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抖音爆款小说《大梁绝命书：从死囚牢到紫微垣顾长风沈青鸾》免费txt全文阅读
冬至夜，刑部大牢死了个疯子。
疯子临死前抓住他的手："记下来……一定要记下来……"他记下了。然后，
全京城的人都想杀他。第一章阎王点卯大梁永乐二十三年，冬至。京师刑部大牢。
天还没亮透，湿冷的雾气就顺着铁窗的缝隙钻了进来，
混杂着陈年霉烂的稻草味、屎尿骚气和早已渗入石缝的血腥味，直往人鼻子里灌。
顾长风缩在案几后头，冻得发红的手指死死捏着一支秃了毛的狼毫笔。案上的油灯如豆，
火苗子被穿堂风吹得东倒西歪，映得他那张苍白清瘦的脸忽明忽暗。
作为刑部大牢里最不起眼的“笔帖士”，他的活计很简单：替那些即将上路的死囚写遗书，
顺带记录最后的口供。“写……写给翠娘。”栅栏里头，
那个被狱卒唤作“疯老头”的囚犯正趴在烂草堆里，喉咙里发出破风箱般的喘息声。
他浑身没一块好肉，琵琶骨上穿的铁链随着颤抖哗啦作响，那是锦衣卫诏狱里才有的手段。
顾长风没敢抬头，只低声道：“老丈，规矩您懂。只写家常，不论国事。若是写了不该写的，
这信出不去，我也得掉脑袋。”“嘿……嘿嘿……”疯老头突然怪笑起来，
枯枝般的手指猛地伸出栅栏，一把抓住了顾长风的袖口。那指甲里全是黑泥和干涸的血，
力道大得惊人。“记下来……一定要记下来……”疯老头的声音骤然变得清晰，
像是回光返照，“腊月初八，雪拥蓝关，马……马蹄碎……”顾长风心头一跳，
下意识地就要抽回手。这种莫名其妙的话，在大牢里通常意味着麻烦。
他只想攒够赎出妹妹的一百两银子，不想卷进任何是非。“老丈，这没头没尾的，
您家翠娘看不懂啊。”顾长风赔着笑脸，试图掰开对方的手指。疯老头死死盯着他，
那双浑浊的眼珠子里竟透出一股令人心悸的精光。他突然用另一只手蘸着地上的污血，
在顾长风铺开的粗麻纸上飞快地画了几个扭曲的符号，随后身体猛地一挺，眼珠上翻，
一口黑血喷在了顾长风的衣襟上。铁链重重砸在地上，疯老头不动了。“死人了——！
”远处的狱卒听到动静，骂骂咧咧地提着腰刀走过来。顾长风只觉得心脏狂跳，
他低头看了一眼纸上那几个血淋淋的符号，又瞥了一眼疯老头死前在墙根处抓出的几道深痕。
电光石火间，一种源自本能的恐惧让他做出了违背性格的举动。
他飞快地将那张沾血的麻纸揉成一团，塞进袖口的夹层里，顺手换了一张新的白纸铺好。
“怎么回事？这老疯子终于死了？”狱卒老张头走过来，用刀鞘捅了捅尸体，一脸晦气，
“真他娘的会挑时候，偏赶上爷当值。”顾长风连忙站起身，躬着腰，
脸上堆起卑微的笑：“张爷，这老丈刚才发了急病，话还没留半句就去了。
小的……小的这便收拾。”老张头狐疑地看了他一眼，
目光在顾长风沾血的衣襟上停留了片刻：“没乱说什么吧？”“没，就喊了两声翠娘，
说是想吃家里的饺子。”顾长风低眉顺眼，从怀里摸出几枚早已准备好的铜钱，
不动声色地塞进老张头手里，“张爷，这大冷天的，您拿去打角酒暖暖身子。
”老张头掂了掂铜钱，脸色缓和下来：“算你小子懂事。赶紧收拾了，
这老疯子是上面点名要关照的，死了得赶紧报上去。”看着老张头远去的背影，
顾长风背后的冷汗早已浸透了那件单薄的青布直裰。他迅速蹲下身，假装收拾笔墨，
目光却死死锁定了墙根。那里有三道新抓的痕迹，长短不一，看似是临死前的挣扎，
但顾长风这种整日与文字打交道的人一眼就看出了端倪。三长一短，
是《大梁律》卷宗编号的切口；再结合刚才那句“腊月初八，雪拥蓝关”，
以及袖中**上的符号……顾长风脑中轰的一声。他记性极好，过目不忘。这半个月来，
他替这疯老头写了十封寄不出去的“家书”，每封信里都夹杂着些许不通顺的字句。
此刻将这些线索串联起来，一个惊天的秘密在他脑海中浮现。那不是什么家书，
那是一本账册的密匙！
一本记录着当朝太子在西北边境私吞三十万两军饷、倒卖军械给北燕蛮族的绝密账册！
顾长风的手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他只是个想赎回哑巴妹妹的落魄书生，这等通天的大案，
