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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归乡连续三天的通宵加班后，程梓的眼前开始出现黑白雪花。她捏了捏眉心，
试图把注意力重新集中在电脑屏幕上密密麻麻的财务报表上。办公室的空调嗡嗡作响，
二十七层的落地窗外，城市夜景璀璨如繁星，而她只觉得那些灯光刺眼。"程组长，
杨总让你去他办公室。"新来的实习生小心翼翼地在她的隔间外探头。程梓站起身时，
一阵眩晕袭来。她扶着隔板缓了几秒，强撑着走向总监办公室。"小程啊，
凯越的项目甲方又提出了新要求，明天上午十点前把修改方案给我。"杨总监头也不抬，
手指在平板上划动着，"公司很看重这个项目，你加个班处理一下。"程梓张了张嘴，
喉咙干涩得发疼："总监，我已经连续工作36小时了，能不能...""年轻轻的就喊累？
"杨总监终于抬头，嘴角挂着程式化的微笑，"你可是我最看好的骨干。对了，
季度晋升名单下周公布，好好表现。"走出办公室，程梓的视线边缘开始发黑。
回到工位的路仿佛无限延长，她感觉自己像是行走在棉花上。最后看到的，
是实习生惊恐的脸和她脱口而出的"程姐！"消毒水的气味钻入鼻腔时，
程梓意识到自己躺在医院病床上。穿着白大褂的医生站在床尾，皱着眉头看她的检查报告。
"长期过度疲劳，加上严重焦虑症状。"医生推了推眼镜，"程**，你必须立刻停止工作，
至少休息一个月。"程梓苦笑着摸出震动的手机，二十三条未读消息全部来自工作群。
她颤抖着手指拨通杨总监的电话。"小程啊，正好找你。医院检查完了吗？
没什么大事就回来吧，凯越的项目...""杨总，医生说我需要休息一个月。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这个节骨眼上...你知道公司不养闲人。"程梓闭上眼睛，
一股前所未有的疲惫感席卷全身："那就不用为难了，我辞职。"挂断电话，
她才发现自己的枕头已经被泪水浸湿了一小片。收拾公寓物品时，
程梓从书柜顶层翻出了一个落满灰尘的铁盒。那是祖母去世后留下的唯一遗物，
搬家后她一直没勇气打开。铁盒里躺着一把老式铜钥匙，和一本边角卷起的手写笔记本。
笔记本扉页是祖母工整的字迹："青山村老宅食谱与生活札记"。程梓轻轻翻动泛黄的纸页，
干枯的梨花标本从里面飘落。一股混合着记忆与阳光的气息扑面而来，她突然泣不成声。
三天后，程梓拖着行李箱站在青山村村口。十年前参加祖母葬礼时，她沉浸在悲痛中，
对这个村庄几乎没有印象。此刻午后阳光温柔地洒在石板路上，
远处层层叠叠的梯田像绿色的波浪，空气中飘荡着柴火与青草的气息。
跟着手机地图拐过几道弯，一栋灰瓦白墙的老房子出现在眼前。院墙上的石灰已经斑驳脱落，
木门上的红漆也褪成了粉白色。程梓深吸一口气，用那把铜钥匙打开了生锈的锁。
院中杂草丛生，几乎没过了膝盖。西墙角一株梨树半死不活地歪斜着，
枝干上仅有的几片叶子也蔫黄打卷。但老宅主体结构看起来还算完好，
木门廊的雕花虽然褪色却依然精致。"你是谁？怎么进来的？"低沉的男声从背后传来。
程梓转身，看到一个身材高大的年轻男人站在院门口。他穿着沾满油漆的工装裤和灰色T恤，
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浓眉下是一双警惕的眼睛。"这是我奶奶的房子，我有钥匙。
"程梓举起那把铜钥匙。男人皱了皱眉："程婆婆的孙女？"他大步走进院子，
打量了一下程梓的都市装扮，"我是周岩，村长周建国的儿子。你奶奶走后，
我爸让我定期来看看房子。""谢谢你照顾老宅。"程梓点点头，
"我打算在这里住一段时间。
"周岩的表情明显写着"你开什么玩笑"："这房子十年没人住了，水电都不一定通。
而且..."他扫过程梓精心修剪的指甲和雪白的运动鞋，"乡下生活没那么简单。
