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初逢即交锋九月初,暑气未消,S大行政楼三楼的走廊尽头,
那间挂着“辅导员办公室”牌子的房间,空气却黏稠冰冷得如同沼泽。
苏晚星指尖刚搭上冰凉的金属门把手,门就从里面被猛地拉开。学生会主席林菲菲站在那里,
精心描画过的眼尾微红,看向她时却带着一丝快得几乎捕捉不到的得意,
随即被浓重的委屈覆盖。“苏老师,”林菲菲的声音带着哭腔,
却又足够让走廊上零星经过的几个学生听清,“我知道你刚来工作不容易,
可你也不能……不能因为陆少他……就迁怒我,甚至、甚至编造这种谣言啊!”苏晚星蹙眉,
还没来得及开口,一个冰冷低沉,带着不容置喙压迫感的声音,自身后响起。“谣言?
”苏晚星回头。陆沉渊就站在几步开外,倚着光洁的墙壁,双手插在西裤口袋里。
他穿着简单的黑色衬衫,领口随意解开两颗扣子,身姿挺拔,眉眼深邃,
只是那双眼睛看过来时,没有任何温度,像结了冰的深潭。
他身后还跟着两个一看就是跟班的男生,此刻都噤若寒蝉。他慢慢踱步过来,
视线掠过演技精湛的林菲菲,最后定格在苏晚星脸上,带着审视,和毫不掩饰的轻蔑。
“我倒是想听听,苏老师编了什么关于我、以及我的人的……谣言?
”他刻意放缓了“我的人”三个字,林菲菲适时地抽噎了一下。
苏晚星攥紧了手里刚打印好的新生心理测评报告,纸张边缘微微变形。她深吸一口气,
尽量让声音平稳:“陆同学,我想这里有误会。我只是按学校规定,
询问林菲菲同学关于上周跨院联谊活动的经费明细,有几笔开销不太清晰。”“误会?
”陆沉渊轻笑一声,那笑声里没有半分暖意,只有刺骨的嘲弄,“林菲菲负责的学生会账目,
从未出过错。怎么你一来,就不清晰了?”他上前一步,高大的身影几乎将苏晚星完全笼罩,
投下的阴影带着无形的重量。“还是说,苏老师……你对我有什么意见,不敢直接冲我来,
只好拿我身边的人开刀?”他的目光像手术刀,刮过苏晚星素净的脸颊,
普通的白衬衫和及膝裙。周围不知何时聚拢了几个看热闹的学生,
窃窃私语声像蚊蚋般嗡嗡作响。“我没有……”苏晚星试图解释。“够了。”陆沉渊打断她,
声音不高,却带着决定性的力量,“我没兴趣听你辩解。既然苏老师这么喜欢‘关心’别人,
那就关心到底。”他微微俯身,凑近她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清,却又充满侮辱性的音量,
一字一句道:“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私人助理。24小时,随叫随到。让我看看,
你到底能‘关心’出什么名堂。”说完,他直起身,不再看她瞬间苍白的脸,
只淡淡吩咐身后的跟班:“存下苏老师的号码。”然后,像是处理掉一件微不足道的垃圾,
转身,揽过泫然欲泣的林菲菲的肩膀,径直离开。看热闹的人群带着各异的目光散去,
留下苏晚星一个人站在空旷的走廊里。初秋的阳光透过高窗斜射进来,
在她脚边投下冰冷的光斑,空气里漂浮着细小的尘埃,无声翻滚。她低下头,
看着手中被攥得发皱的测评报告,指甲深深陷入掌心,留下几个弯月形的红痕。很久,
她才缓缓松开手,抚平纸张的褶皱,转身,
推开那扇厚重的、象征着某种秩序和规则的办公室门。门内,属于她的那张崭新办公桌角落,
安静地放着一盒未拆封的薄荷糖。糖盒下面,压着一张便签纸,
上面是一串龙飞凤舞的数字——来自学生会内部的通讯录,旁边用红笔画了一个潦草的圈,
圈住了“林菲菲”的名字,还有一个指向校外某家高端奢侈品店的箭头符号,
旁边标注着模糊的日期,恰好与那笔有问题的经费支出时间吻合。苏晚星拿起那张便签,
