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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初遇江南书院。公主李昭轻移莲步，循香来到宫苑深处的一隅废弃寒池。碎石参差，
荒草缠绕，她绛红的裙摆拂过湿冷的青苔，曳下一道浅浅的暗痕。池水被月光映得微微发亮，
仿佛幽蓝的绸缎。她停下脚步，想要觅一眼传说中月下盛开的冰莲。却意外望见池畔石阶上，
孤坐着一道青衫人影。他背对着她，身姿清瘦，手中并无书卷琴瑟，却像正静静凝望什么。
月光从他肩头流泻而下，勾勒出淡淡光晕，清冷而孤绝。那是萧云澈。
一个连官籍都未曾入录的寒门士子。科举失意，寄人篱下京郊，今夜似是误闯这禁苑之地。
李昭的侍女玉竹轻轻咳了一声，试图提醒男子有人到来。萧云澈肩头轻颤，旋即缓缓回首。
月光映照他微显憔悴的脸庞，那双眼倒映着寒池波光，带着几分困惑与警觉。“你是何人？
”李昭凝声开口，音色脆亮，却不显咄咄。萧云澈看向她华丽的凤纹织金衣袍，
眸色略有波动，随即垂下眼帘，恭敬一揖：“草民萧云澈，夜行误入，还请公主恕罪。
”李昭眉梢微挑，注意到他眉宇间淡淡的疲倦，却在面对皇室时没有惯常的卑微与惶恐，
反倒有种从容的平静。“夜已深，为何在此？”她轻声问。“观花。
”萧云澈只吐出短短两字，声线低沉，似怕惊扰了什么。李昭回首望向寒池。寒意逼人，
水面空旷，唯有几缕水汽在月光下升腾。“寒池无花，你所观为何？”萧云澈轻轻一笑，
眼底有月色碎开：“心有花，则处处皆花。”那话如潺潺泉水般，绕入李昭耳畔，
叫她怔在原地。自幼，她听惯了言语间小心翼翼的奉承与讨好，
却少有人说出这样疏淡又幽深的话。心底，竟泛起一圈圈莫名的涟漪。她凝神望他，
轻声追问：“那你可观得出，池畔这一方天地，有何不同？”萧云澈沉吟片刻，眸光微敛，
像在心底缓缓酝酿。然后轻轻吟出：“夜寂风寒入梦轻，影随月碎寄浮生。
心似莲开终不染，尘缘未了又清明。”低低的诗句带着几分微凉的禅意，
把他藏于心底的孤寂与看破，悄然铺展在夜色中。李昭望着他月光下的侧影，清瘦孤立，
却仿佛一株傲然的青竹，生在无人之境，依旧挺拔。她心头忽地微微发酸，不知是替他，
还是替自己。半晌，她从袖中取出一枚温润的羊脂白玉，走近几步，递到他面前。
“此玉赠你，权作方才惊扰之赔罪。”萧云澈抬眼，静静望了她一瞬，
缓缓摇头：“无功不受禄。”声音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清冷。李昭微怔。自她记事起，
还从未有人拒绝过她的赏赐。她望着他一尘不染的青衫，心下生出说不清的怅然。
“你既有此才华，为何不再试科场？天子门前，青云直上，不比困于此间更好？
”萧云澈眉间微动，眼神避开她，像在与自己辩驳。片刻后，才低声道：“世事浮沉，
非吾所愿。”语气里有抹极轻的苦涩。李昭目光微敛，没有再劝。只轻轻看了他一眼，
转身离去。月下，红衣渐行渐远。萧云澈静静望着她消失的方向，眸中本是寂冷的水光，
却在此刻，泛起了一丝几不可察的波澜。第二章：京都风云初起半年后，京城传来捷报。
萧云澈金榜题名。殿试策论洋洋洒洒数千字，言辞锋利，直陈弊政。考官们低声商议，