""城里人吃不了苦，你是这个意思吗？"程梓扬起了下巴。
刚离职的敏感情绪和被质疑的不快一起涌上心头。周岩耸耸肩："随你怎么想。
不过要住的话，至少得先通水电、修屋顶。"他指了指房檐几处明显的破损，"雨季快来了。
"程梓顺着他的手指看去，确实看到了几处瓦片缺失的地方。她咬了咬下唇："我会处理的。
"周岩摇摇头，从工装裤口袋里摸出一张名片递给她："需要帮忙的话打这个电话。
不过..."他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我猜最多三天你就会回城里去。
"看着周岩离去的背影，程梓紧紧攥住了那把铜钥匙。手掌被钥匙齿印出深深的痕迹，
她却浑然不觉。阳光照在老梨树枯槁的枝干上，投下一片倔强的影子。
第二章老宅新生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一股霉味扑面而来。程梓捂住口鼻，
摸索着找到了电灯开关。意料之中，灯没亮。借着手机闪光灯的光亮，
她看清了屋内陈设：一张老式木桌，两把藤椅，一个烧柴的土灶台，
还有角落里那个她小时候最喜欢躲在里面看书的红漆木柜。家具上都蒙着厚厚的灰尘，
墙角挂着蜘蛛网，但基本结构完好。"至少能遮风挡雨。"程梓自言自语，开始打扫。
三个小时后，当她擦完最后一扇窗户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程梓的腰酸得直不起来，
手指也被抹布泡得发皱。但她看着勉强可以住人的房间，心里涌起一丝成就感。
肚子咕咕叫起来，程梓才想起自己一整天没吃东西。她翻出背包里的饼干和水，
坐在门廊上草草解决晚餐。院子里，那株老梨树在暮色中静静伫立。程梓走近它，
手指轻轻抚过粗糙的树皮。恍惚间，她似乎看到童年时的自己坐在树下，
看奶奶用竹竿打下青梨的画面。"我会让你重新开花的。"她轻声许诺。第二天清晨，
程梓被阳光和鸟鸣唤醒。她伸了个懒腰，突然意识到这是三个月来第一次自然醒。没有闹钟，
没有工作电话，只有窗棂间跳跃的光斑和远处隐约的鸡鸣狗吠。检查了水电表后，
程梓不得不承认周岩是对的——水电早就被切断了。她翻出那张名片，
犹豫再三还是拨通了电话。"喂？"周岩的声音带着清晨特有的沙哑。"是我，程梓。
我想接通水电...""半小时后到。"没等程梓说完，电话就挂断了。她瞪着手机，
对这个男人的无礼感到恼火。不到半小时，周岩就骑着一辆旧摩托车出现在院门口，
后面跟着一辆小型工程车。他没多废话，指挥工人开始检查线路和管道。"需要两天时间。
"周岩检查完屋顶后说，"瓦片要全部更换，有几根椽子也烂了。
"程梓点点头："费用我会...""已经记在村集体账上了。"周岩打断她，
"程婆婆生前帮过很多人，这是村里的一点心意。"程梓一时语塞。
她想起奶奶生前总说青山村的人朴实重情，现在终于有了实感。工人们工作时，
程梓决定探索一下老宅。她爬上吱呀作响的木梯，推开阁楼的小门。阳光从老虎窗斜射进来，
照亮了悬浮的尘埃。角落里堆着几个木箱，其中一个盖子半开着，露出一沓发黄的纸张。
程梓小心翼翼地打开箱子，发现里面全是奶奶的手写笔记。有农耕记录，有食谱配方，
甚至还有植物标本和手绘的草药图。最下面是一个蓝布包，
里面整齐地收着一沓泛黄的照片——年轻的奶奶站在梨树下微笑，身旁是一个陌生男子，
两人手中都捧着新鲜采摘的梨子。"这是什么..."程梓轻轻拂去照片上的灰尘。
"原来你在这。"周岩的声音从梯口传来，"屋顶修好了，电也通了，试试开关。
"程梓赶紧把照片放回原处，跟着周岩下楼。按下开关的瞬间，温暖的黄光充满了整个房间。
"有水了！"程梓拧开水龙头，清澈的水流哗啦啦地涌出。她情不自禁地欢呼起来，
像个得到新玩具的孩子。周岩嘴角微微上扬："城里人。"语气里少了昨天的嘲讽，
多了几分无奈。"谢谢你。"程梓真诚地说，"要不是你帮忙...""不用谢我。
