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训追教官翻车后,班主任抱着娃来了1军训骄阳下的隐秘心思八月末的太阳,
犹如一颗炽热的火球,无情地悬在操场上方,将无尽的光与热倾洒而下。
塑胶跑道仿佛被点燃,蒸腾起扭曲的热浪,空气粘稠得仿若凝固的油脂,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我,林晚晚,身着密不透风的迷彩服,站在队列之中,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于一个巨大的蒸笼,
汗水如小溪般顺着额角、鬓边、脊椎蜿蜒而下,汇聚在厚重的腰带边缘,浸出一圈深色,
又痒又黏。“军姿!都给我站直了!后脚跟并拢!膝盖绷直!眼睛平视前方!谁动一下,
全体加五分钟!”冷锋教官的声音,似淬了冰的钢板,冰冷而坚硬,
毫无感情地在操场上空炸响,精准地穿透了那沉闷的嗡鸣。冷锋,人如其名,冷若冰山。
他身姿笔挺,宛如一杆标枪,稳稳地插在队伍前方。迷彩作训帽压得极低,
帽檐的阴影恰到好处地遮盖住他大半张脸,只露出线条紧绷、棱角分明的下巴,
以及那薄得近乎无血的嘴唇。汗水在他古铜色的脖颈上闪烁着光芒,顺着喉结缓缓滚落,
消失在同样被汗水浸湿的领口里,而他的身姿却稳如磐石,纹丝不动。我偷偷咽了口唾沫,
喉咙干渴得仿佛要冒烟。眼角的余光,不由自主地向左边瞟去。隔着三个人,便是苏晓晓。
她站得比我挺拔许多,纤细的脖颈努力向上伸展,恰似一株迎风而立的小白杨。
汗水浸湿了她额前的几缕碎发,贴在光洁的额头上,衬得那张白皙的脸庞愈发透明。
她的眼神亮得出奇,犹如两颗被点燃的琉璃珠子,目不转睛地、近乎贪婪地黏在冷锋身上,
眼中燃烧的火焰,似乎要将这毒辣的日头都比下去。她仿佛丝毫感受不到酷热的煎熬,
完全沉浸在自己炽热的思绪之中。就在这时,一阵细微的窸窣声,从我的右边裤兜悄然传来。
我心头猛地一跳,像做贼般迅速收回目光,全身的神经瞬间紧绷。
那是我偷偷揣着的一小包真空包装的酱牛肉!隔着薄薄的迷彩裤布料,
我能清晰地感觉到它方方正正的棱角。食堂那寡淡无味的饭菜根本无法满足我蠢蠢欲动的胃,
这包香醇浓郁的酱牛肉,不仅是我对抗这严苛训练的精神支柱,
更是我精心酝酿多日的秘密武器——找个神不知鬼不觉的时机,
将其塞进冷锋那件总是搭在单杠上的作训服口袋里。当他深夜结束训练,疲惫地掏出衣服时,
那诱人的香气便会悄然宣告我的存在……光是想象那个画面,我的嘴角就忍不住微微上扬。
“林晚晚!嘴角抽什么筋?加练五分钟!”冷锋那淬了冰的声音毫无预兆地当头劈下。
我吓得一哆嗦,那隐秘的笑意瞬间凝固在脸上,心脏差点从嗓子眼里蹦出来。完了!
偷乐被抓包了!我赶紧绷紧面皮,努力做出严肃认真的模样,眼观鼻,鼻观心。然而,
就在我努力扮演雕像的同时,左前方的苏晓晓,身体忽然极其戏剧性地晃了一下,幅度不大,
却带着一种精心设计的、恰到好处的柔弱感。接着,她那双漂亮的眼睛缓缓闭上,
整个人像一片被狂风骤然吹落的叶子,软绵绵地、姿态优美地向后倒去。“啊!有人晕倒了!
”旁边的女生惊呼起来。队列瞬间出现一阵小小的骚动。冷锋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他大步流星地走过去,动作利落却谈不上温柔,一把托住苏晓晓下滑的身体。苏晓晓的头,
就那样“恰好”地、软软地靠在了冷锋结实的臂弯里,长长的睫毛像受惊的蝶翼般微微颤动,
脸色苍白,楚楚可怜。“报告教官,”她气若游丝,声音带着一种令人心碎的沙哑,
“我……我有点低血糖……”冷锋没有说话,只是示意旁边的女生扶住她,
然后简洁地命令:“扶她去树荫下休息,喝点水。”苏晓晓被搀扶着离开,经过我身边时,
她那紧闭的眼睫,极其细微地、得意地扇动了一下。那几乎难以察觉的挑衅,
像一根细小的针,精准地刺中了我。好啊苏晓晓,你这朵娇弱的小白花!演技够精湛的!
