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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组织上的任务要求。
温舒棠从世界顶级的医学大佬,伪装成农村的乡下土妞儿。
还跟下乡知青沈亦舟结了婚。
婚后第三年,沈亦舟搭上知青返城潮,带她回家见父母。
第一次,公婆翻着白眼将她赶出家门,说她不带东西不知礼数。
第二次,她用心准备再次登门,结果精心送去的土特产全被扔进垃圾桶。
第三次,沈家更是将离婚协议书和一封去偏远渔场做女工的介绍信甩到了她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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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棠,我爸妈也是好心。”
丈夫沈亦舟扶了扶眼镜,将那封介绍信往温舒棠的怀里塞了塞。
“毕竟我们的身份差别摆在这里。”
“我们家是书香门第,我爸妈都是退休干部,我又接到了大学的聘请通知——”
“可你呢?乡下来的,大字都不识几个,他们实在没法接受你,咱们先把婚离了,稳住老人。等我把爸妈哄高兴了,肯定想办法接你回来。”
温舒棠攥着那张皱巴巴的纸,心底只剩彻骨的荒谬。
她16岁以天才少女的身份入驻科学院的时候,沈亦舟的爸妈还在基层没入编呢!
下乡这些年,她是在给组织做秘密研究。
沈家真以为她是个没见识的乡巴佬,随便挥挥手就打发了?!
她深吸了一口气,红眼望着沈亦舟,都快气笑了。
“所以,你们就想把我打发到两百公里外的渔场,让我去那里当捡鱼女工?”
渔场那种地方,不管严寒酷暑,都要穿着胶鞋、戴着手套站在泥泞血水里。
时间长了,手脚腐烂溃脓,必定落下一身的病。
“我再问你一遍,沈亦舟,你确定让我一个人去那种地方吗?”
她忽地想起以前在乡下时,自己干农活,皮肤皲裂生了冻疮。
沈亦舟还会捧着她的手,用哈气暖着,心疼得红了眼。
“舒棠,等跟我回了城,你就再也不用受这种苦了。”
可现在,沈亦舟却绷起脸色,口口声声:“那我有什么办法?”
“而且你一个乡下人,吃点苦怎么了?”
她心里顿时一片悲凉,可沈亦舟还在斥责。
“这是我爸妈托关系才弄到的名额,多少乡下人抢都抢不到!”
说着,他催促地将温舒棠推向接送女工的卡车:“行了,跟你说这些你也不懂。”
“我们本来就不是一个层次的人。”
他像是有急事,都没来得及看温舒棠有没有上卡车,转头就往繁华街道路段走。
温舒棠心生疑惑,跟踪在他的身后。
直到看到沈亦舟钻进一家精致的西式餐厅中。
包厢里,沈家父母热情款待,坐在他们对面的,是个打扮时髦前卫的女人。
目光掠过那女人的脸,温舒棠愣了一下——
苏婉莹,沈亦舟从小就认识的青梅竹马。
听说刚从国外留学回来,还是个医学博士。
原来这一家子迫不及待打发她走,是为了给苏婉莹接风啊!
沈亦舟刚落座,沈家父母就翻了个白眼:“终于送走了?”
随即,又一边抱怨,一边对苏婉莹赞不绝口:“那种没见识的乡巴佬,泥腿子往上爬三代都离不开的山沟地儿,还想野鸡变凤凰,攀上咱们这种家庭?”
“哪儿比得上婉莹家世好,见识广,从国外留学回来,还拿到了博士学位。”
“我听说啊,婉莹在科学院的导师,还是那位传闻中的温院士呢!”
苏婉莹羞涩地抿唇一笑,眉梢间还是掩不住得意。
她抬手给沈家二老斟茶:“伯父伯母,我只是拿到了科学院的介绍信。”
“但我的老师温院士在给国家做秘密研究,至今还没音讯呢!”
“要等她回来了,肯点头收下我这个弟子,我才能去入职呢!”
说着,她美目一转,落在了沈亦舟的身上。
“不过亦舟啊,结婚是大事,你怎么能随便跟人领证呢?”
“我听说他们山里人,抢破头地想把闺女嫁到城里来,到时候七大姑八大姨全贴上来沾光。那位温**的父母,想必也是这样的吧?”
沈家父母又不屑地翻了个白眼:“养出这样的女儿,她父母能是什么好货?”
“乡下人野蛮没教养,坏心思倒是不少!”
一字字、一句句落在温舒棠的耳中。
连同心也针扎似的疼。
苏婉莹接着开口:“听起来好可怕呀!亦舟,你在下乡的时候见过他们吗?”
沈亦舟表情凝滞片刻,又摇了摇头:“没有,从来没见过。”
好一个从来没见过!
温舒棠因悲愤咬紧了唇,指甲几乎嵌进肉里,整个胸腔都在抽抽地颤抖。
她父母早就为国牺牲了。
当年决定结婚时,她还特意带沈亦舟回老家祭拜过。
那时沈亦舟牵着她的手,对着她父母的陵墓许诺——
“伯父伯母,你们放心,我这辈子都不会让舒棠受一点儿委屈!”
可现在,听着那些恶毒的揣测和评价。
沈亦舟由始至终都稳坐在位置上,没有吭过一声。
温舒棠再也听不下去,将手中的离婚协议书撕得粉碎。
沈家竟然还把给她在城里介绍了工作,当成离婚条件写进了协议书里。
可他们却不知道,当年她学成归国的时候,组织上为了确保她的安全,直接秘密派了五个武装合成团,上百名特工,全程二十四小时专机监护。
国外为了留下她,更是甩出最高医学荣誉和全球唯一的永久继承爵士席位。
沈家打发给她的,她看不上,也不稀罕!
温舒棠直接去了科学院总部。
她理了理打着补丁的衣服,往那帮老领导的面前一坐——
“你好,我是温舒棠。”
“HKC8的药物,我已经研制完成,随时向组织复命!”
“但在这之前......”
她顿了下,语气绝然狠厉:“我要向组织申请,取消我与沈亦舟的婚姻关系!”
传闻中的温院士,突然完成研究归来。
整个科学院上下都沸腾了,直到晚上,温舒棠才终于脱身回来。
从派送的专车上下来,又和那些学术大拿一一告别后,她才转身回家。
可刚踏进家门,身后却传来沈亦舟不可置信的声音。
“舒棠,刚刚和医学泰斗说话的人......竟然是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