抖音热推小说《三尺有神明》全文在线阅读

发表时间:2025-08-12 10:28: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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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血染金榜浓重的血腥气,混杂着暴雨洗刷青石后腾起的土腥味,像只湿冷的手,

死死攥住了人的喉咙,一路扼进五脏六腑。汴京城东南角这条平日里还算体面的巷子,

此刻被这气味彻底腌透了。雨水在瓦檐上汇聚成浑浊的溪流,哗啦啦地砸落,

更添了几分压抑。沈忘言撑着油纸伞,伞骨上渗下的雨水顺着她苍白的指节蜿蜒滑落。

她身上那件半旧的青灰色棉布裙裾下摆,已然被泥水浸染成深色。巷口挤满了看客,

脸上交织着惊惧与难以抑制的兴奋,交头接耳,嗡嗡的议论声被雨声切割得断断续续。

几个开封府的衙役横着水火棍,勉强维持着秩序,雨水顺着他们斗笠的边缘淌下,

一张张脸绷得死紧。”沈姑娘,这边!”一个穿着皂色公服、戴着幞头的年轻衙役看见她,

如蒙大赦,急忙拨开人群,引着她往巷子深处走。他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新科进士,周大人…就在里头,死得…忒邪门了。”沈忘言没说话,只是微微颔首。