指尖摩挲着粗糙的纸面。然后,她拆开糖盒,取出一粒清凉的薄荷糖,放入口中。
丝丝凉意顺着喉咙滑下,压下心头翻涌的惊涛骇浪。她抬起眼,望向窗外。楼下,
陆沉渊正姿态闲适地靠在一辆线条流畅的跑车旁,林菲菲依偎在他身边,笑靥如花,
周围是簇拥着的、形形**的男男女女,构成了一个以他为中心的、华丽而森严的小世界。
苏晚星的嘴角,极轻微地向上牵动了一下,形成一个冰冷而锋利的弧度。她拿出手机,
点开一个加密通讯软件,找到那个漆黑的、没有任何标识的头像。指尖在屏幕上悬停片刻,
然后落下。【匿名邮件,收件人:陆氏集团对家,周氏实业少东,周慕辰。
】【附件1:S大学生会近三个月部分异常经费支出明细(初步整理)。
】【附件2:林菲菲名下某银行账户近期收到不明来源大额转账记录(片段截图)。
】【正文:一点开胃小菜,聊表诚意。陆家太子爷的‘贤内助’,似乎并不那么干净。
】点击,发送。手机屏幕暗下去,倒映出她平静无波的眼眸,深处却有什么东西,
在悄然碎裂,又重组,淬炼出坚硬的、复仇的寒光。游戏,开始了。
2夜宴藏杀机那粒薄荷糖的凉意尚未在舌尖完全消散,苏晚星已经坐回了自己的办公桌前。
她打开电脑,屏幕上反射出她平静无波的脸。
刚才走廊上那场足以让任何一个新人辅导员社会性死亡的羞辱,仿佛只是一滴落入深潭的水,
漾开几圈涟漪后便沉入无声的黑暗。她没有去看窗外那对耀眼的“璧人”,
也没有理会办公室里其他同事或同情或探究或幸灾乐祸的目光。她只是点开了学生档案系统,
指尖在键盘上轻盈跳跃,调出了林菲菲,
琴公主白薇;体育特长生、性格**的拉拉队长秦悦;还有那个总是怯生生跟在陆沉渊身后,
据说家世颇为神秘,被称为“朱砂痣”的转学生,柳茵茵。她看得仔细,
如同一个最有耐心的猎手,在分析猎物的习性、弱点和领地范围。手机震动了一下,
是一条新短信,来自一个陌生号码,语气是理所当然的命令口吻:【晚上七点,校门口,
等我。】没有署名,但苏晚星知道是谁。她回了两个字:【收到。】然后,
她将那个号码存了下来,备注不是“陆沉渊”,也不是“太子爷”,
而是一个冰冷的代号——“V”。下班时间一到,苏晚星准时收拾东西离开。
她拒绝了同事一起去食堂的邀请,独自走向校门口。秋日的傍晚,天色暗得早,
晚风带着凉意,吹动她额前的碎发。七点整,那辆嚣张的跑车精准地停在她面前。车窗降下,
露出陆沉渊轮廓分明的侧脸,他没看她,只淡淡道:“上车。”苏晚星拉开车门,
坐进副驾驶。车内弥漫着一种清冽的木质香气,混合着引擎低沉的轰鸣,
充斥着金钱和权力堆砌出的压迫感。“会喝酒吗?”他问,依旧目视前方。“不会。
”苏晚星回答。陆沉渊似乎嗤笑了一声,没再说话。跑车汇入车流,
朝着市中心最繁华的街区驶去。目的地是一家会员制的私人俱乐部,灯光迷离,音乐慵懒。
陆沉渊显然是这里的常客,侍者恭敬地引他们到一个宽敞的卡座。卡座里已经坐了几个人,
男男女女,衣着光鲜,正是白天簇拥着他的那个小团体。林菲菲赫然在座,见到苏晚星,
她眼中闪过一丝毫不掩饰的厌恶,随即换上甜美的笑容,亲昵地凑近陆沉渊:“沉渊,
你怎么才来呀~还把她带来……”后半句带着撒娇的抱怨。陆沉渊没理她,自顾自坐下,
立刻有人递上酒杯。他翘起腿,姿态闲适,仿佛苏晚星只是他随手带来的一件装饰品。
“苏老师,”他晃着杯中琥珀色的液体,终于施舍给她一个眼神,带着戏谑,
“既然是我的助理,总得会点什么。去,给在座的每一位,点一杯他们常喝的。
”这是明目张胆的刁难,也是将她置于仆从地位的羞辱。卡座里的男男女女都看了过来,
目光里带着看好戏的意味。林菲菲更是得意地扬起了下巴。苏晚星站在原地,没有动。
她的目光平静地扫过在场每一个人,然后,落在陆沉渊脸上。“陆同学,”她的声音不大,