"周岩摆摆手，"对了，张婶说晚上给你送饭来。她是你奶奶的老朋友。"傍晚时分，
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妇人挎着竹篮出现在院门口。她笑眯眯地打量着程梓："像，
真像程大姐年轻时的样子。"张婶带来的饭菜简单却美味：清炒时蔬，红烧小河鱼，
还有一罐冒着热气的菌菇汤。程梓狼吞虎咽的样子让老人心疼地直摇头。"慢点吃，孩子。
你奶奶要是看到你这样，该多心疼。""张婶，能跟我讲讲奶奶以前的事吗？
"程梓放下碗筷问道。老人眼睛亮了起来："你奶奶可是村里的大能人！
她酿的梨子酒、做的果酱，连县里领导都慕名来买。
还有她治小病小痛的偏方..."张婶突然压低声音，"那株梨树，
听说是你奶奶从娘家带来的嫁妆，品种特别。
"程梓想起了阁楼上那些笔记："奶奶教过我妈妈做果酱，可惜妈妈..."她没说完，
母亲早逝的伤痛依然鲜明。张婶拍拍她的手："现在你回来了，程大姐的手艺也算后继有人。
"夜深人静时，程梓翻出奶奶的食谱，决定从最简单的梨子糖水开始尝试。
照着笔记上的步骤，她削梨、煮水、加糖...但成品却成了一锅褐色的糊状物。
"明明是按步骤来的..."程梓沮丧地戳着锅里的失败品。"火太大了。
"一个声音从窗外传来。程梓吓得差点打翻锅子。周岩站在窗外，手里拿着一把工具。
"你、你怎么在这？""路过。"周岩指了指工具，"来修大门铰链，白天忘了。
"他的目光落在灶台上，"糖放太早，火候过猛。"程梓惊讶地看着他："你懂烹饪？
"周岩没有回答，只是从包里掏出一个玻璃瓶放在窗台上："张婶让我带给你的酱菜。
"看着周岩离去的背影，程梓拧开瓶盖，一股酸甜香气扑面而来。她尝了一口，
味道竟和奶奶做的一模一样。接下来的几天，村里人对这个"城里来的程家孙女"充满好奇。
程梓经常发现院墙外有人"路过"，或是在集市上被人悄悄打量。小孩们更大胆，
常常趴在院门缝偷看，被她发现就一哄而散。程梓用奶奶食谱试做了小饼干，
故意"忘"在院门外的小桌上。不一会儿，饼干就神秘消失了，
第二天桌上多了几颗新鲜的李子。就这样，程梓和老宅、梨树，还有整个青山村，
开始了一段小心翼翼的相互试探。第三章梨树与星空清晨的阳光洒在院子里，
程梓蹲在老梨树下，手指轻抚着树干上干裂的树皮。昨夜她又梦见了奶奶，
梦中奶奶站在开满白花的梨树下向她招手。"想救活它？"周岩的声音突然从背后传来，
程梓惊得差点坐在地上。"你能不能别总是突然出现？"她拍着胸口埋怨道。周岩挑了挑眉，
将手里的一包东西递给她："药。拌水浇在根部，两周一次。
"程梓接过那个散发着草药香气的小布袋："这是什么？""祖传配方。"周岩蹲下身，
扒开树根处的土层，"看这里，有虫害。需要先清创，再敷药。"接下来的两个小时，
程梓跟在周岩身后，学习如何修剪枯枝、清理虫害、调配营养土。
她从未想过这个看起来粗犷的男人对植物如此了解，动作轻柔得像在照顾婴儿。
"你学过园艺？"程梓忍不住问道。周岩的手顿了顿："跟我妈学的。她以前是农技站的。
"说完就转移了话题，"明天开始每天浇一次水，不能多也不能少。"程梓正想追问，
一阵清脆的笑声从院墙外传来。几个小脑袋在墙头一闪而过。"是村里的孩子。
"周岩解释道，"他们好奇你。"程梓想起包里还有昨天烤失败的饼干。虽然形状不佳，
味道其实不错。她拿出一碟放在院中的石桌上，然后假装回屋，躲在窗后观察。不一会儿，
三个小孩蹑手蹑脚地溜进院子，围着石桌你推我搡。
最大的男孩壮着胆子拿了一块饼干塞进嘴里，眼睛立刻亮了起来。"好吃吗？
"最小的女孩小声问道。"超级好吃！比小卖部的还好吃！"男孩含混不清地回答。
程梓笑着推门而出，孩子们吓得像受惊的小兔子，但这次没跑远。"要不要学做这种饼干？
"程梓蹲下身平视他们，"我可以教你们。"孩子们交换了一个眼神，最终好奇战胜了警惕。
那个下午，老宅里充满了笑声和黄油香气。程梓教孩子们做简易饼干，
他们则告诉她村里哪里能买到最新鲜的鸡蛋，哪家的蜂蜜最纯。傍晚送走孩子们后，
