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蹲在厨房给猫倒粮,手机响了。屏幕上跳着一个陌生的本地号码。我犹豫了一下,
沾着猫粮味儿的手指划开接听。“喂?”“是陈小雨吗?”一个女声,很急。“我是,
您哪位?”“我是你老公点的那个跑腿的!我的天!你快看热搜!爆了!爆了好几个!
你老公!南宫澹!他点的外卖地址写的是你家!收货人写的是‘老婆’!我的妈!
我送个外卖送了个顶流隐婚大瓜出来!现在电话要被打爆了!我先挂了!你赶紧看!
”电话断了,只剩下忙音。我老公?南宫澹?外卖地址?老婆?我脑子嗡的一声,
像被重锤砸了一下,一片空白。手里的猫粮袋子啪嗒掉在地上,里面的小颗粒撒了一地。
蹲在旁边的胖橘猫“**”不满地叫了一声,凑过去嗅。老公?南宫澹?
那个名字像烧红的烙铁,烫得我心口发紧。南宫澹是我老公,没错。
我们偷偷摸摸在一起十年了。他是顶流歌手,红得发紫,粉丝几千万。我是陈小雨,
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上班族,在一家小公司做运营。隐婚十年,像做贼。他全国各地飞,
开演唱会,录节目,领大奖。我守着这个小小的家,等他偶尔像一阵风一样刮回来,
待一两天,又匆匆离开。没人知道我,他的团队把他保护得密不透风,
粉丝们坚信他是单身贵族,是高岭之花。现在,完了。全完了。因为一份该死的外卖!
我猛地站起来,眼前一阵发黑,扶着冰冷的橱柜才站稳。手抖得像得了帕金森,
解锁手机都费劲。点开那个熟悉的、每天都要刷无数遍的社交软件图标。
南宫澹神秘妻子##热跑腿小哥爆料#每一个词条后面都跟着一个深红色的“爆”字,
像一滩滩刺目的血。我点开最上面那条。置顶的是一段视频,明显是行车记录仪拍的,
有点晃。画面里,一个穿着跑腿制服的小哥,站在一扇熟悉的门前——那是我家防盗门!
他按门铃,然后门开了条缝。视频里传出小哥清晰的声音:“您好,南宫先生点的外卖,
收货人写的是‘老婆’,请问……”视频到这里戛然而止,显然是发布者故意截断的。
但足够了。下面的评论像山洪暴发一样涌出来,每秒都在刷新。“**!!!!!!!!!!
!!!!!!!!!!!!!!!!!!!!”“南宫澹???老婆???????????
????????????????”“假的吧?P的吧?我不信我不信我不信!
”“天塌了!房子塌了!我的心碎了!”“那个开门的是谁?看不清脸!
哪个狐狸精抢了我老公!”“地址呢?地址被扒出来了吗?求地址!”“跑腿小哥牛逼!
年度最佳狗仔!”“十年???楼上说隐婚十年????????????”“不可能!
澹澹才28岁!十年前他才18!怎么可能结婚!”“楼上傻吗?十年前18岁结婚犯法了?
再说了,隐婚!懂不懂什么叫隐婚!”“脱粉!立刻脱粉!骗子!恶心!
”“呜呜呜……澹澹,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你怎么可以有老婆……”“保护我方澹澹!
肯定是假的!对家黑!恶意剪辑!”“求那个‘老婆’的信息!求扒皮!
”“……”手机烫得吓人,屏幕的光映着我惨白的脸。我一条一条往下划,手指冰凉。
那些字像淬了毒的针,密密麻麻扎进眼睛里,扎进心里。有震惊,有愤怒,
有伤心欲绝的哀嚎,有恶毒的诅咒,
更多的是对我这个“狐狸精”、“神秘妻子”无穷无尽的好奇和即将到来的扒皮。
恐慌像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我。我该怎么办?躲起来?还是……手机又响了,
这次是南宫澹的专属**。我几乎是扑过去接起来的。“小雨!”他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
带着前所未有的紧绷和一丝喘息,背景音很嘈杂,像是在奔跑,“你看到热搜了?
”“看……看到了……”我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别怕!听着!”他语速极快,
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待在家里,哪都别去!反锁门!窗帘全部拉死!手机静音!