神色皆异。皇帝元昊亲自翻阅卷宗，片刻后放声大笑，当即钦点他为榜首。
消息很快传遍朝野。寒门子弟一跃登上最显赫的位置，引得士林振奋，
也让权贵间多了几分忌惮。那天，李昭偶然在侧殿听见。金銮殿上，萧云澈身着大红状元服，
跪拜谢恩。再抬头时，目光和她不期而遇。仿佛触电般微微一滞，旋即移开，神色平静。
晚上的宫宴张灯结彩。百官齐聚，觥筹交错。李昭远远看见萧云澈被几位老臣围在中间。
他神色平和，说话简短，举止间透着克制，与四周热闹的场面显得有些疏离。皇帝多次举杯，
语气带着几分笃定：“此子可任重臣。”首辅卫鸿则静静注视萧云澈，手指轻敲酒案，
目光深沉。李昭转过身时，无意听见两名宫女小声议论。她们说他家境寒薄，
连置办像样衣料都费劲，语气里带着几分轻蔑。李昭心头一紧，竟有些不是滋味。酒宴散后，
萧云澈谢恩退下。他没有像其他新科进士那样周旋应酬，而是独自离开。次日，
李昭吩咐玉竹暗中留意他的行踪。玉竹很快回报，说他每日只往返于衙署和家中。
屋里堆满旧书，屋外连个像样的下人都没有。李昭听了默然良久，心中生出说不清的怜惜。
此后，她常在御花园走动。见到萧云澈远远走来，她就装作随意地驻足，低头看池里游鱼，
或伸手抚花枝。萧云澈见了，停下脚步行礼。她便借机与他攀谈。她问他：“何谓清流？
”他沉默片刻，道：“濯清涟而不妖，出淤泥而不染。”声音不高，
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坚定。李昭看着他，心头微动。她隐隐觉得，这份干净与执着，
是宫墙里最稀罕的东西。第三章：朝堂春秋卫鸿设宴款待新科进士。推杯换盏间，
言语中透着拉拢之意。萧云澈只是浅酌，应对得体，却不亲近。最终，他借故身体不适，
婉拒了卫鸿的盛情。卫鸿眼神微沉，面上笑容依旧。朝堂之上，萧云澈首次直言。
他指出一项新政可能引发的民生疾苦。卫鸿党羽中有人冷哼，有人低声议论。元昊皇帝听着，
眉头微蹙。李昭从宫中密报得知。卫鸿已开始派人暗中调查萧云澈。甚至散布流言。
她心头涌上一丝不安。指尖无意识地敲打着桌面。她想干预，却知自己身份尴尬。
不能公开插手朝政。萧云澈接手清查一宗地方大员贪污案。证据确凿，矛头直指卫鸿亲信。
卫鸿在御前向元昊进谗言。暗示萧云澈行事激进，恃才傲物。
元昊皇帝听后对萧云澈的态度开始保留。李昭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她假借皇兄之名，
请他过春燕楼：“萧大人，高处不胜寒，行事当多留心。”萧云澈察觉到她话中的关切，
轻声致谢。他提及民间旱灾，言语恳切。字字句句都是对百姓的忧虑。李昭听得动容，
纤手紧握。离开时，萧云澈以《春秋》相赠。李昭翻开，发现内页夹着一片火红的枫叶。
风波落幕，朝堂上的喧嚣渐渐散去。萧云澈回到简陋的府邸，面容比昔日多了几分倦意。
、第四章：琴遇知音公主府。雪花翻卷着，从宫檐上扑簌而下，压弯了枝头。
李昭在寝殿中辗转。一炷香过去，她依旧睁着眼。忽然，一缕琴音透过雪夜传来。
那琴声不急不缓，带着细碎的寒意，也带着说不清的寂寥。李昭起身，披上貂裘，
轻轻开门。雪地干净无声，她的足迹一点点延伸，带着细碎的咯吱声。琴声在前方的竹林里。
月光落下，竹影摇曳，一道青色身影坐在石凳上。萧云澈。他专注地低头，
