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个沉迷医美的爹,公司快破产了。唯一的救命稻草是和龚家联姻。新婚夜,
那个帅得人神共愤,冷得像殡仪馆冷冻柜的龚凛西,丢给我一份离婚协议。「一年,
替你对知夏做的事赎罪。」「一年后,签了它,滚。」我捡起协议,
冲他露出一个甜美的微笑。「龚先生,一年后我滚可以,但这个分手费是不是有点抠了?」
「再加两个零,我不仅滚,我还能表演个三百六十度托马斯全旋滚,包您满意。」
1.我叫耿鸢,一个平平无奇的富二代,职业是濒危网文作者。我爹耿大强,
一个傻白甜总裁,毕生心血,一是他的公司,二是他那张越来越不像自己的脸。现在,
公司要完蛋了。唯一能救公司的,只有龚凛西。京城第一医院最年轻的心外科主任,
人称‘龚神’,尽管这些头衔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恨我。因为我「欺负」了他的白月光,
温知夏。听名字就岁月静好、人畜无害的绿茶……哦不,女孩。一年前,在一场宴会上,
她「不小心」把红酒洒在我的**版礼服上,然后又「不小心」平地摔,额头磕在桌角,
缝三针。于是,我就成了上流圈子口中的恶毒女配。我爹为了公司,把我打包送到龚家。
龚凛西替白月光出气,捏着鼻子娶我。这逻辑,堪称商业鬼才和我爹那个恋爱脑的完美闭环。
此刻,龚凛西终于从石化状态中回过神。「耿鸢,你还真是……不知廉耻。」「谢谢夸奖。」
我把离婚协议收好。「那龚先生,新婚之夜,您是睡主卧,还是睡客房,还是……」
我眨了眨眼。「想跟我挤一挤?」他像是听到什么年度最好笑的笑话。「你配吗?」「也是。
」我从善如流地点头,「毕竟我这种凡夫俗子,碰一下您这尊金身,恐怕都得短命十年。」
我抱着我的小枕头,麻利地滚去客房。婚后生活,正式拉开序幕。这哪里是婚后,
分明是恶劣的合租关系。龚凛西把我当空气,每天早出晚归,回家也是直接进书房。
我们唯一的交流,就是他偶尔会把换下来的衬衫,面无表情地丢在我脚边。「洗了。」
我捡起来,闻了闻。嗯,一股消毒水和禁欲的味道。还有一点点……淡淡的女士香水味。
是温知夏常用的那款「无辜白莲」。我懂了。这是让我这个正宫,给小三的男神洗衣服呢。
这虐身虐心的戏码,可真够古早的。
我任劳任怨地把他的衬衫和我的内衣袜子丢进同一个洗衣机。搅吧,尽情地搅吧!
就像我们这该死错乱的姻缘!搅完之后,我把那件白得发光的衬衫晾起来,对着它拍了张照,
发个朋友圈。配文:【今日功德+1,帮一个被窝里藏了别人味道的男人,
洗掉了不属于我的骚味。】设置,龚凛西可见。干完这一切,我心满意足地躺在床上,
打开了我的码字软件。新文的灵感,有了。书名就叫《霸道神医和他的作精小娇妻》。男主,
龚冰山。女主,耿作精。完美。2.隔天神清气爽地起床,龚凛西已经走了。
餐桌上放着一张黑卡和一张纸条。「中午十二点,去把知夏接回来。她出院。」「卡给你,
别丢耿家的脸。」我拿起卡,对着阳光照了照。黑卡哎。小说里男主甩给女主,
让她「随便刷」的那种。我的怨种老公,虽然脑子不太好使,但人还怪大方的。
我化了个精致的「战损妆」,穿着一身黑,开着我那辆骚包的粉色跑车,
准时出现在私立医院门口。温知夏果然穿着一身白,柔弱地站在那儿,
像一朵风中摇曳的小白花。看见我,她眼睛一亮,然后迅速变得红彤彤。「鸢鸢姐,