却奇异地穿透了背景音乐,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根据S大教职工行为规范准则第十四条,
教师不得接受或变相接受学生及学生家长的宴请、礼品,
亦不应与学生出入此类高消费娱乐场所。作为您的‘助理’,我建议您也尽早离开,
以免引起不必要的误会,影响您和陆氏集团的声誉。”一瞬间,
卡座里安静得只剩下背景音乐的鼓点。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陆沉渊。他大概从未想过,
这个被他视为猎物、可以随意搓圆捏扁的新老师,敢在这样的场合,用校规来反驳他。
林菲菲最先反应过来,尖声道:“苏晚星!你算什么东西,也敢教训沉渊!”陆沉渊抬手,
制止了林菲菲。他盯着苏晚星,眼神里最初的错愕褪去,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深沉的、带着探究的冷意。他忽然觉得,这个看似温顺怯懦的女人,
似乎并不像表面那么简单。“牙尖嘴利。”他最终只吐出这四个字,语气不明。就在这时,
他的手机响了。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眉头微蹙,起身走到一旁接听。
卡座里的气氛因为这个小插曲变得有些微妙。苏晚星能感觉到那些目光里的轻蔑少了一些,
多了几分审视。陆沉渊很快回来,脸色不太好看。他看了一眼苏晚星,没再提点酒的事,
只对其他人说:“有点事,先走了。”他起身离开,甚至没叫苏晚星。苏晚星站在原地,
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俱乐部门口,然后,她转向卡座里神色各异的众人,
微微颔首:“各位同学,玩得愉快,我也先告辞了。”她转身,
步伐平稳地离开了这个奢靡之地,将一时的惊愕与猜疑甩在身后。走出俱乐部,
夜风扑面而来,带着都市夜晚特有的喧嚣与冰冷。苏晚星深吸一口气,拿出手机。
加密通讯软件里,那个漆黑头像有了回复。周慕辰:【东西收到了,有点意思。林菲菲?
陆沉渊身边那条最会叫的狗?】苏晚星指尖轻点:【狗咬狗,戏才好看。她挪用的钱,
可不止账面上那些。】周慕辰:【哦?细说。】苏晚星没有立刻回复。她抬头,
望着远处陆氏集团大厦顶端的霓虹标志,眼神冰冷。她知道,陆沉渊刚才接到的那个电话,
大概率与周慕辰收到“匿名邮件”后,开始针对林菲菲家族的小动作有关。火,已经点着了。
而她,只需要静静地等待,等待这把火,烧得更旺,直到燎原。她收起手机,融入夜色之中。
背影单薄,却挺得笔直,像一株在寒风中悄然积蓄力量的藤蔓,只待时机,
便将那看似坚不可摧的高墙,缠绕、撕裂。接下来的几天,风平浪静。苏晚星按时上班,
处理辅导员的事务,
面对陆沉渊偶尔心血来潮、充满刁难意味的“助理”指令——比如凌晨三点让他送宵夜,
或者上课时间让他去另一个校区取一份无关紧要的文件——她都一一应下,
完成得挑不出错处,态度恭敬而疏离。
陆沉渊似乎对她这种逆来顺受的态度失去了最初的新鲜感,找她麻烦的频率逐渐降低。
但苏晚星能感觉到,他落在她身上的目光,探究的意味越来越浓。与此同时,
学生会内部暗流涌动。关于林菲菲挪用公款、账目不清的流言开始小范围传播。
虽然被她强行压了下去,但人心已然浮动。这天下午,苏晚星正在办公室整理材料,
门被敲响。进来的是柳茵茵。那个总是低着头,像受惊小鹿一样的“朱砂痣”。她关上门,
走到苏晚星桌前,手指紧张地绞着衣角,声音细若蚊蚋:“苏、苏老师……”“柳同学,
有什么事吗?”苏晚星放下笔,温和地问。柳茵茵抬起头,眼圈有些红,
眼神里充满了挣扎和恐惧:“我、我听说……听说林学姐她……那些传言是不是真的?