我心底的小火苗噌地一下冒了起来,刚才被抓包的尴尬瞬间被冲淡,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截胡的不忿。酱牛肉计划必须提前!我暗暗发誓,眼神变得更加坚定。
2酱牛肉与情书的暗战报复的时机来得比想象中更快。午休结束的哨声刚刚停歇,
训练场便重新被口令声和脚步声填满。毒辣的日头稍稍偏西,但威力丝毫不减,
空气依旧粘稠灼热。冷锋正一丝不苟地纠正着队列里一个男生的动作,他的背影挺拔如松,
汗水早已浸透了他的后背,勾勒出精悍的肌肉线条。我的心跳陡然加速,
如同揣了一只不安分的小兔子。那包酱牛肉就稳稳地揣在我左侧的裤兜里,隔着布料,
似乎正散发着诱人的、暖烘烘的香气。机会来了!我迅速扫视四周——没人注意我这边,
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冷锋和那个被训的倒霉蛋身上。就是现在!我屏住呼吸,
动作快如闪电。右手飞快地探入口袋,准确地捏住那方方正正的塑料包装一角,
然后身体借着调整站姿的微小动作,极其自然地向前挪了半步,
左手顺势伸向单杠——冷锋那件深绿色的作训服外套,此刻正随意地搭在那里。
指尖触碰到粗糙的迷彩布料,带着被太阳晒透的温热。我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肾上腺素狂飙。手指灵活地钻进外套口袋深处,将那包沉甸甸、油润润的酱牛肉,
轻轻地、稳稳地塞了进去。整个过程行云流水,不过短短一两秒钟。迅速收回手,重新站好,
目不斜视。掌心微微出汗,并非因为炎热,而是源于紧张和一种隐秘的、巨大的满足感。
成功了!酱牛肉的油脂香气,此刻想必正悄悄地在冷锋的口袋里弥漫开来吧?
想象着他晚上独自一人时,摸到这份“惊喜”时可能出现的表情,哪怕只是零点一秒的错愕,
也足以让我在心底偷偷乐上半天。然而,这小小的得意还未持续多久,
便被另一幕猝不及防地打断了。冷锋已经走开,继续巡视队列。
苏晓晓不知何时又回到了队伍里,脸色依旧带着点“虚弱”后的苍白,
但那双眼睛却亮得惊人,紧紧追随着冷锋移动的身影。她的嘴唇无声地翕动着,
像是在默念着什么。然后,趁着冷锋背对着我们、检查另一排动作的瞬间,
苏晓晓飞快地从自己口袋里掏出一个东西——一个粉红色的、叠成精巧心形的小纸条!
她的动作同样迅捷而隐秘,指尖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颤抖。她飞快地踮起脚尖,
手臂以一个极其刁钻的角度伸出,目标同样是单杠上那件作训服外套!那颗小小的粉色心形,
像一颗投入湖面的石子,悄无声息地落进了另一个敞开的侧边口袋里。做完这一切,
她立刻恢复标准的军姿,脸颊飞起两抹可疑的红晕,眼神却亮得惊人,
带着一种孤注一掷后的兴奋和期待。我站在斜后方,将这一幕看得清清楚楚。
一股酸溜溜的、带着辛辣味道的情绪猛地冲上我的喉咙。酱牛肉?心形情书?苏晓晓,
你还真是……花样百出啊!我盯着她微红的侧脸,
心底那点刚刚升腾起的得意瞬间被一股强烈的竞争意识所取代。好,很好,
那就看看冷锋这块冰山,最后会被谁的“糖衣炮弹”融化!