油纸伞略略抬高,露出她清瘦的下颌线,和一双沉静如深潭的眼。她步子不大,

踩在湿滑的青石板上却异常稳当,仿佛那刺鼻的血腥味不过是寻常的药草气息。院门敞开,

雨水肆意泼洒进去,在积水的天井里砸出密密麻麻的水泡。正屋的门帘被高高挑起,

里面透出的烛光在雨幕中显得昏黄而摇曳。血腥气在这里达到了顶峰,浓得几乎化不开。

屋内的景象,让引路的衙役喉头滚动了一下,迅速别开了脸。

满目刺眼的大红——新贴的窗花、垂挂的绸缎、甚至案几上铺着的桌布,

都在宣告着这里本该有的喜庆。然而,这喜庆被中央那口巨大的、朱漆斑驳的浴桶彻底撕碎。

桶是寻常人家沐浴用的木桶,此刻里面盛满了浑浊的、呈现暗褐色的水。

一个穿着簇新进士襕衫的男子,半倚半坐地瘫在桶中,头颅无力地歪向一侧,脸色青白浮肿,

脖颈上一道深深的、皮肉翻卷的豁口,狰狞地昭示着死因。水中似乎有些东西,

在摇曳的烛光和窗外投进的惨白天光下,反射出冰冷的金属色泽——是铜钱。数十枚,

也许上百枚,被血水浸透。桶壁内侧,用不知是血还是别的什么深色颜料,

涂抹着一些扭曲怪异的符号,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邪气。

这极致的喜庆与极致的血腥、污秽交织在一起,构成一幅令人毛骨悚然的画面。

沈忘言的视线只在桶上停留了一瞬,便移开了。她将油纸伞轻轻靠在门框上,

取下背在身后的藤编小箱,动作平稳地打开,取出素白的手套戴上。

她的目光沉静地扫过整个房间:桌椅摆设大致整齐,并无激烈搏斗的痕迹。梳妆台上,

一支镶嵌着珍珠的金簪斜放着,旁边还有半盒打开的口脂,

脂粉的甜腻香气在血腥味中顽强地钻出一丝缝隙。靠近浴桶的地面,有一小片水渍,

颜色略深,边缘不规则,像是有人曾在此短暂停留,湿了鞋底。她走到浴桶边,俯下身。

水面漂浮的血沫几乎要蹭到她的鼻尖。她没有丝毫避忌,伸出戴着手套的手,

探入那粘稠的血水中。手指触碰到死者冰冷僵硬的肌肤。

她先是仔细检查了那道致命的颈间伤口,边缘参差,皮肉收缩,显是生前造成。

抬起死者的手臂,指甲修剪得整齐干净。沈忘言的目光凝住了。她捏住死者左手食指的指尖,

凑近烛光。在指甲缝极其靠近指肉的地方,

嵌着一点极其微小的、几乎与污垢混为一体的异物。若非她眼力毒辣,又刻意寻找,

几乎不可能发现。她用小镊子尖端,极其小心地探入那狭窄的缝隙,屏住呼吸,

手腕稳定得没有一丝颤抖。轻轻一挑。镊子尖端,沾出了一点比米粒还小的东西。

她将它移到一块干净的白布上。那是一片极其微小的、闪烁着暗淡金光的薄片,

边缘参差不齐,像是从什么东西上撕扯下来的。薄片上,残留着极细的一缕红色丝线,

细如发丝。沈忘言用镊子尖将它拨开,对着烛光仔细辨认。金箔薄片本身无甚特别,

但那缕残存的红丝,却分外眼熟,她记得……“醉仙楼。”她低语出声,声音清冷,

在死寂的屋内异常清晰。她抬眼,目光穿透摇曳的烛光,

看向门口肃立的衙役和闻讯赶来的推官陆砚舟,“是醉仙楼特制花签上用的金箔和缠丝。

”陆砚舟正踏进门槛,雨水顺着他玄色官袍的衣角滴落。他约莫二十七八年纪,面容俊朗,

但此刻眉宇间锁着浓重的阴云,嘴唇紧抿,显是心情沉重。闻言,

他锐利的目光立刻投向沈忘言手中的白布,又扫过浴桶里那令人作呕的景象。“醉仙楼?

花签?”“嗯。”沈忘言将那点微小的证物放入一个素白的小瓷碟中,“周大人指甲里嵌的。

昨夜,醉仙楼的头牌花魁,柳莺莺,失踪前最后见的客人,据鸨母说,正是这位新科进士,

周大人。”陆砚舟的眉头锁得更紧,几乎成了一个川字。一个刚登科的新贵,

一个名动京华的花魁,双双出事,一个暴毙,一个失踪,

中间还牵扯着象征某种承诺或交易的花签碎片。这案子,水浑得让人心惊。

“现场可有其他发现?”他沉声问,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屋内的陈设。

沈忘言指向地面那片颜色略深的水渍:“这里,曾有湿脚印,但被后来泼溅的血水冲淡了,

痕迹很模糊,几乎无法辨认。”她又指向梳妆台,“那支金簪和口脂,位置有些歪斜,

不像随手放置。尤其是口脂盒子,盖子掀开的角度过大,不似女子寻常使用后的状态。

”陆砚舟走到梳妆台前,俯身仔细观察,又嗅了嗅那盒口脂,除了浓郁的脂粉香,并无异样。

他沉吟着:“凶手杀人后,翻动过这里?在找什么?”他目光移向浴桶,

盯着那些漂浮的染血铜钱和桶壁的诡异符号,“铜钱……邪术?障眼法?还是某种标记?

”沈忘言没有回答。她再次低头,仔细检查死者右手。当她的手触碰到死者右手虎口位置时,

指尖传来一丝极其细微的、不同于皮肤和血痂的滞涩感。她眼神微凝,再次拿起镊子,

在那片皮肤上极其小心地刮擦。一点极其微小的、近乎透明的碎屑被刮了下来,落在白布上。

在烛光下,它几乎看不见,只有凑得极近,才能发觉那一点点极其微弱的反光。“蜡。

”沈忘言的声音带着一丝确定,“很薄,很均匀的一层蜡膜。覆盖在皮肤上。

”陆砚舟立刻凑过来:“蜡?涂在手上?”他眼中精光一闪,“防毒?

还是……防某种特殊的墨水、印泥?”他猛地抬头,目光如电,

射向窗外被雨幕笼罩的、汴京城西的方向——那里,是国朝抡才大典的圣地,贡院。

2鬼市迷踪贡院惊现“血字冤魂”的消息,如同投入滚油锅里的冷水,

瞬间在压抑的汴京城炸开了。压抑数日的恐慌被彻底点燃,

街头巷尾的议论声浪几乎盖过了连绵的雨声。流言蜚语如同瘟疫般蔓延,

矛头直指今科科举的公正性,更有人言之凿凿,称是含冤落第的考生魂魄不散,前来索命。

皇城司的介入,让本就紧张的气氛更添了几分肃杀。寻常衙役被替换,

身着玄色劲装、腰挎制式长刀的皇城司亲从官接管了贡院内外,

目光冷厉地扫视着每一个试图靠近的人影。贡院那厚重的朱漆大门紧闭,

隔绝了所有窥探的视线,

只留下门板上那几道用暗红色液体涂抹出的、歪歪扭扭如同厉鬼爪痕的字迹,

在雨水的冲刷下晕染开狰狞的轮廓——“科场不公,冤魂索命”。

陆砚舟站在皇城司设于贡院西侧的一处临时签押房内,窗外是连绵的雨帘和玄甲森然的守卫。

他面前摊开着一张汴京城的详细舆图,墨线勾勒的街巷河流间,

被他用朱笔重重圈出了一个地方——城北,金水河拐弯处,一片标记着空白的地带。“鬼市?