程梓发现周岩靠在院门外的大树下，嘴角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没想到你挺会哄孩子。
"程梓擦了擦脸上的面粉："我在城里经常教社区小朋友做点心。"她顿了顿，
"谢谢你今天的帮助。"周岩点点头："梨树活了的话，明年春天能开花。
""到时请你来看。"程梓脱口而出，然后为自己的主动邀约感到有些尴尬。
周岩似乎也有些意外，他摸了摸鼻子："好啊。对了，三天后村里有**，你要来吗？
""**？""每月一次，交流农货、吃顿饭什么的。"周岩解释道，
"你可以带点你做的...饼干。"程梓刚想答应，
又犹豫了："我不知道...我不太擅长社交...""随你。"周岩转身要走，
"张婶说你要是不来，她就把你奶奶留下的腌菜方子给别人。"程梓瞪大眼睛："她不会的！
""试试看？"周岩头也不回地挥挥手。那天晚上，程梓辗转难眠。她翻开奶奶的食谱本，
停在"梨花糕"那一页。照片里的奶奶站在梨树下，身边摆着一盘精致的点心。
程梓突然很想尝到那个味道。她起身来到厨房，按照笔记开始准备材料。
面粉、蜂蜜、干梨花...每一步都小心翼翼，仿佛在与时空另一端的奶奶对话。
面团刚入蒸锅，天空突然电闪雷鸣，暴雨倾盆而下。程梓赶紧检查门窗，
却发现屋顶有几处开始漏雨。她手忙脚乱地找盆接水，突然一声巨响，
厨房顶上的瓦片被风掀开了一块，雨水如注般灌进来。程梓的第一反应是抢救灶上的梨花糕。
她刚冲到灶前，一阵狂风卷着雨水直扑面门。就在她手足无措之际，一个身影冒雨冲了进来。
周岩浑身湿透地出现在厨房门口，二话不说搬来梯子爬上屋顶。风雨中，
程梓只能模糊看到他吃力地固定着什么。几分钟后，漏雨止住了。"临时用塑料布盖了一下，
明天再正式修。"周岩跳下梯子，水滴从他发梢不断滴落。
程梓赶紧递上干毛巾："这么大的雨你怎么...""看到闪电打在附近，
想起你家屋顶..."周岩没说完，突然嗅了嗅，"什么味道？""啊！我的梨花糕！
"程梓慌忙揭开锅盖——还好，水没烧干，糕点只是稍微过火了一点。
她切下一块递给周岩："尝尝？按我奶奶的方子做的。"周岩迟疑了一下，接过咬了一口。
他的表情从警惕变成了惊讶，然后又变成了某种难以形容的柔和。"像程婆婆做的味道。
"他轻声说，"我小时候生病，她总会送这个给我。"雨声渐小，两人站在厨房里，
分享着那盘不算完美但充满心意的梨花糕。程梓看着窗外被雨水洗刷的梨树，
突然有种奇怪的感觉——好像奶奶正在某个地方微笑。"关于**..."程梓打破沉默，
"我想参加。你能...陪我一起去吗？我不太懂规矩..."周岩嘴角微微上扬："行。
"就在这一刻，程梓第一次注意到周岩的眼睛在灯光下呈现出温暖的琥珀色，
像是秋日里的蜂蜜。第四章**风波**当天，程梓早早起床，紧张地准备要带的点心。
她做了三种饼干和一篮梨花糕，按照奶奶笔记里的方法用新鲜荷叶包裹，扎上稻草绳。
镜子前的她换了三套衣服，最终选了一条简单的亚麻连衣裙——既不会太都市化，
又不至于像刻意模仿村里人。推开院门时，她发现周岩已经等在外面。
他今天穿了件干净的蓝衬衫，头发似乎也精心梳过，在晨光中显得格外精神。
看到程梓手里的篮子，他挑了挑眉："准备了不少啊。
""希望够..."程梓紧张地咬着下唇，"具体要怎么做？""跟着我就行。
"周岩接过篮子，"别紧张，就是吃吃饭，聊聊天。"**在村中心的打谷场上举行。
几十张桌子排成环形，中央是几张拼起来的长桌，上面已经摆满了各家带来的食物。
程梓跟着周岩走过去，小心翼翼地把自己的篮子放在一个空位上。"这是程婆婆的孙女吧？
"一位中年妇女笑着问道，"听孩子们说你做的饼干不错。"程梓正要回答，
一个洪亮的声音打断了她："哟，这不是城里来的大**吗？"人群分开，
一个穿着考究的中年男人走了过来，身后跟着几个年轻人。周岩的身体明显绷紧了。
"赵主任。"他点头致意，声音变得正式，"这是程梓，程婆婆的孙女。""知道，知道。
