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抖音爆款《房契上的血手印》林薇刘浩无广告阅读
「恭喜您，杨先生，这套价值六百万的学区房现在属于您了。」电话那头，
律师的声音机械而公式化。我握着手机，目光落在屏幕上随即弹出的「贷款审批通过」短信，
那串冗长的数字犹如一条冰冷的蛇，紧紧缠绕着我，令人窒息。
我望向新房客厅地上跪着、咳出鲜血沫子的原房主，第一次感受到，这本红彤彤的房产证，
烫得仿佛能烙熟鸡蛋。1胜利者的滋味我紧握着那本炙热的红色不动产证，
感觉它像一块烧红的烙铁般灼手。「成了，林薇，这房子，以后就是咱俩的了。」
我尽量让声音听起来充满喜悦，但只有我自己知道，喉咙里堵着一团沾满灰尘的棉花。
林薇没说话，只是紧紧挽着我的胳膊，指甲几乎要掐进我的肉里。
她仰头看着这栋三十多层、在阳光下闪着冰冷玻璃光泽的「精英府邸」，眼圈是红的。
为了这套位于「黄金学区」的八十平鸽子笼，我们俩，加上背后两家农村的父母，
几乎被榨干了最后一滴血。我爸把准备翻修老房的二十万拿了回来，
照片里墙上那道漏雨的裂痕，今年夏天怕是更大了。
我妈把她棺材本------一张存了十年的五万定期，颤巍巍塞给了我。林薇她爸，
戒了抽了三十年的烟。她妈，辞掉了镇上纺织厂的工作，
在电话里笑着说‘以后就靠你们养啦’，笑声里的忐忑，我听得一清二楚。而我们自己，
背上了三十年，月供一万二的贷款。我，一个刚落户的硕士，进了家看似光鲜的科技公司，
到手一万五。林薇，怀孕后辞了那份不稳定的工作，现在零收入。「走，薇薇，
去看看咱们的新家。」我深吸一口气，拉着她，
迈步走向那栋象征着我们在城市立足成功的大楼。电梯平稳上升，狭小的空间里，
只有我们俩沉重的呼吸声。数字跳到17楼，「叮」一声，门开了。楼道里光线昏暗，
安静得可怕。1702的防盗门上，还贴着交叉的封条痕迹，那是法院拍卖后留下的印记。
我拿出钥匙，**锁孔。金属摩擦的声音在寂静中格外刺耳。「咔哒。」门开了。
一股混合着灰尘、消毒水和某种难以言喻的陈旧气息扑面而来。阳光照不到角落，
灰尘在光柱里翻滚。空气中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类似药水的苦涩味道。
林薇下意识地捂住了鼻子。阳光从落地窗射进来，照亮了满屋的狼藉。家具被搬空了，
但地上散落着废纸、破旧的衣物，还有几个没来得及搬走的纸箱。墙壁上，
有几处明显的污渍，甚至还有一道长长的划痕。但这都不重要了。法律上，这里是我们的了。
林薇松开我的手，缓缓步入屋内，指尖轻触冰冷的墙壁，泪水终于忍不住滑落。「杨哲，
我们......有家了。」我走过去，想拥抱她。就在这时，
卧室方向传来一阵微弱却清晰的咳嗽声。「谁？！」我浑身汗毛倒竖，一把将林薇护在身后，
厉声喝道。阴影里，一个佝偻的身影，扶着门框，颤巍巍地挪了出来。是一个老人。
瘦得脱了形，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旧中山装，脸上布满深壑的皱纹，眼神浑浊，
像蒙着一层灰。他看着我们，又看了看我手里的红本本，嘴唇哆嗦着，似乎想说什么，
却发不出声音。「你是谁？怎么会在我们家里？」我强作镇定，声音里的颤抖出卖了我。
老人没有回答，而是缓缓地，艰难地，弯下了膝盖。「噗通」一声。
他跪在了我们面前冰冷的水泥地上。「求求你们，行行好...」老人的声音干涩沙哑，
「这房子不能卖啊，我老伴儿...她还没走，她还在等我...」我懵了。
林薇吓得躲在我身后，死死抓住我的衣服。法院拍卖的房产，怎么还会冒出个原房主？