除了我的电话,谁的都别接!包括座机!明白吗?”“明……明白……”我像抓住救命稻草,
“你呢?你那边……”“我被堵在机场VIP通道了!外面全是记者和粉丝!保安在开路!
”他的声音被巨大的喧哗声盖过,有人在尖叫他的名字,有人在哭喊“为什么”。
“我马上想办法回去!你等我!记住!谁敲门都别开!等我电话!”电话断了。
房间里死一般的寂静。只有胖橘猫还在执着地舔着撒在地上的猫粮,发出轻微的“咔吧”声。
完了。真的完了。我像个提线木偶,按照他的指令冲到门口,检查门锁,反锁,
又跌跌撞撞地跑到每个窗户边,把厚重的遮光窗帘“唰”地一声死死拉上。阳光被彻底隔绝,
屋子里瞬间陷入一种压抑的昏暗。我把手机调成静音,扔在沙发上,自己缩在沙发的角落里,
抱着膝盖,浑身控制不住地发抖。十年了。从青涩懵懂的十八岁,到如今平淡的二十八岁。
他出道即巅峰,一路星光璀璨。我陪着他,藏在无人知晓的角落。有过甜蜜,有过争吵,
有过无数个孤独等待的夜晚。我们小心翼翼地守护着这个秘密,像守护一个易碎的琉璃盏。
他总说:“小雨,再等等,等我站稳脚跟,等我给你一个光明正大的婚礼。”这一等,
就是十年。我以为我们藏得很好。他从不带助理回家,每次回来都像做特工,
帽子口罩捂得严严实实,车子停在隔两条街的地下车库,再步行绕回来。
家里的日用品都是我网购或者去很远的超市买。我们甚至很少点外卖,怕留下痕迹。
千算万算,没算到他会突然想吃城东那家老字号的生煎包!更没算到,他这次回来太匆忙,
用自己手机点的单!忘了切换地址!
忘了改掉那个他私下里对我的、充满占有欲的称呼——“老婆”!一个微不足道的疏忽,
十年的努力瞬间化为泡影。黑暗里,时间过得格外慢,每一秒都是煎熬。
手机屏幕在沙发上无声地亮起又熄灭,亮起又熄灭。不用看也知道,是无数个陌生号码,
还有可能是我爸妈、朋友、同事……消息提示的红点数字疯狂地跳动,像催命符。我蜷缩着,
把头深深埋进膝盖。外面的世界已经天翻地覆,而我被困在这个昏暗的堡垒里,
像一个等待审判的囚徒。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一个小时,也许更久。
手机屏幕再次固执地亮起,是南宫澹的号码。我几乎是扑过去抓起。“小雨!
”他的声音传来,带着浓重的疲惫,但似乎已经离开了喧嚣的中心,“我出来了,在车上,
往家赶。你怎么样?”“我……我害怕……”听到他的声音,强撑的坚强瞬间瓦解,
眼泪涌了上来。“别怕,我快到了。”他深吸一口气,“听着,现在情况很糟。
网上已经开始扒你了。你那个……大学时期在社团活动的照片,还有你前年公司年会的合照,
都被人翻出来了。虽然像素不高,但……你的名字可能也快了。”我的心猛地一沉。
扒出来了?这么快?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当它真的发生时,
那种被剥光了扔在聚光灯下的恐惧,还是让我如坠冰窟。“我让团队发了紧急声明,
说外卖地址是朋友家,收货人是开玩笑的昵称。”他的声音低沉,“但……效果不大。
那个视频太锤了。而且,粉丝和媒体都不信。”“那……那怎么办?”我的声音带着哭腔。
“公司高层炸了。”他的语气里透着一丝嘲讽和无奈,“刚开了紧急会议。
他们的意思……是让我‘澄清’。”“澄清什么?”“澄清……我们的关系不存在。
”他艰难地说出这几个字。我的血液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不存在?”“对。
说那是个误会。说我是去朋友家做客,点了外卖,随手写了那个称呼开玩笑。
说‘老婆’只是朋友间的戏称。至于被拍到的你……可以说你是那个朋友的亲戚或者家政,
总之,和我没有任何私人关系。”他的语速很快,像是背诵一个既定的剧本。“然后呢?
