄缓缓转过身,那双深邃的丹凤眼中,没有惊慌,
只有一片冰冷的、淬了火的平静。十年。他等这一天,已经等了整整十年。“他想做什么?
逼宫?”李玄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嘲讽,“我那位皇叔虽然老了,
但还没糊涂到任人宰割的地-步。”“不,他要的不是逼宫,是‘清君侧’。
”苏月走到他身边,与他并肩而立,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他的计划很简单,也很毒辣。
在寿宴上,以‘诛杀奸宦谢远’为名,让他的死士冲入大殿,制造混乱,‘失手’杀死父皇,
然后嫁祸给你。届时,他再以皇子之尊,稳定大局,顺理成章地登基为帝。一箭三雕,
完美无缺。”“好一个一箭三雕。”李玄的唇边,勾起一抹嗜血的冷笑,
“他倒是把所有的罪名,都替我算好了。”“所以,我们不能等了。”苏月抬起头,
直视着他的眼睛,“我们必须抢在他前面。你手上有多少可以动用的力量?”“东厂的番役,
只忠于皇权,但其中有三百人,是我这十年里,用恩威和性命换来的,他们只听我的命令,
是我藏在暗处的刀。”李玄的声音里充满了自信,“另外,禁军副统领张赫,
是我父王的旧部,他可以争取。但还不够,宁王在禁军中安插的人手,远比我们想象的要多。
”“力量不够,就用计谋来凑。”苏月的眼中闪过一丝锐利,“常规的战争我们打不赢,
那就打一场……信息战和心理战。”她拉着李玄,走到书桌前,
那里铺着一张巨大的皇宫内部结构图。“明晚,你负责正面战场,用你皇子的身份,
和宁王谋反的铁证,去策反那些摇摆不定的禁军。这是攻心,是阳谋。”她的手指,
在图纸上缓缓划过,最终点在了举行寿宴的太和殿,“而我,负责制造混乱,
为你争取最宝贵的时间。”“你要做什么?”李玄蹙眉,眼中满是担忧,“太危险了。
”“对我来说,最危险的地方,反而是最安全的。”苏月从怀里拿出了几个大小不一的瓷瓶,
放在桌上。“这是什么?”“我的‘武器’。”苏月拿起一个最大的瓷瓶,对他解释道,
“这是我根据你给的宫廷地图,特制的磷粉烟雾弹,加入了高浓度的辣椒碱。一旦引爆,
能瞬间产生大量浓烟,遮蔽视线,同时强烈**人的口鼻眼,
让大部分士兵在短时间内失去战斗力。”她又拿起一个小巧的、看起来像鼻烟壶的瓶子。
“这个,是强效麻醉散。无色无味,见效极快。我会找机会,让皇上‘闻’一下。
能保他在混乱中,不受惊扰,也方便我们转移。”李玄看着那些奇奇怪怪的瓶瓶罐罐,
又看了看苏月那张自信满满的脸,心中的担忧非但没有减少,反而更深了。“不行。
”他断然拒绝,“我不能让你去冒这个险。你只要待在府里,等我消息就好。”“李玄!
”苏月第一次连名带姓地喊他,语气严肃,“你看着我。你以为,这场战争,
是你一个人的吗?从我知道你身份的那一刻起,我们就已经是命运共同体了。你的复仇,
也是我的。我要为我父亲洗刷冤屈,要为林家讨回公道。我不是需要你保护的菟丝花,
我是你的战友!”她顿了顿,声音又放柔了一些,伸手握住了他冰冷的手。“相信我,
就像我相信你一样。在我的领域里,我很专业。”李玄看着她那双比星辰还要明亮的眼睛,
感受着手心传来的温暖,心中百感交集。他那颗孤寂了十年的心,早已因为她的出现,
而变得柔软。许久,他终于点了点头,反手将她的手握得更紧。“好。”他郑重地承诺,
“但你也要答应我,无论发生什么,一定要先保全自己。如果你有事,
我便是打败了这整个王朝,又有什么意义?”“我答应你。”苏月笑了,眼中泪光闪烁,
“我们,都会活着。”……第二天,万寿节。整个皇宫张灯结彩,一派喜庆祥和。太和殿内,
琼浆玉液,歌舞升平。文武百官,皇亲国戚,齐聚一堂,为高坐在龙椅上的皇帝贺寿。
皇帝年事已高,脸上带着一丝倦怠的笑容,接受着众人的朝拜。宁王穿着一身亲王朝服,
坐在离皇帝最近的位置,满面春风,频频举杯,与周围的宗室大臣谈笑风生,
一副志得意满的模样。而李玄(谢远),则穿着那身刺眼的银色飞鱼服,
像一尊没有感情的雕像,静静地侍立在皇帝的身后。他的眼观鼻,鼻观心,
仿佛周围的一切都与他无关。苏月则作为督主夫人,坐在了女眷席的末尾。
她穿着一身低调的暗红色宫装,头微垂,看起来和其他那些胆战心惊的诰命夫人们,
没什么两样。但她的袖中,却藏着好几个冰冷的瓷瓶,和一颗比任何人都要冷静的心。
酒过三巡,歌舞渐歇。宁王缓缓站起身,端着一杯酒,走到了大殿中央。“父皇!
”他的声音洪亮而有力,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今日是您六十大寿,儿臣敬您一杯。
愿我父皇,福泽万年,江山永固!”皇帝笑着点了点头:“好,好,皇儿有心了。
”宁王一饮而尽,然后,猛地将手中的金杯,狠狠地摔在了地上!“哐当——!
”清脆的碎裂声,像一个惊雷,炸响在所有人的耳边。大殿内的音乐和笑声,戛然而止。
所有人都惊恐地看着宁王,不知道他这是何意。“父皇!”宁王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痛心疾首的悲愤,“儿臣有罪!儿臣治下不严,竟让奸佞当道,
祸乱朝纲!今日,儿臣便是拼着一死,也要为您清君侧,诛国贼!”话音未落,大殿之外,
忽然传来了震天的喊杀声!无数身披重甲的士兵,如潮水般从四面八方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