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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第四天早上,温书意才因为昏迷不醒,被送去了医院。
伤口感染,加上饥寒交迫,几乎要了她半条命。
挣扎数日,她才逐渐恢复清醒。
睁开眼,看见裴时聿正站在病床边,替她掖好被角,又为她的搪瓷杯加上热水。
他就是这样,不喜多言,却总会默默照顾她。
他们曾如此携手相伴了六十年,没有轰轰烈烈,却始终温馨默契。
现在看来,不过是打一巴掌后的一个甜枣堵嘴。
不过是他出轨后的负罪感。
温书意为自己的上辈子不值得,不觉红了眼眶。
裴时聿转脸,对上她的眼神,瞳孔骤然一缩。
片刻后,他微微叹了口气,抬手为她抹去泪水。
“别哭了,鬼门关上走了一圈,又是何必?早点服软,什么事都不会有。”
原来被打伤、被关禁闭伤口感染到差点没命,还是她的错了?
温书意满心愤恨委屈,扭过脸躲开他的手,恨声道:“你还在意我的死活吗?蒋嫣然和你儿子已经回来了,早点离婚吧!”
结婚七年,她第一次说了重话,可裴时聿却全当没有听见。
他交握双手放在膝上,淡淡开了口,“不行,嫣然要回文工团做首席,不可以有插足别人家庭的污点。”
“她很识大体,同意让我以领养人身份接回昊昊,你签个字吧。”
他拿出一份领养协议,领养人处已经签上了龙飞凤舞的“裴时聿”三个大字。
温书意猛然转回脸,简直以为听错了,“你要领养裴天昊?不行!”
“你知不知道外面传我是小三,你把他领进家门,要把我和曼曼置于何地?我不同意!”
“蒋嫣然不能有污点,所以就来污蔑我吗?!”
可她的强烈反对,只换来裴时聿不耐烦地蹙眉。
他挥了挥手,勤务员走进来,抓起温书意的手,强按着在协议上签字。
温书意不愿,勤务员得到裴时聿授意,狠狠一拧她的手腕,又在她的惨叫声中,捏着她断掉的手,写下名字。
等一切做完,温书意已经痛到眼前花白,几乎说不出话来。
裴时聿看了协议,满意点头,又恢复了笑意,替她将散乱的头发别到耳后。
“一些流言蜚语不用在意,天昊是我的亲儿子,你要对他视如己出,尽到母亲的责任。”
句句字字如刀,扎得温书意心口鲜血淋漓。
她只得狠狠咬着下唇,不让自己泄出悲惨哭音。
直到裴时聿的身影从门口消失,她才再一次晕了过去。
............
两日后,温书意出院,回到温家。
进门却发现熟悉的家完全变了模样。
古朴的木质家具换成了新式西洋家具,门口停着辆小轿车,客厅摆放着最新款的大电视。
什么情况?
温书意了解自己的父亲,他虽然继承祖业,又从商多年,为人却很低调,从不追求享受。
正当她疑惑不解的时候,看到一个身影。
蒋嫣然穿着她新作的旗袍,缓缓走下二楼。
她红唇微勾,笑得很得意,“姐姐,时聿非要我搬到二楼主卧去,我也说不过他......还有这衣服,先借我穿两天,你不会介意的吧?”
温书意忍不住冷笑起来。
所有奢华腐败的根源找到了。
没想到裴时聿喜欢的,就是这么个爱慕虚荣的女人!
“送你了,不论衣服还是男人,沾了**的味道,我都不要了。”
“你说谁是**?!”
蒋嫣然瞬间色变,几步冲下来,兜头就要扇她巴掌。
然而温书意练舞多年,反应很快,轻松闪开。
蒋嫣然又想再打,可下一秒,她瞥了门口一眼,却就势歪倒在地,又反手给了自己一巴掌。
“姐姐,都是我的错,是我不可救药爱上时聿......可孩子是无辜的,你打我就好,不要伤害昊昊。”
温书意还未反应过来,身后传来裴时聿压抑低沉的声音。
”怎么回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