”我的声音干涩得厉害。“然后……风波会慢慢平息。我还是顶流南宫澹,单身,
粉丝的梦中情人。你……会被遗忘。”他顿了顿,声音里压抑着痛苦,
“这是目前……对公司、对我个人商业价值……损失最小的方案。”损失最小?遗忘?
十年的感情,十年的隐忍,在他公司高层的天平上,
轻飘飘地就被“损失最小”四个字压了下去。而我的存在,
只需要被一句“不存在”和“遗忘”就轻松抹杀。心口像是被狠狠剜了一刀,
痛得我喘不过气。愤怒和巨大的失望瞬间压倒了恐惧。“南宫澹,”我打断他,
声音出乎意料地平静,甚至带着一丝冰冷的颤抖,
“这就是你和你团队商量出来的‘解决方案’?让我否认?让我消失?
让我像一个见不得光的错误一样被抹掉?”“小雨,你听我说!”他急了,
“这只是权宜之计!是为了保护你!现在外面铺天盖地都是你的信息,你的照片!
如果你被坐实是我妻子,你知道你会面临什么吗?疯狂的粉丝会人肉你,骚扰你,
甚至可能做出极端的事情!你的工作,你的生活,全都会毁掉!
我只是……”“你只是选择牺牲我,来保全你的星途!”我尖锐地指出,眼泪终于决堤,
“十年了!我藏了十年!像个影子一样活着!我得到了什么?
除了提心吊胆和没完没了的等待!现在出事了,你和你伟大的团队,
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把我推出去当挡箭牌,让我否认一切?让我继续当那个不存在的人?
南宫澹,我在你心里,到底是什么?一个随时可以丢弃的包袱吗?”电话那头沉默了。
只有他压抑的呼吸声。“小雨……不是这样的……”他的声音沙哑,充满了无力感,
“我爱你。你知道我爱你。我只是……不能眼睁睁看着你被毁掉。现在公开,
太危险了……”“危险?”我冷笑,泪水流进嘴里,咸涩无比,
“比我这十年像个幽灵一样活着更危险吗?比我现在像个通缉犯一样躲在黑屋子里更危险吗?
比让我亲口否认我们的婚姻、否认你的存在更危险吗?!”我的质问像鞭子一样抽过去。
电话那头是长久的沉默,死寂得可怕。“你说话啊!”我失控地喊道。“我……”他开口,
声音艰涩得像是砂纸摩擦,“小雨,再给我一点时间。我快到家了。我们当面谈。好吗?
求你了。”我没有回答。心死如灰。我直接挂断了电话,把手机狠狠扔在沙发另一端。
保护我?用否认我的存在来保护我?真是天大的笑话。愤怒过后,是更深沉的绝望和冰冷。
十年青春,换来的就是一句轻飘飘的“不存在”。我算什么?
我陈小雨在他南宫澹光鲜亮丽的人生里,到底算个什么东西?黑暗的房间里,
只有我压抑的、断断续续的啜泣声,和猫咪不明所以蹭过来的呼噜声。
就在我沉浸在巨大的悲愤中,几乎要被黑暗吞噬时,门铃,突然尖锐地响了起来!叮咚——!
叮咚——!叮咚——!急促、连续、带着一种不依不饶的疯狂。我吓得浑身一激灵,
猛地从沙发上弹起来,惊恐地看向门口的方向。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鼓。谁?是谁?!记者?
粉丝?还是……更可怕的人?南宫澹说他在路上,没那么快到。而且他回来不会按门铃,
他有钥匙,会直接开锁!叮咚!叮咚叮咚叮咚!门铃还在疯狂地叫嚣,
仿佛下一秒就要破门而入。恐慌攫住了我。我下意识地后退,想躲进更深的黑暗里。
胖橘猫也炸了毛,弓着背,警惕地盯着门口,发出低低的威胁声。“开门!陈小雨!
我知道你在里面!快开门!”一个陌生的、带着浓重口音的中年男声穿透门板传了进来,
语气凶狠,“再不开门,我就砸了!”砸门?我腿一软,差点瘫倒在地。
他们这么快就找到我家确切地址了?他们要干什么?“南宫澹老婆!开门!你这个狐狸精!