她会不会……牵连到沉渊哥哥?”苏晚星看着她,没有说话。
她知道柳茵茵对陆沉渊有种近乎盲目的崇拜和依赖,但也知道,
柳茵茵的家族似乎与陆家有些渊源,甚至可能掌握着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柳同学,
”苏晚星的声音放得更柔,“流言止于智者。至于会不会牵连到陆同学……”她顿了顿,
意有所指,“那要看,那些传言,究竟只是空穴来风,还是确有其事了。有时候,
知道得太多,未必是好事,但什么都不知道,也可能成为别人手中的棋子。
”柳茵茵浑身一颤,脸色更白了。她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
最终却只是深深看了苏晚星一眼,低下头,飞快地跑了出去。苏晚星看着她仓皇的背影,
眼神微凝。棋子,已经自己找上门了。傍晚,苏晚星收到陆沉渊的消息,
让她去学校附近的一家高级餐厅等他。她到的时候,陆沉渊已经在了,同座的还有林菲菲。
林菲菲的脸色不太好看,显然也听到了那些风言风语。见到苏晚星,陆沉渊没什么表情,
指了指旁边的位置。菜刚上齐,陆沉渊的手机又响了。这次,他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比上次在俱乐部时还要难看。他接起电话,听了几句,猛地站起身,眼神锐利如刀,
直直射向对面的林菲菲。“林菲菲!”他的声音压抑着怒火,“你最好给我解释清楚,
你父亲公司那个项目,周家为什么会突然横插一脚,还拿出了我们之前谈好的核心数据?!
”林菲菲吓得手里的叉子都掉了,
脸色煞白:“沉、沉渊……我、我不知道啊……”“不知道?”陆沉渊冷笑,
那笑容让人不寒而栗,“周慕辰刚才打电话给我,说谢谢我身边的人送他的‘大礼’!
除了你,还有谁能动到那个层面的东西?!”“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林菲菲慌乱地辩解,
眼泪涌了出来,“是有人陷害我!一定是苏晚星!对!就是她!”她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
指着苏晚星,尖声道:“是她!沉渊!她一直嫉恨我!肯定是她偷了数据给周慕辰!
”所有的目光瞬间聚焦在苏晚星身上。苏晚星放下手中的水杯,抬起头,
迎向陆沉渊审视的、几乎要将她洞穿的目光,以及林菲菲怨毒的眼神。她的脸上,
依旧没有什么表情,只是眼底深处,掠过一丝极淡的、冰冷的笑意。看,火,
不是已经烧起来了吗?而且,这还只是开始。她轻轻开口,
声音平稳得像是在陈述一个与己无关的事实:“林同学,指控,是需要证据的。
”3毒计现端倪餐厅里水晶灯的光线流淌下来,映照着林菲菲因惊惧和愤怒而扭曲的脸,
也映照着苏晚星那双平静得近乎漠然的眼眸。“证据?”林菲菲声音尖利,
几乎要刺破舒缓的背景音乐,“还需要什么证据?除了你,还有谁会处心积虑地害我?
