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林薇,复读一年,考了712分,稳上清北。我的双胞胎弟弟,林涛,今年第一次高考,
估分450,连个像样的二本都悬。我爸妈的脸色比锅底还黑。从查到分的那一刻起,
他们就没和我说过一句话,只是围着林涛,长吁短叹,一个劲儿地给他夹菜,
仿佛那450分耗尽了他毕生的心血。“涛涛,没事,想吃什么妈给你做。
”我妈的声音温柔得能掐出水来。“就是,一次失利算什么?你姐当年不也复读了吗?
”我爸沉声安慰,眼神却像刀子一样时不时刮过我。我默默地扒着碗里的白饭,
菜一筷子都没动。我复读,是因为第一年高考时,林涛在考数学前一天晚上,
和同学在外面喝酒打架,半夜被叫到派出所。我爸妈让我去领人,折腾了一整夜,
第二天我数学考得一塌糊涂。这件事,他们绝口不提。他们只会说,林薇,你心理素质不行,
你看你弟弟多可怜,都怪那些狐朋狗友。现在,我拼尽全力换来的712分,在他们眼里,
仿佛是一种罪过,一种对我弟弟无情的碾压。我放下筷子,轻声说:“爸,妈,我吃饱了。
等录取通知书到了,我想请同学们吃个饭。”饭桌上瞬间死寂。林涛猛地把筷子拍在桌上,
发出刺耳的声响。“吃什么吃!考得好很了不起吗?你故意的是不是?
想让所有人都来看我笑话?”我看着他那张因为嫉妒而扭曲的脸,心里一片冰凉。
“我只是为自己高兴,没有别的意思。”“你有什么可高兴的!”我妈尖锐的声音响了起来,
“你弟弟心情不好你看不见吗?非要在这个时候**他!你就不能等两天?
有点当姐姐的样子吗?”我爸跟着敲了敲桌子,一脸不悦:“林薇,你太不懂事了。
这件事以后再说。”我闭上嘴,回到自己那间狭小的房间。这间房,原本是储藏室,
因为林涛说他需要一个大房间来“静心学习”,我那间朝南的大卧室就归了他。而我,
就在这间不通风、夏天闷热如蒸笼的小屋里,熬过了一整个复du的酷暑与严冬。
我所有的努力,在他们眼里,都比不上弟弟的一句“心情不好”。我深吸一口气,
压下心头的酸楚。算了,等拿到清北的录取通知书,我就离开这个家,远远地离开。
日子在压抑中一天天过去。我每天都在等邮递员的电话,那是我通往自由的船票。终于,
在我几乎望眼欲穿的时候,邮局的电话来了。“是林薇同学吗?你的录取通知书到了,
现在方便签收吗?”我激动得手都在抖,连声说:“方便方便!我马上下来!”我冲出房门,
正好撞上从外面回来的林涛。他看到我兴奋的样子,撇了撇嘴,眼神里闪过一丝阴鸷。
我没空理他,飞也似地跑下楼。可我在楼下等了十分钟,二十分钟,半个小时,
都没有看到邮递员的影子。我心里咯噔一下,连忙回拨电话。
电话那头的邮递员也很惊讶:“林薇同学?我刚才已经把快件给你弟弟了啊。
一个跟你长得挺像的年轻小伙子,他说他是你弟弟,帮你代收。”我的血,在那一刻,
从头凉到了脚。我疯了一样冲上楼,一脚踹开林涛的房门。他正戴着耳机打游戏,
被我吓了一跳,随即暴怒地吼道:“林薇你疯了!进我房间不敲门?”我死死地盯着他,
声音因为愤怒而颤抖:“我的录取通知书呢?”林涛的眼神闪烁了一下,
随即满不在乎地摘下耳机,往椅子上一靠,双脚翘在桌子上。“什么录取通知书?我不知道。
”“邮递员说给你了!林涛,你把它藏哪儿了?”我冲过去想翻他的桌子。他一把推开我,
力气大得让我撞到了门框上,后背生疼。“我说了我没拿!”他吼道,“你有病吧!