「老人家，您快起来！这房子是我们通过合法手续买的，法院拍的！」我试图去扶他，
他像被钉在地上一样，纹丝不动，只是用那双浑浊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我，
眼里是绝望的哀求。「合同...作废...我退钱...我双倍退钱...」
老人从口袋里摸索出一张皱巴巴的银行卡，手抖得厉害，
我儿子...他骗我...他欠了债...偷了我的房本...我不能没有这房子啊...」
我的脑子「嗡」的一声。购房时那一点点不安此刻被无限放大。
当时这房子拍价比市场价低了将近二十万，中介只说原房主家庭纠纷，急于变现。现在想来，
处处透着诡异。「杨哲怎么办？」林薇带着哭腔问我。我看着跪在面前的老人，
再看看这间耗尽我们一切的房子，一股凉气从脚底板直冲头顶。这胜利的滋味，还没尝到，
就先变成了一嘴的苦涩和恐慌。2合同下的阴影「您先起来，我们慢慢说，好不好？」
我再次用力，几乎是把老人从地上架了起来。他的手冰凉，骨头硌得我手疼。
林薇赶紧从包里翻出纸巾，递给老人擦眼泪和灰尘。
我们把老人扶到唯一还算干净、靠窗的墙边坐下。阳光照在他脸上，更显得面色蜡黄，
毫无生气。他说话时，手一直按着左肋，仿佛那里埋着一根看不见的刺，
每一次呼吸都带来剧痛。「我叫刘秉昆。」老人喘着气，断断续续地讲述起来。
他是这所大学退休的教授，这房子是当年学校分的房改房。老伴前年癌症去世了。儿子刘浩，
原本做点小生意，后来染上堵伯，欠了一**债。半个月前，儿子哄他说去医院复查，
回来发现家里换了锁。来了几拨人，说房子已经被法院拍卖了。刘教授说着，
又剧烈地咳嗽起来，咳得满脸通红，腰都直不起来。林薇看不下去，
把我们带的一瓶矿泉水拧开递给他。「刘教授，您看，」我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和，
调出手机里法院的拍卖公告和我们的竞拍成功确认书给他看。「这个流程是合法的。
您儿子...他可能是用您的名义做了什么事，但法院的判决已经生效了。」
「我知道...我知道法律...」刘教授摇着头，老泪纵横。「可这房子，
是我和老伴一辈子的心血啊...里面的每一样东西，都有她的影子...」
他颤巍巍地指向光秃秃的阳台，「那里…原来有一盆淑华养的茉莉，开花时，满屋都是香的。
小浩小时候，总爱去揪……」他的话没说完，变成了一阵剧烈的咳嗽。「书房的那个书架，
是我俩一起打的...小浩他妈的遗像，还...还藏在衣柜的暗格里...」他抬起头，
绝望地看着我。「杨先生，我求求你们，我按双倍把钱还给你们，我还有点积蓄，
我再去学校借...这房子，给我留个念想，行不行？我活不了多久了...医生说，
就这半年了...让我死在自己家里，行吗？」「半年？」林薇失声叫了出来，
下意识地捂住了自己的肚子。我的心也猛地一沉。半年，我们的孩子正好出生。
难道要让一个新生命，在一个垂死老人的哀求和阴影下开始？「这不是钱的问题，刘教授。」
我艰难地开口，「这房子，对我们同样重要。它是我们的家，是我们孩子未来的起点。
我们...我们也付出了所有。」「你们年轻，还有的是机会...」刘教授急切地说，
「可我...我只有这里了...」谈话陷入了僵局。法律站在我们这边，道德的天平，
却开始倾斜。「这样吧，刘教授，」我叹了口气，「今天我们先不搬。您先回去，
或者我们帮您找个地方安顿下来。这件事，我们需要时间理一理，也要和律师沟通一下。」
「我不走。」刘教授突然激动起来，死死抓住窗框。「我哪儿也不去，这就是我的家。
你们要赶我走，就从我尸体上跨过去。」他的眼神变得偏执而疯狂，
