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是我错了。”顾行舟的声音响起,这一次诚恳多了。
是她草率了。
陆云筝在心里,默默给顾行舟换了一个标签。
顾翩然的头号脑残粉。
她淡淡回眸,没有看顾行舟,而是看向秦氏。
秦氏心知肚明,这个死丫头,这是在等她表态,她深吸了一口气,“来人呀!送表**回瑶光居。”
陆云筝下颚微抬,她扫过众人,一字一句,“记住,是你们求我留下来的,而非我赖在这里不走的。”
听听她这叫什么话?
好一个白眼狼。
辛辛苦苦把她接回来,倒成了他们的错。
秦氏气的眼前一黑,她险些一头栽倒在地,她就知道从小没有养在身边的孩子,先不说那满身恶习,就凭这薄凉的性子,绝对靠不住。
幸好,她还有翩然。
顾景山也气的不轻。
更别提顾家三兄弟了,一个个气的脸红脖子粗。
顾翩然眸光微闪,她捏着帕子的手一松,看在陆云筝拼命找死的份上,瑶光居就暂时让给她好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三哥也未免太蠢了。
她本意是想让三哥好好教训陆云筝一番。
没想到这个蠢货,竟反过来让陆云筝给教训了。
他可真是没用。
瑶光居离老夫人的朝晖堂很近。
看着屋里的陈设,陆云筝忍不住啧了一声,精致淡雅的闺房中,处处奢华,可以说无一不精,就连小小的香炉都大有讲究。
他们还真是疼顾翩然这个假货。
看着这些,她心里有些不舒服,却不是她的感觉,而是这具身体的本能反应。
她抚着胸口,面上覆上一层寒霜,在心里默默说道:‘你且安心去,但凡属于你的东西,我会替你一件一件夺回来,若是夺不回来,那我就亲手毁了这一切。’朝晖堂。
秦氏轻轻拍了拍顾翩然的手,“别怕,瑶光居是你的,谁也别想抢走,且叫那个贱丫头先得意两天。”
顾翩然乖巧点头,“一切都是为了大局,女儿并不觉得委屈,再说一点小事罢了,母亲不用放下心上。”
秦氏熨帖的很,“还是我的翩然贴心。”
老夫人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原以为她不过一个乡下来的野丫头,只要进了侯府,还不是由着我们拿捏,没想到这个死丫头竟是个刺头,想让她乖乖听话只怕不易。”
说到这里顾行舟又有话说了,“不如叫人打她一顿,一直打到她听话为止。”
顾景山不赞同,“暂时还不能伤了她。”
否则他早就动用家法了。
“要不把她绑起来,先饿上几天,就如同训狗一样,只要肯下功夫,总有法子驯服她。”顾行川面无表情说道。
仿佛在他眼里,陆云筝就只是一条狗。
顾行云比他还要狠毒,“马上就是祖母的寿宴,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不如直接用毒,简单粗暴立竿见影。”
他此话一出,众人眼神一亮,不约而同看向顾翩然。
秦氏迫不及待问道:“翩然可有这样的毒?”
顾翩然有些犹豫,“有是有,但这种毒会叫人上瘾,这么对表姐,会不会太残忍了?”
说着她一副于心不忍的模样。
原因无他,一群野心勃勃的狼,偏偏想要养出一只人畜无害的兔子。
大概,只有这样才能让他们放心吧!
“翩然你要记住,心善果然好,但也要看人,一个乡下来的野丫头罢了,不值得你为她伤心难过,从她踏进侯府的那一刻就注定要死,不要让心软成为你的软肋。”想到她以后要走的路,秦氏忍不住提醒了她一句。
“是母亲,女儿明白。”顾翩然垂眸遮住眼底的笑意,不得不说大哥与她的想法不谋而合。
这一世,她只会比前世走的更加顺风顺水。
瑶光居已经焕然一新。
属于顾翩然的东西一件不剩,就连那张拔步床都被搬走,缺少的东西统统被补上。
原本屋里摆放的家具,清一色的黄花梨,现在全换成了寻常百姓家用的榆木,至于花瓶摆件则换成了赝品。
可以说,一文不值。
谁让陆云筝是个乡下土包子呢?
糊弄她怎么了?
她懂这些吗?
给她一口吃的就不错了。
至于顾翩然,则搬到了翠微院,虽比不得瑶光居精致,但胜在大。
她才搬进去,老夫人,顾景山,秦氏,还有顾家三兄弟,已经给她送了好几趟东西,相信用不了多久,翠微院就会变得比瑶光居更加精致。
就连二房都叫人送来不少东西。
中午,看着桌子上那几盘白花花的肥肉,陆云筝直接掀了桌子。
“这就是你们侯府的待客之道吗?不知道的还以为给狗吃的呢!”
秦氏知道后发了好大的火。
接下来陆云筝的饭食变得正常起来,也就堪比七品小官家的水准吧!只能用马马虎虎来形容。
夜里发生了一件有趣的事。
陆云筝沐浴之后,正准备上榻歇息,杜妈妈自作做主给她点了熏香,说是怕她骤然换了地方失眠,故而给她点了安神香。
“这是什么香?还挺好闻的。”陆云筝淡淡瞥了一眼。
杜妈妈眼观鼻,“回表**的话,就是一般的安息香,若表**喜欢,老奴每晚都给表**备上。”
陆云筝随意挥了挥手。
杜妈妈转身退下。
“啧,听闻顾翩然会些三脚猫的医术,没想到歪门邪道她倒是懂得不少,可惜有点不够看。”陆云筝面露讥讽,她漫不经心打了一个响指。
片刻。
朝露出现在陆云筝面前,都不用她开口,桌上的熏香就被人换了。
原本那甜腻的味道,瞬间被一股清幽淡雅的香味取代。
“接下来知道该怎么做吧!”
朝露微微颔首,然后悄无声息消失,就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陆云筝最擅长的是什么?
当然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她向来是个心大的,倒头就睡。
也不知过了多久,几个鬼鬼祟祟的身影,静静蹲在她榻边,一双双黑的发亮的眸子,目不转睛盯着她。
陆云筝咬了咬牙,她不情不愿睁开眼没好气道:“你们大半夜不睡觉,全都蹲在我这里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