指尖在琴弦上轻触。眉目平静，却让人觉得他在同月光说话。李昭在竹林外停了片刻。
那琴声越发沉了，像一条冰冷的河流从她心口流过。她迈步走近，轻轻立在雪地上。
琴声慢慢止住。竹林里只余下他们两个人的呼吸声。“萧大人。”李昭声音很轻，
怕惊扰了这场月下清梦。萧云澈猛地抬头。雪光映得他面色有些苍白，他站起来，
似乎想行礼，又怔住。“公主怎会在此？”李昭没答，走近一步，
抬手将他发间一粒雪花拂下。她的指尖碰到他的发丝，冷得像雪，又轻得像叹息。
萧云澈微微绷紧，随即垂下眸子。“我方才听你的琴声，
觉得……好像听见了许多说不出的话。”李昭抬头看他，眼中有一点亮光。
“可你为何总把它们藏在琴里？”萧云澈看着她，目光有一瞬间的挣扎。“因为，世事纷乱，
我唯有借此自遣。”李昭低低地笑了。笑声在竹林里散开，却带着一点哀伤。
“这琴声里，可有我？”萧云澈怔住，片刻后轻轻点头。“有。
”李昭从袖中取出一个小巧的暖炉。放到他手里。“夜寒，你握着这个，莫再冻了。
”萧云澈看着那只暖炉，像是看着什么不敢奢求的东西。他握住了，手指收得很紧。
“谢公主。”他的声音很轻，轻得像落在她心尖上的一片雪。月色下，他们并肩坐下。
李昭说起她幼时在宫里的孤独，说起母后早逝，后宫的钩心斗角。说着说着，
她声音低了下去，像怕被人听见似的。萧云澈慢慢开口。他说他曾在乡下挑灯夜读，
读到眼睛都红了。又说考场失利那年，他在破庙里躺了一夜，冷得浑身发抖，差点没醒过来。
雪一片片飘落。落到他们发上，也落到过去那些难熬的岁月里。两颗隔着天地的心，
就这样在夜色与琴声中，悄悄靠近了。等到天边露出微微亮色，李昭才缓缓起身。
她的步伐很轻，却又一步三回头。萧云澈站在雪地里，望着她的背影，
是前所未有的柔软与眷恋。他低头，手心里还留着那只暖炉的余温。
第五章：万民与她开春后，朝堂渐渐热闹。萧云澈的奏折一份接一份递上去，
字字句句透着锋芒。他说盐价之弊，说户籍之乱，说百姓困苦。元昊皇帝几次看后，
都抚案长叹：“难得如此才士。”当朝堂上众臣觥筹交错时，皇帝常突然转向萧云澈，
问一句：“卿以为如何？”那一刻，大殿上所有人都要屏息。卫鸿坐在朝班首位，
眼睛半眯，指尖在玉板上轻轻敲打。有人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句什么，他只是淡淡点头。
几日后，京城里便有了流言。说萧云澈出身寒门，不知感恩。说他借与公主来往之机，
图谋不轨。这些话轻轻巧巧地散在茶楼、酒肆，转眼就爬上了宫廷的檐角。元昊皇帝听后，
神色一沉。李昭察觉气氛的微妙变化。她再见萧云澈时，是在御花园。他远远立在湖边，
正看一群锦鲤游弋。她想走近，却见他微微退后，低头行礼：“殿下请留步。”李昭怔了怔，
攥紧了帕子。只轻声应了一句：“好自为之。”之后，朝堂忽有弹劾。御史台奏称，
查到萧云澈受贿私吞灾赈银两。证据齐全，人证物证都在。
卫鸿面上挂着为国为民的沉痛表情，频频请旨彻查。萧云澈被革职下狱。那日雪化的很快，
狱吏把他拖进牢门时，袖子湿了一半。他回头望了望宫城方向，眼里看不清是笑还是冷。
李昭那几夜都未曾阖眼。她在寝宫里走来走去，地上的金砖都被她踏得发凉。后来，
她私下托人去打探案卷，又冒险以信鸽送去提醒。短短几句字，被她一遍遍写，