还有谁有这个能耐接近沉渊,偷走数据?!”陆沉渊没有说话,他只是死死地盯着苏晚星,
那目光像是要将她剥皮拆骨,看看这副温顺皮囊下究竟藏着怎样的祸心。
周慕辰那通充满嘲弄意味的电话,像一根毒刺,扎进了他骄傲的心脏。他无法容忍背叛,
尤其是来自一个他视为玩物、可以随意掌控的女人。苏晚星微微偏头,
避开了陆沉渊过于锐利的视线,目光落在抖如筛糠的林菲菲身上,
语气甚至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困惑”:“林同学,我只是一个普通辅导员,
连陆氏集团的大门朝哪边开都不知道,更遑论接触到什么核心数据。你指控我偷窃商业机密,
这……是不是太看得起我了?”她顿了顿,声音轻缓,却字字清晰:“倒是你,
身为学生会主席,经常需要协助处理一些与校方、甚至与赞助企业相关的文件。
如果真有什么数据泄露,难道不该先从内部查起吗?”这话看似在为林菲菲“开脱”,
实则将怀疑的矛头更精准地引回了林菲菲自己身上。陆沉渊的眼神骤然一缩。他不是傻子,
苏晚星的话提醒了他。林菲菲确实有更多机会接触到他圈子里的信息,
甚至他偶尔会在林菲菲面前不经意地提及一些商业上的事情……难道真是她?为了巩固地位,
或者别的什么原因,铤而走险?林菲菲被苏晚星这番以退为进的话堵得脸色由白转青,
她看着陆沉渊眼中升起的怀疑,彻底慌了:“沉渊!你相信我!是她在挑拨离间!
她——”“够了!”陆沉渊低喝一声,打断了她语无伦次的辩解。他烦躁地松了松领口,
感觉胸腔里堵着一团火。事情变得一团糟,周慕辰的挑衅,林菲菲的可疑,
还有这个苏晚星……她看似无辜,可那双眼睛太过平静,平静得让人心头发毛。
他猛地站起身,椅子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他没再看林菲菲,也没再看苏晚星,
只留下一句冰冷的:“林菲菲,你最好祈祷这事真的跟你没关系。”然后,
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开,将烂摊子甩在了身后。林菲菲看着陆沉渊决绝的背影,腿一软,
几乎瘫坐在椅子上,眼泪终于决堤,混合着精致的妆容,狼狈不堪。
苏晚星静静地拿起自己的包,起身。经过林菲菲身边时,她脚步微顿,
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轻轻说了一句:“林主席,纸,是包不住火的。
”林菲菲猛地抬头,对上苏晚星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里面没有得意,没有嘲讽,
只有一种洞悉一切的冰冷,让她瞬间如坠冰窟。苏晚星不再停留,转身离开。走出餐厅,
晚风带着秋夜的凉意,吹散了她身上沾染的些许压抑气息。她知道,
陆沉渊对林菲菲的信任已经产生了裂痕。但这还不够。林菲菲必须彻底出局,而这件事,
需要更猛烈的“东风”。这股东风,很快便来了。几天后的校庆筹备会上,
作为学生会主席的林菲菲负责一个重要环节的统筹。然而,在演示筹备方案时,
她电脑连接投影仪的数据线似乎出了问题,屏幕闪烁了几下,没有出现预定的PPT,
反而跳出了一个文件夹窗口,
里面几个标注着“奢侈品订购记录”、“私人账户流水”的PDF文件赫然在目!
台下坐着的不仅有校领导、各院系负责人,还有作为重要资助方代表的陆沉渊。
林菲菲吓得魂飞魄散,手忙脚乱地想关掉窗口,却越是慌乱越是出错,
鼠标光标在那个“私人账户流水”的文件上晃来晃去,几乎要点开。“怎么回事?
”主持会议的副校长皱起了眉头。“我、我电脑可能中病毒了……”林菲菲声音发颤,
脸色惨白。就在这时,坐在角落记录会议的苏晚星,不动声色地拿起自己面前的话筒,
声音清晰而平稳地响起:“副校长,可能是接口接触不良。
我这边有校庆筹备方案的备份U盘,可以先应急。”她的及时解围,
让台上的校领导脸色稍霁,点头同意。苏晚星走上台,从容地拔掉林菲菲电脑的数据线,
接上自己的U盘。在切换设备的短暂间隙,她靠近浑身僵硬的林菲菲,
用极低的声音快速说了一句:“备份我‘不小心’删了,幸好还有周少帮忙恢复的这份,
对吧?”林菲菲瞳孔骤缩,难以置信地看向苏晚星。周少?周慕辰?!她怎么会知道周慕辰?
