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七年,我和顾北辰坚持丁克。直到他的白月光苏瑶查出癌症晚期。婆婆哭着跪在我面前:「晚舟,求你给我们顾家留个后。」顾北辰冷着脸:「你答应过我不要孩子的。」我看着他红肿的眼眶,淡淡开口。「我答应生。」顾北辰愣住了,婆婆喜极而泣。只有我知道,我肚子里已经怀了三个月。而他每周三次的加班,都是去医院陪苏瑶化疗。
顾北辰回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
他脱下西装外套挂在玄关,衬衫袖口微微卷起,露出精瘦的小臂。
我端着红枣茶从厨房出来,递给他。
「又加班?」
「嗯。」他接过茶杯,喝了一口,「项目进度有点赶。」
这是他这个月第十二次说项目进度赶了。
我垂下眼睛,没有戳穿。
结婚七年,我太了解顾北辰了。
他说谎的时候,习惯性地摸一下领带结。
就像现在这样。
「我炖了鸡汤,要不要喝点?」
「不用了,晚舟,我有点累。」他揉了揉眉心,「先去洗澡。」
看着他疲惫的背影消失在卧室门口,我握紧了手里的茶杯。
手机屏幕亮起,是闺蜜江宁发来的消息。
「苏瑶回国了,听说是癌症晚期。」
短短一句话,像一根针扎进心脏。
苏瑶。
顾北辰的大学女友,他口中最完美的女人。
七年前我们结婚的时候,他喝醉了说:「晚舟,如果苏瑶没有出国,我可能不会娶你。」
那晚我哭了很久。
但我还是说服自己,既然他选择了我,就该珍惜眼前人。
我们约定丁克,因为他说不想被孩子束缚。
我同意了,因为我爱他。
可现在,苏瑶回来了。
还带着癌症晚期的噩耗。
浴室的水声停了。
顾北辰裹着浴袍出来,头发还在滴水。
「晚舟,这周六我可能要加班。」
又是加班。
「周六是你妈生日。」我提醒他。
他愣了一下,眼神闪躲:「那我尽量早点回来。」
「北辰。」我叫住他,「你最近很累吧?」
「还好。」
「那要不要我陪你去医院体检?」
这句话说出口的瞬间,我看到他身体明显僵了一下。
「不用,我身体挺好的。」
他转身走向衣帽间,背对着我。
我盯着他的背影,突然笑了。
「那就好。」
夜里,顾北辰睡得很沉。
我轻手轻脚地拿起他的手机,输入密码。
生日,结婚纪念日,都不对。
最后我试了一串数字——苏瑶的生日。
手机解锁了。
微信置顶是一个备注为「苏瑶」的聊天框。
最新的消息是今天下午三点。
苏瑶:「北辰,谢谢你陪我化疗,我好多了。」
顾北辰:「应该的,好好休息。」
苏瑶:「你什么时候来?我想见你。」
顾北辰:「明天。」
我关掉手机,静静地躺回床上。
眼泪顺着眼角滑进枕头里。
原来他每周三次的加班,是去医院陪她。
原来他所有的温柔,都留给了她。
原来这七年的婚姻,只是一场笑话。
第二天一早,顾北辰就匆匆出门了。
「项目有个方案要改,可能回来晚。」
「好。」
我站在窗边,看着他的车消失在路口。
然后拿起手机,给江宁打了电话。
「帮我查一下苏瑶在哪家医院。」
「你想干什么?」江宁担心地问。
「我想见见她。」
挂掉电话,我换上衣服出门。
电梯里遇到了楼上的王太太。
「小林啊,听说你们要生孩子了?」
我愣了一下:「谁说的?」
「你婆婆啊,昨天在小区花园碰到她,她说你们终于想通了。」
王太太笑眯眯地拍拍我的肩:「三十岁了,是该要个孩子了。」
电梯门开了,我匆匆走出去。
婆婆又在外面说这种话了。
这七年,她从来没有放弃过催生。
从旁敲侧击到明说暗逼,用尽了所有办法。
可顾北辰每次都坚定地站在我这边。
他说:「妈,我和晚舟的事情,您别管。」
我以为,至少在这件事上,我们是统一战线的。
可现在想想,也许他只是不想要我的孩子。
如果是苏瑶的呢?
打车到了市中心医院肿瘤科。
江宁发来消息:「十六楼VIP病房,1608。」
我站在电梯里,看着数字一层层往上跳。
不知道为什么,心跳得特别快。
电梯门开了。
走廊里很安静,只有消毒水的味道弥漫。
1608病房的门半掩着。
我站在门口,听到里面传来说话声。
「北辰,你别这么担心,医生说我还有救。」
是苏瑶的声音,虚弱但温柔。
「我会陪着你的。」顾北辰说。
「可是你有家庭啊。」
「晚舟她会理解的。」
会理解?