自己弄丢了赖我?”我们的争吵声引来了爸妈。他们一进门,
看到的就是我“咄咄逼逼”地质问他们宝贝儿子的场面。“林薇!你又在发什么疯!
”我妈一把将我拽开,护小鸡一样把林涛护在身后,“你弟弟刚高考完,压力多大,
你就不能让他清静清静?”“他拿了我的录取通知书!”我指着林涛,眼睛都红了,
“清北的录取通知书!他把它拿走了!”我爸眉头紧锁,呵斥道:“胡说八道!
涛涛拿你通知书干什么?他马上也要上大学了,会在乎你那个?”“他在乎!
”我几乎是尖叫出声,“他嫉妒我!他见不得我好!”林涛在我爸妈身后,
露出一抹得意的、恶毒的冷笑。那个笑容,像一根毒针,狠狠扎进我的心脏。我明白了。
我什么都明白了。我不再争吵,反而冷静了下来。我看着眼前这三个我所谓的“亲人”,
一股彻骨的寒意从心底升起。我笑了,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好,很好。”我点点头,
转身回到自己的房间。爸妈以为我服软了,还在身后教训:“你这孩子,就是脾气太冲,
凡事多为你弟弟想想。”“就是,一家人,有什么好计较的。”我关上房门,
隔绝了那些令人作呕的声音。我没有再去找那份通知书。我知道,它肯定已经被林涛毁了。
撕碎了,烧掉了,或者扔进了城市的某个垃圾桶。补办是来不及了,就算来得及,
他们也会有别的办法阻挠我。他们的目的,就是不想让我去上大学,或者说,
不想让我去上那么好的大学,把我牢牢地拴在这个家里,
给他们的宝贝儿子当一辈子的垫脚石和提款机。我的心,在这一刻,彻底死了。也好。
既然你们不仁,就别怪我不义。我走到床头,从一个上了锁的旧木盒里,取出了一样东西。
那是一支通体泛着温润光泽的狼毫毛笔,笔杆是紫檀木的,上面刻着细密的祥云纹。
这是我奶奶去世前留给我的。奶奶说,我们家祖上出过状元,这支笔,叫“文昌笔”,
是那位状元公用过的,传了十几代,沾染了文气,能佑护子孙考运亨通。奶奶最疼我,
她说我从小就聪明,有灵气,这支笔给我,让我好好读书,将来一定有大出息。这些年,
我一直把这支笔当成最珍贵的宝贝。复读那年,无数个熬不下去的深夜,我都是握着这支笔,
感受着它冰凉温润的触感,才坚持下来的。我不全信鬼神之说,但我相信奶奶的爱,
相信这支笔寄托的信念。而现在,这支信念,被他们亲手打碎了。林涛不知道,
他能安安稳稳地读完高中,甚至还能考出450分,而不是250分,全都是因为我。
从初中开始,每逢大考,我都会用这支文昌笔,在黄纸上写下他的名字和生辰八字,
然后默默祈福,将我自己的考运分给他一部分。这是奶奶教我的法子。她说,
文昌笔灵气很足,至亲之间,气运可以共通。但这是在消耗我自己的福报,
让我不到万不得已不要用。可我心疼他。看他每次考试前都焦虑得睡不着,
看爸妈为他的成绩愁白了头,我总是不忍心。我想,我们是双胞胎,我好,也希望他好。
所以,我一次又一次地为他分走我的考运。我真是……太可笑了。
我用我辛辛苦苦积攒的福气,去喂养一头白眼狼。我看着手中的文昌笔,
眼神一点点变得冰冷、决绝。既然你们毁了我的前程,那我就拿回我的一切,并且,
加倍奉还。我等到了深夜。等所有人都睡熟了。我拿出早就准备好的东西:一个火盆,
一叠黄纸,朱砂,还有林涛的一根头发——是我前几天趁他不注意,从他枕头上拿的。
我关上门,拉上窗帘,整个房间里只亮着一盏昏暗的台灯。我将朱砂研磨开,兑上一点清水,
然后用那支文昌笔,饱蘸朱砂,在黄纸上,一笔一划地写下了林涛的名字和生辰八字。
我的动作很慢,很稳。每写一笔,我过去十几年为这个家付出的画面就在眼前闪过。