你怎么来了?」「嫂子。」我面无表情地纠正她,「论辈分,你该叫我一声嫂子。」
她脸上的表情僵了一下,随即又变得楚楚可怜。「对不起,嫂子,我……我不是故意的。」
「你没什么不是故意的。」我帮她把话说完,然后拉开车门,「上车吧,我老公让我来接你。
」「我老公」三个字,我咬得特别重。温知夏的脸色,跟个调色盘似的。「嫂子,
你是不是误会我和凛西哥了?我们只是……」「青梅竹马,兄妹情深,纯洁无瑕,友达以上,
恋人未满?」我替她把四字成语都补全了。她被我噎得说不出话。我打开车载音响,
放了一首《算什么男人》。「你算什么男人,算什么男人,眼睁睁看她走却不闻不问……」
温知夏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我觉得她下一秒就要当场去世。
车开到我和龚凛西的「婚房」楼下。我没熄火。「到了,下车。」「嫂子,你不上去吗?」
「不了。」我从包里掏出那张黑卡,在她面前晃了晃,「你哥,哦不,我老公,
让我带他心爱的妹妹去逛街。」「他说,不能丢了耿家的脸。」我冲她眨眨眼,
笑得像个拐卖儿童的人贩子。「走吧,温**,今天我买单,让你见识一下,
什么叫真正的资本主义的腐朽快乐。」一个立志嫁入豪门的捞女,怎么可能拒绝这种诱惑。
她半推半就地跟着我进了本市最顶级的商场。我开启了「一个演员的自我修养」模式。
「这件,这件,还有这件,不要,其他的,都给我包起来。」我指着一排当季新款,
对柜姐说。柜姐的眼睛都直了。温知夏的眼睛也直了。但她还是矜持地拉了拉我的袖子,
「嫂子,太破费了……」「别叫我嫂子,叫我爸爸。」我豪气干云地一挥手,
「今天爸爸就让你看看,什么叫花钱如流水。」刷卡的时候,我特意把小票递到她眼前。
「看见没?六位数。是不是感觉呼吸都顺畅了?」她呼吸顺不顺畅我不知道,
反正我的挺顺畅。花别人的钱,可真爽啊。尤其是花我那怨种老公的钱,爽感加倍。
逛了一下午,温知夏拎着大包小包,脸上的笑都快挂不住。我把她送回家,挥手作别。
「妹妹,以后有这种好事,姐姐还找你。」回到家,龚凛西已经回来。「你去哪了?」
「带**妹体察民情去了。」我把一堆购物袋丢在地上,「放心,没丢你们耿家和龚家的脸,
花的每一分钱,都充满了金钱的铜臭和正宫的气度。」他看一眼那些奢侈品的logo,
又看了一眼我。「你倒是会享受。」「那当然。」我理直气壮,
「毕竟是我用一年的青春和自由换来的。不多捞点本,我岂不是亏大了?」我打了个哈欠,
准备回房。「等等。」他叫住我。「明天晚上,陪我回老宅吃饭。」我脚步一顿。
回老宅吃饭?见家长?这又是什么新的羞辱play吗?3.龚家老宅,
坐落在京城最寸土寸金的地段。典型的中式庭院,古朴又威严,门口两只石狮子,瞪着眼,
像是在审判每一个进去的人。我挽着龚凛西的手臂,感觉自己不是去吃饭的,是去上坟的。
心情比石狮子还沉重。龚凛西的父母,是那种典型的知识分子,儒雅随和,
但骨子里透着疏离。龚爸爸是退休的大学教授,龚妈妈是著名的画家。他们对我,客气,
但不亲近。饭桌上,气氛很诡异。龚妈妈给我夹了一筷子鱼。「小鸢,多吃点,你太瘦了。」
「谢谢妈。」我乖巧地应着。「凛西这孩子,从小就犟,性子冷,你多担待。」
龚爸爸推了推眼镜。「爸,您放心,我脾气好,能屈能伸,耐磨耐操。」「噗——」
龚凛西一口汤差点喷出来。他狠狠地瞪我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说「你给我闭嘴」。
