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学前两天,我去爬泰山,登顶后忍不住发了朋友圈。
新高三班级的子涵妈妈在下面留言:【快开学了还不在家认真备课,你配当老师吗?
】我微微皱眉,没有回复。5分钟后,又收到她的私信:【顾老师,你什么意思?
不回我留言也太没礼貌了吧!就这样还为人师表?】我只好耐着性子回复她:【子涵妈妈,
这是我的休息时间,没有义务随时看手机。】开学第一天晚上,
她直接给我打来电话:“听我家子涵说,你还没生孩子?是什么原因呢,开始备孕了吗?
你自己没有孩子,能真心爱学生吗?”我冰冷地回她:“这是我的个人私事,不麻烦费心了!
”果断挂掉电话。转天放学后,我正买奶茶。她将我堵在奶茶店里。“顾老师,
下班这么高兴呀?你不热爱你的职业吗?”“这家奶茶店附近有不少学生,
你吃垃圾食品会对学生造成很不好的影响!”“我要向教育局投诉你!”01开学第三天,
伴随着上课**走进教室。我看见董子涵的桌子上放了一个手机支架。绕到前面,
发现他的镜头对着我讲课的地方,正在直播。直播间里面已经有几个人。我很气愤,
质问他在干什么。董子涵一脸理所应当。“我直播主要给我妈看,她要了解你的教学进度。
”开学刚三天,董子涵和他妈妈天天刷新我对生物多样性的认知。其实刚被调到这个学校,
我就听说新高三二班是困难模式。原本不以为然,没想到同事们还是谦虚了。
我拿过董子涵的手机,直接关机。“放学后,到我办公室来拿。”继续上课。5分钟后,
我的手机响了。“顾老师,我家子涵的手机怎么打不通,你把手机给他说话!
”我冷冷回答:“他的到手机被我没收了,放学可以拿走,请不要打扰我上课。
”挂断电话的一瞬间,新的电话又打进来。我只好也关掉手机。本以为这个事情也就过去了。
十分钟后,王副校长噔噔噔地跑上楼。他用手指着我,
上气不接下气:“你是不是没收了董子涵的手机,赶紧还给他!
”我质问道:“咱们学校什么时候允许学生上课带手机了?
”副校长好不容易喘匀了气:“那能一样吗?他是董子涵!”见有人撑腰,
董子涵也站起来、“顾老师,我妈让我直播你讲课,是为了好好监督你的教学质量,
是为你好!”副校长一脸惊喜,仿佛很满意董子涵给出的理由。“真是优秀家长啊,
这才是真正的家校共育!”他转而看向我:“看看人家家长多支持你的工作!
你还不领情没收手机,赶紧把手机还给孩子,然后向家长真诚道歉,我相信他们会原谅你的!
”我被气笑了。“王副校长,你要不要听听你说的是什么?”“董子涵带着手机,
还直播我讲课,**脆别当老师,去当网红得了!”02副校长丝毫不觉得荒诞,
不屑地冷哼一声:“直播那咋了?还能替咱们学校宣传呢!那不是你的义务吗?”“再说了,
让董子涵妈妈对你的教学把把关不是坏事,是你的荣幸!”“小顾啊,你还年轻,
有很多事情不懂,别因为一点小事,耽误了大好前程!”听见话语里明显的威胁,
董子涵的态度也更傲慢了起来。“要我说,带手机对学习也有帮助,
让我们全班都带手机不就得了。”全班同学都来了精神,纷纷附和:“就是,
我们也不是小孩了,可以自我管理。”“手机很多APP都可以学习!”“可不是,
说不定ai比老师讲得还好呢!”看着乱糟糟的教室,副校长一点儿也没生气,反而很得意。
“小顾啊,有时间也别太古板了,也听听大家的意见!”“带手机的问题你就要不用管了!
”我问他:“你问过校长的意思吗?”副校长不高兴地瞥我一眼:“怎么?想拿老校长压我?
”“你是他调过来的对吧?别以为他能给你撑腰,他年龄大了,该退了!
”“这次出去考察也就是个幌子,以后他也就是空有个闲职,还是我来主理事务!
”我还没来及说话,副校长又接了个电话,一个大嗓门的女声从听筒传来。“王校,
你不是答应让顾老师给我道歉吗,怎么还没反应?”副校长满脸堆笑:“正要给您打电话呢!
”说着他开了免提:“顾老师,赶紧道歉,说不定董子涵妈妈还能原谅你。
”对方更蛮横:“原不原谅,也要看她后面的表现了!”我没说话,
笑着直接把副校长伸过来的手机挂断。副校长极其败坏:“好啊顾老师!你很好!你等着!
