抖音爆款芳畦记完整小说(全文阅读)

发表时间:2025-09-08 19:1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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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伏后的日头毒得像火,花田里的玫瑰藤却疯长起来,紫莹莹的花苞坠得枝条弯弯的,连空气里都飘着甜丝丝的香。青芜每天天不亮就去摘晨露未干的花瓣,用竹匾摊在阴凉处晒,傍晚收起来时,半干的花瓣缩成小小的一团,香得能把蜜蜂引来。

“青芜姐,你看这花瓣晒得多好!”春桃捧着竹匾跑过来,鼻尖沾着点花粉,“昨天镇上药铺的掌柜来说,要预定五十包玫瑰茶呢!”

青芜接过竹匾闻了闻,花瓣的甜香里带着点阳光的暖意:“得挑最完整的装,碎瓣的留着做酱。”她正说着,突然发现春桃手里的竹匾边缘沾着点黑褐色的粉末,像是什么虫子的粪便。

心里咯噔一下,青芜快步走到最近的玫瑰藤前,拨开层层叠叠的叶子。果然,在叶片背面藏着些芝麻大的黑虫,正密密麻麻地啃着叶肉,被咬过的地方只剩层透明的叶脉,像被镂空的纱。

“是蚜虫!”青芜的声音发紧,指尖捏着叶片的手微微发抖。这种虫子她在野菊上见过,繁殖得极快,几天就能把一丛花啃得光秃秃的。

春桃也慌了:“那咋办?咱去镇上买杀虫药?”

“不行。”青芜摇头,“药铺的杀虫药太烈,会烧坏花瓣,做出来的茶有怪味。”她蹲在花田边,看着那些肆无忌惮的蚜虫,脑子里飞快地转着——奶奶留下的那本旧农书上好像写过,有些野草能驱虫。

“春桃,你去村东头的水沟边,摘些苦楝叶和艾蒿来,越多越好。”青芜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泥土,“再让王大叔烧锅开水,要大铁锅烧的那种。”

春桃虽不知道要做什么,却赶紧应声跑了。青芜又转身往家跑,路过二婶家门口时,被刘氏拦了个正着。

“哟,这不是咱村的‘花仙子’吗?”刘氏倚着门框,手里掐着根缝衣针,“听说你那破花能换钱了?怎么不请你二婶去帮帮忙?”

青芜没心思跟她拌嘴,只说:“二婶要是有空,去花田帮我摘些黄烟叶来,算工钱。”

刘氏眼睛一亮:“多少工钱?”

“一天三十个铜板,管两顿饭。”青芜说着就要走,却被刘氏拉住了胳膊。

“三十个?你打发要饭的呢!”刘氏撇着嘴,“你大哥相看的姑娘要三匹绸缎做嫁衣,你当妹子的,不得帮衬点?”

青芜的耐心快耗尽了,用力甩开她的手:“二婶要是不想去,我找别人。”

“哎你这死丫头!”刘氏追了两步,看见青芜头也不回地跑了,在身后啐了口,“等你那花被虫啃光了,有你哭的时候!”

到家时,娘正坐在灶台前纳鞋底,看见青芜气喘吁吁的样子,赶紧问:“咋了这是?”

“花上长蚜虫了。”青芜抓过桌上的水壶灌了两口,“娘,咱家的黄烟叶在哪儿?我要用。”

“在房梁上挂着呢。”娘放下鞋底,跟着她往储物间走,“我记得你奶奶说过,黄烟叶泡水能杀虫,就是味道冲得很。”

“对!”青芜眼睛亮了,“奶奶的书上写着,苦楝叶、艾蒿、黄烟叶煮水,喷在花上能驱虫,还不伤花。”

娘帮着把黄烟叶取下来,又找出个豁口的陶缸:“我跟你去花田,帮你煮药水。”

到了花田,王大叔已经把大铁锅支好了,柴火在灶膛里噼啪作响,锅里的水冒着热气。春桃也拎着半筐苦楝叶和艾蒿跑回来,裤脚沾着泥,脸上却红扑扑的。

“青芜姐,够不够?不够我再去摘!”

“够了。”青芜接过筐子,把苦楝叶和艾蒿抖干净,连同黄烟叶一起扔进锅里,“王大叔,火再烧旺些,得煮半个时辰。”

大铁锅里的水渐渐变成了深褐色,一股又苦又呛的味道弥漫开来,闻着就让人头晕。春桃捂着鼻子躲得老远:“这味儿也太冲了,虫子能受得了?”

“就是要这味儿。”青芜用长柄勺搅了搅锅里的叶子,“这些草叶里有种东西,虫子闻着就怕,却伤不了花。”

正说着,就见萧珩的马车停在了花田边。他今天换了件石青色的短打,袖口挽到小臂,露出的手腕上戴着块玉牌,倒比穿长衫时多了几分利落。

“这是在煮什么?”萧珩走进来,闻到那股呛味,忍不住皱了皱眉,“怎么这么难闻?”

