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能让你有一丝一毫的意外。”
她说的情深义重,眼神真挚又充满歉意,像是真的迫不得已。
这理由毫无破绽,我又能多说什么?
我朝她笑:“没关系,我们风风雨雨这么多年,我怎会不懂。”
风风雨雨十年,我确实越发看不懂她。
她愿意和我生孩子,愿意为我自断一条腿,甚至愿意为了我命都不要,心里却仍放不下另一个男人。
她爱的人到底是谁?
我寻不到答案,也无心去寻找。
真相是什么,已经不重要了。
这几日,我和姜昭晚伤了腿在府里修养。
好在都是轻伤,又有太医院的奇药加持,不过三日两人便都恢复如常。
姜家来了小厮邀请她参加姜家的祠堂祭拜仪式。
二月二十五,是姜家祠堂一年一度的祭拜仪式。
姜昭晚带我回了姜府。
一系列流程走完,便是晚宴。
我中途如厕,再度返回宴厅,却听得姜昭晚与几个表姐妹喝酒时的醉言。
“大人,季临渊不过是你十两银子买回来的小郎君,麟王再不济也是陛下的儿子。”
“当初你不惜为王爷做了丫鬟,如今权倾朝野也算功成名就,北疆王庭的公主已死,麟王也从边塞回来成了鳏夫,你难道就没想过和他再续前缘?”
我心一颤,下意识看向姜昭晚。
她红唇没有太多弧度,只是将杯中的酒轻抿了一口——
“早就续上了。”
听了姜昭晚的话,有人忍不住八卦。
“整个京城都知道你有拇指姑娘的名号,恐怕王爷早就成了你的入幕之宾,在你的五指下臣服了吧?”
话落,众人纷纷看向姜昭晚。
她还没说话,旁边的一个表姐就忍不住了。
“大人,什么时候您也教教咱们几个,学学您的绝活。”
“多练就行。”
明明是不堪的话,姜昭晚却像个不食人间烟火的谪仙,说得云淡风轻。
短短几字落入耳中,如同一柄重锤狠狠砸向我。
十六岁那年,我将自己全身心的给了姜昭晚。
那时,她在床笫之事青涩懵懂,和我一样羞红了脸。
“阿渊,我再试试好吗?”
她技巧指法全都一窍不通,一遍遍摸索试探,再问询我的感受。
动情时,她还会盖一张帕子在我脸上,会一遍遍吻过我的全身,在我耳边喷洒着热气一声一声的问我。
“夫君,喜不喜欢?”
现在想来,她也许是在透过我去撩拨另一个男人。
而我,只是一个“没有脸”的替代品。
脸色逐渐苍白,我像是一个溺水之人无法呼吸。
多年情义,在这一刻土崩瓦解,不剩分毫。
我再听不下去,趔趄转身离开。
我想逃离那个可怕的真相,也逃离姜昭晚曾以爱为名为我织的那张大网。
快出府时,我撞翻了侍女手里的茶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