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死心了。前世她追着江临跑了十年。看着他搂着不同的女孩,听着他兄弟笑她倒贴。
最终死在他跑车副驾那个女孩挑衅的目光里。重生回高中,她决定离他远远的。“这次,
换我不喜欢你了。”可江临却疯了。他砸了那些嘲笑她的兄弟的场子。
他死死攥住她手腕:“林晚,你凭什么不要我?”“就凭那场车祸前,
我听见你亲口说——”“‘她死了正好,省得烦我。’”江临双眼赤红:“那不是我!
”“那是副驾上那个女人故意放的录音!”“我油门踩到底冲过去,
是想撞开那辆卡车救你啊!”他声音嘶哑:“晚晚,我一直喜欢你。”01林晚死了。
死在那场车祸里。死前最后一眼。是江临副驾上那个女孩。她涂着鲜红指甲。
轻蔑地瞥了林晚一眼。江临呢?他好像皱着眉。又好像没有。引擎的咆哮声。尖锐的刹车声。
然后是…一片黑暗。真可笑。十年追逐。换来这样的结局。她累了。彻底累了。
林晚猛地睁开眼。胸口剧烈起伏。心脏跳得快要炸开。眼前是熟悉的米色天花板。
上面贴着一颗褪色的星星。她高中时贴的。她回来了?回到了十七岁。高二开学第一天。
闹钟在耳边疯狂嘶吼。她一把按掉。坐起身。手脚冰凉。镜子里映出一张脸。年轻,苍白。
带着未散尽的惊悸。前世种种。潮水般涌回脑海。江临。这个名字像根刺。狠狠扎进她心里。
十年。她像个傻子。追在他身后。看他换了一个又一个女友。听他那些所谓兄弟。
肆无忌惮地嘲笑她。“林晚,还没放弃啊?”“**又不喜欢你。”“脸皮真厚。
”她全都忍了。直到那天。他的生日宴。他搂着新女友。那个叫苏晴的女孩。
娇笑着坐进他跑车副驾。林晚鼓起最后勇气。想上前说句“生日快乐”。苏晴摇下车窗。
涂着鲜红指甲油的手指。随意地指了指她。对江临说:“她怎么还跟着你呀?好烦哦。
”江临没看她。只是随意地“嗯”了一声。声音不大。却像一把冰锥。
捅穿了林晚最后一点希望。她失魂落魄。转身冲进冰冷的雨夜。没看到路口失控冲来的卡车。
也没看到…江临那辆跑车。疯了一样加速冲过来。试图撞开卡车。但太迟了。
尖锐的金属撕裂声。是她在世上听到的最后声音。还有苏晴那声短促的尖叫。再醒来。
就在这里了。重活一次。她还要犯贱吗?还要把心捧上去。让人踩吗?不。绝不。
林晚深吸一口气。对着镜子。一字一句地说:“林晚,这辈子,离江临远点。”“越远越好。
”“他不配。”“你的喜欢,收回来。”“一点,都别剩。”02林晚背着书包下楼。
妈妈在厨房忙碌。“晚晚,快点,要迟到了!”“今天开学第一天呢!”“知道啦!
”林晚应着。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轻快。走出熟悉的楼道。清晨的阳光有些晃眼。
空气里有淡淡的桂花香。一切都崭新得让她想哭。她快步走着。只想快点到学校。
开始新的人生。远离那个名字。刚拐出小区门口。脚步猛地钉在原地。前方不远。梧桐树下。
斜倚着一个高瘦身影。白衬衫,黑裤子。单肩挎着书包。碎发下眉眼冷淡。不是江临是谁?