3月光下的独舞与意外插曲白天是酱牛肉和情书的隐秘战场,夜晚,
则成了苏晓晓一个人的舞台。凌晨的操场,终于褪去了白天的喧嚣与燥热。
巨大的探照灯早已熄灭,只有远处几盏昏黄的路灯,如同瞌睡人的眼,
勉强驱散一小片一小片的黑暗。白日里被晒得滚烫的塑胶跑道,此刻正无声地吐纳着凉气,
空气中弥漫着青草、泥土和露水混合的清冷味道。
整个世界陷入一种疲惫的、深沉的静谧之中。我裹着薄薄的外套,
蜷缩在宿舍楼侧面巨大的阴影里,宛如一尊冰冷的石雕。初秋的夜风带着侵肌的凉意,
毫不客气地钻进领口袖口,冻得我牙齿微微打颤。
我死死盯着操场中心那片被微弱月光眷顾的草地。苏晓晓果然在那里。
她换下了肥大的迷彩服,身着一身月白色的练功服,
柔软贴身的布料勾勒出少女纤细而柔韧的腰肢和修长的腿。没有音乐,
只有晚风吹过草叶的沙沙声。她起势,手臂舒展如天鹅引颈,足尖点地,
身体轻盈地旋转起来。月光像一层流动的银纱,温柔地披在她身上,
随着她的旋转、跳跃、伸展,时而流淌,时而飞散。她的每一个动作都舒展到极致,
带着一种近乎献祭般的专注与力量。旋转时,黑发在空中划出优美的弧线;跳跃时,
身体绷成一道充满张力的弓;下腰时,柔软的腰肢仿佛要融入这片清冷的夜色之中。
这不再是白天那个需要人搀扶的“低血糖患者”,这是一个在月光下燃烧的灵魂。
她跳得那样投入,那样忘我,每一个眼神的延伸,每一次指尖的颤动,
都直直地指向我们宿舍楼旁边那栋教官们休息的平房——冷锋房间的窗户黑洞洞的,
像一只沉默的眼睛。我抱紧胳膊,试图汲取一点可怜的暖意,心里却像打翻了五味瓶。嫉妒?
有一点。苏晓晓确实美得像个月下精灵。佩服?也有一点,这舞姿,
这勇气……但更多的是强烈的不甘和焦虑。酱牛肉再香,终究是死的、无声的。
而这月光下的舞蹈,如此鲜活,如此直击人心,像一首无声却震耳欲聋的情诗。
冷锋他……会看到吗?他会喜欢吗?就在这时,一道刺眼的白光骤然划破黑暗,
像一把冰冷的利剑,精准地刺中了月光下那个旋转的身影!“谁在那里!干什么的?!
”一声严厉的暴喝如同惊雷般炸响,瞬间撕碎了操场的宁静。是巡夜的保安!
他手里拿着强光手电筒,光束牢牢锁定了僵在原地的苏晓晓。完了!我心头猛地一沉,
下意识地把自己更深地缩进阴影里,屏住了呼吸。苏晓晓显然也吓懵了,
保持着最后一个下腰的动作,动弹不得,脸色在强光下白得像纸。“哪个班的?
大半夜不睡觉在这里搞什么名堂?!”保安大叔气势汹汹地大步走过来,
手电光毫不客气地在苏晓晓脸上、身上来回扫视,仿佛在检查什么可疑物品,“跳的什么舞?
鬼鬼祟祟的!是不是想搞什么破坏?还是传递信号?说!
”“我……我……”苏晓晓的声音带着明显的哭腔,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发抖,
刚才的优雅和勇气荡然无存,只剩下被当众抓包的惊恐与羞耻。
保安的厉声盘问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既担心苏晓晓,
更害怕她把我这个“目击者”也供出来。就在这令人窒息的时刻,
那排教官宿舍的其中一扇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只穿着迷彩T恤,身影被屋内的灯光拉得很长,投射在门外的空地上。是冷锋!
他显然是被外面的动静吵醒了。他站在门口,没有立刻走过来,
只是沉默地看着操场中央被强光笼罩、瑟瑟发抖的苏晓晓,还有那个气势汹汹的保安。
月光勾勒出他冷硬的侧脸轮廓,看不清表情。保安看到冷锋,立刻停止了呵斥,
语气变得恭敬了些:“冷教官,吵醒您了?这女学生大半夜不睡觉,在这里跳舞,形迹可疑,
我怀疑……”冷锋抬起手,打断了保安的话。他的动作很随意,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他没有看保安,目光依旧落在苏晓晓身上,声音不高,
却清晰地穿透了夜晚的空气:“跳得不错。”简单的四个字,像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
苏晓晓猛地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看向那个月光下的身影,脸上惊恐未褪,
却又瞬间被一种巨大的、狂喜的光芒所覆盖。保安愣住了,张着嘴,剩下的话卡在喉咙里。
躲在阴影里的我也愣住了。跳得不错?冷锋……他竟然夸她了?!