我回了他一个「你算老几」的眼神。一顿饭,吃得暗流涌动。饭后,龚妈妈拉着我,
去她的画室。画室里挂满了画,大多是山水。「小鸢,我知道,你和凛西的婚事,委屈你了。
」她叹了口气,声音里带着疲惫。「我们做父母的,也知道他对知夏那孩子……」「妈。」
我打断她,「我知道您想说什么。商业联姻,各取所需。我图你们家的钱,
龚凛西图娶我能让他心里痛快。我们俩,绝配。」龚妈妈被我这番「大逆不道」
的言论给说愣了。她看着我,看了很久。「你这孩子,跟你妈妈真像。」
我妈在我很小的时候就跟我那个傻白甜爹离婚了,一个人去了国外,再也没回来。「我妈?」
「嗯,嘴上不饶人,心里比谁都软。」我撇撇嘴。我心才不软。我的心,是黑心棉做的,
又黑又硬。从老宅出来,月色很好。龚凛西全程黑着脸,开车开得像在飙一级方程式。
「耿鸢,你在我爸妈面前胡说八道什么了?」「实话实说啊。」我懒洋洋地靠在椅背上,
「我说我爱你爱得无法自拔,愿意为你做牛做马,就算你心里有别人,我也甘之如饴。」
车子一个急刹。「你有病?」他转过头,车里的光线很暗,看不清他的表情,
但能感觉到他气得不轻。「对啊。」我坦然承认,「和我结婚,你第一天知道吗?」「耿鸢,
别挑战我的底线。」「你的底线是什么?温知夏吗?」我凑近他,直视他的眼睛,「龚凛西,
你敢不敢摸着你的良心说,你让我娶你,哦不,你娶我,不是为了折磨我,
好给你那个白月光出一口恶气?」他沉默了。良心这种东西,他可能根本就没有。
「既然是互相折磨,那就别装什么情圣了。」我坐回原位,系好安全带。「拜托,专业一点。
我们现在是仇人,是怨偶,不是什么狗屁夫妻。」「油门踩到底,赶紧回家,我新开的文,
还等着我更新呢。」他没再说话,重新启动了车子。回到家,我把自己关进房间,开始码字。
【龚冰山带着耿作精回老宅吃饭,龚冰山的爹妈对耿作精嘘寒问暖,
耿作精感动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发誓要和龚冰山好好过日子,感化他这座大冰山。
】写完这段,我自己都吐了。太OOC了。删掉。重来。【耿作精对着龚冰山的爹妈,
痛斥龚冰山是个表里不一的渣男,表面是救死扶伤的医生,背地里却和绿茶小三勾勾搭搭,
婚内出轨!强烈要求二老为她做主,把龚冰山扫地出门,家产全归她!】嗯,这个带感。
这才是我的风格。4.日子就这么不咸不淡地过着。我和龚凛西,
维持着一种极其诡异的平衡。他继续当他的冷面神医,偶尔回家,也只是换件衣服,
或者从我这拿走他那张黑卡。我继续当我的咸鱼作者,每天最大的乐趣,就是花他的钱,
然后在我的小说里,把他和他那个白月光,虐得死去活来。我的小说,
因为情节过于沙雕和真实,竟然小火了一把。读者在评论区嗷嗷叫。【催更!催更!
今天龚冰山火葬场了吗?】【女主给我冲!虐死那个渣男和白莲花!
】【我怀疑作者本人就在经历这种事,代入感太强了,已经开始生气了!】我看着评论,
笑得在床上打滚。知音啊!这天,我正写到「耿作精花光龚冰山所有积蓄,包养了八个男模,
气得龚冰山当场吐血三升」的爽文情节时,接到一个电话。是我那个不靠谱的爹打来的。
电话一接通,就是他夸张的哭嚎。「我的宝!你快来救救爸爸!」「怎么了?」
我掏了掏耳朵,「你的脸又打玻尿酸打歪了?」「不是啊!你那个……你那个婆婆!