“杀虫的药水。”青芜指了指被啃坏的叶子,“长了蚜虫,不敢用买药,就用这些野草试试。”

萧珩低头看了看叶片上的蚜虫,又闻了闻锅里的药水,突然说:“再加些皂角进去,效果更好。皂角的黏液能把虫子黏住,让它们爬不动。”

“皂角?”青芜愣了愣,“村里皂角树不多,怕是不好找。”

“我马车上有。”萧珩转身让随从去取,“上次买了些来洗笔墨,正好派上用场。”

随从很快拿来几个黑乎乎的皂角,青芜用石头把它们砸烂,连同壳一起扔进锅里。果然,原本清苦的味道里多了些滑腻的气息,水面上还浮起层细细的泡沫。

“这样一来,既能驱虫,又能黏住虫卵。”萧珩蹲在锅边,看着翻滚的药水,“等凉透了,用纱布过滤一下,装在喷壶里,重点喷叶子背面,那里是蚜虫藏身的地方。”

青芜听得认真,发现他连虫子藏在哪儿都知道。“公子怎么连这个都懂?”她忍不住问。

“京里的花园也长蚜虫,花匠就是这么做的。”萧珩笑了笑,“不过他们用的是上好的皂角膏,比这个讲究些。”他顿了顿,看着那些被啃坏的叶子,“这些叶子得剪掉,留着会消耗养分,还容易招更多虫子。”

“我知道。”青芜拿起剪刀,“等喷完药水就剪。”

药水煮好时,日头已经偏西。青芜和春桃小心翼翼地把药渣捞出来,剩下的药水装进几个大陶罐里,等凉透了再用。萧珩的随从不知从哪儿找来几个铜喷壶,看着就比村里的陶壶好用。

“这个你拿着。”萧珩把喷壶递给青芜,“铜的不容易漏,喷得也匀。”

青芜接过来,指尖触到冰凉的铜壁,心里暖暖的。她看着萧珩挽起的袖口沾了点烟灰,忍不住从怀里掏出块干净的帕子递过去:“公子擦擦吧。”

萧珩愣了愣,接过帕子擦了擦,帕子上立刻留下块黑印。他看着帕子上绣的小菊花,突然笑了:“这是你绣的?挺好看的。”

青芜的脸腾地红了,这是她闲时绣的,本想给娘当帕子用,没想到顺手带了出来。“瞎绣的。”她低下头,假装去看陶罐里的药水。

王大叔在旁边看得直乐,对春桃说:“你看这俩孩子,倒像是一对帮着干活的小夫妻。”

春桃“噗嗤”一声笑出来,青芜的脸更红了,手里的喷壶差点掉在地上。萧珩却没不好意思,只是笑着说:“王大叔说笑了,我只是来学学怎么治蚜虫。”

傍晚的风带着点凉意,青芜和春桃背着喷壶在花田里穿梭,萧珩也跟着帮忙,手里拿着把小刷子,仔细地把藏在花苞里的蚜虫刷下来。他的动作很轻,生怕碰掉了花苞,石青色的短打沾了不少药水,那股呛人的味道混着他身上淡淡的墨香,倒也不觉得难闻。

“你看这朵花苞,”萧珩指着一朵半开的玫瑰,“已经被虫子啃了个小口,得赶紧摘下来,不然会烂在枝上。”

青芜依言摘下,发现花苞里面果然藏着几只蚜虫。她心里有些可惜,这朵是最早要开的,没想到……

“别心疼。”萧珩像是看出了她的心思,“留着只会拖累别的花,及时止损才是正经。”

青芜点点头,把摘下的花苞扔进竹筐。她发现萧珩不仅懂花,还懂做事的道理——就像种花要及时修剪枯枝,遇到麻烦也要果断舍弃,不能犹豫不决。

喷完药水时,天已经黑透了。花田里弥漫着药水的味道,那些蚜虫果然少了许多,有些被黏在叶子上,动弹不得。

“明天再喷一次,应该就能除干净了。”萧珩洗干净手上的药水,“我让人再送些皂角来,你多煮些药水存着,以防万一。”

“多谢公子。”青芜把剩下的药水装进陶罐,“今晚我守在这里,免得虫子又爬回来。”

“你一个姑娘家,夜里守在这里不安全。”萧珩皱了皱眉,“我让两个随从留下帮忙,他们懂些拳脚。”

青芜想拒绝,却被王大叔拦住了:“丫头,就听公子的吧。这花田现在是咱村的指望,可不能出岔子。”

夜里,青芜和两个随从守在花田边的草棚里。月光透过棚顶的缝隙照下来,照亮了陶罐里的药水。青芜抱着膝盖坐在草堆上,想起萧珩白天说的话,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填满了。

她知道,自己不是一个人在守着这片花田。有爹娘的支持,有王大叔和春桃的帮忙,还有萧珩这样不吝赐教的朋友,就算遇到再多的虫子,再多的风雨,她都有勇气扛过去。

第二天一早,青芜再去看花时,惊喜地发现蚜虫真的少了很多,剩下的也都蔫头耷脑的,没了往日的神气。她又喷了一遍药水,这次连萧珩送来的新皂角都加了进去,味道更呛,效果却更好。

过了两天,蚜虫彻底不见了,玫瑰藤上还冒出了新的嫩芽,嫩得像翡翠。青芜摘下最早开的那朵重瓣紫玫瑰,用棉纸小心翼翼地包好,让春桃送去给萧珩。

“就说谢谢他的皂角。”青芜看着春桃跑远的背影,心里甜丝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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