一股强烈的酸涩瞬间淹没了我的心脏,比刚才的夜风还要冷。我精心准备的酱牛肉,
在他眼里,恐怕只是一份来历不明的油腻食物吧?而苏晓晓这惊世骇俗的月光独舞,
却得到了他一句“跳得不错”!挫败感像冰冷的潮水,瞬间将我淹没。冷锋没再说什么,
只是对保安微微点了下头,便转身关上了房门。保安挠了挠头,显然也懵了,
看看紧闭的房门,又看看还僵在原地、脸上悲喜交加的苏晓晓,
最终没好气地挥挥手:“行了行了,赶紧回去睡觉!再有下次,直接报你们班主任!”说完,
嘟嘟囔囔地打着手电走开了。苏晓晓还站在那里,呆呆地望着冷锋紧闭的房门,月光下,
她的肩膀微微耸动,像是在无声地哭泣,又像是在拼命压抑着巨大的喜悦。而我,
在冰冷的阴影里,只觉得心沉到了谷底,连牙齿打颤都感觉不到了。这场战争,
似乎从一开始,我就选错了武器。4班主任的雷霆之怒苏晓晓的月光独舞事件,
虽然以冷锋一句出人意料的“跳得不错”暂时化解了危机,
却在班主任范建仁那里掀起了滔天巨浪。第二天下午,原本是短暂的休息时间。
我和苏晓晓正坐在操场边树荫下的石阶上,
各自舔舐着心里的伤口——她的伤口是昨晚的惊吓与狂喜交织,
我的伤口则是酱牛肉战略可能全面溃败的沮丧。空气里弥漫着一种心照不宣的尴尬和沉默。
突然,一片阴影沉沉地笼罩下来,带着一股浓烈的、几乎令人窒息的廉价古龙水气味。
我们同时抬头,心猛地一沉。班主任范建仁就站在我们面前。
他今天没穿那身万年不变的灰色夹克,反而穿了件崭新的、熨得笔挺的白色短袖衬衫,
领口扣得一丝不苟,头发用发蜡抹得油光锃亮,苍蝇站上去都得打滑。
只是那件白衬衫紧紧绷在他微凸的肚腩上,显得有些局促。
他手里捏着几张折叠得整整齐齐的纸,脸色阴沉得像暴雨前的天空,
那双平时就有些精明的三角眼,此刻更是锐利如刀,在我们两人脸上来回刮过。“林晚晚!
苏晓晓!”他开口,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刻意压制的怒火,“你们两个,给我站起来!
”我们像被针扎了**,噌地站了起来,垂着头,不敢看他。
范建仁将那几张纸“啪”地一声拍在旁边的石阶上。那声音在安静的午后格外刺耳。
“这是什么?!”他指着那几张纸,指尖因为用力而微微发抖,“啊?告诉我这是什么?!
”我偷偷瞄了一眼,心瞬间沉到了冰窖里——那是苏晓晓那封粉红色的心形情书!
此刻被粗暴地展开了,
旁边还躺着几张被撕成两半、皱巴巴的纸……上面赫然是我那歪歪扭扭、字大如斗的笔迹!
是我昨晚辗转反侧后,终于鼓起勇气写下的……也打算塞进冷锋口袋的“情书”!
虽然内容不过是几句干巴巴的“冷教官辛苦了”、“酱牛肉好吃吗”之类的蠢话,
但此刻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简直比扒光了衣服游街还要羞耻!苏晓晓的脸瞬间变得惨白,
身体晃了一下。我的脸颊也像被火烧着了一样,滚烫滚烫。“好啊!好啊!真是我的好学生!
”范建仁气得声音都变了调,手指点着我们俩的鼻子,“一个!深更半夜不睡觉,
跑到操场上跳大神!成何体统!影响多恶劣!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班出了什么精神问题!
”他这话明显是针对苏晓晓。接着,那刀子似的目光又狠狠剜向我:“另一个!更绝!
整天琢磨些歪门邪道!往教官口袋里塞东西?塞的什么?啊?油乎乎的,污染军装!
知不知道这多不尊重人?还有心思写这些乱七八糟的玩意儿!
”他抓起我那几张被撕开的“情书”,哗啦啦地抖着,纸片发出脆弱的哀鸣。“你们俩!