"被称作赵主任的男人上下打量着程梓，"听说你要继承程婆婆的手艺？
"他随手拿起一块梨花糕咬了一口，立刻皱眉吐了出来，"太甜了！程婆婆的可没这么甜。
"程梓的脸一下子烧了起来："我、我按奶奶的食谱...""城里人哪懂我们乡下的口味。
"赵主任嗤笑着把剩下的糕点扔回篮子，"周岩，你爸没教你别什么人都往**上带吗？
"周岩的拳头悄悄握紧："赵叔，尝都没尝就评价，不太合适吧？"气氛突然变得紧张起来。
程梓不知所措地站在那里，感觉所有人的目光都刺在她身上。就在这时，
一个瘦小的身影挤到前面——是那天学做饼干的小女孩。"我喜欢程姐姐的饼干！
"她大声宣布，然后拿起一块梨花糕塞进嘴里，"这个也好吃！"像是信号一般，
其他孩子也围了上来，七嘴八舌地夸赞程梓的点心。大人们见状，也纷纷好奇地尝试起来。
"嗯，是有点甜，但花香很足...""程婆婆的方子本来就有两种，
一种甜一种淡...""年轻人能记住传统就不错了..."议论声中，
赵主任悻悻地走开了。周岩悄悄松了一口气，对程梓低声道："别在意，
赵叔和我爸有点过节，不是针对你。"**在这种微妙的气氛中继续。
程梓发现村里的人际关系比她想象的复杂得多——有世代交好的家族，
也有因土地或姻亲结怨的家系。而她作为"程婆婆的孙女"，自动被归入了某个"阵营"。
午饭后，活动进入自由交流时间。周岩被几个年轻人拉去讨论什么，程梓独自一人站在角落，
感觉又回到了公司年会上那种格格不入的状态。"小姑娘。"一个苍老的声音唤她。
程梓转身，看到一位拄拐杖的白胡子老人，"你是程桂芳的孙女？""是的，爷爷。
"程梓恭敬地回答。老人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布包："你奶奶当年托我保管的，
说如果她的后人回来，就交给她。"程梓接过布包，
轻轻打开——里面是一把精巧的黄铜钥匙，和一张纸条。
纸条上写着两行字："老梨树下藏甜蜜，石磨盘底有真金"。"这..."程梓刚想询问，
老人却摆摆手走开了。傍晚回老宅的路上，程梓把布包的事告诉了周岩。
他的表情变得很奇怪："那是我爷爷。""什么？""周德山，我祖父。
他...五年前就去世了。
"程梓的血液瞬间凝固："你、你是说..."周岩摇摇头："一定是有人假扮他。
村里老人有时候爱开玩笑。"但他紧锁的眉头表明事情没那么简单。到家门口时，
天空又下起了雨。周岩坚持要检查早上的临时修补，结果发现有几处又开始渗水。
"得重新修。"他叹了口气，"塑料布不够了。
"两人手忙脚乱地用各种盆碗接住漏下的雨水。厨房很快变成了"交响乐团"，
每个容器接住的水滴发出不同音高的声响。程梓忽然笑了起来。"笑什么？
"周岩莫名其妙地看着她。"像不像奶奶说的'雨打芭蕉'？"程梓指着一排碗，
"高音部、中音部、低音部都有了。"周岩愣了一下，也跟着笑了起来。他的笑声低沉温暖，
让程梓想起壁炉里噼啪作响的柴火。修完屋顶已是深夜，雨仍在下。程梓煮了姜茶，
两人坐在门廊下听雨声。"今天谢谢你。"程梓捧着茶杯，"为我解围。
"周岩摇摇头："赵叔一直那样。他女儿...曾经和我订过亲。"程梓睁大眼睛："什么？
""两年前的事了。"周岩盯着雨幕，"后来她去城里打工，爱上了别人。
赵叔觉得是我没本事留住她。""所以你是因为这个才...""才留在村里？
"周岩轻笑一声，"不是。我去过城里，上过大学。只是...更喜欢这里。
"程梓第一次听周岩谈起自己。在雨声和茶香中，
这个总是一脸严肃的男人似乎卸下了某些防备。"对了，"周岩突然说，"你会上网对吧？
可以试试把你的点心和故事发到网上。现在城里人不都爱看这种'回归田园'的内容吗？
"程梓眨了眨眼："你是说...开个博客？""或者视频什么的。"周岩耸肩，
"我妹妹整天刷那些。"这个建议让程梓眼前一亮。当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