只要沾上一星半点，就是满门抄斩的下场。“忘掉，必须忘掉。”他喃喃自语，
强迫自己镇定下来。然而，命运并没有给他装傻的机会。不到半个时辰，
刑部大牢原本沉闷的空气突然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厚重的铁门被轰然推开，
一股凛冽的寒风夹杂着肃杀之气涌入甬道。“刑部侍郎王大人到！闲杂人等回避！
”顾长风正抱着文书准备交接下值，听到这声音，脚下一软，差点跪在地上。
一个疯疯癫癫的老囚死了，竟然惊动了刑部侍郎亲至？这绝不正常！他下意识地缩进阴影里，
透过木栅栏的缝隙向外窥视。
只见一行穿着飞鱼服的锦衣卫簇拥着一位身着绯色官袍的中年人快步走来。
那绯袍官员面色阴沉如水，径直走到疯老头的牢房前。“死了多久了？
”王侍郎的声音冷得像冰渣子。“回……回大人，刚死不到半个时辰。”老张头跪在地上，
抖如筛糠。王侍郎蹲下身，不顾污秽，亲自翻检了一遍尸体，
甚至掰开疯老头的嘴看了看舌苔。片刻后，他站起身，从袖中掏出一块洁白的丝帕擦了擦手，
随手扔在尸体脸上。“搜。”一个字，言简意赅。几名锦衣卫立刻冲进牢房，
将烂草堆翻了个底朝天，甚至连墙缝都用匕首刮了一遍。“大人，没有找到东西。
”一名锦衣卫百户回报。王侍郎的眉头紧紧锁起，
目光阴鸷地扫视四周：“这老东西在诏狱里熬了三个月都没吐口，
怎么刚转到刑部没几天就死了？他死前，谁接触过他？”老张头吓得魂飞魄散，
结结巴巴地指着甬道尽头：“是……是笔帖士顾长风，他在给老疯子写……写遗书。
”顾长风只觉得一股凉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完了。“人呢？”王侍郎转过身，
目光如鹰隼般刺向黑暗深处。“刚……刚交了文书，应该还没出二门。”“封锁大牢，
许进不许出。”王侍郎语气平淡，却透着不容置疑的杀意，“把那个顾长风带过来。其他人，
不管狱卒还是犯人，只要今晚听见过这老东西说话的，全部处理干净。”“是！
”锦衣卫拔刀出鞘的声音在狭窄的甬道里显得格外刺耳。
顾长风此刻正躲在距离大门只有五十步的一处废弃杂物间里。
他听到了那句“全部处理干净”，双腿止不住地打颤。他知道，自己已经是个死人了。
但他不能死。教坊司里，妹妹小哑巴还在等着他。今天是冬至，
他答应过要带热腾腾的羊肉饺子去看她。“冷静……顾长风，你想活命，就得动脑子。
”他死死咬着嘴唇，直到尝到了血腥味。这刑部大牢的构造图，
早在他入职的第一年就烂熟于心。哪里有通风口，哪里是死角，哪里砖墙松动，
他比典狱长还清楚。他迅速从怀里掏出一个火折子，
又从杂物堆里翻出一罐用来驱虫的劣质猛火油。这是狱卒们偷懒时用来烧虱子的，气味刺鼻，
极易燃烧。顾长风将猛火油泼在杂物间的烂木头上，又撕下自己的衣摆浸透油料，
缠在一根断裂的桌腿上。外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伴随着几声短促的惨叫——那是老张头和其他狱卒被灭口的声音。“对不住了。
”顾长风闭了闭眼，将火折子扔进了油堆。“轰！”火光瞬间腾起，黑烟滚滚。
顾长风没有往外跑，反而转身钻进了杂物间角落的一个破旧柜子里。柜子后面，
是一条早已废弃的运送泔水的暗道，窄得只能容一人爬行，且恶臭熏天。“走水了！走水了！
”大火迅速蔓延，杂物间紧邻着存放卷宗的库房，火势一旦起来，根本控制不住。
外面的锦衣卫显然也没料到这一出，脚步声顿时乱作一团。“先救火！卷宗不能烧！
”“别管火！抓人要紧！”趁着这片刻的混乱，顾长风像条滑腻的泥鳅，
忍着令人作呕的恶臭，在黑暗逼仄的泔水管道里拼命爬行。膝盖磨破了，手掌被碎石划烂了，
他全然不觉。不知爬了多久，前方终于出现了一丝微弱的光亮。那是大牢后厨的排污口，
直通外面的护城河。顾长风手脚并用，猛地冲出出口，大口大口地贪婪呼吸着冰冷的空气。
然而，还没等他庆幸逃出生天，一道寒光骤然在眼前炸开。“铮！
