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婚夜的客房,墙皮还带着刚刷过的石灰味。刘风云把帆布包放在床头柜上,拉开拉链,里面除了几件换洗衣物,就只有那只青铜罗盘——罗盘中心的“天机”二字在台灯下泛着暗哑的光。
他刚坐下,门就被敲响了。“风云兄弟,没打扰你吧?”罗威推门进来,手里拿着两罐冰镇啤酒,银框眼镜后的眼睛笑成了弯月,可那笑意却没达眼底。
他穿着一身休闲西装,手腕上的名表闪着光,走到客房中央扫了一圈——除了一张单人床、一个旧衣柜,连台电视都没有,跟主卧的豪华简直是天壤之别。
“姑父也是,怎么让你住这儿?”罗威拉开啤酒罐,泡沫“滋啦”一声溅出来,他把其中一罐递给刘风云,“委屈你了,兄弟。雨婷性子傲,刚结婚难免闹别扭,你多让着点。咱们男人嘛,就得大度点。”
刘风云接过啤酒,指尖碰到冰凉的罐身,却没打开。他的天眼在罗威进门时就悄悄开了——罗威印堂那团黑气像沾了墨的棉花,眉尾微微上挑,是典型的“奸诈相”,鼻下的法令纹里还藏着一丝晦气,一看就是心思不正的人。
“多谢表哥关心。”刘风云语气平淡,没露出半点不满。他知道,罗威来这儿,肯定不是单纯的“关心”。
罗威果然话锋一转,靠在衣柜上,慢悠悠地说:“对了,姑父让我给你安排个活儿。你刚到城里,对盛天集团也不熟,先去安保部怎么样?都是自家公司,先熟悉熟悉环境,以后有机会再调去好部门。”
他说得轻描淡写,可刘风云心里清楚,安保部都是退伍兵,大多脾气火爆,让他一个“乡巴佬”去那儿,明摆着是想让他受欺负,借机羞辱他。
“安保部挺好的,能多学点东西。”刘风云依旧没生气,只是拿着啤酒罐转了转。
罗威没想到他这么“老实”,眼里闪过一丝诧异,随即又笑了:“还是风云兄弟懂事。不过安保部规矩多,张主管是个直肠子,脾气爆得很,你刚去可得多注意,别做错事让他骂,给姑父丢脸。”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明天早上八点就得报到,可别迟到。安保部管得严,迟到一次扣半天工资,你刚结婚,用钱的地方多,可得注意点。”
这话里的嘲讽像针一样,刺得人不舒服。刘风云却只是点了点头:“我知道了,谢谢表哥提醒。”
罗威见他没反应,觉得没趣,又闲聊了几句就走了。门关上的瞬间,刘风云脸上的平静才淡了些。他看向门口的方向,天眼再次闪动,罗威印堂的黑气似乎更浓了,像一团化不开的墨。
他拿起桌上的青铜罗盘,指尖轻轻放在罗盘中心的“天机”二字上,罗盘指针转了两圈,停在了西南方向——那是罗威办公室的方向。
“印堂发黑,眉带奸诈,三日之内,你必有血光之灾。”刘风云低声自语,声音里没有丝毫温度。他不是故意诅咒罗威,只是天眼看到的凶兆,从不会出错。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落在罗盘上,泛着淡淡的光晕。刘风云把罗盘放回帆布包,躺到单人床上。床板很硬,可他却没觉得不舒服。
他想起父亲临走前的话:“入世修行,先修心。忍一时,不是懦弱,是为了更好地护着该护的人。”
刘风云闭上眼,脑海里闪过罗雨婷冰冷的脸,又想起她眉梢那团淡青色的晦气。他知道,这场婚姻只是开始,接下来的路,还很长。而他要做的,不仅是完成父亲的遗愿,更要护住这个口是心非的女人,还有罗家的气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