”他深吸一口气,胸膛剧烈起伏,那件紧绷的白衬衫纽扣仿佛随时要崩飞,
“脑子里整天装的都是些什么?是浆糊吗?还是烂泥?军训!是锻炼意志,磨练体魄,
培养纪律性的神圣时刻!不是给你们搞这些乌七八糟的儿女情长的地方!看看你们这副样子,
心思都歪到太平洋去了!还谈什么训练效果?还谈什么集体荣誉?你们俩,
简直就是害群之马!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汤!”范建仁唾沫横飞,言辞越来越激烈,
越来越难听。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树上的知了也识趣地闭了嘴。
其他休息的同学远远看着,眼神复杂,有同情,有好奇,更多的是一种置身事外的疏离。
“我告诉你们!心思给我收回来!立刻!马上!”范建仁最后几乎是吼出来的。
第四章:班主任的雷霆之怒范建仁最后几乎是吼出来的,他弯腰,
一把抓起石阶上那几张承载着我们少女心事的废纸,用尽全身力气,狠狠地撕扯着!
粉红的心形,我那笨拙的字迹,在刺耳的“嗤啦”声中,瞬间变成了无数细小的碎片。
他手一扬,白色的、粉色的碎纸片,如同被狂风卷起的肮脏雪片,
纷纷扬扬地洒落在我们脚边,也洒落在滚烫的水泥地上。“再有下次,直接叫家长!
记过处分!听见没有?!”他恶狠狠地丢下这句话,
像一只斗胜的、羽毛凌乱却强撑气势的公鸡,狠狠地瞪了我们最后一眼,才转身,
挺着那被白衬衫勒得越发明显的肚子,迈着沉重的步伐离开了。
浓烈的古龙水味在空气里弥漫了好一阵才散去。我和苏晓晓僵在原地,
像两尊被施了定身法的石像。脚边,是那些被撕碎的心事,在热风中微微打着旋儿,
显得那么卑微,那么可笑。巨大的羞耻感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之前的尴尬和不甘,
只剩下一种被当众扒光、尊严被狠狠踩在脚下的愤怒和屈辱。眼泪在苏晓晓的眼眶里打转,
她死死咬着下唇,不让它掉下来。我则感觉一股邪火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烧得我浑身发抖,
拳头在身侧攥得死紧。对视一眼。无需言语。范建仁!
这个道貌岸然、多管闲事、还喷着劣质香水的秃顶老男人!一股同仇敌忾的怒火,
瞬间烧毁了我和苏晓晓之间那点可怜的情敌隔阂。复仇的烈焰,在无声的对视中熊熊燃起。
军训追教官翻车后,
班主任抱着娃来了5复仇计划的实施(续)我接过那小小的、冰凉刺骨的玻璃瓶,
手心全是汗。瓶盖拧开,那股浓烈到呛人的薄荷脑和樟脑混合的气味直冲鼻腔,
熏得我眼睛都有些发酸。我点点头,猫着腰,像一道影子般迅速闪到开水房门口。
范建仁那个标志性的大搪瓷杯,果然已经稳稳地放在接水台旁边的窗台上了!
杯口还微微冒着热气,显然刚倒掉残水,正等着接新的。那行“先进教育工作者”的红字,
此刻在我眼中充满了讽刺。时间紧迫!我拧开瓶盖,屏住呼吸,对准那敞开的杯口,
毫不犹豫地将整瓶风油精都倒了进去!深绿色的液体倾泻而下,
迅速融入杯底残留的微量水渍里,那浓烈到爆炸的气味瞬间升腾起来,
弥漫在小小的开水房里,简直像打翻了一个化学试剂瓶。倒完最后一滴,我飞快地拧好瓶盖,
把空瓶塞回口袋,转身就跑。苏晓晓在拐角处紧张地对我招手。我们俩像受惊的兔子,
以最快的速度逃离了“犯罪现场”,心脏狂跳得几乎要从喉咙里蹦出来,躲回了器材堆后面,
只探出两双眼睛,死死盯着开水房的方向。三点整。
范建仁那微胖的身影准时出现在走廊另一端,手里果然捏着一小袋茶叶。
他哼着不成调的曲子,迈着四方步,不紧不慢地走向开水房。他拿起窗台上的大搪瓷杯,
拧开水龙头,滚烫的开水哗啦啦地注入杯中,迅速淹没了杯底那点深绿色的液体,
白色的水汽蒸腾而起。范建仁毫无察觉。他甚至颇有闲情逸致地撕开茶叶袋,
将碧绿的茶叶抖进那杯翻滚的开水里。做完这一切,他心满意足地端起杯子,凑到嘴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