出来说清楚!”另一个更尖锐的女声加入进来,充满了怨毒,“你凭什么霸占我们澹澹!
开门!”“对!开门!让我们看看你这个勾引顶流的**长什么样!”“滚出来!缩头乌龟!
”“……”门外的人声越来越多,越来越嘈杂,像一群闻到血腥味的鬣狗。
拍门声、踹门声、不堪入耳的辱骂声混杂在一起,疯狂地冲击着薄薄的门板。完了。
他们真的找来了!巨大的恐惧像一只冰冷的手扼住了我的喉咙,让我无法呼吸。
我死死捂住嘴,不敢发出一点声音,眼泪汹涌而出。怎么办?南宫澹!你在哪?!就在这时,
沙发上的手机屏幕再次疯狂闪烁起来。不是南宫澹的号码,是一个完全陌生的本地座机。
我盯着它,像盯着一条毒蛇。接?还是不接?门外的叫嚣和砸门声越来越大,
门锁似乎都在晃动。鬼使神差地,我冲过去,颤抖着按下了接听键。也许是求救的本能。
“喂?”我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请问是陈小雨女士吗?
”电话那头是一个冷静、略显严肃的女声。“……我是。”我警惕地回答,心提到了嗓子眼。
“陈女士您好,我们是您所居住小区的物业安保中心。
我们监控室注意到您所在的单元楼下聚集了大量不明身份人员,正在冲击您的房门,
情况非常危险。我们已第一时间报警,并加派了安保人员前往现场控制秩序。
请您务必保持冷静,待在室内安全位置,锁好门窗,不要给任何人开门。
我们的安保人员会尽快赶到您家门口进行驱散和保护。请相信我们,并配合我们的工作。
”安保中心?报警了?紧绷到极致的神经,因为这通电话里传达的秩序感和保护意味,
稍微松弛了一点点。就像是即将溺毙的人,抓住了一根漂浮的稻草。
“好……好……谢谢……”我哽咽着,几乎说不出完整的话。“不用谢,
保护业主安全是我们的职责。请务必待在室内,保持通话畅通,我们的人马上到。
”女声依旧冷静,带着一种安抚的力量。电话没有挂断。我紧紧握着手机,
仿佛握着唯一的救命符。门外的叫骂和砸门声更加激烈,还伴随着什么东西撞击门板的闷响。
“开门!**!”“南宫澹瞎了眼才看上你!”“滚出这个小区!
”每一句辱骂都像刀子一样扎在我心上。我缩在沙发后面,抱着膝盖,
浑身抖得像风中的落叶。胖橘猫也吓得钻到了沙发底下。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终于,门外传来了新的声音。“干什么的!住手!
”“这里是私人住宅!你们的行为已经违法了!立刻离开!”“再冲击房门,
我们将采取强制措施!”是安保人员的声音!严肃、有力!门外的骚动似乎停顿了一下,
随即爆发出更大的喧哗。“你们是谁?凭什么管?”“我们是南宫澹的粉丝!
我们要见那个**!”“对!让她出来!”“……”“我不管你们是谁的粉丝!
冲击民宅、辱骂他人是违法行为!立刻散开!否则我们有权将你们移交警方处理!
”安保人员的声音提高,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外面似乎发生了推搡和争执,
吵闹声、尖叫声混杂在一起。但砸门的声音明显减弱了。“陈女士,您还好吗?