”一柄如秋水般凛冽的长剑横在了他的脖颈上，剑锋距离他的喉结只有毫厘之差。
冰冷的剑气激得他脖子上瞬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顾长风僵住了，慢慢抬起头。
借着微弱的月光，他看到了一双眼睛。那是一双极美的眼睛，眼尾微微上挑，
却不带一丝媚意，只有令人胆寒的杀气。持剑的是个黑衣女子，脸上蒙着黑巾，身形高挑，
即便是在这污秽的排污口外，也站得如同一杆标枪。“你是谁？”女子的声音清冷，
像是碎冰撞击玉石。顾长风咽了口唾沫，举起双手：“姑娘饶命，
在下只是个逃命的小吏……”“逃命？”女子目光扫过他沾满污泥和黑血的衣襟，
最后定格在他袖口露出的那一角染血麻纸上，“刑部大牢今晚死了人，你是唯一的活口？
”顾长风心头大骇，这女子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我……我什么都不知道……”“不说实话，就死。”女子手腕微动，
剑锋划破了顾长风的皮肤，一丝鲜血渗了出来。“别！别杀我！”顾长风吓得大叫，
脑子飞速运转，“我知道疯老头留下的东西！只有我能解开！”女子的剑停住了。
她眼神微变，显然“疯老头”这三个字触动了她。“他在哪？”“死……死了。
被王侍郎逼死的。”顾长风赌了一把，他赌这个深夜出现在大牢外的神秘高手，
绝不是王侍郎的人。女子眼中闪过一丝悲痛，随即化为更浓烈的杀意：“东西呢？
”顾长风颤抖着指了指自己的脑袋：“都在这儿。那是一套密文，原本已经被毁了，
但我记下来了。姑娘若是杀了我，这世上就再没人知道那三十万两军饷的下落。
”这是他唯一的筹码。他在赌，赌这个女刺客是为了那本账册而来。女子盯着他看了许久，
那目光仿佛要将他看穿。良久，她才缓缓收回长剑，冷哼一声：“如有一句假话，
我会把你身上的肉一片片割下来喂狗。”顾长风腿一软，瘫坐在满是泥泞的河岸上。远处，
刑部大牢的火光冲天而起，映红了半边夜空。更鼓声遥遥传来，沉闷而压抑。
咚——咚——咚——三更了。顾长风看着那冲天的火光，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退路了。
从这一刻起，他不再是那个唯唯诺诺的笔帖士，而是一个身怀惊天秘密的亡命徒。“走。
”女子一把提起他的衣领，像拎小鸡一样将他拽了起来，“巡防营的人马上就到。
”顾长风踉跄着跟上她的步伐，没入无边的夜色之中。风雪骤紧，大梁京师的这个冬夜，
注定要流很多血。第二章虎狼同穴京师的夜，像一口深不见底的黑锅，
扣住了所有见不得光的秘密。顾长风被那黑衣女子拎着，在错综复杂的巷弄里穿行。
风雪越来越大，鹅毛般的雪片子直往领口里钻，冻得他牙关打颤。
他这身单薄的直裰早就湿透了，混着泔水味和血腥气，连路边的野狗闻了都要绕道走。
“姑娘……女侠……咱们这是要去哪？”顾长风喘着粗气，脚下深一脚浅一脚。女子没回头，
声音依旧冷硬：“闭嘴。再多话，割了你的舌头。”顾长风立刻噤声。他看得出，
这女子身上带着伤。虽然她步履依旧轻盈，但每走几步，左肩都会极其细微地颤抖一下，
那是强忍剧痛的表现。而且，她身上有一股若有若无的铁锈味——那是新鲜血液的味道。
看来刚才在大牢外，她并非只是在等他，而是已经经历了一场恶战。两人转过几道弯，
钻进了一处位于城南贫民窟的破败义庄。这里是存放无主尸体的地方，平时连鬼都不愿意来，
确实是个藏身的好去处。女子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反手插上门闩，这才松开了顾长风。
她靠在门板上，身子晃了晃，猛地吐出一口黑血。“女侠！”顾长风吓了一跳，
下意识想去扶，却被一道凌厉的眼刀逼退。女子从怀里摸出一个瓷瓶，
倒出两粒红色的药丸吞下，脸色这才稍微缓和了一些。她走到一口停放尸体的薄皮棺材前，
一掌拍在棺盖上。“把你知道的写下来。现在。”顾长风看着那黑漆漆的棺材板，
苦笑道：“女侠，这没笔没墨的……”“用血。”女子扔给他一把匕首，