”一个清冷的声音响起。沈忘言不知何时已走了进来,

她换了一身更便于行动的深蓝色窄袖布衣,头发利落地绾在脑后,

露出光洁的额头和那双沉静的眼。她看着陆砚舟圈出的地方,并无惊讶。陆砚舟没有回头,

手指点在那片空白上:“贡院血字,手法粗陋,更像人为制造的恐慌。柳莺莺失踪,

周进士暴毙,线索都指向醉仙楼,但鸨母和龟公的嘴严得像是焊死了。皇城司密报,

昨夜有可疑人物在鬼市附近出没,携带的物品大小形制,极似……盛放女子的箱笼。

”他顿了顿,声音低沉下去,“另外,周进士死前三天,曾有人看到他的贴身小厮,

在鬼市边缘与一个戴着面具的人有过短暂接触。”“面具?”沈忘言的目光从舆图上抬起。

“嗯。青铜面具,獠牙鬼面。”陆砚舟终于转过身,脸上是前所未有的凝重,“忘言,

鬼市鱼龙混杂,三教九流汇聚之地,规矩大过王法。寻常差役进去,寸步难行。

皇城司的人目标太大,容易打草惊蛇。我需要一双‘生面孔’,

一双能看透皮囊之下污秽的眼睛。”沈忘言平静地迎着他的目光,

没有任何犹豫:“何时动身?”“今夜子时。

”陆砚舟从怀中掏出两枚乌沉沉的、非金非木的令牌,上面刻着繁复扭曲的花纹。

“这是‘鬼牙令’,黑市里通行的信物,花了大价钱弄来的。记住,进去后只看不说,

无论见到什么,听到什么,都不要有任何反应。

我们的目标只有一个——找到与柳莺莺、周进士案相关的线索,尤其是那个戴青铜鬼面的人。

”他递过一枚令牌,眼神锐利如刀:“活着回来。”3青铜鬼面子时刚过,雨势稍歇,

但天空依旧阴云密布,不见星月。金水河浑浊的河水在黑暗中无声流淌,

散发着一股潮湿的淤泥和腐烂水草混合的腥气。河岸一处坍塌的旧堤坝下方,

隐着一个极不起眼的洞口,被茂密的芦苇和倾倒的柳树根须遮蔽得严严实实。洞口漆黑,

深不见底,

丝若有若无的、混合着劣质脂粉、汗臭、生肉、草药和某种难以名状的甜腻腐败气息的怪风,

从里面幽幽地吹出来。陆砚舟一身深灰色不起眼的短褐,脸上涂了些锅底灰,

掩去原本的轮廓。沈忘言则扮作他的哑巴妹妹,穿着同样灰扑扑的粗布衣裙,

头发包在头巾里,只露出一双低垂的眼,手里紧紧攥着那枚冰冷的鬼牙令。

洞口守着两个彪形大汉,**的上身纹着狰狞的鬼怪图案,眼神凶悍如野兽。

他们默不作声地伸出手。陆砚舟将两枚鬼牙令递上。其中一个大汉接过,

用一把小刀在令牌边缘用力刮了一下,刮下一层薄薄的黑色粉末,露出里面暗金色的质地。

他点了点头,侧身让开。踏入洞口的瞬间,仿佛一步跨入了另一个世界。

潮湿阴冷的空气骤然变得闷热浑浊,那股混杂的怪味浓烈得几乎令人窒息。

狭窄的甬道仅容两人勉强并行,两侧石壁上每隔数步便插着一支昏黄摇曳的火把,光线微弱,

只能照亮脚下湿滑的石阶和前方几步的距离。

喝叫卖、压低嗓音的讨价还价、痛苦的**、放浪的尖笑、铁器摩擦的刺耳声……层层叠叠,

如同魔音灌耳。人影幢幢,在昏暗中晃动,戴着各色面具或用布巾蒙着脸,穿着奇装异服,

匆匆而过,彼此间眼神警惕而疏离。沈忘言低着头,紧跟在陆砚舟身后半步,

目光却如同最精密的筛子,无声地扫过每一个摊位,每一张面孔。她在寻找,

寻找任何一丝与醉仙楼脂粉气、与周进士指甲缝里那缕红丝线、与贡院血字相关的蛛丝马迹。

甬道向下延伸,拐过一个弯,前方豁然开阔。这是一个巨大的、天然形成的溶洞空间,

穹顶高悬,无数钟乳石倒垂而下,在下方无数火把和油灯的映照下,

投下扭曲晃动的巨大阴影。这里的人流更加密集,气氛也更加狂热。洞窟中央,