他怎么会在这里?前世这个时候。他根本不会特意等她。林晚的心跳漏了一拍。不是悸动。
是纯粹的惊悚。她立刻转身。想绕另一条远路。“林晚。”清冷的嗓音自身后响起。不高。
却像带着钩子。让她脚步瞬间僵住。“跑什么?”江临几步就追了上来。气息微乱。
挡在她面前。阴影笼罩下来。带着少年身上特有的干净气息。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
林晚低着头。盯着自己洗得发白的帆布鞋尖。“有事?”她的声音干巴巴的。毫无波澜。
江临似乎愣了一下。他沉默了几秒。像是在观察她。“顺路。”“一起走。”他语气平淡。
带着一贯的理所当然。仿佛过去两年。每天清晨这样“偶遇”。一起走去学校。
都是理所当然。林晚攥紧了书包带子。指甲掐进掌心。细微的疼。让她保持清醒。她抬起头。
脸上没什么表情。“不顺路。”“我喜欢一个人走。”说完。她侧身。想从他旁边绕过去。
动作快得像在躲避瘟疫。手腕却猛地一紧。被他抓住了。他的手指很凉。力道却大得惊人。
带着一种不容挣脱的强硬。林晚像被烫到。浑身一颤。猛地甩手。“放开!”声音陡然拔高。
带着她自己都没料到的尖锐和厌恶。江临的手僵在半空。他看着她。眼神里第一次。
出现了清晰的错愕。还有…一丝受伤?“你…”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
林晚已经退开好几步。像只受惊炸毛的猫。警惕地看着他。“以后别等我了。”“也别找我。
”“我们不熟。”说完。她转身就跑。几乎是落荒而逃。留下江临一个人。站在原地。
清晨的风吹起他额前的碎发。他看着林晚仓惶远去的背影。眼神深得可怕。
薄唇抿成一条冷硬的直线。攥紧的拳头。指节泛出青白色。03林晚气喘吁吁冲进教室。
心还在狂跳。她坐到自己的位置上。倒数第二排靠窗。和前世一样。同桌周小雨凑过来。
圆圆的脸上满是八卦。“喂喂喂!”“我刚刚看到啦!”“你跟江大少爷吵架了?
”“他惹你生气了?”周小雨压低声音。挤眉弄眼。林晚拿出课本。摊开。语气平静无波。
“没有。”“以后别提他了。”“我和他没关系。”周小雨瞪大了眼睛。像看外星人。“哈?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你追着人家跑了两年。”“全校都知道。”“现在说没关系?
”林晚翻开书页。哗啦一声响。“以前眼瞎。”“现在治好了。”她说得轻描淡写。
周小雨愣愣地看了她几秒。忽然竖起大拇指。“牛!”“姐妹,你终于想通了!
”“我就说嘛!”“江临那种眼高于顶的冰块。”“除了那张脸。”“有什么好!
”“整天拽得二五八万似的。”“他那些兄弟。”“也不是好东西!”“特别是那个赵宇!
”“嘴最贱!”正说着。教室门口一阵骚动。几个高个子男生勾肩搭背。吵吵嚷嚷地进来。
为首的就是赵宇。江临的死党。他眼尖。一眼看到林晚。立刻夸张地笑起来。“哟!
”“这不是我们林大**吗?”“今儿怎么一个人?”“没去缠着我们**啊?”“稀奇!
真稀奇!”他嗓门很大。故意吸引全班注意。周围同学的目光。齐刷刷聚焦过来。
带着看好戏的意味。林晚握着笔的手紧了紧。前世。这种时候。她会窘迫得满脸通红。
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或者。下意识看向江临。希望他能说句话。哪怕一句。
可他从来不会。他只会冷眼旁观。甚至偶尔。嘴角会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
仿佛在欣赏一场。关于她的闹剧。但现在。林晚只是平静地抬起头。看向赵宇。
眼神像看一团空气。“说完了?”“说完回你座位。”“吵到我预习了。”她的声音不高。
却清晰地传遍安静下来的教室。没有愤怒。没有委屈。只有一种彻底的漠然。
赵宇脸上的笑容僵住。像一拳打在棉花上。憋得难受。他还要说什么。一个冰冷的声音。
在他身后响起。“闭嘴。”“回你座位。”江临不知何时。已经站在门口。
他脸色阴沉得可怕。目光如刀。刮过赵宇。赵宇缩了缩脖子。悻悻地闭了嘴。
灰溜溜回到自己座位。江临的目光。越过半个教室。落在林晚身上。深沉,复杂。带着探究。
林晚却早已低下头。重新看回课本。仿佛刚才的一切。与她无关。仿佛他这个人。
根本不存在。江临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下颌线绷得死紧。他走到自己座位。就在林晚斜后方。
重重拉开椅子。坐下。发出不小的声响。林晚的后背。能感受到那如有实质的目光。
但她挺直了脊背。没有回头。一次也没有。04日子一天天过去。林晚说到做到。
彻底将江临从自己的世界屏蔽。路上看到他。立刻掉头就走。实在避不开。就目不斜视。
当他是陌生人。在学校。绝不主动靠近他方圆三米。小组讨论都绕着走。
交作业绕过他的课桌。江临试图找她。课间堵在走廊。“林晚,我们谈谈。
”林晚抱着作业本。脚步不停。“没什么好谈的。”“让让。”语气平淡得像在说“借过”。
放学在校门口等。“一起回家。”林晚背着书包。目不斜视。“不顺路。”直接走向公交站。
他托周小雨递纸条。上面只有两个字:“谈谈?”林晚看都没看。揉成一团。
准确扔进教室后面的垃圾桶。江临的脸色。一天比一天难看。周身散发的低气压。
冻得他周围的人。都不敢大声说话。这天放学。林晚值日。走得晚了些。刚出教学楼。
就被堵在了僻静的花坛角落。江临高大的身影。挡在面前。夕阳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几乎将她完全笼罩。“为什么?”他开口。声音沙哑。带着压抑的火气。林晚皱眉。想绕开。
“听不懂你说什么。”“让开。”江临却一步不让。甚至逼近一步。“为什么躲我?