她来我们家了!」我婆婆?龚妈妈?她去我们家干嘛?扶贫吗?我火急火燎地赶回耿家。
一进门,就看见龚妈妈和我爹,坐在沙发上,相看两无言。
气氛尴尬得能用脚趾抠出三室一厅。看见我,两人同时松了口气,仿佛看到救星。「妈,
您怎么来了?」「小鸢啊。」龚妈妈站起来,脸上带着歉意,「我来,是想……跟你爸爸,
道个歉。」道歉?道什么歉?我爹一脸懵逼。我也一脸懵逼。然后龚妈妈就说出了一件,
足以把我震得外焦里嫩的陈年旧事。原来当年我妈之所以会跟我爹离婚,不是因为感情破裂,
而是因为……龚妈妈。简单来说,就是一出狗血的四角恋。我爹,我妈,龚爹,龚妈,
他们四个是大学同学。当年,我爹追我妈,龚爹也追我妈。而龚妈,喜欢龚爹。最后,
我妈选择了我爹这个傻白甜。龚爹失意之下,接受了龚妈。但龚妈心里一直有个疙瘩,
她觉得是我妈抢走了她最爱的人。于是在我爹公司的一次重要合作中,她暗中使了绊子,
让我爹损失惨重,也间接导致了我妈对我爹失望透顶,最后远走他乡。我听完,
整个人都麻了。这是什么八点档家庭伦理剧的情节?搞了半天,我们两家还是世仇?
那我嫁给龚凛西,这不叫联姻,这叫深入敌后啊!「所以,」我看着龚妈妈,
努力消化着这个惊天大瓜,「你今天来,是良心发现了?」龚妈妈的脸,红一阵白一阵。
「凛西他……他最近总是一个人发呆,我问他,他什么也不说。我猜,是因为你们的事。」
「我和你爸爸当年的恩怨,不该牵扯到你们下一代。」「小鸢,妈对不起你,
也对不起你妈妈。」她说着,眼圈就红了。我爹在旁边,已经哭得像个两百斤的孩子。
「呜呜呜……我的茵茵……原来她不是不爱我了……呜呜呜……」我看着这混乱的场面,
一个头两个大。所以龚凛西对我这么差,除了温知夏的原因,
还有一部分是因为我们两家的世仇?他娶我,就是为了报复我爹,顺便折磨我?好家伙。
我直呼好家伙。这情节,比我写的小说还**。我深吸一口气,走到我爹身边,
拍了拍他肥硕的肩膀。「爸,别哭了,一把年纪了,丢不丢人。」然后我转向龚妈妈。「妈,
事都过去了。现在说这些也没用了。」「当务之急是,您打算怎么补偿我们家?」
我搓了搓手指。「精神损失费,青春损失费,
还有我爸这么多年又当爹又当妈的抚养费……您看,是不是该表示一下?」龚妈妈:「……」
我爹:「……?」5.龚妈妈最终留下一张支票。上面的数字,让我那个傻白甜爹,
暂时停止哭泣。我把他按在沙发上,进行了一场严肃的思想教育。「耿大强同志,
现在不是你侬我侬追忆往昔的时候。」「我们的敌人,已经打入了我们内部!」我爹抽噎着,
「可是……你婆婆她都道歉了……」「道歉有用的话,要警察干嘛?」我恨铁不成钢,
「她一个道歉,就能换回我妈逝去的青春吗?就能弥补你这颗被伤透了的小心脏吗?」
「不能。」我爹摇头。「那不就结了!」我一拍大腿,「所以,我们必须反击!」
「怎么……怎么反击?」「首先,把这个钱收好。」我把支票塞进他手里,
「这是敌人的糖衣炮弹,但我们不吃白不吃。」「其次,从现在开始,你要振作起来,
把你那个破公司搞好,不能再让人看扁了!」「最后,也是最重要的……」我凑到他耳边,
如此这般,这般如此地交代一番。我爹听得眼睛越来越亮,最后激动地握住我的手。「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