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大邺开国女帝卫昭,为江山社稷劳心费血,最后被亲信背刺,死在御书房。
再睁眼,成了个叫卫昭的实习生。
眼前的“奏折”叫PPT,手里的“玉玺”是鼠标。
还有个顶头上司,油腻又无能,张嘴闭嘴就是PUA,朕听了都想把他的舌头割下来喂狗。
同事是个老油条,把她的活全推给朕,转身就去总监面前邀功。
另一个是条好狗,可惜跟错了主子,整天就知道对着朕狂吠。
他们以为朕是刚出茅庐、任人揉捏的软柿子。
却不知,在朕眼里,这小小的办公室,不过是个简陋的朝堂。
而他们这些所谓的“职场精英”,玩弄的那些手段,都是朕几百年前就玩剩下的东西。
内耗?不存在的。
朕来这里,是来整顿职场,不是来陪你们演戏的。
你们要的KPI,朕给。
你们不想要的体面,朕也一并收走。
别搞笑了,跟朕斗,你们还不够格。
要么跪下,要么滚。
朕的江山,到哪儿都是朕的江山。
我叫卫昭。
上一刻,我还坐在紫檀木雕龙的御案后,朱笔批阅着西北大营送来的加急奏折。
下一刻,一阵剧痛穿心而过,我看见我最信任的顾大学士,手持匕首,满脸狰狞。
他说,卫氏江山,当归李唐。
我笑了。
朕亲手打下的江山,谁也拿不走。
我阖眼前,启动了埋在皇城下的最后一道防线。
整个皇城,连同那些叛臣贼子,都会为朕陪葬。
再睁眼。
一股刺鼻的、廉价的香水味混着咖啡的焦苦味,直冲我的天灵盖。
我发现自己坐在一张小方桌前。
眼前是一个会发光的方盒子,上面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字。
脑子里涌入一股不属于我的记忆。
卫昭,二十二岁,刚毕业的大学生,今天是她来“星海科技”当实习生的第一天。
实习生。
朕当了三十年皇帝,没想到死了还能体验一把“吏部见习”的生活。
有点新奇。
“卫昭,发什么呆呢?让你做的用户数据分析表,做完了吗?”
一个油腻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我抬起头。
一个地中海发型,穿着紧身Po衫,肚子把衣服撑得像个怀胎六月的孕妇的男人,正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记忆告诉我,这是我的顶头上司,策划部总监,张承。
朕的臣子,见朕都需三跪九叩。
这人,敢这么跟朕说话?
我看着他,没作声。
眼神里,是我审视一个死囚时才会有的冰冷。
张承被我看得一愣,随即恼羞成怒。
“你看什么看?新来的不懂规矩是吧?我问你话呢!”
他声音很大,整个办公室的人都看了过来。
那些眼神,有同情,有幸灾乐祸,但更多的是麻木。
我懂了。
这是杀鸡儆猴,立威。
后宫里的贵妃们惯用的伎俩,烂俗不堪。
记忆里,原主是个懦弱的性子,被这么一吼,估计早就吓得眼圈红了。
但我不是她。
我是卫昭,大邺的皇帝。
我缓缓站起身,个子比他矮了半头,气势却像俯瞰。
“总监。”我开口,声音不大,但很稳,“表,没做完。”
“没做完你还有理了?”张承嗓门又拔高八度。
“因为,”我顿了顿,“我刚来公司一小时,你给了我一份三千行的原始数据,没告诉我分析维度,没告诉我需要什么结论,甚至没告诉我这份表是给谁看的。”
我陈述事实,不带任何情绪。
就像在朝堂上,驳回户部尚书那个漏洞百出的预算案。
“你……”张承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
他没想到一个实习生敢顶嘴,还顶得他哑口无言。
“哟,小姑娘脾气还挺大。”
旁边工位一个画着精致妆容的女人阴阳怪气地开口。
她叫莉莉,策划部的老员工。
记忆里,这份数据表,本该是她的工作。
她直接甩给了我这个新来的。
莉莉端着一杯刚泡好的咖啡走过来,笑着打圆场:“张总,别跟小孩子一般见识。卫昭啊,刚出社会不懂事,总监让你做什么,你照做就是了,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她说着,走到我身边,手“不小心”一抖。
滚烫的咖啡,从杯子里泼出来,大半都浇在了我的手背上。
**辣的疼。
办公室里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看着我,等着看我的反应。
是哭,还是忍气吞声地道歉?
莉L莉假惺惺地惊呼:“哎呀,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没事吧?”
张承抱着手臂,冷笑着看戏。
他很满意这个结果。
这一杯咖啡,浇灭了我的气焰,也维护了他总监的威严。
我垂着眼,看着手背上迅速泛起的红痕。
很好。
在大邺,敢伤朕龙体分毫的人,早已被诛了九族。
今天,一个小小的地方总管,一个不入流的女吏,就敢当众对朕用刑。
我抬起头,脸上看不出喜怒。
我没看莉莉,而是直直地盯着张承。
“总监,我的手,现在没法碰那个叫‘键盘’的东西了。”
“这份数据,今天还要吗?”
我的声音很平静,平静得让人发毛。
张承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他没料到,我非但没哭,反而把皮球踢回给了他。
这杯咖啡是莉莉泼的,当着全公司的面。
如果他非要一个手被烫伤的实习生继续工作,传出去,他这个总监还要不要脸?
可这份数据报告,下午开会就要用。
莉莉刚才已经把锅甩给我,现在她肯定不会再接手。
张承的脸色变了又变。
我静静地看着他,就像看着一个在刑场上垂死挣扎的囚犯。
在朕的朝堂上,玩弄人心和权术,你还嫩了点。
周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终于,张监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
“行了行了,一点小事。莉莉,你也是,怎么这么不小心!赶紧带卫昭去医务室看看。”
他又转向我,语气缓和了许多,但还是带着一股命令的口吻。
“今天下午的会,你就不用参加了。先去处理伤口,明天把报告交上来。”
他想息事宁人。
既保全了面子,又把工作压到了明天。
算盘打得不错。
可惜,他问错人了。
朕,从来不吃隔夜的亏。
我没动。
“总监,”我再次开口,“烫伤是工伤吧?”
“公司,应该有相应的章程来处理?”
张承的瞳孔猛地一缩。
工伤?
一个实习生,上班第一天,就敢跟他提工伤?
他身后的莉莉,脸色也瞬间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