”“为什么装作不认识?”“林晚!”他语气加重。带着一种被逼到角落的焦躁。
林晚抬起头。终于正视他。眼神平静无波。像一潭深秋的湖水。“江临。”她叫他的名字。
声音清晰。“以前是我蠢。”“不该缠着你。”“现在我想明白了。”“不缠你了。
”“你自由了。”“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吗?”她甚至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极淡。
也极冷的笑。“你应该高兴才对。”江临的瞳孔猛地一缩。像是被那笑容刺痛。他下颌绷紧。
几乎是咬着牙问:“什么叫…我想要的?”林晚移开目光。看向远处操场奔跑的人影。
“字面意思。”“十年。”她轻轻吐出两个字。带着无尽的疲惫。“我累了。
”“不想再当笑话了。”“这样对大家都好。”“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互不打扰。”“行吗?”江临死死盯着她。胸口剧烈起伏。那双总是冷淡的眼里。
此刻翻涌着她从未见过的情绪。震惊。痛苦。还有一种…恐慌?“不行!
”他猛地抓住她的肩膀。力道大得林晚痛呼出声。“林晚!”“你不能这样!
”“你凭什么…”他声音嘶哑。带着一种破碎感。“凭什么说不要就不要了?
”林晚被他抓得很疼。挣扎起来。“放开我!”“江临你发什么疯!”“我凭什么?
”她仰起头。毫不畏惧地迎视他。眼中第一次。燃起冰冷的怒火。“就凭你不喜欢我!
”“就凭你烦我!”“就凭你…”她的话。被一个突然冲过来的身影打断。是赵宇。
他大概是路过。看到这一幕。立刻咋咋呼呼跑过来。“喂喂喂!”“干嘛呢**!
”“这女人又缠着你了?”他一脸鄙夷地看向林晚。“林晚你够了吧!”“整天装模作样!
”“欲擒故纵玩上瘾了?”“**都明确拒绝你多少次了!”“要点脸行不行?”他的话。
像淬了毒的针。狠狠扎进林晚心里。也彻底点燃了江临的怒火。“滚!”江临猛地转头。
冲着赵宇一声暴喝。眼神狠戾得像是要杀人。赵宇吓得一哆嗦。“**你…”“我让你滚!