被火把围出了一个相对空旷的圆形区域,显然是一个临时的拍卖场。此刻,

人群正围拢在那里,气氛压抑而兴奋,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场中。

一个高瘦的身影站在火光中心,脸上覆盖的,正是陆砚舟描述过的青铜鬼面——獠牙外翻,

眼窝深陷,在跳跃的火光下闪烁着冰冷诡异的光泽。

他穿着一身质料极好但颜色低调的深紫色锦袍,身形挺拔,

透着一股与这污秽环境格格不入的威严与疏离。鬼面人的面前,

摆着一个长方形的、蒙着黑布的东西,看轮廓,像是一具棺椁。“下一件,稀罕物。

”一个嘶哑如同破锣的声音响起,是站在鬼面人身侧的主持者,同样戴着面具,

声音通过一个简陋的喇叭状铁皮筒放大,“‘玉骨冰肌’,‘香消玉殒’,各位爷都懂的!

起拍价,五千贯!”人群瞬间爆发出一阵混杂着惊叹、贪婪和病态兴奋的嗡嗡声。

黑布被猛地揭开!一口粗糙的薄皮棺材赫然显露出来。棺材盖是半开的,里面躺着一具女尸。

尸体显然经过处理,皮肤呈现出一种不自然的青白色,但面容依稀可辨清秀,

穿着一身早已被换下的、质地普通的素白衣裙。最引人注目的是她的头发,被精心梳理过,

鬓边斜插着一支已经有些黯淡的、镶嵌着珍珠的金簪。沈忘言的瞳孔骤然收缩!

那支金簪……与周进士房中梳妆台上的那一支,几乎一模一样!而女尸的面容,

虽然被死亡和防腐处理扭曲了几分,但那轮廓……赫然就是失踪的醉仙楼花魁,柳莺莺!

陆砚舟的身体瞬间绷紧,如同拉满的弓弦,手已下意识地按在了腰间的短刀刀柄上。

他眼神死死盯住那口棺材和棺材旁的鬼面人,牙关紧咬。“五千五!”“六千!

”“六千八!”……疯狂的竞价声此起彼伏,仿佛那不是一具尸体,而是一件稀世奇珍。

数字节节攀升,带着一种令人作呕的狂热。“一万两!”一个尖利的声音划破喧嚣,

报出了一个令人咋舌的天价。场内瞬间一静,

所有的目光都投向报价者——一个肥头大耳、穿着绸缎却掩不住一身铜臭气的商人,

正兴奋地搓着手。站在棺材旁的青铜鬼面人,却缓缓抬起了手,

制止了主持者即将落槌的动作。他那冰冷的面具,在跳跃的火光下,竟缓缓转动了一个角度,

两道深不见底的眼孔,如同实质的探针,越过攒动的人头,

精准地刺向了人群外围、正极力压抑着惊怒的陆砚舟和沈忘言!面具下的声音不高,

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清晰地盖过了所有的嘈杂,每一个字都像冰冷的钉子,

凿进陆砚舟和沈忘言的耳膜:“买她,是为让更多人活下去。

”4登科坊的秘密冰冷的六个字,如同淬毒的冰锥,狠狠扎入陆砚舟与沈忘言的神经。

让更多人活下去?用一具花魁的尸体?荒谬绝伦!却又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暗示。

鬼面人的目光只在他们身上停留了一瞬,便漠然地收了回去,

仿佛只是随意瞥过两只无关紧要的蝼蚁。拍卖继续,

柳莺莺的尸体最终被那个肥胖商人以一万二千贯的惊人价格拍走,

人群爆发出混杂着嫉妒与满足的喧哗。青铜鬼面人则悄无声息地退入阴影,

几个同样戴着面具、身形矫健的随从迅速聚拢,簇拥着他向溶洞更幽深黑暗的岔道走去。

“跟上!”陆砚舟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字,一把攥住沈忘言的手腕,力道大得惊人。