最后手都发了抖。狱中的萧云澈借着那几句话，翻遍了旧账册。终于在账目细节里找到破绽。
当朝堂再度审理时，他把证据一字一句摊开。元昊沉默许久，最终轻声道：“卿之清白，
朕心自明。”那场宫宴上，萧云澈再次出现。他饮了几杯酒，借着微醺看向李昭。
眼神像要把所有的风雨都藏进去。他举杯，遥遥一敬。李昭握住杯沿，轻轻点头。
心跳得太快，她只能低头掩饰。这次事件后，萧云澈在政务上变得更加谨慎。
他夜以继日地为国事奔劳。即是想为万民**，更是想有朝一日站在权势高处，
护她免受世事浮沉之苦。第六章：边疆烽火开春后，边疆烽火骤起，北狄部落屡次侵犯边境，
烧杀劫掠，民不聊生。朝中战报频传，京都人心惶惶。市井里也渐渐少了笑声。大殿上，
元昊皇帝坐了很久，双鬓新添的白发格外显眼。文武重臣一排排跪着，气氛凝重。最终，
卫鸿力主和亲：“陛下，战事连年，国库已空。若再用兵，只怕社稷动摇。唯有……联姻。
”他话音落下，眼神在众臣中缓缓扫过。殿中短暂的寂静后，有人低声附和：“和亲虽辱，
却是保全百姓……”元昊抬手捏了捏眉心。片刻后，这一道圣旨，
从金銮殿上传进了李昭的公主府。她正与玉竹坐在暖阁里看一卷宫中画册。听到宫女禀报，
手中那画册“啪嗒”一声跌在案上。李昭看着窗外满院零落的梨花，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府中很静，只能听见她的呼吸变得急促。她抬头，眼泪生生逼回去。这是皇家公主的宿命，
她认命。第二日，御史院中。萧云澈手里攥着刚写完的奏折，指节苍白。他提笔太重，
笔尖几次都戳破纸面，溅出浓重的墨痕。走到殿外时，他脚步顿住，盯着手里的朱笔。
只听“咔嚓”一声轻响，笔杆从中断开。直到傍晚，元昊才召他进殿。
他递上来的奏折字字泣血，恳请元昊皇帝收回成命。他力陈和亲之弊，愿以自身替公主出使，
深入北狄王庭，以才智说服蛮夷。那声音落在殿中，像一柄锋利的剑，直直插在殿上金砖上。
元昊皇帝缓缓抬头，盯了他许久，忽然一把将御案上的奏折扫落在地：“放肆！你一介臣子，
也敢置朕皇家颜面于不顾？！”萧云澈再无辩驳之语，只是俯身在金阶上长跪不起。
李昭得知萧云澈的举动，泪水模糊了双眼。李昭坐在案前，一封信写了又写，心中似有千言，
最后只留了八个字。夜色很深，玉竹看着她把信递过来，声音都发哑了：“殿下，
真的要送去吗？”李昭点头：“去吧。”信送到殿前时，天刚蒙蒙亮。萧云澈收信时，
盯着那封信的指尖在发抖。那八个字短得近乎残忍：“萧郎珍重，昭儿无悔。
”李昭离京那日，天上压着沉沉的铅云。她一袭红衣，站在长亭外。百官分列道旁。
萧云澈在文官列里，他身形笔直，一袭青衫被风吹得猎猎作响。他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她，
像要透过所有礼仪与规矩，牢牢将她看住。李昭在人群中轻轻踮了踮脚，终于找到了他。
他们四目相接，隔着数十步，彼此都未挪开。那一瞬间，
什么仪仗、什么宫规都像退到很远的地方。只有风声吹过他们的发，吹过他们的目光。最终，
李昭决然转身，登上远行的马车。车轮辘辘转动，载着她的悲伤与宿命，渐行渐远。
萧云澈独自站在风中，如同一尊雕塑，目送车队远去，直到消失在视线尽头。