冬天的清晨,我早早起来给全家做饭,而林涛还在呼呼大睡。我用自己打工赚来的钱交学费,
省下的钱给林涛买他喜欢的球鞋。爸妈永远都在说:“薇薇,你是姐姐,要让着弟弟。
”“薇薇,你成绩好,帮弟弟补补课。”“薇薇,女孩子读那么多书干什么,差不多就行了,
以后总要嫁人的。你弟弟不一样,他是我们家的根。”那些我曾经以为是亲情的嘱托,
如今听来,句句都像淬了毒的针。我的心,越来越冷,越来越硬。写完最后一笔,
我将林涛的头发,缠绕在文昌笔的笔尖上。然后,我举起笔,对着黄纸上的名字,一字一句,
用一种近乎诅咒的语调,低声说道:“林涛,我曾将我的考运分你一半,愿你前程似锦。
”“今日,你偷我通知书,断我青云路。”“那么,我赐你——”“考运为零,文昌断绝。
”“从此以后,凡提笔应试,你必头脑昏沉,所学皆忘。”“凡落笔答题,你必错漏百出,
文不达意。”“凡心存侥幸,你必名落孙山,永无出头之日!”“我曾分给你的所有运气,
今日,悉数收回!利息,就是你自己的全部考运!”说完最后一个字,我毫不犹豫地,
将缠着头发的文昌笔,“啪”的一声,从中间生生拗断!紫檀木的笔杆发出清脆的断裂声,
在死寂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紧接着,我将那张写着他名字的黄纸,连同断掉的笔,
一同扔进了火盆里。橘红色的火焰瞬间舔舐上来,将黄纸和那支陪伴了我多年的文昌笔吞噬。
纸张在燃烧中卷曲,化为黑色的灰烬。那两截断裂的笔杆,在火中发出“噼啪”的轻响,
最后,也化作了一捧焦炭。我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切,直到火光彻底熄灭。做完这一切,
我感觉浑身都轻松了。那道长久以来压在我身上的,名为“亲情”和“责任”的枷锁,
随着那支笔的断裂,也彻底粉碎了。第二天一早,我收拾好我为数不多的行李,
一个旧旧的帆布包,里面装着几件换洗的衣服和我的所有证件。我没有和任何人告别,
像一个幽灵一样,走出了那个所谓的“家”。出门前,我最后看了一眼林涛的房门。门缝里,
传来他惊恐的尖叫:“啊!我的头!我的头好痛!我什么都想不起来了!物理公式是什么?
英语单词怎么拼?啊啊啊!”紧接着是爸妈慌乱的脚步声和安慰声。“涛涛别怕!妈在!
”“怎么回事?是不是昨天没睡好?”我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转身,
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林涛,这只是个开始。我的人生,我自己会夺回来。而你的人生,
就烂在你父母的溺爱里吧。离开家后,我用自己打工攒下的几千块钱,
在城市另一头租了个最便宜的单间。第一件事,就是去市招生办。我向工作人员说明了情况,
录取通知书丢失,希望能得到帮助。接待我的是一位姓李的老师,他很同情我的遭遇,
但按照规定,通知书遗失补办流程非常复杂,而且时间很长,很可能赶不上开学报到。
就在我几乎绝望的时候,李老师看着我的高考成绩单,沉吟了许久,说:“林薇同学,
你这个分数,是咱们市的理科状元。这样,我帮你联系一下清北的招生组老师,
看看他们有没有什么办法。”这个电话,打通了我通往新生的大门。
清北的老师在了解情况后,对我的遭遇表示了极大的愤慨和同情。他们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