他拉着她,如同两条滑溜的鱼,在拥挤、气味污浊的人流中快速穿行。他们不敢靠得太近,

只能借着巨大钟乳石柱和货物堆的阴影,远远地缀在那群鬼面人身后。溶洞深处,

岔道如同迷宫。空气变得更加潮湿闷热,火把稀少,光线昏暗。

脚下的地面也从粗糙的岩石变成了铺着烂木板的临时通道,踩上去吱嘎作响。

通道两侧开始出现一些被粗布帘子隔开的小间,

里面传出更加不堪入耳的狎昵调笑和堵伯的骰子声,

空气里弥漫着劣质酒水和**的甜腻臭味。鬼面人一行在一个毫不起眼的岔口左转,

身影消失在一道厚重的、用整块生铁铸成的门之后。铁门上方,

挂着一盏光线极其微弱的气死风灯,灯罩上画着一个狰狞的骷髅头,

下面用歪歪扭扭的朱砂写着三个字——“登科坊”。登科坊?在这鬼市最污秽的腹地?

陆砚舟和沈忘言交换了一个眼神,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凝重。

这名字本身就是一种**裸的讽刺和挑衅。铁门紧闭,门口守着两个彪形大汉,抱着膀子,

眼神凶狠地扫视着偶尔经过的人影。硬闯绝无可能。陆砚舟目光如电,迅速扫视周围。

铁门右侧不远处,堆放着几个散发着霉味的大木箱,旁边紧贴洞壁的地方,

隐约有一道极其狭窄的缝隙,似乎是洞壁岩石自然开裂形成的。缝隙外,

还垂挂着一块肮脏油腻的破布帘子,像是被人随手丢弃用来遮挡的。他朝沈忘言使了个眼色,

两人默契地、悄无声息地挪到破布帘子后面,紧贴着冰冷潮湿的岩壁。缝隙极其狭窄,

仅容一人侧身。陆砚舟示意沈忘言先钻进去,自己则侧耳贴在冰冷的铁门上,屏息凝神。

缝隙里面是一条仅容一人勉强通行的逼仄岩缝,充满了刺鼻的尿臊味和灰尘气。

沈忘言侧身挤入,岩壁粗糙的棱角摩擦着她的肩膀。她艰难地向前挪动了大约七八步,

前方出现了一个极其微小的、不规则的孔洞,似乎是天然形成的窥视孔,

位置恰好对着“登科坊”铁门内侧的景象。孔洞很小,视野受限,

但足以看清里面的部分情景。

门内是一个比外面拍卖场小一些、但同样被众多火把照得亮如白昼的空间。

空气里不再是单纯的污浊,

而是弥漫着一股浓烈的、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和某种皮肉烧灼的焦糊味,

与劣质熏香的味道混合在一起,形成一种地狱般的恶臭。正对着孔洞的,

是一面巨大的、用粗糙木板钉成的墙壁。墙壁上,赫然张贴着一张放大了无数倍的“金榜”!

黄纸为底,用淋漓刺目的朱砂写着名字。最顶端,龙飞凤舞的三个大字——“周文轩”!

正是那个死在浴桶血水中的新科进士的名字!朱砂淋漓,如同未干的血。“金榜”之下,

是令人窒息的一幕。十三个人。清一色的年轻男子,穿着破旧但洗得发白的儒生襕衫,

正是本届落第举子的打扮。他们被强迫跪成一排,面对着那张写有周文轩名字的“金榜”。

每个人的嘴都被粗糙的麻绳勒得死紧,勒进了皮肉里,嘴角淌着混合了血水的涎液。

更恐怖的是,他们的舌头!全都被齐根割去!

只剩下血糊糊的、不断抽搐蠕动的断茬暴露在外,发出不成调的“嗬嗬”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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