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哲,这就是你说的惊喜?”
林晓晓站在门口,漂亮的脸上满是错愕。她看着眼前这个水泥地、大白墙、电线**在外的毛坯房,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
她身旁的母亲刘芳,更是夸张地用手在鼻子前扇了扇,仿佛空气里有什么难闻的味道。
“我的天,晓晓。这就是你那个谈了两年的男朋友?住的地方连个猪窝都不如。”刘芳的嗓门尖锐刺耳,毫不掩饰她的鄙夷。
江哲脸上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他侧身让开位置:“阿姨,晓晓,先进来坐吧。刚买的房子,还没来得及装修。”
刘芳嫌恶地后退一步,脚上那双价值不菲的高跟鞋,仿佛踩在水泥地上都会被玷污。
“坐?坐哪里?坐地上吗?”她上下打量着江哲,眼神像是在审视一件垃圾,“江哲我跟你明说。我们家晓晓从小就是被捧在手心里长大的。你让她跟着你住这种地方,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江哲没说话,只是平静地看着林晓晓。
林晓晓的嘴唇动了动,眼神有些躲闪。她拉了拉母亲的衣袖:“妈,你少说两句。江哲他也是为了省钱,想攒钱给我们未来一个保障。”
“保障?就这?这是保障还是讨饭?”刘芳一把甩开女儿的手,指着江哲的鼻子骂道,“我早就跟你说过,这小子看着就不靠谱。长得倒还行,可长得帅能当饭吃吗?在公司当个小职员,一个月能有几个钱?”
她越说越气,音量也越来越大,引得走廊里有邻居探出头来看热闹。
“你看看这栋楼,叫‘云顶天宫’。住在这里的非富即贵。你在这里买个毛坯房,是想拉低整栋楼的档次吗?物业没把你赶出去都算是仁慈了!”
江哲终于开口,声音依旧平静:“阿姨,这房子是我全款买的,物业凭什么赶我走?”
“全款?”刘芳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就你?你知道这里一平米多少钱吗?二十万!你这套最小的户型,一百平,也要两千万!你拿什么全款?把你卖了吗?”
林晓晓的脸色也有些发白。她知道江哲家境普通,两千万对他来说无异于天文数字。她小声问:“阿哲,你……你是不是贷款压力太大了?所以才没钱装修?”
江哲看着她,眼神里带着一丝探究:“晓晓,如果我真的只能住在这里,你愿意陪我吗?”
这个问题让林晓晓愣住了。
她曾经无数次幻想过和江哲的未来。她以为就算不富裕,至少也会有一个温馨的小家。而不是眼前这个,连遮风挡雨都显得勉强的“水泥盒子”。
刘芳见女儿犹豫,立刻加了一把火。
“愿意?她凭什么愿意?我女儿名牌大学毕业,长得如花似玉,追她的人能从这里排到法国!她跟着你吃苦?你配吗?”
刘芳从爱马仕包里抽出一张照片,摔在江哲面前的水泥地上。
照片上是一个穿着西装,戴着金丝眼镜的年轻男人,笑容自信,背景是一辆宾利。
“看到了吗?赵天宇。你女朋友的师兄,现在是盛达集团的区域总监,年薪三百万。他已经跟晓晓表白了,房子车子都准备好了,就在这栋楼,一套三百平的精装大平层!你拿什么跟他比?”
江哲低头看了一眼照片,然后又抬头看向林晓晓。
林晓晓的头垂得更低了,声音细若蚊蝇:“阿哲,我妈她……她也是为我好。”
一句“为我好”,像一把刀子,将江哲心中最后一点温情割断。
他懂了。
这场戏,该结束了。
他点了点头,出奇地冷静:“阿姨说得对。这里的确配不上晓晓。”
刘芳以为他服软了,脸上露出胜利的笑容:“算你还有点自知之明。这样吧,看在晓晓跟你两年的份上,我们也不让你太难堪。你主动跟晓晓提分手,我们对外就说是和平分手。以后别再来纠缠我们晓晓。”
江哲笑了。
他环顾了一下这个空旷的毛坯房,然后目光落在林晓晓那张纠结又带着一丝解脱的脸上。
“好。”他干脆利落地说出一个字。
林晓晓猛地抬起头,眼中满是不可思议。她以为江哲会挽留,会痛苦,会歇斯底里。
可他没有。他平静得像是在说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
刘芳很是满意,拉着林晓晓就要走:“行了,晓晓,我们走。别跟这种穷鬼浪费时间了。今天晚上赵总监请我们吃饭,你好好打扮一下。”
走到门口,江哲突然又开口了。
“等等。”
刘芳不耐烦地回头:“又干嘛?想反悔?还是想索要分手费?我告诉你,一分钱都没有!”
江哲摇了摇头,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
他走到门口,当着她们的面,缓缓将门关上。
在门彻底合上的前一秒,母女俩听到他轻飘飘的一句话。
“我是说,这间毛坯房配不上你们。所以,你们被这栋楼拉黑了。从现在开始,云顶天宫不欢迎二位。”
“砰!”
门,关上了。
刘芳和林晓晓愣在原地,面面相觑。
“他……他什么意思?他疯了吗?”刘芳气得浑身发抖,“一个穷光蛋,还敢拉黑我们?他以为他是谁?这栋楼的楼主吗?”
林晓晓心里也涌上一股莫名的不安。
江哲最后那个眼神,太平静,太陌生,也太……有底气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