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宸盯着手机屏幕,照片上的两个孩子笑得灿烂,眼睛像极了他。五年前,他因误会逼走了苏晴,现在才知她带走了他们的骨肉。悔恨如潮水般涌来,他抓起车钥匙,冲出豪华办公室,发誓要找到她,无论天涯海角。从纽约到东京,他追寻每一个线索,夜晚梦见苏晴温柔的面容,白天被愧疚折磨。一次在巴黎街头,他几乎撞见她和孩子们,心跳加速,命运似乎要给他第二次机会。
巴黎的深秋,梧桐树叶飘落在香榭丽舍大街。顾宸站在街头,目光死死锁定在对街咖啡馆外的那桌客人身上。
那个女人...虽然只看到一个侧影,但他几乎可以肯定就是苏晴。五年的时光似乎没有在她身上留下太多痕迹,反而让她褪去了从前的青涩,多了几分成熟的风韵。
更让他心跳加速的是她身边那两个约莫四五岁的小男孩。他们正叽叽喳喳地说着什么,其中一个孩子突然转过头来,露出灿烂的笑容。
顾宸的呼吸骤然停滞——那双眼睛,简直和他如出一辙。
五年前离婚的场景突然浮现在眼前。那时苏晴平静地签下离婚协议,甚至没有多看他一眼。他当时以为她冷漠无情,现在才明白,那平静的表面下藏着怎样的惊涛骇浪。
“顾总?”助理小声提醒,“我们该去下一个会议了。”
顾宸像是没听见,他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那两个孩子身上。其中一个较活泼的男孩正手舞足蹈地讲故事,另一个则安静地吃着蛋糕,偶尔抬头看一眼母亲,眼神里满是依赖。
这就是他的儿子们。他和苏晴的儿子们。
五年前他因为一个误会,固执地认为苏晴嫁给他只是为了顾家的财产。他在盛怒之下提出了离婚,而她竟然毫不犹豫地答应了。现在回想起来,当时的自己多么可笑——如果苏晴真是为了钱,怎么会如此干脆地签字,连一分钱赡养费都没要?
“取消今天所有的安排。”顾宸的声音沙哑,眼睛仍然紧盯着对面。
就在他准备穿过马路时,苏晴突然站起身,牵着两个孩子的手朝另一个方向走去。顾宸急忙跟上,却在路口被红灯拦住。等他终于穿过车流,那三道身影早已消失在巴黎错综复杂的小巷中。
那一刻,顾宸感到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他错过了五年,不能再错过更多了。
***
苏晴牵着双胞胎儿子的手,快步走在巴黎的街道上。她的心跳得厉害,刚才不经意间瞥见的那个身影让她瞬间慌了神。
怎么会是顾宸?他应该在纽约或者世界的某个商业中心,而不是在巴黎的街头。
“妈咪,走慢点。”小儿子安安小声抱怨着,他的体质相对较弱,走太快会喘不过气。
苏晴立刻慢下脚步,内心涌起一阵愧疚:“对不起宝贝,妈咪刚才在想事情。”
大儿子乐乐好奇地回头张望:“妈咪,刚才那个一直看我们的叔叔是谁啊?他好像认识你。”
孩子的观察力总是惊人地敏锐。苏晴强装镇定:“可能是认错人了吧。走吧,我们该回家做晚饭了。”
回到租住的小公寓,苏晴安排两个孩子去看动画片,自己则走进厨房准备晚餐。她的手微微发抖,不得不扶着流理台深呼吸。
五年了。她以为已经彻底放下了那段婚姻,但仅仅是一个背影,就让她筑起的心防摇摇欲坠。
当年离婚后不久,她就发现自己怀孕了。在经历了最初的惊慌和无助后,她决定生下孩子。这不是为了顾宸,而是因为她一直渴望有一个完整的家——一个不会突然崩塌的家。
怀孕期间,她做过**,帮人画设计图;生下孩子后,她更是同时打几份工。最艰难的时候,她抱着发烧的孩子在急诊室外排队,自己却连买一杯咖啡的钱都要精打细算。
但现在一切都好起来了。她在巴黎一家设计公司找到了稳定的工作,虽然不算高薪,但足够养活她和两个孩子。孩子们健康快乐地成长,这是她最大的安慰。
“妈咪,乐乐又抢我的积木!”安安跑进厨房告状。
苏晴擦擦手,走出厨房调解双胞胎之间的小争端。看着两个孩子相似却又各具特色的小脸,她不禁想起顾宸。
乐乐活泼好动,眉眼间全是顾宸的影子;安安安静内向,但思考问题的方式和顾宸如出一辙。血缘真是奇妙的东西,即使从未谋面,父亲的特征还是如此清晰地刻在了孩子们身上。
“好了,你们两个,”她蹲下身,平视着孩子们,“要么一起玩,要么就都别玩了。选择权在你们。”
乐乐眼珠一转,率先妥协:“那我们一起搭城堡吧!安安当建筑师,我当建筑工人!”
安安破涕为笑:“那你得听我的指挥。”
看着两个孩子和好如初,苏晴的心柔软成一片。她曾经怨恨过顾宸,但现在更多的是感激——感激他给了她这两个世界上最珍贵的礼物。
只是她从未想过,顾宸会出现在巴黎。他是发现了什么吗?还是纯粹的巧合?
当晚,哄睡孩子们后,苏晴站在小阳台上,望着巴黎的夜景。秋风微凉,她裹紧了披肩。
手机突然响起,是一个陌生号码。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起来。
“苏晴?”电话那端的声音让她瞬间僵住——是顾宸。
五年没听见这个声音,但它依然能轻易搅动她的心绪。
“你怎么...”她下意识地想问他是怎么得到她的号码的,但转念一想,以顾宸的能力,这根本不是难事。
“我需要见你。”顾宸的声音低沉,带着她不曾听过的急切,“就现在。”
苏晴握紧手机:“太晚了,孩子们都睡了。”
电话那端沉默了片刻,再开口时,顾宸的声音有些颤抖:“孩子们...是我们的孩子,对吗?”
苏晴没有回答。晚风吹拂着她的发丝,远处的埃菲尔铁塔闪烁着光芒。五年的秘密,终于到了揭开的时刻。
“明天吧,”她最终说道,“明天中午,在我公司楼下的咖啡馆见。”
挂断电话后,苏晴靠在栏杆上,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该来的总会来,只是她没想到,当这一刻真正来临,她的内心竟如此平静。
也许是因为,她早已不是五年前那个依赖丈夫、失去自我的苏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