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顺着排水管道的裂缝滴落,在林夏脚边积成一个小水洼。她紧握着手枪,通过管道末端的缝隙观察外面的情况。那两辆改装皮卡停在五十米外的加油站旁,六个全副武装的男人正在洗劫便利店。
"他们不是普通的幸存者。"林夏压低声音,指向其中一人腰间悬挂的"战利品"——那分明是几截人类的手指,用皮绳串成了项链。
苏婉捂住嘴,强忍住干呕的冲动。"我们得离开这里。"她的声音颤抖得厉害。
林夏点点头,指向东南方向的一片树林:"从那里穿过去,可以到达老工业区。那里建筑物密集,容易躲藏。"
她们借着雨声掩护,悄悄爬出排水管道。林夏的腿伤每走一步都传来尖锐的疼痛,但她咬紧牙关不发出一点声音。就在她们即将进入树林时,一声尖锐的口哨划破夜空。
"嘿!那边的两位**!"一个粗犷的男声从身后传来。
林夏浑身僵硬,缓缓转身。加油站方向,一个脸上有刀疤的高大男人举着突击步枪,枪口正对着她们。他身旁的同伙发出不怀好意的笑声。
"跑!"林夏猛地推了苏婉一把,同时拔出手枪向刀疤男的方向连开三枪。
子弹打在皮卡车的引擎盖上,火花四溅。刀疤男咒骂着躲到车后,他的同伙纷纷寻找掩体。林夏和苏婉趁机冲进树林,身后传来愤怒的吼叫和零星的枪声。
树枝抽打在林夏脸上,划出细小的血痕。她顾不上疼痛,拉着苏婉在漆黑的树林中狂奔。远处,掠夺者的皮卡引擎轰鸣,车灯像怪兽的眼睛般穿透雨幕。
"这边!"林夏突然转向,钻进一片茂密的灌木丛。她们蜷缩在潮湿的泥土上,屏住呼吸。皮卡的车灯从几米外扫过,引擎声渐渐远去。
"他们...他们是什么人?"苏婉的牙齿不住地打颤。
"比丧尸更危险的东西。"林夏检查了手枪弹匣,只剩四发子弹了。"末日里,有些人比怪物更可怕。"
天亮前,她们终于到达老工业区。这里曾是纺织厂聚集地,如今只剩下一排排破败的厂房。林夏选择了一栋砖混结构的三层小楼作为临时落脚点,二楼的办公室还保留着完好的铁门和窗户。
"休息一会。"林夏用办公桌抵住门,递给苏婉一瓶水和半块压缩饼干。"天亮后我们得想办法回仓库。"
苏婉机械地咀嚼着饼干,眼神空洞。"爸妈...他们是不是..."
林夏没有回答,只是紧紧抱住了她。苏婉在她肩头无声地流泪,直到精疲力竭地睡去。
窗外,雨势渐小,但丧尸的嚎叫声仍不时传来。林夏守在窗边,思考着下一步计划。仓库里有她们大部分的物资和武器,但被丧尸群占领后,强攻几乎不可能。她需要一个新的方案。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穿透云层时,林夏突然坐直了身体——远处的公路上,一个身影正踉跄着向工业区移动。那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年,右臂缠着渗血的绷带,走路姿势却异常坚定,不像丧尸的蹒跚。
"苏婉,醒醒。"林夏轻轻摇醒闺蜜,"有人来了。"
她们从窗口观察着那个少年。他似乎在寻找什么,不时停下来检查路边的建筑。当他走近她们藏身的小楼时,林夏看清了他的脸——苍白但清醒,眼睛里有种锐利的智慧,完全不像被感染的样子。
"救...救我..."少年突然抬头,准确地看向她们所在的窗口,仿佛早就知道那里有人。他举起左手,掌心是一枚闪着微光的电子芯片。"我知道哪里还有物资...**秘密仓库..."
林夏和苏婉交换了一个眼神。这太巧合了,简直像陷阱。
"你怎么知道我们在那?"林夏从窗口探出头,手枪隐蔽地指向少年。
"热成像。"少年虚弱地笑了笑,指了指自己左眼上的单片眼镜,"简易版的。我叫程远,病毒爆发前在科研机构工作...负责物资转移。"
林夏犹豫了。少年右臂的绷带已经被血浸透,但伤口看起来已经有三四天了。如果他被丧尸咬过,现在应该已经变异才对。
"你的伤是怎么回事?"她厉声问道。
"实验室事故。"程远的表情突然变得痛苦,"不是咬伤...我这里有抗病毒血清...可以证明我的价值..."
这句话打动了林夏。她示意苏婉准备好弩箭,自己下楼小心地打开门。
程远瘫倒在门口,左手仍紧握着那枚芯片。林夏迅速检查了他的伤口——整齐的切割伤,确实不像咬痕。更奇怪的是,伤口边缘有微弱的蓝色荧光。
"带他上去。"林夏做出决定,"但要绑起来,搜身。"
在办公室里,她们给程远喂了水和抗生素。他的意识很快恢复清醒,第一件事就是指向自己的背包:"里面有...抗病毒抑制剂...给我注射..."
林夏从包里找出一个金属盒,里面是五支装有蓝色液体的小瓶。她谨慎地递给程远一支,看着他熟练地注射进自己的手臂。
"谢谢。"程远长舒一口气,"你们救了我的命。"
"现在告诉我们,**秘密仓库在哪里。"林夏没有放松警惕,"还有,你为什么没被感染?"
程远举起那枚芯片:"这里有坐标。至于我..."他苦笑着卷起右臂袖子,露出一个奇怪的金属装置,正嵌在伤口上方,"这是实验性抑制剂植入体。我们团队一直在研究病毒...但实验室被袭击了..."
林夏接过芯片,插入平板电脑。地图上立刻显示出一个红点——位于城市北郊的一座废弃水厂。
"那里有食物、药品、武器,甚至有一台小型净水设备。"程远说,"足够十个人用半年。"
"为什么告诉我们?"苏婉突然问,"你可以自己去。"
程远的目光变得深邃:"因为你们有仓库...有防御系统...而我需要保护。"他指了指窗外,"病毒在进化,普通的丧尸只是开始..."
仿佛印证他的话,远处传来一声不同于以往的嚎叫——更高亢,几乎像某种信号。
林夏做出了决定:"我们休整一天,明天去水厂。但首先..."她看向窗外逐渐放晴的天空,"我们得回仓库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