我冷笑一声,推开了门。
病房里的两个人同时抬头看向我。
苏瑶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头发掉了大半。
她看起来比照片里憔悴太多。
而顾北辰坐在床边,正握着她的手。
看到我的瞬间,他猛地站起来。
「晚舟,你怎么来了?」
「不来的话,怎么知道你的项目是在医院啊。」
我笑着走进去,目光落在他们握在一起的手上。
顾北辰慌乱地松开手,解释道:「苏瑶她生病了,我来看看她。」
「我知道啊。」我点点头,「癌症晚期,很严重。」
苏瑶看着我,眼里闪过一丝意外。
「林晚舟?」她轻声叫我的名字,「北辰跟我说过你。」
「说过什么?」
「说你很好,很善良。」她虚弱地笑了,「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不用道歉。」我在病床对面坐下,「毕竟北辰心里一直有你。」
「晚舟!」顾北辰皱眉。
我没理他,继续看着苏瑶:「你需要什么尽管说,我会配合的。」
病房里安静了几秒。
苏瑶的眼泪突然掉下来。
「晚舟,谢谢你。」她哽咽着说,「我知道自己时日无多,我只是想在最后的日子里,多见见北辰。」
「我不会破坏你们的婚姻,我发誓。」
她说得情真意切,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
而顾北辰看着她哭,眼眶也红了。
我站起来,拿起包。
「那你们聊,我先走了。」
「晚舟。」顾北辰追出来。
走廊上,他抓住我的胳膊。
「你生气了?」
「没有。」
「对不起,我不该瞒着你。」他的声音带着愧疚,「但是苏瑶她真的很可怜。」
「我知道。」我转身看着他,「所以你去陪她吧,我理解。」
说完,我挣开他的手,走向电梯。
身后传来他的声音:「晚舟,你真的不介意?」
我按下电梯按钮,没有回头。
「不介意啊,反正我们也没孩子,离婚也方便。」
电梯门关上的瞬间,我看到他愣在原地的表情。
回到家,我直接去了卧室。
从床头柜最底层的抽屉里,拿出一个小盒子。
里面是三张B超单。
最新的一张上,清楚地写着:孕12周。
我怀孕三个月了。
上个月体检发现的时候,我本想告诉顾北辰。
可他那段时间天天加班,回家就说累。
我想等个合适的时机。
结果等来的,是苏瑶的消息。
我摸着小腹,那里还没有明显的隆起。
可我知道,有一个小生命在里面。
手机响了。
是婆婆打来的。
「晚舟啊,明天来家里吃饭吧,妈做你爱吃的红烧肉。」
「好。」
「对了,把北辰也叫上。」她顿了顿,「妈有事要说。」
挂掉电话,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晚上顾北辰回来得很晚。
进门的时候,他看起来心事重重。
「明天去你妈那吃饭。」我说。
「嗯。」他坐在沙发上,突然开口,「晚舟,你刚才说的离婚,是认真的吗?」
我放下手里的书,看着他。
「你想离?」
「不是。」他皱眉,「我只是没想到你会说这种话。」
「那你觉得我该说什么?」我笑了,「欢迎你去照顾白月光吗?」
「晚舟,别这样说话。」
「怎么说话?」我站起来,「顾北辰,你每周去医院陪她三次,你以为我不知道?」
他愣住了。
「你的手机密码是她的生日,你以为我不会查?」
「我...」
「你说过丁克是因为不想被束缚,现在看来,只是不想被我束缚吧。」
说完,我转身回了卧室。
身后传来他的声音:「晚舟,对不起。」
对不起有什么用。
第二天下午,我们去了婆婆家。
一进门,就看到客厅里坐满了人。
公公婆婆,还有顾北辰的姑姑、叔叔一家。
气氛有点凝重。
「来了,快坐。」婆婆热情地招呼我们。
饭桌上,大家都有些心不在焉。
终于,婆婆开口了。
「北辰啊,妈听说苏瑶回国了,还生病了。」
顾北辰夹菜的动作顿了一下。
「嗯。」
「这孩子真可怜。」婆婆叹了口气,「妈知道你们以前的事,也知道你心里有她。」
「妈。」顾北辰打断她。
「别打断我。」婆婆认真地说,「你听我说完。」
她看向我:「晚舟啊,你是个好孩子,妈知道。」
「但是苏瑶那孩子,听说时日无多了。」
「妈想说,要不然...」她顿了顿,「你让北辰多去陪陪她,就当是送她最后一程。」
桌上的人都沉默了。
姑姑在旁边附和:「是啊晚舟,反正你们也没孩子,不如大度一点。」
叔叔也说:「女人要懂事,家和万事兴嘛。」
我放下筷子,看着这一桌子人。
「所以你们的意思是,让我同意北辰去照顾他的前女友?」
「这话说的,什么前女友。」姑姑不满地说,「人家都要死了,你就不能宽容点?」
「再说了,你们结婚七年连个孩子都没有,顾家还要不要后了?」
婆婆拉了拉姑姑:「别说了。」
然后她看向我,眼里带着恳求:「晚舟,妈求你了。」
「苏瑶那孩子可怜,你就当帮帮她。」
「而且...」她犹豫了一下,「妈也想趁着她还在,让北辰跟她...要个孩子。」
「什么?」我震惊地看着她。
婆婆眼圈红了:「晚舟啊,你不愿意生,妈理解。」
「但是顾家不能没有后啊。」
「苏瑶那孩子身体还好的时候,可以帮我们生个孩子。」
「生下来你养,就当是你的。」
她说得理所当然,好像这是最完美的解决方案。
我看向顾北辰。
他低着头,没有说话。
「北辰。」我叫他。
他抬起头,眼神复杂。
「晚舟,要不然...」
我站起来,拿起包。
「不用说了,我答应。」
所有人都愣住了。
婆婆惊喜地站起来:「晚舟,你答应了?」
「答应啊。」我笑了,「不过有个条件。」
「你说,你说。」
我看着顾北辰:「离婚。」
「让苏瑶给你们顾家生孩子,跟我有什么关系呢。」
「你们不是说我不生吗,那找个愿意生的就好了。」
说完,我转身离开。
身后传来一片混乱的声音。
婆婆在哭,姑姑在骂,顾北辰在喊我的名字。
我头也不回地走出门。
电梯里,我摸着肚子。
「宝宝,妈妈会保护你的。」
就算没有爸爸,我也要把你生下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