”“现在!立刻!”江临指着远处。每一个字都像从牙缝里挤出来。带着骇人的戾气。
赵宇从未见过他这样。脸色煞白。屁都不敢放一个。灰溜溜跑了。江临深吸一口气。
似乎想平复情绪。他转过头。重新看向林晚。眼神复杂难辨。“他说的…”“不是真的。
”“我没有…”林晚却不想听了。她用力甩开他钳制的手。“够了!”“江临。
”“别再演戏了。”“大家都挺忙的。”她揉了揉被抓痛的肩膀。最后看了他一眼。那眼神。
冰冷,疏离。像看一个陌生人。“别再找我。”说完。她转身离开。背影决绝。
没有丝毫留恋。江临站在原地。夕阳的余晖。将他孤零零的身影。拉得又长又冷。
他看着她消失的方向。久久不动。垂在身侧的手。死死攥紧。指节捏得咯咯作响。最终。
一拳狠狠砸在旁边的树干上。树叶簌簌落下。05林晚以为。那天之后。江临会彻底死心。
毕竟。他那样骄傲的人。被她如此不留情面地推开。怎么可能还贴上来。但她错了。
大错特错。江临不仅没有放弃。反而变本加厉。他不再试图堵她说话。而是用一种。更沉默。
也更强势的方式。介入她的生活。或者说。清除她周围的障碍。首先倒霉的。就是赵宇。
那天之后没几天。赵宇在校外常去的台球厅。跟人起了冲突。据说被打得很惨。鼻青脸肿。
牙都掉了一颗。动手的是几个社会上的混混。但学校里疯传。是江临找人干的。
因为有人看见。冲突发生前。江临和那几个混混。在台球厅角落说了很久的话。
赵宇回学校后。再看到林晚。眼神躲闪。像见了鬼。远远就绕道走。再也不敢嘴贱。接着。
是体育课上。一个平时爱开林晚玩笑的男生。在篮球场上。“不小心”被江临撞飞出去。
摔得半天爬不起来。江临站在旁边。居高临下地看着。眼神冰冷。毫无歉意。“抱歉。
”“手滑。”他声音不大。却让整个篮球场。瞬间安静下来。再后来。是年级里一个。
曾给林晚塞过情书的男生。被人发现。书包里藏着的烟。被捅到了教导主任那里。记了大过。
而有人看到。前一天放学。江临“碰巧”和那男生。在楼梯间“聊”过天。一时间。
学校里风声鹤唳。关于林晚和江临的流言。更是喧嚣尘上。只不过。风向彻底变了。
再没人敢当面嘲笑林晚。也没人敢再提她“倒贴”。大家看她的眼神。充满了敬畏。
和深深的忌惮。私下议论纷纷。“江临疯了吧?”“为了林晚?”“他不是最烦她吗?
”“谁知道呢…”“反正离林晚远点就对了!”“惹不起惹不起…”林晚成了风暴的中心。
却是最沉默的那一个。她依旧按时上课。安静做题。不理会任何目光和议论。只是偶尔。
在放学路上。发现江临远远跟在后面。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像个沉默的影子。
她会加快脚步。头也不回。心中却无法再像最初那样平静。一种莫名的烦躁。和隐隐的不安。
在心底滋生。他到底想干什么?赎罪吗?因为前世害死了她?可这一世。她明明活得好好的。
他何必如此?难道…林晚甩甩头。把这个荒谬的念头甩出去。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那个厌烦她到骨子里的人。怎么可能会…06期中考试结束。压抑的气氛稍缓。周小雨提议。
周末去新开的电玩城放松。林晚本想拒绝。架不住周小雨软磨硬泡。还是去了。
电玩城灯光迷幻。音乐震耳。人很多。大多是学生。她们换了游戏币。玩了几局投篮。
又去抓娃娃。周小雨大呼小叫。林晚紧绷的神经。也难得放松了些。直到。
她在一个射击游戏机前。看到了熟悉的身影。江临。还有几个他班上的男生。苏晴也在。
她今天打扮得很亮眼。紧身短裙。长发微卷。正站在江临旁边。指着屏幕兴奋地说着什么。
身体有意无意地。往江临身上靠。林晚脚步一顿。下意识想拉着周小雨离开。“咦?
那不是江…”周小雨也看到了。话没说完。苏晴的目光。已经像探照灯一样扫了过来。
精准地锁定林晚。她脸上甜美的笑容。瞬间带上了一丝。毫不掩饰的敌意。“哟!
”“真巧啊!”苏晴拉着江临的胳膊。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林晚听见。“阿临你看!
”“那不是你们班那个…”“叫什么来着?”“哦对!林晚!”“那个追着你不放的!
”她故意把“追着不放”几个字。咬得很重。眼神挑衅地看着林晚。江临的身体明显一僵。
他侧头。甩开苏晴的手。目光越过人群。直直看向林晚。眼神深邃复杂。林晚面无表情。
拉着周小雨。“我们走。”“去那边看看。”她不想理会。只想快点离开这是非之地。
“走什么呀!”苏晴却不依不饶。踩着高跟鞋。几步就挡在了林晚面前。“别急着走嘛!
”“既然碰上了。”“一起玩呗?”她抱着手臂。上下打量着林晚简单的T恤牛仔裤。
眼神轻蔑。“听说你最近。”“挺能装的啊?”“玩欲擒故纵?”“吊着我们阿临?