刚才的哀求变成了决绝的抵抗。「您别激动，身体要紧！」林薇赶紧劝道。
我看着他枯瘦的手背上凸起的青筋，和因为激动而更加潮红的脸色，知道不能再**他了。
「好，好，您先别激动。」我无奈说。「我们今天不赶您走。
您总得让我们了解一下具体情况吧？您儿子刘浩呢？他现在人在哪里？」提到儿子，
刘教授的眼神瞬间黯淡下去，充满了痛苦和失望。「他拿了卖房的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电话也打不通，这个孽障啊。」他捶打着自己的胸口，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
我和林薇对视一眼，林薇的手无声地滑到了自己的小腹上，轻轻抚摸着。我们都没再说话，
那个未出世的孩子，仿佛也让这场对峙的天平，又沉重了几分。这不仅仅是一场房产纠纷，
更是一个家庭悲剧的残局，而现在，我们被卷了进来，
成了站在悲剧废墟上的、尴尬的「胜利者」。3撕裂的同盟我们最终没能让刘教授离开。
他固执地守在卧室那个角落里，仿佛那是他最后的堡垒。我们只好暂时退出房子，锁好门，
心情复杂地回到了临时租住的小屋。当晚，我和林薇爆发了恋爱以来最激烈的一次争吵。
「杨哲，这房子我们不能要了。」林薇红着眼睛。「你没听他说吗？他就剩半年了。
我们硬把他赶出去，他要是死在外面，我们这辈子能安心吗？我们的孩子要是知道，
他是在逼死一个老人换来的房子里出生的，他会怎么想？」「不要了？你说得轻巧。」
我也提高了音量。「首付八十万，那是我们两家父母一辈子的积蓄，还有我的未来三十年，
你说不要就不要了？」「那钱我们可以慢慢还。但良心债，我们还得起吗？」
「法律上我们没错，房子是法院合法拍的。是他的儿子骗了他，不是我们的错。
凭什么要我们来承担后果？」我感到一阵憋屈，「我们也是受害者。
我们好不容易在这个城市有个窝...」「窝？现在还是个窝吗？那是个火山口。」
林薇哭着说。「我一想到那个老人跪在那里，咳着血说想死在家里，我就浑身发冷，
这房子我住不下去。」「薇薇，你理智一点，我们不是慈善家，我们自身难保。」
「我不理智？杨哲，是你太冷血了。那是活生生的一条人命。」「冷血？我冷血？」
那股邪火猛地窜上来，「那可是八十万！是你爸戒了烟，是我妈掏空了棺材本！
我们的孩子以后用什么？用我们的愧疚当奶粉吗？」争吵没有任何结果。
林薇觉得我冷酷现实，我认为她天真冲动。我们背对背睡了一夜，中间隔着的鸿沟，
比那套八十平的房子还要宽阔。第二天，我瞒着林薇，去找了负责这次拍卖的张律师。
张律师听我讲完，推了推金丝眼镜，一脸公事公办，「杨先生，我理解你的困扰。
但从法律上讲，拍卖程序没有任何问题。
原房主刘秉昆与其子刘浩的债务纠纷及可能存在的欺诈行为，属他们内部问题，
不影响您作为善意第三人取得产权。」「可是他现在赖在房子里不走，
还说死也要死在那里...」「这属于非法侵占。」张律师冷静地说。
「你可以报警或向法院申请强制执行，法律会保障你的合法权益。」
「报警...把一个七十多岁、身患绝症的老人强行拖出去？」我喃喃道。张律师笑了笑，
那笑容有点意味深长。「杨先生，法律的本质，是用来划定边界，
避免让眼泪和道德绑架来破坏规则。你花钱买的是房屋产权，不是心安理得。」他最后说，
「法律保护你的产权，不管你的良心。产权和心安，你只能二选一。」离开律师事务所，
阳光刺眼，我却觉得浑身发冷。张律师的话似一把手术刀，剖开了现实的残酷。同时，
我接到了我妈的电话。「小哲啊，房子收拾得怎么样了？啥时候能搬进去啊？