”看着副校长的背影,我没理他,继续讲课。回到办公室,
同事们又给我讲了董子涵和她妈妈以前的战绩。董子涵是高二才转学到我们学校,
副校长亲自接他入校。一年时间就辞退了俩,气走了三位老师,还把一位老师整出了抑郁症,
目前还在病休。据说董子涵爸爸是区教育局局长,副校长想抱紧他们家的大腿一路高升。
我正在思考,学校广播室喊我下楼。刚到学校大厅还没站稳,一个巴掌狠狠朝我扇了过来。
03我一把握住来人的手,是董子涵妈妈。副校长就站在她的身边,
却没有一点拦住她的意思。我抬头看了一眼正对我们的摄像头,红灯不再闪烁。我笑了,
扬起胳膊就要打回去。副校长赶紧过来拦我,还自言自语道:“摄像头怎么关了?
”拿出遥控打开录像。此时,同学也越聚越多。我扫视他们,看见了人群中的董子涵,
他慢慢走到他妈的身边。看来,他们铁了心不想让这件事善了。副校长趾高气扬:“顾老师,
对高三的学生要多一些包容,不能因为年轻就太任性!”董子涵适时地面带委屈。
董子涵妈妈怒道:“你看看你给我们家子涵带来多大的伤害!没准都留下了心理阴影!
你必须道歉!”副校长表示认同:“没错,你不仅要立即道歉,
今天晚上还要去董子涵家里把今天落的课都给他补上!”董子涵妈妈见副校长很上路,
也得意起来。“你带着礼物上门,我们再考虑原谅不原谅你!”“否则,
我让你这个老师当不成!”副校长朝我使眼色:“还不快谢谢家长给你机会!
”“哦对了”董子涵妈妈居高临下地环视四周,“进了我家,你得跪着教我们子涵。
”即便围观的同学都是董子涵叫来的,听了这句话也震惊地张大了嘴。副校长也愣了一下,
一时没反应过来怎么给子涵妈妈捧哏。倒是她自己不紧不慢地解释:“我们是皇族后裔,
你进了我们家就得跪下,这是规矩。在学校教课,我就不要求了,我们都是讲道理的人!
”此时副校长已经调整好了表情,满脸堆笑:“子涵妈妈真是太通情达理了!
这个要求一点儿不过分,咱们就是应该尊重民俗传统,入乡随俗嘛!”实在听不下去了,
我不得不打断他们。“不儿,没人告诉你们一声大清早就亡了吗?”“高考都不加分了。
”同学开始有低低的哄笑声。还学生没憋住喊了一句:“这锅我们族可不背!
她纯自己脑子有病!”同学们笑得更大声了。董子涵恼羞成怒:“你们还敢帮她?
不想毕业了吧!”人群瞬间安静了下来。我摇摇头,孩子就是孩子,
很容易被装腔作势的“权威”吓到。我双手交叉,放松地问他:“我竟不知道,
这学校是你家开的?”04董子涵撇撇嘴:“我家比这个厉害多了,
全区的学校都是我家开的!”我差点儿笑出眼泪,很难想象高三孩子竟然一点儿常识都没有。
真以为区教育局局长就能只手遮天了!董子涵妈妈对我的反应很不满意。“你笑什么?
没有见识的东西!我儿子说的没错!这片地方的学校都得听我的!你更得听我的!
”“不能给我一个满意的道歉,我就让你滚蛋!再也当不了老师!
”我严肃地盯着她的双眼:“绝不道歉!”董子涵妈妈拿出手机,
假装哭哭啼啼地讲着自己受的委屈,最后她咬牙切齿地说:“必须开了这个顾老师!
让她滚出教育系统!”副校长一副看戏地表情,对我说:“小顾啊,早就告诉你别冲动,
就是不听!现在工作都要没了!”“赶紧跪下道歉吧!
说不定子涵妈妈一心软就再给你一次机会!”我戏谑地看着他,也掏出手机:“喂,爸!
你不是说今天就回来吗,怎么还不到啊,再不来我要被辞退了!
”副校长和子涵妈妈相视一笑。“顾老师是疯了吗?她也学想学我打电话?”“小顾啊,
现在不是赌气的时候,你打电话有什么用啊?别拿自己的前途开玩笑!
”副校长难得地语重心长了一些:“你知道董子涵的爸爸是谁吗?是咱们教育局的局长!
”“辞退你,一句话的事!”我又笑了:“副校长,想不到你也是这么想的?
你眼里除了关系就没别的了吧?真相信有人能一手遮天啊?”“你自己侥幸靠着关系,
就以为只有关系好使?还是以为全世界就只有你们有关系?”“我告诉你,
关系在真正的实力面前,就是个屁!”“我倒要看看,今天咱们谁是那个滚出教育系统的人!
”副校长面色有些挂不住,指着我无能狂怒:“你等着,一会儿就给你写辞退申请,
我亲手递到董局手里。”我记得小董。去年春节。他提着价值不菲的礼品上门找我老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