”“也不看看自己…”“配不配?”最后三个字。她凑近林晚。压低了声音。
带着恶毒的讥讽。林晚的呼吸一窒。前世最后。苏晴坐在跑车副驾。那轻蔑的一瞥。
和那句“好烦哦”。瞬间与眼前这张。妆容精致的脸重合。一股冰冷的怒意。
夹杂着前世的绝望。猛地窜上心头。林晚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周小雨气得跳脚。
“苏晴你嘴巴放干净点!”“关你屁事!”苏晴嗤笑一声。“怎么?”“戳到痛处了?
”“我说错了吗?”“她林晚…”“够了!”一声暴喝。猛地炸响。像平地惊雷。
压过了嘈杂的电音。整个电玩城。仿佛都安静了一瞬。所有人都看了过来。江临大步冲过来。
一把将苏晴狠狠扯开。力道之大。苏晴踉跄几步。差点摔倒。她不敢置信地看着江临。
“阿临!你…”江临根本没看她。他站在林晚面前。胸口剧烈起伏。
眼睛死死盯着她苍白的脸。里面翻涌着惊涛骇浪。心疼?愤怒?还有浓得化不开的恐慌?
“不是…”“不是那样!”他声音嘶哑。带着一种濒临崩溃的急切。像是在解释。
又像是在说服自己。林晚看着他。看着他身后。一脸委屈泫然欲泣的苏晴。看着周围那些。
或好奇或鄙夷的目光。前世今生。所有的难堪。所有的委屈。所有的痛苦。在这一刻。
轰然决堤。她猛地抬手。用尽全身力气。狠狠推开挡在面前的江临。“滚开!”声音尖利。
带着破碎的哭腔。江临猝不及防。被她推得后退一步。林晚看也没看他。
拉起完全懵掉的周小雨。转身就跑。像逃离一场可怕的瘟疫。冲出电玩城大门。
傍晚微凉的风。吹在脸上。林晚才发觉。自己早已泪流满面。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
狠狠攥住。疼得她喘不过气。江临…苏晴…他们总是这样。总是这样!把她当成小丑!
随意戏弄!随意践踏!凭什么!凭什么重来一次!还是逃不开!她只想离他们远远的!
为什么就是不肯放过她!“晚晚…晚晚你慢点…”周小雨气喘吁吁地跟上。担心地看着她。
“你没事吧?”林晚停下脚步。靠在冰冷的墙壁上。大口喘气。眼泪不受控制地往下掉。
“我没事…”她抹了把脸。声音哽咽。“只是…只是觉得…”“好恶心…”真的好恶心。
江临那副样子。好像他多在乎她似的。可前世呢?他亲口说的!苏晴放的录音!
那冰冷刺骨的声音!“她死了正好,省得烦我。”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冰锥。
狠狠扎在她心上。把她最后一点念想。扎得粉碎!现在装什么深情!装什么痛苦!骗子!
都是骗子!林晚死死咬住嘴唇。尝到一丝血腥味。才勉强压下。喉咙里翻涌的悲鸣。
07林晚病了。从电玩城回来。当晚就发起了高烧。浑身滚烫。意识昏沉。
前世那场惨烈的车祸。破碎的挡风玻璃。刺耳的刹车声。苏晴轻蔑的眼神。还有…录音笔里。
江临那冰冷无情的声音。“她死了正好,省得烦我。”一遍遍在混乱的脑海里回放。
像恶魔的低语。将她拖入冰冷绝望的深渊。
“不…不是…”“不是我…”一个痛苦挣扎的声音。似乎穿透了噩梦的屏障。模糊地传来。
是谁?“晚晚…醒醒…”“别怕…”“我在…”那个声音断断续续。
带着无法言喻的焦灼和心疼。一只微凉的手。小心翼翼地贴上她的额头。动作笨拙。
却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温柔。林晚在混沌中挣扎。眼皮重得抬不起来。
只觉得那声音…有点熟悉。又…很陌生。不是妈妈。是谁?她太累了。再次陷入昏睡。
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从一片混沌中挣脱。缓缓睁开眼。入眼是熟悉的天花板。
药水的味道弥漫。她在家。额头上还覆着降温的毛巾。床边椅子上。趴着一个人。枕着手臂。
似乎睡着了。清晨熹微的光。勾勒出少年挺拔的肩线。和略显凌乱的黑色短发。是江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