自己则盘腿坐在一旁的草堆上开始调息，“别耍花样，我虽然受了伤，杀你还是易如反掌。
”顾长风捡起匕首，看着锋利的刃口，心里却在飞速盘算。这女子身份不明，
但从她对“疯老头”的关心来看，多半是友非敌——至少暂时不是敌人。她受了重伤，
急需那份密匙的情报，这就是他的护身符。“女侠，写是可以写，但那密匙复杂得很，
光写下来没用。”顾长风把匕首放在一边，壮着胆子说道，
“那是用《大梁律》做底本的切口，还得配合特定的时辰方位。您就是杀了我，
我也没法一下子全倒出来。”女子猛地睁开眼，目光如电：“你在跟我讨价还价？”“不敢。
”顾长风举起双手，一脸诚恳，“在下只是想活命。您看，我现在就是个死人，
刑部肯定已经发了海捕文书。我若是不把这东西烂在肚子里一点点往外吐，
万一您拿到了东西觉得我碍事，顺手把我宰了，那我岂不是太冤了？
”女子冷笑一声：“你倒是聪明。说吧，你想怎么样？”“我想跟您做个交易。
”顾长风深吸一口气，“我帮您解开密匙，找到那本账册。您保我不死，
并且……借我一百两银子。”“一百两？”女子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为了区区一百两，
你连命都不要了？”“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嘛。”顾长风故意装出一副贪财市侩的嘴脸，
“我那妹妹还在教坊司受苦，没钱赎人，活着也没意思。”女子盯着他看了半晌，
似乎在判断他话里的真假。终于，她点了点头：“成交。但若是让我发现你在骗我，
我会让你后悔来到这个世上。”“一言为定。”顾长风松了口气。“我叫沈青鸾。
”女子淡淡道。沈青鸾？顾长风心中一动。这名字有些耳熟，似乎是前禁军统领沈啸之女？
听说沈啸三年前因“通敌卖国”被满门抄斩，只有个小女儿不知所踪。难道……他没敢多问，
只是拱了拱手：“在下顾长风。”“别废话了。先解第一句。”沈青鸾显然没心情跟他寒暄。
顾长风从袖中掏出那团皱巴巴的**，借着从破窗透进来的月光展开。
那上面的符号扭曲怪异，但在他眼中，却渐渐变成了一幅清晰的地图。“‘腊月初八，
雪拥蓝关’，这是指时间地点。”顾长风指着其中一个符号，“这其实是个‘井’字，
指的是京城西市的‘古井巷’。而‘马蹄碎’……”他顿了顿，眉头微皱：“这句有点怪。
马蹄碎，通常指急行军。但在京城里，只有五城兵马司和锦衣卫敢纵马狂奔。
难道东**在衙门里？”沈青鸾闻言，神色一凝：“若是藏在衙门里，那就麻烦了。不过，
疯老头……也就是家父的旧部，他生前最擅长灯下黑。最危险的地方，往往最安全。
”原来疯老头是沈家旧部！顾长风心中了然，难怪这沈青鸾会拼死来救。“还有这几个符号。
”顾长风指着另外几处，“这像是……当铺的标记？”“当铺？”“对，‘永安当’。
”顾长风肯定地说道，“这符号是当铺行内通用的暗语，意思是‘死当’，东西只存不取，
除非拿着特定的信物。”“信物在哪？”沈青鸾追问。
顾长风指了指自己的脑子：“在我这儿。疯老头临死前抓的那三道痕迹，就是信物的样子。
但我得画出来，还得找个巧匠做出来。”沈青鸾沉默片刻，站起身来：“走。”“去哪？
”“找巧匠。”……京城的西市，鱼龙混杂。即便是在宵禁时分，暗地里的鬼市依旧热闹。
沈青鸾带着顾长风七拐八绕，来到了一家不起眼的铁匠铺后门。
她有节奏地敲了三长两短五下门环。片刻后，门开了条缝，露出一张满是烧伤疤痕的脸。
“谁？”“故人归来，借炉一用。”沈青鸾低声道。那人眼神一震，立刻拉开门让他们进去。
铁匠铺里热浪滚滚，炉火烧得正旺。那疤面汉子看着沈青鸾，
眼眶有些发红：“大**……您还活着。”“陈叔，叙旧的话以后再说。”沈青鸾打断了他，
“我有急事。这位是……”她指了指顾长风，犹豫了一下：“我的……账房先生。
”顾长风嘴角抽了抽，账房先生？这名头倒是比死囚好听点。“陈叔，我要你按他的描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