一场大雨倾盆而下，淋湿了萧云澈单薄的身影。他没有躲避，任凭雨水冲刷，
眼中却似有更汹涌的泪水在流淌。他的心，随着马车的远去，也被生生扯走了一块。
第六章：北狄荒漠李昭初到北狄那天，天色阴沉，寒风吹过辽阔的草原。她下了马车，
第一眼看见的不是巍峨的宫殿，而是一排排灰黑色的毡帐，周围散落着牲畜粪便与血迹，
空气中混杂着羊膻味与铁锈味。她裹紧斗篷，被随行的北狄侍从粗鲁地推搡向前。
帐门帘子“哗啦”一声被掀开，札木合就坐在火盆旁，身披貂皮，目光漠然地扫过她，
像在看一匹新进的牲口。“这就是大沧月的公主？”札木合眼中闪过几分轻蔑。
他并未起身相迎，连目光都未多停留片刻。李昭缓缓行礼，不卑不亢。夜里，
她被安置在一顶简单的毡帐中，四下透风，地上铺着粗糙的兽皮。
李昭摸着那硬得硌手的毡子，鼻尖一酸。玉竹已经哭成了泪人。李昭深吸了口气，
将眼泪逼回。她轻声吩咐：“收拾一下吧，别让人看了笑话。”北狄的日子艰涩而漫长。
她每日被迫学习粗野的北狄话。教她发音的老妪说话夹杂浓重鼻音，动辄呵斥拍桌。
李昭不肯让人看轻，即便夜里也反复默读那些生硬的词汇，直到舌尖麻木。
札木合常在大帐中召她入座，当作酒席上的谈资。一次宴席上，有北狄贵族大声戏笑，
问：“听说大沧月的女子如月华般娇贵，不知在床上是不是也是这般温顺？”众人哄笑。
李昭面色微白，却只低头抿唇，捏紧了酒杯。她稳稳喝下那杯烈酒，
回以几句轻描淡写的北狄话，让原本想调笑的几个汉子互相闹了个尴尬。那一夜后，
札木合多看了她几眼。渐渐的，她学会了北狄妇人如何用羊奶擦拭皮毛，
也学会了在集市讨价还价，甚至能分辨不同部族小孩子脸上的刺青代表的家族。
只是再明亮的日子，她的影子也显得单薄。夜里，她常抱膝坐在毡帐里，轻轻摇晃身体，
肩头一耸一耸地抽动。眼泪沾湿了袖子，她却不敢哭出声。京都依旧繁华。
远在京都的萧云澈，夜夜难寐。他书房的灯火通宵不熄。他将所有的悲痛化为动力，
疯狂地投身于政务。他批阅奏折到深夜，处理政务到天明，
只为有朝一日能强大到足以改变一切。萧云澈的政见越发成熟，手段也更加老辣。
他不再是那个只懂直谏的年轻状元。他巧妙周旋于各方势力之间，逐渐笼络一批清流，
形成自己的势力。卫鸿几次在朝堂上提议设法再增边防粮饷，话里有话。
萧云澈含笑不动声色，等退朝后转头就遣人查账，捏住了几笔灰银的去向。“如今的萧云澈，
已非昔日吴下阿蒙。”有人在御史台低声议论。只有他自己知道，夜深人静时，
他心头翻滚的，都是那封信里短短八字。李昭偶尔能收到一封从大沧月密使带来的信。
信纸极薄。上面是熟悉的字迹。有的行笔重得像在发泄怒意，
有的却又轻得仿佛怕惊扰到谁。她一遍遍抚摸那些字，心口绞痛，却又生出一种倔强的温热。
她轻声念出来，像念一场无人应和的梦。梦里是京都的梅花落在他的肩上，
他回头朝她轻轻一笑。草原上春雪初融时。札木合的弟弟图格暗中拉拢数个部族，
夜里举兵逼近王帐。一夜之间，北狄大营杀声震天，火光照亮半边天幕。李昭被惊醒，
立在帐外，沉静地望向混乱的人群。
她已经细细记过周遭的地势与部族性情她悄悄找到札木合的亲兵，低声说了几句话，
指向草场西南角。札木合带人突袭图格营地，一举平乱。札木合对她少了几分粗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