你爸天天念叨着要去看孙子呢。」妈妈的声音充满期待。我喉咙发紧，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挂掉电话，我想起上周父亲发来的照片，他站在漏雨的老屋里，脚下放着接水的塑料桶，
配文是‘没事，你安心弄房子，爸能搞定。’难道要告诉他们，房子还没住进去，
就先沾上了一个将死老人的怨念和绝望？「妈...还有点手续没办好，快了，快了。」
我含糊地应付过去。挂掉电话，巨大的压力让我几乎喘不过气。一边是法律的「对」，
一边是道德的「善」。一边是妻子的不忍，一边是父母的期盼。一边是沉重的房贷，
一边是渺茫的未来。我站在车水马龙的街头，第一次感觉到，那个红色的房产证，
重得能把我压垮。4藏在日记里的真相接下来的几天，我和林薇处于冷战状态。
她搬去了闺蜜家暂住，说要冷静一下。我则白天上班魂不守舍，晚上回到租处独自一个人，
心烦意乱。我试着联系刘浩，他的手机始终关机。我去物业打听，
保安说确实很久没见刘浩回来了，倒是刘教授以前经常一个人下楼散步，
最近身体似乎很不好。周五晚上，我鬼使神差地又去了「精英府邸」。我没有上楼，
只是在楼下徘徊。17楼的窗户黑着灯，不知道刘教授是一个人待在冰冷的毛坯房里，
还是已经...一种说不清的担忧驱使我走了上去。用钥匙打开门，屋里一片漆黑，
寂静无声。「刘教授？」我试探着叫了一声。没有回应。我的心跳漏了一拍。
打开手机手电筒，照亮客厅，空无一人。卧室的门虚掩着。我推开卧室门，手电光柱扫过。
只见刘教授蜷缩在角落的一床旧被褥上，脸色苍白，呼吸微弱，
旁边放着一个空了的矿泉水瓶和半个干瘪的馒头。「刘教授！」我冲过去，探了探他的鼻息，
还有气。我立刻拨打了120。在等待救护车的时候，我的手电光无意间扫到床脚。
照见了一个半开的、破旧的皮质行李箱，里面散落着一些衣物和几本书。
一本厚厚的、牛皮纸封面的笔记本露出一角。鬼使神差地，我把它抽了出来。
我知道偷看日记是卑劣的。我脑袋里总浮现那个跪在地上的身影用绝望的眼睛看我的画面。
我咬咬牙，翻开了。上面用钢笔写着，「致爱妻淑华：愿时光慢行，伴你长眠。秉昆，
于妻逝世百日。」这是一本日记。救护车的声音越来越近。
我慌忙把日记本塞进自己的外套里，协助医护人员将刘教授抬上担架。经过抢救，
刘教授暂时脱离了危险，但情况很不乐观。医生说是晚期肺癌扩散，
加上情绪激动和营养不良，导致昏迷。「病人需要静养，绝对不能再受**了。」
医生叮嘱道。我坐在病房外的长椅上，手里紧紧攥着那本日记。内心经历着巨大的挣扎。
我太想知道真相了，关于这房子，关于刘浩，关于这个固执的老人。最终，
我又翻开了那本日记。前面大部分是刘教授对亡妻深沉的思念，
记录着他们从相识、相恋到相伴一生的点点滴滴。文字朴实，情真意切，看得我鼻子发酸。
直到翻到最近几个月。「浩儿又回来要五万，说是生意周转。我哪里还有钱？淑华的病，
早已掏空了家底。我骂他没出息，他说我没用帮不了他，竟摔门而去。」
「今天催债电话打到家里来了，说浩儿欠了他们三十万，再不还就要上门泼油漆。
我吓得心脏病差点犯了。这个孽障，是把我往死里逼。」「浩儿突然变好了，
说带我去检查身体，还给我买了新衣服。我心里疑惑，又盼着他真的能改过。淑华，
我们的儿子，会不会还有救？」日记在这里中断了几天。然后是最新的一页，
笔迹颤抖而凌乱。「回来了，家没了。锁换了，法院的封条贴在门上。浩儿不见了，
手机打不通。他把骗我出去，是为了卖房子，这个畜生。他连他妈的遗像都没给拿出来。
淑华，我对不起你，我没教好儿子，连我们的窝都守不住...」「新房东是一对年轻夫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