我们的安保人员已经到达您门口,正在驱散人群。请再坚持一下。”电话里,
物业女声适时地传来。“我……我还好……”我吸着鼻子,努力平复呼吸。又过了几分钟,
门外的喧嚣声渐渐小了下去,虽然还能听到一些不甘心的叫嚷和远去的脚步声,
但那种令人窒息的围攻感终于消散了。“陈女士,
冲击您房门的主要人员已经被我们劝离并驱散下楼。楼下还有一些聚集的媒体记者和粉丝,
但我们已经拉起警戒线,他们无法靠近单元门。目前您的门口暂时安全了,
我们的安保人员会留在楼道里值守。警方稍后也会到达现场维持秩序。请您暂时不要出门,
锁好门,等待进一步通知。”“好……谢谢……谢谢你们……”我几乎是泣不成声。
“不客气。请保持电话畅通,有任何情况我们会第一时间联系您。”电话那头终于挂断了。
我虚脱般地瘫倒在地板上,后背全是冷汗。手机从汗湿的手中滑落。
劫后余生的虚脱感和巨大的委屈一起涌上来,我再也控制不住,放声大哭。
门锁传来轻微的钥匙转动声。我的心瞬间又提到了嗓子眼,惊恐地看向门口。
安保人员有钥匙?门被小心翼翼地推开一条缝。一个高大的身影闪了进来,迅速反手关上门。
客厅里光线昏暗,但我还是一眼认出了他。南宫澹。他穿着一件黑色的连帽卫衣,
帽子拉得很低,脸上戴着黑色的口罩,只露出一双布满血丝、写满疲惫和焦虑的眼睛。
他风尘仆仆,身上似乎还带着室外的寒气。他看到缩在地上痛哭的我,瞳孔猛地一缩,
几步冲了过来。“小雨!”他一把扯掉口罩,声音嘶哑,蹲下身想抱我。“别碰我!
”我像受惊的刺猬,猛地向后缩,用尽全身力气推开他伸过来的手,声音尖利而破碎。
他僵在原地,手臂悬在半空,脸上的表情混杂着震惊、痛苦和深深的无措。
“小雨……”“滚开!”我抬起头,满脸泪痕,眼睛红肿,恨恨地瞪着他,“你回来干什么?
看我有多狼狈?看我被人堵在门口骂‘**’、‘狐狸精’?还是来通知我,
你和你公司最终决定让我怎么‘消失’?”“不是的!”他急切地反驳,试图靠近,
“我路上被堵死了!换了三辆车才甩掉尾巴!小雨,我刚才在电话里……”“电话里?
”我打断他,冷笑起来,眼泪却流得更凶,“电话里你告诉我,你的公司要你‘澄清’,
澄清我们‘不存在’!澄清我只是个‘玩笑’!南宫澹,这就是你给我的交代?
这就是你保护我的方式?让我彻底否认我自己?否认我们这十年?”他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
眼神里充满了挣扎和痛楚。“小雨,你听我解释!那是公司的方案!
是他们在那种极端情况下的应急反应!我没有同意!我从来没有同意过!”“你没有同意?
”我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那你告诉我,你打算怎么做?
顶着掉粉几百万、代言全丢、甚至可能被雪藏的风险,站出来说‘对,我隐婚十年了,
老婆就是陈小雨’?你南宫澹,舍得吗?”我的质问像一把把刀子,
毫不留情地戳向他最核心的利益。他沉默了。拳头紧紧攥起,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那双总是盛满星光、迷倒万千粉丝的眼睛,此刻充满了红血丝,
里面翻涌着剧烈的挣扎、痛苦和一种我从未见过的……决绝?“我……”他张了张嘴,
声音干涩得像沙漠,“我舍不得。”我的心,彻底沉了下去。冰凉一片。果然。这才是答案。
“但是,”他猛地抬起头,那双通红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我,像濒临绝境的困兽,
“我更舍不得你!”我一怔。他往前膝行一步,不顾我的挣扎,用力抓住我的肩膀,
力道大得我生疼。他的声音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颤抖:“陈小雨,你看着我!看着我!
”他强迫我抬起泪眼模糊的脸,“我这十年,拼命往上爬,拼了命地想站稳脚跟,
是为了什么?是为了让所有人都知道南宫澹很红吗?不是!我是为了有一天,
能堂堂正正地牵着你的手,告诉所有人,这是我南宫澹的老婆!是我拼了命也要护住的人!
”他的声音激动起来,带着哽咽:“我承认我害怕!我怕失去现在拥有的一切!
我怕粉丝的失望和反噬!我怕商业帝国的崩塌!我怕回到一无所有!
可刚才……就在我赶回来的路上,我接到物业的电话,
说有一群疯子堵在你家门口砸门骂你的时候……小雨,你知道吗?我差点疯了!
”他的身体因为后怕而微微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