那些文件……巨大的恐惧瞬间攫住了她!是苏晚星!一切都是苏晚星搞的鬼!
她不仅知道自己挪用公款,还和周慕辰有联系!刚才的“意外”根本就是她设计的!
她在威胁我!如果我不认罪,她还有更多证据,甚至会把周慕辰扯出来,
那就不只是身败名裂,可能会牵连家族!苏晚星已经退开,熟练地打开了正确的PPT,
画面恢复正常。她将话筒交还给呆若木鸡的林菲菲,微微一笑,眼神却冰冷如刀:“林主席,
请继续。”林菲菲站在台上,看着台下众人疑惑、审视的目光,
尤其是陆沉渊那带着不耐和怀疑的眼神,她的大脑一片空白。苏晚星那句低语如同魔咒,
在她耳边反复回响。完了……全完了……在巨大的心理压力下,林菲菲的精神彻底崩溃。
她没有继续演示,反而猛地抓住话筒,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对着台下语无伦次地哭喊起来:“不是我!是有人逼我的!沉渊!你相信我!是苏晚星!
她害我!她勾结周慕辰!那些钱……那些钱我是暂时借用,我会还的!
还有上次诬陷她……也是我……是我嫉妒她……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她颠三倒四,
涕泪横流,将如何挪用学生会公款购买奢侈品,如何设计污蔑苏晚星与学生有不正当关系,
一股脑地全都说了出来。会场一片哗然!录音?根本不需要苏晚星拿出什么录音,
林菲菲自己就在这众目睽睽之下,亲口承认了一切!校领导的脸色铁青。
陆沉渊猛地从座位上站起,看着台上那个状若疯癫、将他脸面丢尽的女人,
眼神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终于明白,自己被这个女人耍了,
也被那个看似无害的苏晚星……耍了?他的目光猛地射向台下那个安静站立的身影。
苏晚星正微微垂着眼睑,仿佛眼前这场闹剧与她无关。只有在她偶尔抬眼看向台上时,
陆沉渊才捕捉到她眼底一闪而过的、冰冷的了然与嘲讽。是她!一切都是她设计的!
从最初的隐忍,到后来的逆来顺受,再到此刻林菲菲的崩溃认罪……全都在她的算计之中!
一股前所未有的怒火,夹杂着一种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被强烈吸引的战栗,
瞬间席卷了陆沉渊。他死死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苏晚星似乎感受到了他灼人的视线,抬起头,迎上他的目光。这一次,她没有回避。
她的眼神清亮,平静,甚至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怜悯?仿佛在说:看吧,
这就是你维护的人,这就是你所谓的“后宫”。不堪一击。
林菲菲很快被闻讯赶来的学校保安和纪检部门的人带离了会场,她的哭喊和求饶声渐渐远去,
留下的是一地鸡毛和无数震惊的窃窃私语。校庆筹备会草草收场。苏晚星收拾好自己的东西,
准备离开。刚走出会议室门口,手腕却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攥住。
陆沉渊将她猛地拉向旁边的消防通道,厚重的防火门在他们身后“砰”地一声关上,
隔绝了外面的世界。通道里光线昏暗,只有安全出口标志散发着幽绿的光。“苏、晚、星。
”陆沉渊几乎是咬着牙念出她的名字,他将她死死抵在冰冷的墙壁上,高大的身影笼罩下来,
带着骇人的压迫感,“你玩我?”苏晚星蹙了蹙眉,手腕被他攥得生疼,但她没有挣扎,
只是抬起眼,平静地看着他近在咫尺的、盛怒的脸。“陆同学,请注意你的言行。
我只是做了我该做的事——澄清事实。”她的声音在空旷的楼梯间里显得有些清冷,
“至于林菲菲同学为什么会突然认罪,我想,那应该是她良心发现,
或者……承受不住真相的压力吧。”“良心发现?”陆沉渊气得几乎要笑出来,
他另一只手猛地撑在苏晚星耳侧的墙壁上,发出沉闷的响声,“你当我是三岁小孩?
那个文件夹!还有周慕辰!你敢说跟你没关系?!”他靠得极近,温热的呼吸拂过她的脸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