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般漫长。
沈玉的感官在巨大的恐惧中被压缩到极致。他只能听到那微弱而可怕的滴水声——嗒…嗒…嗒——和自己喉咙里拼命压抑下去的、急促而破碎的喘息。
江迟终于迈开了步伐。
不是急切,反而是一种刻意的、碾碎猎物最后希望的沉稳。无声地踏过厚实的地毯,踩灭每一缕残存的幻影。高大的身影一步步走进光晕的范围,最终停在床头那片暖黄的光域里。
巨大的阴影瞬间将沈玉整个笼罩其中,如同黑暗彻底吞噬了孱弱的微光。
空气中压迫性的Alpha信息素浓度骤然提升!冰冷刺骨的雪松寒霜混合着浓烈的硝烟皮革气息,如同一个倒扣的玻璃罩,强硬地将沈玉的气息彻底隔绝、锁死!空气变得粘稠而灼热,每一次艰难的呼吸都变成了艰难的拉锯战,肺叶里被强行灌入的都是属于江迟的烙印!冰冷的窒息感和被标记处的滚烫撕扯感同时加剧!
沈玉的身体在阴影和信息素的双重碾压下不受控制地微微抽搐!他死死咬着下唇内侧的软肉,用那点腥甜的刺痛感强行维持着眼皮的紧闭和身体的僵硬。假装昏迷,是他此刻唯一能守住的、支离破碎的底线。
一片令人窒息的寂静中。
一只骨节分明、温度偏低的手,毫无预兆地落在了沈玉的脸颊上!
沈玉的呼吸瞬间停止!全身肌肉瞬间绷紧得像一块冰冷的石板!
那只手的指腹带着薄茧,划过他冰凉而颤抖的皮肤。拇指的指腹尤其用力,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以一种近乎残酷的缓慢速度,一点点碾开他死命咬住的下唇。
被咬破的唇瓣被迫松开,细小的伤**露在空气里,带着一丝微弱的刺痛和更加清晰的血腥气。
沈玉的喉咙里发出微弱的“呜”声,如同困兽被捏住了喉咙。
那只手并没有停留太久。滑腻的指腹带着沾染的微弱血迹,沿着沈玉的脸颊轮廓继续向上滑动。最终,精准地停留在那个被刻意压弯遮挡着的、最关键的部位——
后颈上那个滚烫的、被永久标记的齿痕!
粗糙的指腹直接、大力地、带着一种绝对占有的意图,按在了肿胀的伤口中心!碾压!力道没有丝毫的收敛!
“啊——!”巨大的、无法控制的尖锐痛楚混合着无法言语的屈辱感瞬间从腺体深处爆炸开来!沈玉整个人如同垂死的鱼被投入沸腾油锅般猛地向上弹起!又被按在肩颈处那只钢钳般的手掌和沉重无比的信息素压制生生按回床上!
头痛苦地后仰,脖颈脆弱地绷紧成一道濒死的弧线!
他终于被迫睁开了眼睛!琥珀色的瞳孔在巨大的痛楚和恐慌中缩成了极致微小的针尖,倒映着居高临下悬在上方的那张脸!
没有了愤怒,没有了毁灭前的冷酷。那张英俊的脸上此刻只剩一种绝对的、带着审视意味的平静。深色的眼瞳里翻涌着冰冷的暗流,是掌控者看着囚笼里猎物徒劳挣扎的平静,是终于撕开所有伪装、露出掠夺本性的深渊本身!
他俯视着沈玉痛苦扭曲的脸,看着他因为剧痛而剧烈起伏的胸膛和布满惊恐血丝的双眼。
“……恨吗?”低沉的声音贴着沈玉的耳廓沉沉响起。听不出情绪,只是如同最终落下的审判槌,冰冷地凿击在已然破碎的石块上。
滚烫的液体瞬间决堤!屈辱的、绝望的泪水如同岩浆般滚烫地汹涌而出,沿着沈玉扭曲的颧骨快速滑落,滚进冰冷的鬓发深处。嘴唇哆嗦着,喉咙里发出破碎的气音,却挤不出一个完整的词汇。
是恨。恨江迟的残忍。恨沈家的肮脏。更恨他自己……为什么要承受这一切?!
江迟的瞳孔深处似乎掠过一丝极其细微的波澜,如同深渊底部刮过了一阵无法探知的风。但那平静的面具依旧稳稳罩在脸上,没有裂痕。
他没有等回答。也不需要回答。
另一只始终垂在身侧的手抬了起来。
他的掌心——竟然一直握着那张被蹂躏过、曾在电梯里宣告了他所有罪状的北大录取通知书!
污损的、皱巴巴的、边缘还被鞋底粗暴地擦破卷起。那代表着他人生被偷换的巅峰成就的纸张,此刻像一张废弃的、沾满尘土的垃圾。
江迟垂下视线,目光落在纸上那行依旧清晰刺目的录取字样上。
然后。
极其缓慢地……近乎温柔地……将那张承载了他五年扭曲恨意和他身下这人崩溃绝望的皱巴巴纸张——
放入了沈玉因为剧痛和哭泣而无力微张的、沾染着血迹的唇齿之间!
纸张的边缘刮擦着脆弱的口腔内侧皮肤!带着尘埃、汗水和屈辱味道的纸片被塞入!沈玉的瞳孔因极致的惊骇而再度猛烈扩张!
喉咙深处发出野兽濒死般的“嗬嗬”声!身体剧烈地弹动挣扎!
江迟用膝盖压住他徒劳踢蹬的腿,用身体的力量将他彻底禁锢在冰冷的床铺和自己的体温之下。那只按住他后颈标记处的手力道不减反增,碾磨着脆弱的腺体!另一只手的手指却强硬地**他的齿列之间,阻止他本能咬合反抗的动作!
冰冷的目光如同手术刀般切割着沈玉脸上每一个痛苦、惊惧和崩溃的细微表情。
“吞下去。”那低沉的声音如同冰冷的铁链,缠绕着每一次呼吸,“沈家泼在我身上的脏水……”他微微低下头,鼻尖几乎蹭上沈玉冰冷汗湿的额头,低沉的气息喷吐在那片敏感的肌肤上,“现在,该你……一滴不剩地给我……咽回去!”
每一个字都如同烧红的铁水烙在他的神经上!
沈玉的意识在极致的痛苦和巨大的羞辱冲击下,如同被投入超高温熔炉的瓷器,表面龟裂蔓延开来。
视网膜上最后只剩下江迟那双深不见底、翻滚着黑暗潮涌、仿佛要将整个世界和他一起彻底拖入深渊的眼眸。
那里面没有愤怒。
没有报复的快意。
只有一片绝对的、吞噬了所有光线的、冰冷的平静黑暗。
他眼前的光影剧烈晃动、扭曲……最终,彻底陷入无边的死寂黑暗。