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又拨通了另一个电话。
“宋哥,帮我拟份离婚协议。顺便,查个人。”
对面显然是在酒局上,窸窣一阵后,才传来宋煜压得极低的声音:
“离婚?你真舍得?”
“你为他做了那么多,到现在他还揪着我们从酒店出来那事……”
温时欢扯了扯嘴角,笑意泛着苦。
贺冉州心里装着方雨薇,哪会在乎她和宋煜那点捕风捉影的谣言。
“你拟好协议就行。记住我们的约定,那件事,烂在肚子里。”
“还有,帮我查一下贺冉州。”
她抬眼望向客厅,粉色沙发刺得人眼仁发疼,闭眼道:“查他是不是真把身份注销了。”
对面沉沉叹了口气,“好。”
电话挂断,师兄的消息恰好跳进来:
【好,半个月后入职。】
回复完消息,温时欢上楼收拾东西。
结婚三年,贺冉州给足了她贺太太的体面,让她差点以为这场婚姻能撑到白头。
如今才懂,那不过是欺骗的补偿,是施舍的安稳。
好不容易压下去的疼,又顺着心口蔓延开来。
她把那些珠宝首饰、高定礼服一股脑塞进箱子,打算挂去二手平台。
等她抱着箱子下楼,客厅里的景象让她脚步一顿。
方雨薇正坐在那组刺眼的粉色沙发上,一只脚踩着温时欢新买的真丝拖鞋,手里捏着块切好的蛋糕。
而贺冉州半蹲在她面前,正低头给她磨破的脚踝涂药膏。
他眼神专注,声音温柔:“别动,疼吗?”
轻飘飘的一句话,却让温时欢眼眶骤热。
她慌忙低下头,用力掩盖掉那阵涩意。
曾经,他们也有过这样的岁月静好。
那时他还不是贺家风光的继承人,只是个被人戳脊梁骨的私生子。
天天顶着张生人勿近的脸,却会在她被孤儿院的男保育员堵在角落时,红着眼把人打跑,拉着她的手逃出那个冰冷的地方。
他们在他母亲留下的老单元房里,相依为命了三年。
他会分她一只蓝牙耳机,一起听撕心裂肺的情歌。
也会在实验室意外起火时,不顾后背被烧伤的风险,把吓傻的她背出来。
她至今记得他落在唇瓣的那个吻,少年双耳通红,誓言滚烫:
“时欢,我们就这样过一辈子。”
可方雨薇出现后,一切都变了。
她抢了方家给温时欢的领养名额还不够,又把主意打到了贺冉州身上。
贺冉州跟混混打架,她总能恰好在那时像救星般冲出来,高喊“住手,我报警了”;
老师嫌弃贺冉州是私生子,剥夺他演讲比赛资格,她会坚定地站出来:“老师,你这么做不公平。”
就这样,一场场偶像剧似的救赎,让她一步步走进了贺冉州的世界。
直到贺冉州被贺家认回去,方雨薇突然拿出温时欢和宋煜出入酒店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